命脉
当阵阵源自空洞的气息,从一片逆光之中来临,也许看不到隐藏在背后的命脉和失落,低沉的旋转,降下看不懂的幕布,在一场场瓢泼大雨中泛起的水滴,缓慢,却倒映着一幅幅冷燃的画面,弹飞的火把,在夜空中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芒,被浇灌的灵魂,安静的躺在无人的角落里,静静的看着落幕后的故事……
已经没有人记得是谁创造了我们,那些飘散在烟尘中的过往犹如滑稽的玩笑,我们抗争了数不尽的日夜,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轰!”
半跪在地面的鳞月,无力的望着天空中铺满的战舰,原以为追寻许久的安宁,却只是另一场战争,迷雾中的黑色身影,始终没有倒下,一颗反转的雨滴,将一切倒映其中……
“踏……踏……”
黑暗的场地里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周围是一块块巨大的玻璃,反射出几道昏暗的光芒,雨帘的身影被地面的光影拉长,她看着玻璃中的自己,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的……”
“谁?”
雨帘转过身四处张望,除了自己的回声,就只剩下自己的影子,她再次看着玻璃中的自己……
“咚!”
玻璃中的身影猛的一头撞向玻璃,几道裂痕延伸而来,
“这……”
她伸出手指,轻触了一下裂痕……
“哗!”
所有玻璃瞬间碎裂,缓慢的飘荡在周围,每一片残骸都带着一副画面……
“在黑夜的群星之中,你也曾向月光祈祷吗?”
雨帘的身后传来声音,她回过身,却只看见一朵飘来的黑色花朵,那些断裂的碎片,逐渐变得扩散模糊,形成一道耀的白光……
“帘……帘……”
“额……”
雨帘费力的睁开双眼,看着身旁的鳞月。
“怎么了?我看你冒了一头的汗……”
雨帘坐起身,摸了摸头上的汗水。
“光……很多的逆光……”
“光?”
雨帘走到窗口旁,看着外面的夜色,几盏微弱的灯火在河水中航行,夜晚,好像十分的安静,船只划过的涟漪如梦中泛起的记忆,湛蓝的夜空偶尔划过几道微风,寻找着那些融入黑夜的轮廓,不断转动的风车似乎慢了许多,那些高大的树丛,也沉浸在夜晚的摇篮中,在一首首静谧的歌谣中,听着风的呢喃……
“可能我还需要再适应一段时间……”
“黑月翼尾……这是我们的家园……”
鳞月看着雨帘的背影。
“或许是我们离开它太久了……”
鳞月悄悄的搂住雨帘。
“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定能找回以前的样子……”
鳞月的目光也望向窗外……
“星体,断时间内是修不好了。”
轻鸢坐在树枝上,摆弄着手中的星体,透过半透明的光芒看了一眼树下的夜蚺。
“你什么办法吗?”
树下的夜蚺正调配着手中的药剂。
“我?你还不如去问问破晓的人。”
轻鸢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落到夜蚺身旁,看了看她手中的容器,里面的黑色液体在不断的翻滚。
“你在调什么?”
“没什么,只是一种能够让人延年益寿的药剂。”
夜蚺举起手中的瓶子,晃了晃,里面的黑色液体挥发了一部分。
“轰……”
远方的几处轰鸣声引起来二人的注意,轻鸢望着远处一闪一闪的天空,多年来和破晓的斗争又回荡在她的脑中。
“破晓,他们所带来的……什么时候我们才能拥有和他们抗衡的能力……”
“自从他们打开了迹痕的通道之后,就没在对我们发起进攻。”
轻鸢望着一团团闪烁在云层中的逆光。
“剩下的,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了,但愿他们能够击溃这群来自地狱的恶魔。”
地平线处的亮光换换升起,黎明就要来了,轻鸢转过身,指着身旁这棵有些年老的树唤出一道霞光,逐渐形成一条通道。
“让他们去战舰里等我。”
“你们不回去吗?”
赶往战舰的雪莲半路上遇到了涟漪和秋葵,她看着空中的霞光,心里也想到了破晓和迹痕之间的问题。
“迹痕的人让我们留在这,以防破晓回来。”
几缕微风吹过,摇曳了秋葵腰间月牙状的坠饰,
“呵……他们要是真的回来,就凭我们,挡得住吗?”
雪莲转动着手中的剑刃,走进战舰里面。
“你们应该也都看见了。”
轻鸢杵着手中的法杖,望着外面昏黄的光晕。
“那是我们修复星体唯一的办法。”
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递过去,不断闪烁的光辉,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是宇宙边缘的能量,对吗?我以前在迹痕的时候听说过。”
“是的,它的出现,给了我们一个机会,这种能量只有当不同的宇宙相互靠近时,两者之间的能量相互碰撞和挤压,才会产生……”
轻鸢看着早已沉寂的星体。
“它,对你们而言,就如同夜下的明月。”
“不只是这样……”
轻鸢看着涟漪,手指触碰着星体。
“这是创世者留下来的唯一一件东西,从多少古老的时间之前,就为我们的族人消除了数不尽的灾难,跨越了一段又一段艰苦的岁月,它秉承着我们月尾族人的希望,它带来光芒,也给予我们奇迹,它如同一道命脉,宣告着我们善良,永不放弃的灵魂,迷失在海雾中的船只,只有仰仗灯塔才能重回航线,繁星在夜空中沉睡,在它的梦境中来……”
“轰……”
“那是什么?”
一道耀眼的霞光从上空飞过,一瞬间照亮了所有人的面颊,战舰内的灯光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轻鸢望着消失在边际的光辉。
“那就是……那就是它的能量……”
她激动的转过身跑出战舰,其他人也都跟随而出。
“如果我们能得到它,星体也一定能够再次发光。”
“它不仅是命脉,更是一种传承……”
“公主……”
鳞月将手中的剑刃横置身前。
“我会不惜一切将它带回来。”
轻鸢看着眼前的鳞月。
“我刚才说过,它是一种命脉,这份情感,应该由我们一起承担。”
她举起手中的法杖横置身前。
“哗!”
其余众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剑刃,置于身前。
“都处理好了,按照秋葵的说法,破晓现在的主力全在迹痕境内,我们部署下的设备应该没有问题。”
众人完善了黑月翼尾上的防御工程,轻鸢看着边际的能量,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这是唯一的机会……”
她敲动手中的法杖,众人脚下的战舰缓缓升起。
“哗!”
又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战舰一涌而上,冲向天际朝着能量传来的方向驶去。
“我们的族人没来过这里,有什么样的危险,我们并不清楚,看见什么都务必小心点。”
“呵……”
坐在一旁的夜蚺发出不屑的一声。
“想不到在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你比谁都严肃。”
她转动着手中的钥匙。
“人总会变的,我或许早就没了以前的孩子气吧……”
轻鸢微笑着看了一眼夜蚺。
外面的环境越来越恶劣,起初还是光芒四起,现在却是满眼的黑暗,战舰航行在这里,就好像一艘深入海底的潜水艇,深邃而又神秘……
“是这里吗?怎么一道能量也看不见了?”
轻鸢有些焦急的望着外面,她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
“哗!”
正当众人迷茫之际,一道黑光闪过,炸毁了附近的一颗陨石。
“这……”
“你们看!”
众人惊讶的望着墨藕所指的方向,不远处的一片空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流动。
“那金光也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轻鸢看着周围躁动不安的气体。
“和我们相撞的宇宙应该已经濒临灭绝,它的能量随时都有可能会波及到这里,我们得快点。”
“当心!”
又一道能量朝着战舰袭来。
轻鸢立即调转方向,与它擦肩而过。
“又是他们,真是阴魂不散……”
浮现在众人面前的身影,是破晓的银色战舰。
“他们不是应该在迹痕吗?怎么会来这?”
鳞月定睛看了看,发现那不是莫镜的战舰。
“他们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力量来针对我们。”
雪莲正欲反击……
“翁!”
银色的战舰身后迸发出刺眼的白光,数百艘战舰横跨而来。
“快离开这!”
轻鸢挥动手杖将战舰调头,破晓的战舰发射出密集的导弹和激光交错朝着他们飞去。
“轰!”
一发导弹已经击中了战舰的侧翼,破晓的军队逐渐逼近,战舰被迫改变航线。
寡不敌众的几人拼死突围,鳞月和雪莲二人驾驶着战机飞出战舰来牵扯破晓的兵力。
“轰!”
又是几发导弹袭来,鳞月翻身而过,冲刺到敌舰的后方,扔出几颗导弹,从一片硝烟中飞了出去。
雪莲的两侧立起几道锋利的钢刃,直入敌群,将对方的战舰分割而开。
机架远处的战舰朝她发起攻击,雪莲回身而过,一道激光直穿而来,连带着敌人的武器一同化为尘埃。
“轰!”
战舰的机身一直遭到敌方的攻击,舱内不断的响起警报。
“他们人太多了!”
轻鸢看着外面成群的战舰,她握紧手中的法杖,一道护盾在战舰的周围生成,顶着众多的炮弹,直冲着空洞而去。
“公主!”
“但愿,我们会被眷顾……”
鳞月和雪莲二人见状,也调转方向飞入空洞。
“我们也进去吗?”
银色战舰上的火罗看着他们飞入了空洞中。
“先不急,看看再说。”
“哗!”
众人进入空洞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不断向外波荡的金光。
鳞月和雪莲二人回到战舰上。
“他们没敢追上来。”
“战舰的机翼被炸毁了一个,只能缓慢航行了。”
眼前的金光越来越强烈,几条能量盘旋在四周,它们撒下的粉末让人感到格外的舒适。
众人穿过能量外围的屏障,他们走下战舰,发现这里虽然金碧辉煌,可内部却如同一片寂静的夜空,周围的漂浮着一些未见过的物体,外界的能量不断的翻滚,涌入。
轻鸢将手中的星体放置在面前的一团金光中。
“没有反应啊?”
涟漪心有疑虑的看着面前毫无变化的星体。
“这需要一些时间。”
几道金光再次向外波及,众人也只能默默的等待着。
“轰!”
一阵炮火声传来,破晓的战舰也进入了这片领域。
“我来拖住他们!”
鳞月翻上自己的战舰闪过几缕光线,成群的敌军几乎让他没有还手的机会,可对于月尾的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轰!”
破晓的人似乎知道他们的目的,丝毫没有在意盘旋在附近的鳞月,他们的炮火如陨石般的砸来……
“护住星体!”
雪莲撑起护盾,可如同炼狱般的火海袭来,瞬间被蹦飞到一旁的石柱上,裂开几道痕迹。
轻鸢唤起一道弯月的法阵立于身后,不断的向四周分裂,铺满了半个天空,几道黑光闪过,击毁了破晓的战舰。
“放出孢子。”
战舰上的火罗不想在给月尾任何的机会。
“那是莫镜留着对付迹痕的,孢子只有两个,我们擅自使用的话……”
火罗看了一眼克卡特,她的眼神让他选择了闭嘴。
“如果不能灭掉月尾,那就会有更多的麻烦,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可不止是迹痕……”
“哗!”
圆形的孢子在一片片爆炸的风浪中降临,破晓的战舰全部向后撤退了一段距离。
“那是……”
“哗……”
孢子的外壳开始蜕皮,一条条枯黄的藤蔓开始疯狂的蔓延攀升,几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周围便几乎被它占满,一颗根茎直冲而出,头上长着一颗巨大的布满血丝的眼睛。
“轰!”
一道红光飞过,轻鸢身后的法阵便全部碎裂而下,涟漪飞跃而过,手中的剑刃快速挥动,却没能砍断一根藤蔓。
“这……”
“啪!”
几条藤蔓一挥而过,将涟漪狠狠的拍向地面。
面对这种刀枪不入的生物,众人只能节节后退。
空中的鳞月朝着孢子的眼睛投下一颗导弹,除了产生一些烟尘之后,再也没有其它的作用。
“哗!”
孢子的藤蔓在空中结为一张巨网来拦截鳞月的战舰,鳞月转向而过,却发现空中已到处都是横飞的藤蔓,将鳞月的战舰困在不断缩小的空间内。
“哗!”
一道藤蔓直接打穿了战舰,从鳞月的眼前滑过,在下一条藤蔓打穿之前,鳞月翻身而出,落到石柱上,藤蔓紧随而来,将石柱击碎,鳞月几番回旋,回到了众人身旁,半跪在地面上,无力的望着满天的航舰,对于藤蔓却丝毫没有办法,它们蔓延过的土地上,任何杂物都被碾为一缕尘埃。
“看来,我们还是失败了……”
“那又怎样?”
轻鸢看着周围的人们。
“就算没有星体,我也相信会有人继承我们的命脉,也许我们看不见,但就是这种纽带,才让我们走到了现在……”
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一种自信的,毫无畏惧的面孔。
周围的藤蔓已经涌上了石阶,向外波荡的光芒,开始消失,外面的宇宙也开始摧毁这里,孢子投射出一道光线。
“我们走吧。”
火罗调转过战舰的方向,开始向外航行。
黑暗中,一道金光,好像点亮了什么。
“想不到,我还有看见你们的一天。”
“轰!”
一道能量爆裂而开,炸碎的时空化为一道道支离破碎的影片,它们缓慢的漂浮在空中,翻滚而又无助,只能将看见的一切都收为灵魂下的宁静。
“呼!”
一缕微风刮过,黑暗中,围困在众人周围的藤蔓逐渐化为一道道颗粒,孢子放出的光线变为一粒粒残渣,伴随着一道金光的扩散,一切都像是沉淀在海底的记忆,朦胧,却又浮出水面,星体发散出微弱的光芒,却倒影着它周围每一个人的经历,那些埋藏在黑夜下的泪水,似乎正飘荡在被遗忘海底,地面升起的水珠朝着星体飞去,两侧点燃的火把,缓缓的抖动着。
破碎的光芒交织出一道曼妙的曲线,她的身姿像是槐树下的一缕幽灵,几道微光划过,缠绕在她的周围,像是在为生灵颂起湖光下的浪曦,泛起的光芒融为一体,逐渐变得刺眼,她迈出清脆的一步,身后的光芒划出走过的痕迹,柔和的双眸盛放出倾世的容颜,如烟而起的淡黄色长裳,轻饶在她的身上,飞旋在身旁的绸带逐渐变得明朗……
“这……”
“你是……”
“幽槐……我被你们的创世者所选中,成为这片宇宙的管理者,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一直奔波于和破晓的战争之中,在你们的世界诞生之初,我已没有在支撑下去的能量,便化为这微小的星体,真没想到,我还能回来……”
“哗!”
她挥动双手,几道光芒朝着破晓飞去。
“该死!”
破晓的战舰打开传送的装置,消失了。
“幽槐……”
回到主序星的众人,静静的看着幽槐,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还十分陌生。
“你是轻鸢吧?我依稀记得,你借用过我的能量。”
轻鸢登上山峰,找到了独自一人眺望的幽槐。
“是啊,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强大,我们传承的命脉,终于看见了希望……”
“还没到尽头,我感觉的到……”
幽槐抬起头望着空中回旋的云层。
“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回荡在战舰里,莫镜回到了自己的宇宙中。
“迹痕的实力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把孢子准备好。”
“阁下……孢子……只有一颗了……”
“什么?!”
“火罗用了其中一个去对付月尾,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不但没能消灭月尾,反而导致幽槐回来了……”
“幽槐?她回来了?”
莫镜的心头有些堵塞,他拿起最后一棵孢子向外走去。
“通知下去,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