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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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一梦江湖&辫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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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师父师父!”
江南严州城里,一个蒜苗高的小娃娃举着一串刚买到手的糖人,跟在一个男子身后,男子衣冠胜雪,可是腰间的盘缠却不够再给小娃娃多买一个糖葫芦的。
“什么是江湖啊?”
小娃娃的话刚问完,路中央跑过去一匹快马,男子下意识的去护右手边的人,却扑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右手再也牵不到那个人了。
男子摸了摸站在自己左侧的小娃娃的头顶,微笑不语,似乎他口中的“江湖”和自己并没有关系一般。
小娃娃仰着脑袋,又问了一遍,男子展开手中的折扇,站在茶馆门口的大榕树下扇了又扇,望着络绎不绝的茶馆,却只想喝一碗酒。
“当年的江湖……”
男子领着小娃娃找到一家酒肆,要了一碗最劣质的(),刚喝一口便啐了,心想这酒远不如师门中的桃花醉,不过如今也只能勉强下肚了。
小娃娃望着男子出神的脸,舔着他手里已经融化的糖人,准备好好听师父讲当年的故事。
“有人忍辱十年只为重回五岳为倾的巅峰;有人嘴里说着要欺师灭祖,可是只身陷入泥潭的时候,心中还是惦念着师门众人;有人法杖一立,念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有人以杀止杀,做的是官府不容之事,平的却是江湖之乱;还有……”
说到这儿,男子突然不往下说了,一口闷掉碗中的酒,在碗底放了两枚铜板,起身就要带着小娃娃离开酒肆。
“师父,怎么不说了?还有什么?”
男子快意江湖的时候,小娃娃还是个襁褓婴儿,自然不知道这江湖上的各大门派势力,听着男子的回忆,就像是在听街头巷尾畅销的话本子一样。
“我若说,带你去看一看当年的江湖,你可愿意。”
如果还能再看看他…………
男子蹲下身,摸着小娃娃的脸蛋,不知因为什么而留下行清泪,说着现实中实现不了的事情。小娃娃倒是觉得有趣,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只见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朵蓝白相间的琉璃花,小娃娃觉得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看起来像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灯笼上的图案,可以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男子拿着那一朵琉璃花,轻轻抚摸着上面流光溢彩的青色与金色混合的光晕,如同在抚摸着实体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师门还能不能进去。”
男子松开牵着小娃娃的手,让他站在原地闭上眼睛,而他自己则退后两步,等小娃娃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男子的轻功带入云端。
“原来终日醉酒的师父这么厉害。”
几息之间,他们已然从江南严州到了一处温暖潮湿却又繁花盛开的地方。
小娃娃从男子的身上跳下,抱着桥边的桃树想要摘一朵桃花闻,却被站在桥上的漂亮姐姐拦了下来。
“姑娘,我找一个头上戴金钗的小丫头,听说她号'来去'。”
男子朝着桥头的姑娘拱了拱手行礼,一改他酒后放荡不羁的做派。
“你找来去祖师?她在观梦台,我带你过去。”
路越往里走,四周的人越多,小娃娃全然被周围的景象所吸引,比江南还艳的桃花,比江南还清的湖水、比江南还漂亮的美人……
可是男子倒是越走心情越加沉重,掌心紧紧攥着那一株永开不败的琉璃花,眼底的悲伤任谁都能看的出来。
被男子称为小丫头的来去祖师已经白了头发,可是相貌却如当年一样,她远远就看见男子过来,没说什么,往自己斜对面不远处的大鳌石碑处一望,轻轻的对男子说道:
“你找的是他吧?”
“也不知道,云梦的汤泉有没有把他的尸骨焐暖些。”
不光男子,小娃娃也随着来去祖师的目光往那边看去,大鳌石碑直指云端,无论上面描彩多么华丽,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在大鳌石碑前,显得小小的一块墓碑。
“来看他?还是……”
“我想去看看他。”
男子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张云雷疯了?别忘了,你修得可是妄心!”
“那就让我死在里面吧。”
连旁边的小娃娃如今才知道,他这个师父竟然是传言中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师父不会老呢?
沉迷梦境中的人,或疯或癫,或痴或……可是每个人都有想要沉沦的梦境,也许是将来的某一天,也是是当下的某一天,而对于张云雷来说,只要那墓中的人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让他变成样子,他都可以。
“窥梦者自戮,医人者自苦。真应了当初你在碑上刻的这两行字。”
来去祖师不再阻拦,越矩擅自施行引梦术,一同进入梦境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小娃娃。
“九郎!”
睁开眼睛,张云雷再看到的则是那个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站在桃树枝子上,一朵一朵挑着树枝上的桃花,张云雷不敢相信的望着站在粗树枝上的人,泪水打湿了他衣服的前襟。
“云雷~”
站在树上的杨九郎朝着张云雷招了招手,举着一篮刚摘的桃花,像往常一样等着他把自己从树上抱下去,一筐桃花散落在半空、在地面,总之要给他酿桃花醉的桃花沾了泥,做不成酒了。
“怎么还哭了?这回多给你酿两瓶?”
怀抱着真实的杨九郎,张云雷再也止不住他忍了几十年的泪水,埋在他的胸口如同三岁孩童一般放声大哭。
“不就是少让你喝了几瓶酒嘛……至于这么哭吗?”
杨九郎抚着张云雷的发丝,不经意之间看到了他腰上竟然别着自己的琉璃花,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
他从自己身后的腰间拽下一小瓶刚从树下掘出来的桃花醉,塞进张云雷的怀里权当是赔罪补偿,让他别这儿抱着自己哭,不然旁人又要笑话自己了。
“师娘?”
若是小娃娃不出声,张云雷怕是都忘了他还在旁边,奶里奶气的朝着杨九郎喊了一声师娘,倒把杨九郎羞了个满脸红,一边让他别混叫,一边怪张云雷出门历练几个月,越来越不正经。
“你改了他的梦。”
叶澜打着哈气从澜止居出来,眼中的困意就像是永远也散不了一般,她无意的靠在来去祖师的胸口,像是那些听她谈讲却打瞌睡的小丫头一样。
“引梦之术,一剑双刃,你说我是在杀他还是在救他呢?”
梦里不知身是客,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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