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al Sin
——从初始走向初始,正如我从故事开始时所说的那样,死亡很简单,独自面对残酷的世界而生活才是真正的困难。
生命,无法被准确描述。
如果真的要去准确描述的话,药九宁可相信它是一只环,首尾相连,永无止息。可我们终归无法用生命内的事物去思考生命以外的东西。不论是环状还是三角,无规律还是线性方程,哪怕是喝完咖啡后留下的咖啡渍,它们都是生命以内的事物,是人类试图用他们可以理解的方式去理解生命本身。
正如无法用一根线去操纵提线木偶一样,无法去用已知来理解未知本身。
都说人生是由故事组成的,但在我们的语境里,“故事”正在变成庸俗的词,“故事”意味着低俗的消遣,意味着说教,“故事”是一种工具,商人用来牟利,企业用来包裹企业精神。很多人都说自己有故事,然后也不顾别人是否愿意去听,就涛涛不绝地说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破事来,中间夹杂着自己的幻想与个人的偏见,然后再陷入夸耀或贬低自己的不断往返之中。
人生如浮萍,花开白色,叶片扁平,在水中沉浮,又可全草入药,浮萍一生,依水而栖,离水即死,在平静而又辽阔的水面上又是那么地渺小而不起眼。
起点是虚无,终点是孤独,在这之中,我们还要承担沉重的责任......希望在何处
一个人是否能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关键在于两点。一是要明白自己,认清自己的过往;二是要反思自己,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无论你如何斥责自己,贬低自己,也无论你如何夸耀自己,卖弄自己,你和你的灵与身最终都要直击“我为何而活”的问题,达到本真的幻境。
有些人空谈国事,仿佛自己化身为贤明与铁腕于一体的绕治者,可一被具体询问就不发一言,成为只会显摆自己那些可悲的古怪词语的愚人;有些人写作前大放厥词,好像自己文豪再世,真动起笔来却无一用文,只是会写一些低俗不堪的低能文章;有些人指高气扬,在网络上不可一世,但天晓得他们在现实中活成了什么个众生相......
文人相轻,文人相轻。
可人生依旧如浮萍,不管怎样,你我依旧在沉浮,充其量不过是一株株会思考的浮萍,而已。
人最大的过错,在于盲目与妄想。
我们行走在荒凉的世界上,为每一座我们踏过的山、每一条我们淌过的河命名,并为之编织传说,将我们的价值观幻作写给小孩子的童话,把我们的蓝图筑成下一代的梦,我们修路辅桥,为的是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在没有我们的世界上有着可以辩识的东西。我们都想用自己的文字来吸引别人,亦或是想用文字来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我们不断地去抱怨着社会的漠然,想在字里行间透露出对整个现实的讽刺与挖苦,但好笑的是,我们的文字并无人关注,因为充当看客的大众对同空见惯的讽刺桥段已无明显实感,反而让这个社会变得越而漠然。
从2016年走上独立创作这条道路开始,药九已经见识了可以直视或侧视的众生相。有些人在自己的领域内取得成就,转而目中无人,居高临下地看不起后来者;有些人什么也不会,却依靠胡言乱语、奇装异服和糟糕行为来取乐,以自己的低俗乐趣和败坏品格为荣;有些人中二至极,自以为用一些不三不四的乱评和怪异的名词就能使别人信服。所谓破坏者与炫耀者,抄袭者与害人者,本质上都没有什么区别。生物界的斗争,浮萍也会互相争夺养分,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他们在公开场合随意攻击正直的人,大放所谓“前卫”“帅气”的蠢话,听不进别人的劝告……这是当然,毕竟如果不哗众取宠的话,怎么能体现出这些所谓“精英”与常人的不同呢?
身处铁笼之中,即使有丰富的学识,成了专家,那也不过是一种高级零件罢了,共同的漠然让我们在良心上得以自由,但这种自由带来的,只是陷入了又一个混乱与新的漠然之中。
身为无限人间的浮萍,与生存法则周旋,让自己存在下去,成为人性的终极载体,这才是对神明的终极敬畏。
浮萍,在水中起浮,似身不由己,可其成为自已应有的样子,便是对原罪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