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长候此间》温馨 短篇小说

《长候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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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Titanium Dragon
译者:Scpony
Forever and Again and Again
“你喜欢它吗?”
暮光闪闪吓了一跳。“公主殿下!”她赶忙从彩绘玻璃窗前转过身来,结果动作太快绊倒在地。“抱歉抱歉!您来晚了,我以为...”
“没关系,暮光。”塞蕾斯蒂亚低下头,帮暮光闪闪站起来。
“可是园丁告诉我您不许让任何小马进来!还有卫兵说——”
塞蕾斯蒂亚笑起来。“暮光,你现在可是公主了,这城堡的每一个地方你都可以来去自如,毫无约束。”她挥挥那天角兽的宽广羽翼,身后空旷的长廊中洒下玻璃窗间透过的斑驳光影。
“谢谢。”暮光微微颔首。
塞蕾斯蒂亚神秘地微笑一下,低下头在暮光耳边悄声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实情,把它当作我们俩之间的秘密吧:那些卫兵早在你六岁时就已经习惯你到处乱跑了。”
暮光脸色微红。“您知道那个?”
“当然啦,你以为谁设置的警报魔法?”
“可是殿下,皇家档案室里没有任何警报法术。”
“它们只是不发声而已。”塞蕾斯蒂亚微笑道。
暮光歪歪脑袋。“但要是不发出响声,警报法术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是因为,暮暮,如果有谁能闯过层层防御而触发了最后的警报法术,他绝对不是皇家卫兵能应付得了的。”
“哦...”暮光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着她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倒影。“我还不习惯这样考虑问题。”
“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学习。”塞蕾斯蒂亚将蹄子搭在她的的肩头。“何况,总是像我一样思考有时并不是好事。”
“可是殿下,您统治了小马国长达一千年之久。您有智慧,并得当地运用它们来做出正确的决定。您简直通晓一切!”
“你知道,没有哪匹小马能通晓一切。”塞蕾斯蒂亚微笑着回答。“我倒是听说有一位年轻的雌马,虽然还不到二十岁,但已经能纯属地运用我花了数世纪才掌握的法术。”
“那是因为有您当我的导师!”
“这些年来我有过许多学生,暮暮。”塞蕾斯蒂亚道,“但没有一个能达到你的成就。你也许不算通晓一切,但在法术方面无马能及你的天赋。”
暮光挺起身子。“谢谢你,殿下。”
塞蕾斯蒂亚莞尔。“暮光,拜托了,我早说过,你现在叫我塞蕾斯蒂亚就好。特别是在这样独处的场合。”
“我知道,”暮光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只是...这感觉太怪了。身为公主,时时要提醒自己不用头衔称呼小马...”
“实话告诉你吧,暮暮,这和你身为公主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一直都对我意义非凡。”
红晕重新回到紫色天角兽的脸上,她不自在地扭扭身子。“谢谢,殿——呃,塞蕾斯蒂亚。”
“殿,这又是个新头衔了。”塞蕾斯蒂亚咯咯笑着,抚抚脸颊。“也许我会考虑把它也纳入清单里。”
暮光咳嗽几声,掩饰尴尬。她转头扫了扫大厅。“那!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
塞蕾斯蒂亚向大厅中央走去。轻轻挥了挥她洁白的双翼,映照在窗檐间投射下的多彩光辉中,它们将石壁照出一片霞光。“这是我保存自己最为珍贵记忆的地方。”
“你的记忆?”暮光跟在她后面。“这是什么意思?”
太阳女神缓缓走过房间。“随着时间推移,许多历史会被小马们渐渐忘却。”塞蕾斯蒂亚摆摆蹄子。“我不是特指哪一匹小马,我说的是所有小马。名号失轶,功绩如烟,只有少数的历史学者还能在古籍中寻得它们的踪迹。”
“还有您。”
“还有我。”塞蕾斯蒂亚又往前走了一步,她指向其中一扇彩绘窗。“你能告诉我这些小马是谁吗,暮暮?”
紫色的小马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唔,这是骡丁汉的铁蹄将军(General Ironhoof)pan >,还有云中城的飓风指挥官(Commender Gallacious)。”
“这些小马呢?”塞蕾斯蒂亚将蹄子移向窗户的下方,那上面三只不同种族的小马并肩站立。
“那是马靴上校(Colonel Farrier),不过从制服上看这窗户完工之日他还只是个少校。他发明了马蹄铁——不是那种鞋,是扔马蹄铁的游戏。在那之前他发明了用钩爪弩炮摧毁舰船的战术,并凭此击败了法国海军。”
“非常好,暮光。那剩下两位呢?”
暮光咬了咬嘴唇。“呃...唔,我不确定。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是晴空队长(Captain Merriweather)。她在白羽之战中掌管天气部。还有那个是...呃...”暮暮皱紧眉头,仔细打量着那匹陆马。“我不认识他。”
塞蕾斯蒂亚刚要出口提醒,暮光便突然想了起来,连珠炮似的说道:“等等!那是苞米下士(Corporal Cob)!他在法军用鳕鱼污染了EUP的粮食储备后,想办法把它们净化干净了。”
“非常不错,暮光。你的记忆让我吃惊。”
“谢谢您的夸奖,殿下。”暮光胡了回头。“这里大多数的小马我都能认出来,但他们的历史都非常非常老了。为什么这些窗户放在这里?难道说这里以前是个会见厅吗?”
塞蕾斯蒂亚摇摇头。“不,暮暮,我把它们挪到这里来换下,给会见厅的新窗画腾出地方。”
“新窗画?你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见过这些。”
“当然你不会,这些窗画都在你出生很久之前就已经被替换了。”
“哇哦,我知道它们很老了,可是...”暮光注视着窗户。“新的那些呢?”
“如我所说,它们也被换下了。”塞蕾斯蒂亚走到上面有着五匹小马的窗户前。“留给更新一些的窗户。”
暮光的视线从塞蕾斯蒂亚转到窗户上。“可是为什么?它们就不重要吗?”
“为什么?这是个有趣的问题。”塞蕾斯蒂亚看着窗户上的玻璃彩绘,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脸上满是浮动的光影。“告诉我,暮暮:你知道他们喜欢什么类型的茶吗?”
“茶?”暮光不解地看向她的导师,又看看那扇窗户。她不知如何应对,蹄子在光滑的石质地面上摩擦着。“我不知道!怎么,难道那很重要吗?他们中有谁是茶的发明者?又或者,这是个诡计性的问题,他们中有谁对茶恨之入骨,把它们倒进了海——”
塞蕾斯蒂亚摇摇头。“暮暮,这不是测验。”
暮光眨眨眼睛。“什么?”
“你瞧,暮暮,”塞蕾斯蒂亚说着举起一只蹄子,轻轻拂过自己的胸前。“我想,要真正了解一只小马,你至少该知道他们喜欢喝什么茶。”她伸出蹄子搭在窗棂上。“铁蹄喜欢那种浓烈如酒的茶饮,一般来说他都是连叶子带茶水吞下肚的。”
她的蹄子滑向下面的天马。“飓风喜欢我泡出来的茶,不管泡的是好是坏。只怕她对我有点意思。”
公主的蹄子继续向下滑去。“马靴则是个实验主义者。他喜欢尝试各种口味的,但不论哪种都坚持要加三滴蜂蜜。苞米不喜欢茶,他通常只喝咖啡。”塞蕾斯蒂亚摇摇头。“恐怕他的舌头后来已经不大灵了。至于晴空么...”
塞蕾斯蒂亚轻点窗棂,清脆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晴空认为任何对茶饮或者咖啡的喜好都是软弱的体现,她也不需要任何饮料来帮她保持清醒。晴空最终也没明白,喝茶的意义不在于茶本身,而是你与之共享茶会时光的小马。”微笑浮上她的嘴角。“她总是缺乏耐心。”
“哇哦。”暮光只能惊叹。“你还说自己不是通晓一切呢。”
“大多数时候是的。”塞蕾斯蒂亚转过头,眨眨眼。
“但等等...这能说明什么?这跟窗户被换下来有什么关系?”
“那是因为,暮暮,没有小马还记得他们喜欢什么样的茶饮。”塞蕾斯蒂亚从窗前转回。“也许他们还会记得飓风在战后的天气工作,或者铁蹄在稻草沼地的事迹。比起在战争中的功绩,马靴更可能因他发明的游戏而著名。”塞蕾斯蒂亚摇摇头。“苞米和晴空则几乎被遗忘了。但事实上,几乎没有谁还记得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小马。”
“你是说,除了你外没有其他小马还记得了。”
塞蕾斯蒂亚微微颔首。”但我不需要在大厅里摆一扇窗户来记住他们。如果有谁愿意来聆听他们的故事,我希望他们能把这些小马看作可以在某个悠闲下午共享茶茗的朋友。”
“那我们又怎么看待历史?”
“怎么看?”塞蕾斯蒂亚走过大厅。“这便是每一代所记录下他们的历史。他们并不需要了解在740年对水晶帝国的搜寻,或者467年和小凤仙的交涉,或者984年的牛津巨型蛋糕。”
“牛津巨型蛋糕?”暮光看向那扇绘有牛头怪和小马的窗户。
“没错。”塞蕾斯蒂亚点点头。“我想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时刻。”
“但那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你为什么把它换下来?”
“它总是让我饿。”塞蕾斯蒂亚咯咯笑道。“那个蛋糕真的很不错。”
暮光揉揉脑袋。“那我们的呢?也会被换下来吗?”
“哦,暮暮,别担心。你已经为自己赢得了在大厅中的位置,不止一处。”她转过头来,眼神温和地看着暮光。“况且我甚至都不需要把它们换下来。”
“唔?为什么这么说?”
塞蕾斯蒂亚没有回答,只是用翅膀轻轻抚了抚暮光自己的翅膀。
“噢,对了。”暮暮恍然道,看了看自己。“我有时会忘了自己还有这些。”
“没事的,暮暮。或早或晚,你会习惯的。毕竟你有的是时间。”她走过暮暮,向门口走去。
“等等。”
“嗯?”公主停下蹄子,回头道。
“我能认出这里绝大多数的窗绘——呃,蛋糕的不算——但我认不出她是谁。”
“我进来之前你正在看的那只吗?”塞蕾斯蒂亚转身走回来,打量着那扇窗。那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独角兽,臂弯里一本打开的书卷,粉灰相间的身上披着一件长袍,头顶是闪耀着群星的天空。“啊,是的。幽明(Scíma,古英语,意味微弱的光芒)生活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你没听说过她也属正常。”
“听起来像是古英驹利语。”
“没错。”
“哇哦。”暮光瞪大了眼睛,带着敬畏重新审视这扇窗。“等等,这岂不是说这扇窗户是在露娜被放逐之前制作的?”
塞蕾斯蒂亚大笑着摇摇头。“不不不,这才只是六百年前的作品。那阵子流行给孩子们取古英语的名字,觉得那样听起来更高雅。”她笑声未停。“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们,其实他们的发音错了。”
“听起来的确有些尴尬。”
“我从来没当面纠正过他们的错误。”塞蕾斯蒂亚将蹄子平放在窗面。“不过我告诉过她。她觉得这挺好玩。”
“她是谁?”暮光歪歪脑袋。
“她是一只非常特别的小马。”塞蕾斯蒂亚闭上眼睛。
“这个,我也能猜到。毕竟她有一扇窗户。”
“我想是吧”塞蕾斯蒂亚靠得更前了,独角抵在玻璃上。“我若是说她曾为此担心,你会相信吗?”
紫色的小马眨眨眼睛。“担心得到一扇窗户?”
“不。担心我会把它扔掉。”
“你毕竟没这么做。”
“不错,我没有。”她睁开眼睛,与窗户上那只紫色小马眼神交汇。
“为什么他们故意没画出她的可爱标记?”
“他们画了。”塞蕾斯蒂亚公主道,轻抚窗上小马空无一物的后部。“它本来就在这里。是个非常漂亮的标记。”
暮光走近一步。“你这么一说,这块玻璃看起来是挺可笑的。”
“恐怕我不大擅长这些玻璃窗的修理工作,至少是远不及制作者的技艺来的精湛。”
“等等,是你修的?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公主轻轻摇了摇头,但视线始终盯着窗户上的小马。“没关系,我只是受不了上面那个潦草涂抹的星星。”
“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还小的时候,一个幼驹扔石头把它打破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那他是怎么溜进你的后花园的?”
“没有,那时候这窗户还是摆在大厅里的。”
一阵沉寂,暮光疑惑地歪歪头。“等等,那时候还在大厅里?我以为你说过,这些窗户在...”
一个悲伤的微笑浮现于公主的唇边。“大多数时候,是的。不过我或许有些自私了。”
“殿下...”暮光的视线在公主和画中小马间跳转。“她到底和您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
暮光瞪大眼睛。“您的妻子?”
塞蕾斯蒂亚点点头,终于将视线从彩绘玻璃窗上移开。“是的。”
“我还不知道你结过婚。”
“没有几匹小马还知道这件事了。”
舔舔嘴唇,暮光放轻了语气。“我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想起悲伤的回忆的。”
“你没有。”塞蕾斯蒂亚微笑起来,不过这回是发于喜悦。“那是快乐的回忆。”
“对不起,只是你刚才看起来——”
“悲伤?”两匹小马四目相汇。“这是我不和多少小马诉说此事的原因之一。”
暮光看向一边。“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
暮光跟在公主的后面,突然惊诧地发现后者用宽广的羽翼裹住了自己。
“殿下?”
“我以为告诉过你不要这么称呼我了。”塞蕾斯蒂亚轻笑道。
“抱歉。”
“无需抱歉。”塞蕾斯蒂亚向前走了几步,似乎在透过窗户打量下方的花园。
“她是什么样的小马?”
“聪敏,风趣。喜欢阅读。”停顿一下。“很多时候宁愿读书而不去睡觉。”
“那么说来,她是一位学者喽?”
“塞蕾斯蒂亚天才独角兽学院的第一名;在那之前,是天文学部的部长。她天资聪颖。”
“真的吗?但我以为我知道每一位著名天文学家的名号。”
“她在天文学上不怎么出名,或者说,在任何一门学科上。”塞蕾斯蒂亚的语调随意,只有双眸流露出她内心真实所想。“她不是那种好出风头的类型,我在第一次遇见她时就发现了。”
暮光皱皱眉毛。“你把她吓到了?”
塞蕾斯蒂亚忍俊不禁。“不,我只是对她的可爱标记有些兴趣。当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我以为她就是预言中的那匹小马。不久之后我们就坠入了爱河,虽然之前有几次把她吓到了。”
暮光眨了眨眼睛,面带困惑。“预言?”
“千年盛夏的最长一个白昼,星星将帮助她逃脱,而她将带来永恒的黑夜。”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的可爱标记。”塞蕾斯蒂亚指指画中马的臀部,虽然上面空无一物,“我以为她代表着那颗星。”
“噢,那么你以为...她会解放露娜?”
“我是这么以为的。”
“但预言是六百年后才能发生!”
“我想她能成为一只天角兽。”
“噢。”暮光的头低了下去,看向光洁的地板上反映出的倒影。“我很遗憾。我会很乐意见上她一面的。”
塞蕾斯蒂亚将蹄子搭在暮光肩头。“你们会谈的很开心的。”
“没错!比如你在那时候喜欢什么,历史的真相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小马用了那么长时间才弄清楚彗星的轨道——”
“你可以问我这些问题。”塞蕾斯蒂亚眨眨眼。“事实上,你已经问过了。”
“我知道,但这不是一回事。你知道,每匹小马都对一件事有不同的观点。”暮光边比划边说。
“我当然希望你能有机会和她会面。但是,”塞蕾斯蒂亚重新看向彩绘窗。“如果她真的登神,也许你就永远没机会成为我的学生了。”
“我想你说的没错。”她的耳朵耷拉下来。“你想她吗?”
“是的。”塞蕾斯蒂亚道。“但并非朝思暮想。或早或晚,你都会接受现实。”公主摇摇头。“我们缅怀死者,但每匹小马都会死去。”
“那是什么样的感受?”暮光抬起头。“永生不死。”
塞蕾斯蒂亚揉揉暮光的后背。“你就要能自己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不是吗?”
“我不希望那么快。最好能预先有些准备。”
“真有趣。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暮光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尖叫出声,面红耳赤地从塞蕾斯蒂亚的蹄子边挣开。“殿下!”
“她也说了同样的话。”塞蕾斯蒂亚微笑道。
“呃。”暮光将脸埋在蹄子里。“你真是太糟糕了,知道吗?”
“噢,我当然知道。”她轻笑几声。“她每天都会告诉我,有时还不止一次。她还会踢我,她的蹄子相当有力。”
“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等等,你又在转移话题了。”暮光抬起头来。“告诉我,当你注视着一只小马的眼睛,清楚对方终有一死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也知道他们会死的。”
暮光跺跺蹄。“你知道我的意思!”
“对于普通小马来说,他们一生遇见的一半小马都会在他们有生之年逝去。对我们来说,所有的小马都是如此。但我不觉得这有多大区别。”
“我想你说的有道理。”
塞蕾斯蒂亚注视着暮光。“你知道,很多小马在我妻子去世后有各种奇怪的想法,他们认为永生是一件痛苦的事。但事实并非如此。每匹小马都会失去他们所爱之马,我们虽然能活的更久,但并没特殊到哪里去。”
“我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我的祖父母在我幼时便去世了,我记得他们的模样,也记得自己对他们的爱。但是我并不真正了解他们。我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感觉失去了什么。”
“你很明智。”塞蕾斯蒂亚瞥了一眼。“在她弥留之际,她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生命的终结,而是我要怎么面对往后的岁月。”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暮光静静地说道。“当小马死后,他们便没法感到任何东西了。是活着的小马留在世上,为他们的离去而悲伤。”
“你不相信来生吗?”
暮光眨眨眼。“你相信吗?”
塞蕾斯蒂亚展开翅膀,轻抚过她学生的后背,将暮光搂过来。“通常情况下,不信。但有时我看到的一些事实令我不那么确定。”
“事实?你说的不会是鬼魂吧?鬼魂——”
“我说的是魔法。告诉我,暮光,四叶贤者的第一定律是什么?”
“魔法不能被创造或摧毁,只能转换。”
塞蕾斯蒂亚点点头。“正是如此。我相信我们不只是血肉之躯;我觉得我们同样是由魔法所构成。当血肉腐朽,我们的魔法会回归到世界的循环中,找到另一匹小马。”
暮光在公主的翅弯内静静地坐下。“很抱歉,殿下,但这听起来难以置信。我是说,每匹小马都有着各自的可爱标记。”
“还没有小马能证明这点,暮暮。有时候,我会觉得某些标记似曾相识。”
暮光皱起眉头。“你确定吗?我想我的确看过一些相似的可爱标记,比如圆舞曲和神秘博士的可爱标记几乎完全相同,但如果你凑近点看——”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是这么想的。”塞蕾斯蒂亚轻轻地,缓慢地摇了摇头。“和你一样,我对这些说法一向不屑一顾,但之后我有机会能仔细观察两个非常相像的标记,意识到它们是完全相同的。”
一阵沉默,暮光叹了口气。“好吧,如果说真的有小马能看到过这样的景象,那也只能是你了。”她摇摇头。“但这还是不能证明转生的事。听起来有点诡异,不是吗?比如,要是你的妻子转生为一只幼驹遇到了你,却对你毫无记忆呢?”
没有回应。塞蕾斯蒂亚长久地凝视着彩绘玻璃窗,长久的沉默让暮光沉不住气了。
“抱歉,我不是——”
塞蕾斯蒂亚摇摇头。“没什么好道歉的,暮暮。我已经花了无数的光阴来思考这些问题,比你想象的要长得多。”
“你想出了什么吗?”
“我最后决定还是保持沉默,即便你知道她和你记忆中的那匹小马有着完全相同的可爱标记,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
“为什么?你知道——”
“告诉我,暮暮。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可爱标记是从前一位著名航海家的传承,星星代表的是你靠星象辨别方向的能力,你会怎么说?”公主面含笑意。“当然,只是假设。”
暮光端详着地面上自己的倒影,“我想我懂了。你担心我会从此认为自己必须从事航海,仅仅因为你觉得我的可爱标记看上去和他一样。”
“况且就算你不是,我又如何分辨呢?”塞蕾斯蒂亚一甩蹄子。“我见过许多相似的的标记。但如果我是对的——小马们的确会以某种方式转生,那为何要让他们重复自己前世走过的路呢!?也许他们的命运会完全不同,不该由我来横加干涉。”
“我猜,你说的没错。但就算那样,我还是会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某匹小马的转生。”
塞蕾斯蒂亚点带泥土。“我也会。但你看,暮暮,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是公主的谕令;不仅仅是塞蕾斯蒂亚,而是塞蕾斯蒂亚公主,黄金王座之主,小马国的不朽统治者。对任何小马——特别是对幼驹而言——我的话都会是法律,这就是为什么每次我看见有着我妻子可爱标记的小马,我都选择沉默——不论我的渴望多么迫切,我都永远不会说出来。”
“你的选择是对的,但这看起来...”暮光静静道。“是无比的自我牺牲。”
公主笑了。“暮暮,我已经渡过了六百年没有她陪伴的时光。如果我们真的注定要再度聚首的话,我愿意再多等片刻,让她自己做出选择。”
“如果她不会呢?”
公主只是耸了耸肩。“无关紧要,只要她能幸福就好了。她已经伴我度过了快乐的一生,要求更多显得太贪心了。”
暮光走到公主身边。“哇噢。您一定是对此有过不少考虑。”
“希望如此。我毕竟已经活了一千年。”
暮光笑了起来。“何况,看了她的屁股六百年以后,我想你多少有些烦了。”
塞蕾斯蒂亚轻轻拍拍暮光的翅根。“你知道,上次我和你就此事谈话时,你没这么愤世嫉俗。”
“啊?可是我们从来没——”暮光撇到了塞蕾斯蒂亚嘴角的奸笑。“噢,哈哈。你知道,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你的妻子喜欢踹你了。”
“她可比你快的多。我们第一次交谈时,她就很想给我几蹄子。”
暮光翻翻白眼,重新站起来。“来吧,我们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把我们的茶泡好。”
“噢?你要了什么茶?”
紫色的小马耸耸肩,“我只是吩咐他们来两杯你上次点过的东西。”
“嗯,”塞蕾斯蒂亚回头望了一眼窗上小马,接着继续与暮光向出口走去。
“有什么不对吗,殿下?”
塞蕾斯蒂亚只是微笑一下。“不,我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