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pline/BG】热血高校 Pt.29
文/ Misakey
对不起。
其实是一个空洞而又无力的词。
爱你的人会因为这句话周而复始的原谅你，可讨厌你的人会因为这句话更加讨厌你。
在她贪恋的怀抱里，身体机理就像突然待机一样，沉沉睡去。
从金南俊出事后，拉面已经好几天没有安稳睡过觉，金南俊将她抱上床，躺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上一次寸步不离的守候，是金南俊在医院的时候。
原来，陪伴一个人入眠是这样的感觉。
他后悔自己没有腾出多余的时间去守着她，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他第一次认真又仔细的看着对方的脸，第一次感受她均匀的呼吸，第一次在她翻身感到彷徨的时候拥着她......
没想到这些在他眼里无聊有多余的小事，竟在此刻感受到巨大的幸福。
半夜，他被身边人的动静给惊醒，睁开眼却看见对方翻了身背对着她。
金南俊将她的头发撇去一边，露出了光滑白皙的脖子，上面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想到这里，内心的自责已经种在了他的脑海。
他将旁边的被子掖了掖，把熟睡的拉面抱进怀里，身体向下挪了挪，将脸埋进了她细嫩的颈窝。
贪恋是会上瘾的，就像他早已在潜移默化中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风波过后，所有事回归平静。
海啸过后的残渣会有人及时清理，只是，那些被海水涌上来的垃圾和浮沫，变成新的方式留了下来，带给他的是暗淡无光的黑色牢笼和那些灼热而又锐利的目光。
最终，人们还是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流逝和遗忘，像被橡皮擦擦去了一角，也或许随着大家闭口不提，也淡然逝去。。
高考像是闭着眼睛一样过去的，闵玧其从考场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的美咲。
他先是意外，而后是冷静的走向她。
“今天怎么有空来？不用训练吗？”
“你猜？”
闵玧其不喜欢猜谜，闷声笑了笑他便牵起她的手离开学校。
这一路，闵玧其闭口不谈最近发生的事，也不在乎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校门口。
他曾经认真的想过，也许美咲上辈子是一阵风，她对自由的向往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考得怎么样？”
“你问这个问题比较奇怪。”
“也是......”美咲被她拉着越走越快，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诶，你真的不问我怎么会来吗？”
闵玧其这才停住脚，转身看着她。
她今天穿的很运动，画了一点淡妆，脸上不知道是打的腮红还是本身透出来的绯红，看上去气色很好。
“看来，你跟你的欧巴相处很和睦。”
美咲歪着头看着他，不太明白他说的话，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他的话里有话。
她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也不顾及周围的人来人往，抬着头盯着闵玧其说：“你不会是......吃......”
醋字还没说完，就被他俯身的动作给打断。
短暂而又轻缓的吻落在她不大不小的唇上，刚刚好。
“这可是大街上！”
“所以呢？”
“呀！闵玧其～这不像你啊？”
美咲脸红着轻轻推开他，表情一副不可思议。
“只是弥补一下这几天我心里的空档。”
说完，他单手搂住她的脖子带着她向前走去。
表面有多淡定，内心就有多欣喜，他承认这些日子里他对她思念成疾，不善言辞早已成了闵玧其的标签。
他们走进一家餐厅坐了下来，闵玧其刚坐下就忍不住问：“训练怎么样？”
“我下周要去了。”
“定好曲目了吗？”
“还没有，感觉怎么选都不对......”
“慢慢来。”
这句话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人的一生都在追逐。
无论是名利、梦想、真相或是爱，过路匆匆总会遗漏些什么，闵玧其回想起在地下乐队的日子，谈不上非常开心，却也不算糟糕，因为没有感受过真正的快乐，他不敢妄言自己现在就是真正的快乐。
有时候，仅仅一个兴奋的情绪都会让他考虑很久，他过于敏感，过于在意，可从他的表情里你却丝毫看不出。
晚上回到家，闵玧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美咲跟着Kevin训练的时候，他也没闲着，房间里小小的木质钢琴被他重新用上，晚上便能听到房间里传来悠长的琴声，偶尔母亲会经过房间冲着屋里的人发火喊着：“小点声，你弟弟要复习！”
闵玧其听到后也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弹琴。
闵玧才？他可不在闵玧其的考虑的范围内。
他拿出自己的作曲本，坐在钢琴上不断跟自己写的曲子磨合，作曲本上满满的音符和他做的记号。
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个人，他本以为自己就快放弃这件事，却被她无意间的给敲醒。
她问过他，梦想是什么？
曾经他是知道的，现在却有点迷茫。
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帮她完成梦想也在他的规划内。
高三年级开完毕业典礼，闵玧其便跨上书包准备离开。
“闵玧其！”
金南俊从教学楼的方向走来，直奔他。
“哦！”
“恭喜你，解脱了。”
“还行吧。”
“那个......大仁毕业典礼也没来吗？”
闵玧其的记忆突然穿越到一周前，金南俊从拘留所出来后大家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包括大仁是陷害金南俊这件事，也只有闵玧其一个人知道。
“没有。”
“太突然了...”
“他有自己想做的事，别人也拦不住。”
“等会儿别急着走，去DNA庆祝一下吧？”
“可是......”
“别可是了！”
没等他说完，金南俊就揽过他的肩膀，带着他走向大门口。
大仁最终选择了自首。
金南俊出来的前一晚，他主动承担了所有责任，包括乌鸦那一份。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闵玧其。
由于未满18岁，他被送进了少管所，闵玧其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主动去申请探访，也被遭拒绝。
他知道，一个人若想真正的消失，是无人知晓的。
DNA还是老样子，美咲离开后，舞台也被另外的人代替，晚上依旧是络绎不绝的客人，以后不能抽烟，成了H市里拥有最干净空气的酒吧。
除了他们三个，阿明和几个玩的好的兄弟也在场。二楼的场所被他们包了下来，一楼的音乐声再大也吵不过他们的少年气。
“想好去哪儿了吗？”
郑号锡拿起酒杯碰了碰闵玧其的杯子。
“随遇而安。”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能自己去决定所有事。”
“你真的觉得这样吗？”
“至少我觉得你有那个勇气。”
有多久没有听到勇气这个词，记得父亲跟他说过，想要跟这个世界抗衡，出了要有权利，还需要极大的勇气。
闵玧其自认为是没有勇气的，用现在的词来说，他就是佛系，他对很多事情看得很淡，相反的他也看得很透彻，是他的他抢到底，不是他的，哪怕是一屋子金山银山他也不会在乎。
突然，又一个人影坐在了旁边，是金南俊。
“谢谢你。”
“谢我什么？”
“所有。”
“你别乱谢，我可没做什么。”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所有人都巴不得逃离我，除了郑号锡，你是第二个愿意挺我的。”
“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过去的是时间，那些痕迹在这里。”
金南俊指着自己的胸口，迷离的眼神望着前方的舞台。
是啊，哪有过去的伤痛，不会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习惯性健忘罢了。
“对了，我上次在便利店碰到美咲了，你们有联系过吗？”
闵玧其抬眼看了看他又故作镇定的：“哦，没有。”
“她现在好像在忙她的歌手梦，怪不得退学呢。”
“嗯。”
“真羡慕这些有梦想的人，不像我除了打架好像什么都不会。”
金南俊把手交叉伸到脑后，一副悠闲的样子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头顶旋转的七彩琉璃灯，眼睛里是对未来的憧憬和迷茫。
“没有梦想也是可以的。”
“有梦想才叫志气的话，我觉得没梦想的人也只是想活得自在罢了。”
闵玧其往杯子里倒了半杯酒，拿在手里晃了晃，然后送入口中。
“以后你不在学校，倒是少了点乐趣。”
“我没来的时候，不也是只有你们俩吗？”
“不同好吧...”郑号锡歪着头说。
“有事可以跟我说，能帮则帮。”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默契的碰杯，三个人会心一笑。
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和互相之间的信任，这就是人们所谓的友情吗？
男生间的友情总是来得很突然，一杯酒，一根恰到好处的烟，一个挺身而出或者一个表情。
闵玧其也说不上来跟他们两人的关系，但好像他进他们的圈子里，自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会担心、会难过、也会不舍。
这一次大家都把控的很好，没有人喝醉，聚会结束后，大家都各回各家。
闵玧其告别后，直奔那个他不太喜欢的“红灯区”。
敲门声不大，但足以让屋子里的人听的清晰。
生锈的门“滋啦”一声被拉开，里面的人蓬头垢面，穿着宽松的睡衣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啊！”
突然门被重重的的关上，闵玧其被关在门外，脸上是各种不解。
良久，他又抬起手准备敲门，这个时候门却自己打开了。
里面的人稍作整理了一番，现在看上去整洁多了。
“你来怎么不说一声！”
“我哪儿知道你平时这副模样？”
“来干嘛？”
“怎么，屋里有人？”
美咲站在门口，双手插着腰又说：“是啊，你坏了我的好事！”
闵玧其懒得跟她闲扯，伸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进屋内，随后又伸出后脚将大门迅速关上了。
“看来你是不长记性。”
他将她抵在墙上，呼吸在她的嘴边徘徊着，这一回闵玧其嘴里带着酒气，从上而下透露出的迷情醉意。
美咲一掌推开他，没好气的走到沙发边，她倒了一杯水递给闵玧其。
“看来你也很开心啊，还喝了酒？”
闵玧其接过她手里的水咕噜咕噜一口喝下。
虽然喝的不多，但大脑依旧被酒精控制着，头有些犯晕，他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双手摊放在两侧，看上去醉生梦死的样子。
“喝了酒来找我，准没好事。”
闵玧其没有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沓纸张，仔细检查了一番放在茶几上，说：“如果没有选好曲子，试试这个。”
美咲看着那一沓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眼睛里是大写的吃惊。
“这是什么？”
“给你的曲子。”
“你找的？”
闵玧其摇摇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我写的。”
要说闵玧其与音乐的渊源，真的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
可闵玧其不愿意回想那些枯燥又乏味的日子，音乐对他来说原本只是过渡无聊的生活和令人失望透顶的家。
逐渐与音乐磨合的过程里，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它在音乐方面有绝对的造诣，他的想法细腻又大胆，对节奏和旋律能敏感地捕捉他想要的音感。
14岁写的一首曲子被一位很厉害的制作人看中，当时想要签约他作培养，但是他拒绝了，他并不想踏入水深火热的艺能圈，他的性格孤僻又高冷，他只适合躲在属于自己的圈子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歌词在那里，你看着调整，如果合适，你试试看。”
“你藏得很深啊！这么久了，你可从来没告诉我你会这些？”
“这重要吗？”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美咲却听出了一丝无奈和绝望，她和他终于有了不一样，在音乐的选择上。
一个勇往直前不畏艰险，一个虚怀若谷不露锋芒。
闵玧其简直就是天才，在这份词曲里，美咲看到的是他的专业和强大的潜力。
“要是通过了，记得请我吃饭。”
“吃饭太委屈你了...”
“当然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做别的。”
闵玧其最近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说起话来总是没大没小。
美咲没好气的丢了一个枕头过去，嘴上虽然愤愤的骂着，但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和喜悦。
但她并不是因为找到了曲目而喜悦，而是闵玧其开始走出了他内心的阴霾，朝着光明的方向走去。
而这些，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夏天是学生最爱的季节，毕竟暑假这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可比寒假听起来更快乐。
闵玧其瘫在家里一周，除了一日三餐会出房门，其余时间都躲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听歌、作曲、玩游戏......
美咲放了两天假又陷入了曲目练习中，三天后她就要参加选拔面试。
Kevin的陪练给了她很大的帮助，她现在的功力和音感比以前更加好，不仅能迅速听出这首歌的优势和劣势，同样的，还能给出自己的建议，找到符合她的调调。
“美咲，这个曲子哪儿来的？”
“一个......朋友给我的。”
“可以让他来见我吗？”
“是有什么问题啊？”
“不是，是我们觉得这个曲子很好，想找他聊聊创作灵感。”
美咲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明明自己才是那个需要被表扬的人，可听到Kevin这样说，她却比任何人都要激动。
“美咲？”
“啊！”
“可以吗？”
“这个......我不确定，他不是那么好讲话。”
“没事，你问问吧，不行的话我亲自去也可以。”
能让Kevin主动去邀请的人太少太少了，以闵玧其的性格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谈话，他这个人向来不喜约束，也不喜欢聊什么远大理想和前程，实属矛盾。
明明是个才华横溢的天才，却总是把自己变成了普通人。
美咲没有直接给Kevin回复，只是用另外的话题略过去，这两天和这首意外而来的新曲子磨合得不错，仿佛是给她量身定制一样，不论是从歌词还是曲调都完全合适她的嗓音和风格。
回去后她左思右想，还是拨通了闵玧其的电话，今天Kevin说的话她记在脑海里，原封不动的跟闵玧其说了一遍。
“不去。”
如她所想，闵玧其除了拒绝没有别的答案。
“可以试试嘛。”
“不去。”
“那你写了那么多作品就这么丢在那里多可惜啊，万一能遇到......”
“有你就够了。”
啪嗒——
厨房里滴落的水珠发出清脆的声响，美咲的心静的能听到自己心脏传来起伏的跳动。
他把她视为他最珍贵的伯乐，他不需要被所有人认可，只要你愿意就好。
“闵玧其......”
“后天要面试了吧，早点休息。”
没有结束语的结束，是闵玧其一贯的风格。
他挂了电话却对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做音乐和艺术创作一样，比起一个机会，有时候遇到伯乐才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他退缩了吗？其实并不是，他不想打破自己对她的计划，有些事非要在两个人之中做出选择。
他，义不容辞。
选拔面试当天，美咲是Kevin亲自送去的。
虽然只是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她任然做足了万全的准备。
奇怪的是，这次好像没有上次那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闵玧其的关系，这首歌给了她很强的力量，仿佛他就在身边，让她倍感安心。
就算没有通过，能带着他的作品完成这件事对她来说已经是很美好的回忆。
两个小时的选拔面试，Kevin坐在后会客室，双手抱拳放在嘴边，呼吸一遍又一遍从指缝中穿过，变成一阵冷风融进空气中。
突然——门被打开。
走进来的人看起来垂头丧气，虽然画着精致又好看的妆容，但不难看出她嘴角微微抬起的笑容。
“别装了！”
Kevin朝她笑着说。
是他的力量吗？整个选拔面试里，美咲的表现非常好，不仅得到了专家老师的认可，还被公司发出了提前签约的消息，她在里面早就激动的要跺脚，只能抿着嘴控制着自己欣喜的表情，等到这一刻才放肆惊呼。
她通过了。
这个消息她要第一个告诉闵玧其。
周围似乎弥漫着幸运的气息，美咲看着旁边的小吃摊都觉得很美好。
她出了电梯就按下了闵玧其的电话，也许是对方正忙，打了好几个都没有接听，她记得闵玧其说过，他家住在江边，于是二话不说跑了出去。
有人在黑暗里喘息，有人在光明处讪笑。
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摆放在桌子上的玻璃会被你不小心打破，碎片洒满了一地，粗略的收拾了一番，还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踩到那颗被你遗落的碎片，鲜红的血从你的脚底蔓延开来，像一朵盛开的却带着腐烂气味的花。
如果她走得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黑色的人影像一面城墙一样倒向她，将她扼杀在此刻的喜悦里。
她被拽着，或者是拖着，一路带上了那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而她手里紧握的那通电话，最终被遗落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面前的人眼睛里带着一丝令她害怕的杀气，而这个目光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她颤抖着喊出了那个令她惶恐不安的名字，又随着这个名字一同掉进了幽深而又绝望的深渊。
“乌鸦！”
（To be co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