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橙 第五章·氤氲

晚上吃饭，只剩了我跟小明两个女生，人比较多要分两桌，于是拉面跟我们坐一桌给我们烤肉。我俩拿了四份芝士玉米摆在烤盘旁边，拉面就语气很温柔的让我们每次可以少拿一点，吃完再去拿，边说边夹了一片烤好的五花放到我碗里。 总之一天下来，对视无数，我总觉得他看我的时候是更温柔的，更坚定了我赌一把的想法。 于是乎某璇晚上回去就跟朋友说：“我看着追一下，追到就是赚到。” 但是嘛，咱也不能太热情，所以其实本人也没有那么认真地去追。 直到周三火子说：“要不一起去温泉？” 我悟了，多好的机会。 不过那天他要去给叶子庆生，而且他要上课，不是很想去。然后我就开始为期一天半的软磨硬泡。 “你上课会上到晚上吗？” “除了晚上。” “那去吧，去吧，一起走，然后晚上一起回来。” “那去玩不一会儿就要回来了的感觉。我正常五点半下课，我尽量旷一节吧，旷不了的情况下我可能就不去了。” “火子哥不也五点半到门口嘛，旷不了也没关系啊，又不带什么，就回去拿点东西就可以走了嘛。” “我饿了！” “我正要出门吃饭” “我在上课，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 “水课。” “正在水。” “好烦。” “？” “老师周六上锤子一天课。” “去不去！” “晚上去吧。” “你自己过来吗？” “嗯，应该是。” “然后过夜，明早回？我给你带了你的生日礼物（虽然还早）。” “？！” “但是我感觉不是很好。” “没问题。” “那晚上见！” “好的。” 于是乎，他同意了。 晚上碰面的时候，女生们去买东西还没有来，我就背着我的泳衣和给拉面的礼物在南门口等她们，却先等来了君君和拉面。 君君问我：“她们人呢？” 我答：“买吃的去了。”然后看拉面提着布袋子，问：“晚上你自己过来吗？这会儿等叶子她们去吃饭？” 拉面点头：“嗯，你们先去。” 他说完，那边叶子和小七她们走了过来，我跟叶子抱抱祝她生日快乐，然后他们就一起去吃饭了，我和君君也等来了火子她们，先往温泉去了。 车上，火子要把零食放进我包里，然后看到了包里的礼物，于是笑着问我：“好可爱！要送谁的呀？” 我笑道：“猜猜？” 火子笑而不语，我说：“晚上挨着睡！” “抱着美女睡！好耶！” 换好泳衣出来的时候，火子和小明一直在感叹：“你为什么这么瘦！” 我哭笑不得：“我也不想的，真的。” 君君是体育生，身材很好，只是现在只有他一个男生，未免有一点尴尬。我们一起找了个小池子先泡着，边泡边聊天。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君君看了眼手机说：“啊，拉面说他来了。” 我道：“那我去等他，省得他不知道我们在哪。”说完，我就起身过去入口处等他。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他出来，君君也过来看，说进去找他，我就接着在入口等，直到他俩一起出来。 拉面体脂率低，而且瘦，跟我差不多高，但是也跟我差不多重，和君君走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有点弱，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拉面问我笑什么，我说没有，然后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君君，很自然地和君君讨论起了健身的问题。 “你的胸肌应该是专门练过的吧？” “嗯，你想练的话直接吃然后增肌就行啊。” “不行，吃不胖。” “那是吃得不够多，多吃点。” 我越听越想笑，看来拉面知道我为什么笑了。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接着想了，大家汇合以后，决定去大池子那边游一会儿。 除了拉面没人会游泳。拉面是海边长大的孩子，技术可不是我这种不会水的山人能比的。 于是君君去请教，我去旁听。听完实践了十分钟以后，我已经能憋着气游出去很大一截了。遥想我爹每次去温泉都教我游泳，竟然没有我旁听十分钟学得快，我不禁暗叹一声。 学会了以后我就悄咪咪地游到拉面背后戳了他腰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我直起身来，看着他星星眼：“我学得快吧！” 拉面笑着，语气宠溺：“嗯，快。” 然后，他泼了我一脸水就游跑了。 于是我拉着女生们加入了战场，君君和拉面也不甘示弱，一伙人玩得很开心。 玩了一会儿我接着练习，拉面和二妖发展成了“新仇”就继续玩。小明和我是今年的新人，他们几个都是去年就认识了，自然玩得比我们更好一些，我看着他和二妖玩得开心，心下有一点点醋意。 不过没办法，也不能确定人家就是喜欢我，况且就算以后在一起了，也不可能限制人家的社交不让人家和朋友玩吧。 于是我找了个角落发了会儿呆就继续练习了，完全没注意到拉面是什么时候游到我旁边的。 在我游到一个背光的角落探出身子时，他从旁边冒头出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然后一把将头发捋后，眼神有些暗，看着我像是狼在看猫，没有攻击性，但我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不，好几拍。 怎么这么帅。 我闭了一下眼，不是很敢看他。 某锐则是在我看不见的时候笑了。 “嗯？”他发出一个单音节表示疑问，我于是睁开眼跟他对视。 女人！不能屈服！ 我说没事，然后两人就这么在水里对视着。不规则泳池的一角，水雾缭绕，灯光下是喧闹的人群和水花，阴影里只亮着两双眼睛。 “拉面。” “嗯。” “拉面。” “嗯。” “拉面。” “嗯。” “我就是想叫你。拉面。” 最终我还是抵不住先移开了视线。他的眼神实在是太干净纯粹了，好像我想点这个氛围下可以干的事都是我的罪孽。 “好。”我低着头，听见他如是说。 我笑了，又看向他：“走吧。” 他也笑了。 等洗完澡，大家躺成了各种形状，打牌聊天玩手机吃零食，直到快十二点了才决定睡觉。二妖，小明，火子，我，拉面，君君，从里到外睡成了一排。我们仨睡在最外面是因为我们仨最长，腿没地方放了。调整位置的时候，我的脚轻踩在了拉面的脚背上，我还没说话，他就跟我说：“没事，你踩着吧，怎么舒服怎么睡。”我说好，另一边的火子已经抱着我闭上了眼。 我却不是很睡得着。不熟悉的环境和没那么熟悉的人们，还有拉某，我闭着眼努力地睡。可是直到身边都传来轻轻的呼声了，我还是没睡着。火子可能是觉得热，扭到了另一边，而本来平躺的拉面也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好吧。我心说。我尽可能地把自己放松下来，终于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第二天早上彻底清醒的时候，我还是平躺着，而拉面面对着我，尚未醒来。我无声地笑了，贪婪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睡颜。 好乖啊。 我看了起码十分钟，感觉到他的手就在我的手旁边，又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在我终于把手指伸出去想勾住他的手时，这人翻了个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在心里狂乱，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呜呜要是他其实醒着，这岂不就是很明显的拒绝？怎么办……万一待会话都不跟我说了怎么办？万一…… 还没等我万一完，我听到他轻轻地打起了呼噜。我心下松了一口气，觉得饿了，就起来觅食。 等我吃完了一碗贼拉贵的面，两个男生才醒，等他们也吃过早饭时，我已经和小明在大池子里又游了半小时了。 等大家都来了，我们从室内玩到了室外，室外的几个池子风景还比较好，看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又开始泼水玩，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玩够了，我们穿上浴衣开始拍照。 在二妖去拿相机的时候，我把包里的礼物拿给了拉面，他抱着软软的小白熊眼睛亮晶晶的。 “喜欢吗？”我看着他拨弄着小熊耳朵。 “嗯！”他毫不犹豫且坚定地回答。 拿了相机，大家先在休息大厅找拍照的地方。由于头天晚上没睡好，我很困，看着满地的单人懒人沙发团子就想倒地不起。拉面看出来我困，于是他坐到了一个团子上，然后拉了另一个团子过来挨着摆好，把腿伸直，看着我拍了拍大腿。 让我枕他腿上。 我直接躺了下去，整只猫团在团子上，头枕着他的腿，闭眼休息。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像是给猫顺毛一样抚着我的头。 “撸猫吗？”我轻轻地问他。 “嗯~” “这么大一只？” “也是猫。” 我蹭蹭他的腿，乖乖睡了十分钟。 醒来以后，君君的那张已经拍好了，我打了个哈欠飘到图书区拿本书翻开打算提提神，然而二妖觉得十分合适，于是跟我说了以后就给我拍了一张。 我们一路游一路拍，拉面坐在鱼疗池里抱着熊的画面也定格在了几寸的照片里。 当然，这两张照片最后到了对方手里。 都是后话了。 拍合照的时候，要么是我的手搭在他肩上，要么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间。对此，某璇猫猫竟然完全没有发现呢~至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晚上给姜某看照片时她惊呼：他手往哪放呢！ “我不也放了嘛，不亏。” “能一样吗？！能一样吗！” 我看着屏幕撇撇嘴，按了按我从拉面头上抢来的黑帽子，决定赶紧炫完饭回去晚点名。拉面和我一起回，两个人吃完饭快步走回学校。 其实路程不长，会先经过他的学院，我就问他：“你帽子还要不要？” “你想还我么？” “不是你的帽子吗？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戴在你头上吗？” “但这是你的帽子呀？” “有问题吗？”他看着我。 “没有”我笑了。“下次见面还你吧。” “ 好。” 我错了，以后不承诺更新时间了。 这里再分享一点那天晚上偷偷记录的话。 “我不知道一次次的对视意味着什么，因为我觉得我看你的次数还是更多的。 可能是见识短浅，但是也可能我没谈过正常的恋爱，观念有误。 谢谢你看着我，惯着我，我会一直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