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风同人】提瓦特列国志（第736节：神学教长的即兴表演。）

“愿小草神福安之，保佑你平安。”“也愿小草神福安之，保佑你平安。” 即使被外族武装征服，即使高层各种带路，寺庙悠扬的诵经声依然熏陶着这片土地的人民，不言自明的抱团行为借宗教旗号得以正大光明。 以神名义征收的天课终归需要寺院分配，包括旅人的无偿住宿、极贫户的帮扶基金、资助儿童上学识字的基金等都要从天课出，也即以宗教的形式进行一定的财富再分配，维系现有的社会架构。 在朝夕不定的时代，王朝、权贵如斗转星移，百姓不会真心相信这些流动的世俗统治者。 比起他们，宗教基层的仲裁与再分配更为实际，与生存息息相关，也是换取无数虔信祈祷的根本。 偶尔路过的愚人众先遣队对此表示不屑，什么时代了，还搞这种梦回中世纪的愚昧迷信？ “坎蒂丝大人，您好。” 主持这座草神寺的是一位隐姓埋名的学者。 因为厌倦了教令院无休止的帮派纷争，也看不惯昔日好友处心积虑的谋划，他辞去了一切官职，来到这座不算大的草神寺当了毛拉。 须弥自古以来“文人远官场，入神学”的传统使得他得以超然于世，即便是至冬国殖民政府为收买人心，依然尊重了他“大隐隐于市”的现状。 而能让他如此尊敬的，正是阿如村的女谢赫（阿拉伯语“酋长”）坎蒂丝。 “我说卡维，你到了这里还能这么悠闲吗？我是理解不了。” 卡维不多说，而是亲自端茶倒水。 一杯喷香的枣茶，一盘热过的烤羊肉包子，足够表示主人的心意。 坎蒂丝来者不拒，吃包子流淌的羊油也懒得擦，一边豪爽地喝着枣茶。 “先说明一点，出山我是不会出山的。草神教是入世的宗教，我在这里一样能做很多事情。协调寺坊教民关系，做好基层，念诵经文，用宗教法仲裁判案，已经足够了。” 须弥教令院可谓举国最优秀的神学院，能从那里出来，便是个海里凡（星月教神学游学生）也足够响当当。 而且管理着草神寺，意味着既可以通过基层管理获得人望，也可以以寺庙附属财产实现衣食无忧，既有地方权威，又有牢靠温饱。 依托宗教的掩护，在殖民时代以前的须弥官府也不敢随便查各个草神寺的账，寺庙关联财产一律免税，又有的是可以经营的教义空子。 卡维没有理由舍弃掉眼前的一切，跑去折腾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坎蒂丝还是知道，卡维心底里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那么，你觉得艾尔海森到目前的行为，真的是草神大人希望的正道吗？” 因为宗教环境下的“政治正确”，坎蒂丝不可能去揭小草神在位期间的黑历史，只能紧跟紧跟再紧跟，用宗教字面上的教义去反推须弥的现状是否正确。 卡维见坎蒂丝老想把他往沟里带，却是不怎么言语，呵呵笑着，继续喝着沁人心脾的枣茶。 红色的茶水乃是红枣熬制的精华所成。 如果不熬，茶水总是没有该有的味道，比不得直接把红枣、金银花等物件生吃了干脆。 “我说卡维，你的志向真的只是区区一座草神寺而已吗？看看穆扎法尔吧，他同样是教令院出来的高徒！你呢，就甘心在这个小小的寺庙里当一辈子伊玛目？” “话不能这么说，坎蒂丝大人。你们阿如村嘛，近些年来产业凋敝，连带来巴扎走商都少了人气。我在这里当毛拉，正好可以就地联动发展嘛。” 【别小看了我。】 卡维究竟是比只会明着拱火的坎蒂丝沉稳许多，多年神学的熏陶养成了外热内冷的性格。 无事不登三宝殿，坎蒂丝这么撺掇，还不是拉大旗扯虎皮，借着他卡维的宗教威望来给接下来的行为背书，到底还是为了她坎蒂丝自己的野心吧。 这很正常。 在须弥，打江山的全是武将，治国的很多也是武将，却总是离不开文人。 文人不会像璃月一样通过科举成为官僚，而是先在草神寺的宗教神学体系里刷资历，以宗教名义抱团，始终保持着对“不能时刻虔诚”的世俗政权的独立性。 这种“武将治国，文人念经”的二元合作体制下，为了给自己打江山正名，总是需要宗教旗号打击“不虔诚”的对手，也就需要和宗教麾下团结的文人合作。 有着这样丰富的历史极点，坎蒂丝那点小心思躲不过卡维法眼。 既然是上门合作，总不能你坎蒂丝一句话，我卡维就跟个傻子一样答应合作。 坎蒂丝也是知道卡维的顾左右而言他，却无法用强，因为一旦对宗教权威用强，周遭的教民只会群起而攻之，无异于自取下风。 她只能继续劝说，用根本不高明的口才勉力为之。 “卡维，草神教历来讲究唯才是举。文人在宗教内可以稳步晋升，进则兼任官僚，退则传教开寺。可是你看艾尔海森，他不过就是仰仗了至冬国洋大人，就可以当大埃米尔！这不是破坏了咱们草神教的教规了？如果按他的逻辑，你是怎么也评选不上阿亚图拉（什叶派复数的大教长，由各寺教长内推选产生）。” “我不在乎......”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卡维，你知道伊智提哈德吧？就是经文没有的内容，在传承经文基本意图的前提下进行‘创制’，根据新情况制定新的宗教法。可是他艾尔海森又怎么做的呢？各种吃拿卡要，为了自家的一己私欲，滥用了‘创制’。不，既然没有经过众多教长多数同意，那么就不配算‘创制’！只是他自私！” 她急了。她急了。 卡维没有搭话，继续撩拨着杯中漂浮的金银花。 “独木不成林。这个还是需要各位毛拉一致同意。我个人只要天下太平，无事即可。” 卡维瞧不上去和“愚昧无知的草莽”为伍的穆扎法尔，身为正经的科班出身，道地的宗教权威，他的追求和古代须弥的教法学者没有差别。 不然，为什么实际上没有大慈树王血统的他，苦心孤诣编造出个“圣人后裔”的家谱，硬贴金自己是和卓（突厥语“宗教圣人后裔”）呢？ 开寺就可以盘地管账，管天课就可以做到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收买人心，刷神学威望就可以朝夕入朝堂，后面要是“地盘”稳了还可以传承给子孙。 草神教不许出家，这条大慈树王“入世才能时刻卫道”的教义不论初心何如，对卡维来说可算方便的很。 看着气急败坏又硬憋着的坎蒂丝，卡维心底里不屑一顾，表情管理滴水不漏。 改天去和镀金旅团的强人迪希娅商量一下好了。 光靠商业营销一般的表面虔诚、对宗教法的熟稔、组织小教团的商业互吹，是不可能从教令院顺利毕业的。 既要在表演的时候全身心投入，确实因为表演需要入戏极深； 又要在结束表演的时候干脆切换人格，仿佛杀死了过去的自我。

草神本尊岂能比“解（重）释（构）”教义的神学者更懂草神？

为了说服工作，争取其他教长，总要有点脏活，造成大势所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