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海棠绾郎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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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设预警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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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里少了一个下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每月都有到了年纪或是得了主子恩赐出去嫁人的。
但是倚云斋少了一个下人，这就是大事儿了。
一大早，赵寿贵估摸着倚云斋已经用过了早膳，于是引着十来个小婢女到倚云斋请安，说是王爷怕倚云斋人手不够用，让杨九郎挑顺眼的留下，但是谁人不知，前几天倚云斋抬出去一个，这是补她的缺呢！
杨九郎穿着夹袄披着披风坐在廊子上，和宝芷两个人剥柿子吃，怀里揣了个手炉，暖和和的。倚云斋可是府里第一个用上炭的院子。
“有劳您了。”
他用手帕擦干净手，笑呵呵的朝赵寿贵一笑，打眼望去他后面一众小丫头，得眼缘的并没有几个，便失了兴趣，又低下头去挑柿子吃。
杨九郎不说话，赵寿贵也不敢走，就这么在院子里站着，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缓缓的又开口，说道：
“王爷挑的，自然都是好的，可我也不是不领王爷的情，实在是倚云斋的人手本就超了例。”
侍妾的院里原应一等的丫头一个，二等的两个，院里再多一个洒扫的内官，可是倚云斋的人数是张云雷首肯的，没人敢说什么。
一等的提上来一个，是宝芝和宝芷；二等的还是两个，是灵锒和灵笼，多出三等的四个，再多两个洒扫传话的内官，这样一来，屋里屋外一共十个下人，比正常侍妾院里多了七个。
赵寿贵赔笑着说不敢，心里却估摸着杨九郎八成已经知道了，前些日子灵笼的事情，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心说自己也是个有眼无珠的，从此再不管内院里腌臜事儿。
“更何况，那灵笼还是三等提起来的呢，不还是没了？我这儿还是人少一点的好。劳您替我回了王爷吧。”
杨九郎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之前被中伤的人并不是他，只是赵寿贵听到“灵笼没了”四个字，腿上狠打了个颤。
那天送灵笼出府，他可是去看过的，身上别说一块好地没有，那人都不成型了，明显就是活生生乱棍打死的，草席一裹，直接扔进乱葬岗喂狗。
才十三。
赵寿贵垂着手没言语，他清楚这位在院子里说这事儿，摆明了就是立威的。
“我这儿事儿少，人少些也没妨碍。快年节了，王妃那儿事不少，您多照顾照顾正院里吧。”
杨九郎早就知道，前阵子的事儿，王妃虽不是主谋，但也顺水推舟。他没有疾言厉色的对赵寿贵，但也话里有话的告诉他，身为王爷跟前儿的人，内院的事最好一个别帮，包括自己。
说完话，杨九郎转身进了屋里，虽然快到午膳的点儿了，但外面还是冷，杨九郎怕冷，甚至比女孩子还怕冷。
主子进屋暖和了，赵寿贵站在原地走不是不走点眼的，臊眉耷眼的给了自己一嘴巴以后，轰着身后的小丫头回了前院。
前院里，王爷早就听说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脸上也带了笑模样，撂下毛笔，转身就往倚云斋去了。
张云雷迈进倚云斋的时候，杨九郎正裹着被子，缩在床上打呼噜呢，像只夜里没睡醒的奶猫，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热气烘的脸蛋儿粉嘟嘟的，轻轻的打着呼噜，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得这么香，就连张云雷坐到他身边，叫了两声都没答应。
“你们主子最近嗜睡？”
张云雷勾了一下杨九郎的鼻尖儿，偏偏这里凉的像个冰葡萄。起身走到外间，外间的膳桌上已经摆饭了。
“回王爷，自入冬公子便嗜睡了，但凡殿里烧的炭多一些，就能窝在榻上一天。”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这张云雷倒是不觉得稀奇，但是杨九郎畏寒的毛病，府里的大夫医术不成，得好好让太医看一看。
瞧着杨九郎没有要醒的样子，张云雷挥手让摆饭的都先撤下去，以免饭菜凉了，又给杨九郎单加了一盅鸡汤，封在小罐子里，用火慢慢煨着，什么时候喝都是热乎乎的。
“唔……”又眯了一盏茶的功夫，榻上缩着的人才揉着眼睛坐起来，睁眼就看见张云雷坐在不远的外间喝茶，慵懒的喊了一声，“爷……”
“醒了？找了太医过来，一会儿给你好好瞧瞧。”
能让王爷跟着一起饿肚子的，大概只有倚云斋这位了，偏他自个儿还不觉得稀奇，也不说赶紧起来梳洗侍膳，歪着头眼巴巴的望着张云雷，末了蹦出来一句：
“爷真好看。”
噗，张云雷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就失态的喷出去，抬手揉了揉杨九郎的脑袋。
“爷~能不能不要喝苦药汤了啊……我又没生病……”
杨九郎自然不会认为张云雷出尔反尔，继续让自己喝避子汤药，想来是府里来不来就喝的平安汤，苦到倒胃还没什么作用。
“不喝药，就是瞧瞧。你怕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那是因为饿了，等爷来等的都饿了，爷~用饭吧。”
早膳杨九郎吃的不多，一碗粥配一个小笼包，这时辰自然是饿了。
“摆饭吧，想吃什么？”
倚云斋的膳食，从来就没按照过侍妾的份例给过，王爷这会儿在倚云斋用饭，膳房自然会比平常做的更多一些。
“想吃……”杨九郎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有什么胃口，膳房给什么吃什么就是了，总不会是馊的，“想吃爷想吃的。”
小眼睛闪着光，仰着半张脸看张云雷，似乎比夏天的时候胖一些，但还是瘦，瘦的像个女子，眼睛里带着稚嫩，但那样子，真有点传言中，狐狸精的模样。
张云雷看不下去了，心底更加深了自己是个王八羔子的想法。催他起身洗漱用饭，杨九郎反倒腻在王爷身上，王爷假装黑脸，他倒是不怕，红着眼睛装委屈。
坐在饭桌旁边，杨九郎吸溜了一口热乎乎的鸡汤，一勺都没给张云雷分，甚至还护食一般躲着张云雷。
“过些日子，爷要出府一趟，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边疆来犯，出征的日子近在咫尺了，皇帝要御驾亲征，这几个王爷都得跟着，自然少不了张云雷，他还指着经此一役，爵位能升一升，若是成了世子，那杨九郎也不用一生为男宠了。
“我照顾不好自己，得爷护着才能好。”
杨九郎想都没想就说出口了，旁人听起来是争宠的撒娇，但是听在张云雷耳里，是关心。
他知道，杨九郎虽然面上全都依仗着自己，但他并不是一味的依靠，没有脑子，这样说不过是让他全须全尾的回来，路上别出差错，若是伤了，他心疼。
“好，等爷回来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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