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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学平行时空末世文连载《悬溺》-07

2022-12-25 23:40 作者:千山阅尽暮晚辞  | 我要投稿

我们一定会在某个人身上学会珍惜,拥有和陪伴,并且会带着这些美好的东西,陪着他,最终找到了爱的意义,没有人的成熟与担当是与生俱来的。但如果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变得成熟和拥有担当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因为会害怕不能对你的一切负责任,害怕不能给你最好的保护。会把彼此规划在未来里的人,只要你的以后统统都有我,那就足够了。


长篇第七章,也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人目前努力恢复状态中,暂时可能第八章还得等几天,预计周中或者周末上传,这一章原本对一切都懒懒的蒲大爷终于在被人触动逆鳞的情况下爆发,单人开启屠戮模式。

彼此互相依靠,无论前路有多荆棘,由我守护着你,那便足够了。

在浩瀚的资料中寻找着拯救整个世界的方法。战斗,拯救,离别。因你眷恋着这个世界原本的模样,即使粉身碎骨,我也要让破碎的星河重归静谧。


文笔粗陋,如有不足,还请海涵指正。

本次长篇主南北,纬钧九明启程冬春次主线。全员配合。


《悬溺》-07


滂沱大雨下,一辆被改装过的越野车缓缓地停在芒城商业银行总行大门前,蒲熠星面无表情的熄火驻车,然后从副驾驶座位上拎起一个防水包,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只稍稍回头看了看车后被自己撞开后不小心挂在侧边加固栏上这一路还没有甩掉的空心人被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在地上摩擦着的双腿已露出白骨,低声嘶吼着。

“聒噪....”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钢管直接照头一棍解决掉。

背上和手臂上刚刚包扎好伤口的纱布被雨水浸透,还未来得及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缓缓渗出血迹,毫不在意的提起包,向着大门走去,正准备推门的瞬间,想了想,从一边墙角挑了块趁手的碎砖。

下一秒推门进入,顺手放下手里的防水包,一边依照记忆里的位置找到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掂了掂手里的碎砖,稳准狠的一掷,零零星星的碎玻璃和电路零件应声而落。

“来吧,这才是游戏开始的样子。”蒲熠星嘴角挑起一抹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寒意的笑容,从防水包里掏出那瓶值班室顺走的半瓶酒精,伸手从一旁那堆混合着遗骨肉糜的衣物山上扯下几根布条,打开酒精瓶盖,塞了进去:“降温了,暖暖吧。”

手中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打火机火石一闪,酒精浸透的布条瞬间被引燃,

伴随着冷漠而又凌厉的眼神,朝着金库入口处狠狠地砸了过去。

“轰!”伴随着玻璃瓶触地炸裂,半个楼梯被蔓延开的火舌吞噬着。

“做个了断吧。”

走到电箱前伸手推起被少帮主拼命拉下的电闸,静静的站在大厅的另一头,阴沉着脸的盯着地上记忆中郭文韬受伤的地方,在那还未彻底干涸发黑的血泽中,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物体的反光正好打在蒲熠星视野范围内。

弯下腰伸手捡起,摩挲着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放在掌心迎着灯光:“弹头..”仔细看清楚后,再抬眼时,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到腰上的战术包里,一边冷冷的看着对面从楼梯下走上来的三个人。

“为什么你还会回来?”之前开枪的那个人明显有些莫名的兴奋,甚至于望向蒲熠星的眼神中都是一丝难以形容的疯狂与欣喜。

“你知道我是哪个小组的人了对吧。”蒲熠星低着头,以一种毫无感情的语调发问。

“如果我之前没有听错,如果那个中枪的人真的是郭文韬,那你一定就是蒲熠星。”

“还不算太蠢。”以手缓缓的放到腰间的匕首上,一手紧紧地握住手里的砍刀,再抬眼时,眼神里满是暴虐与努力压制着的嗜血,仿佛一只盯着猎物潜伏了太久的狮子。

“名学特别小组,顶峰上的存在,所以他还活着吗?”对方剩余的其他两个人在眼神的示意下抽出刀缓缓向蒲熠星的方向靠近着。

“不劳你操心。”话音未落,原本站着没有任何行动的蒲熠星突然向着前方暴起发难,轰然一脚踏在一个行李箱上,凌空扑到了其中一人面前,反手一刀直冲面门劈下。

一时间刀锋错绞,每一刀都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活路,蒲熠星一改在家里平时懒懒散散的状态,这次出手根本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两柄钢刃互相死死抵住,发出令人极其不舒服的摩擦声,余光瞄见旁边冲上来的第二个人,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的力量,狠狠一脚将其踹飞。

“待这世上,你不配了。”猛然发力将其向后推开,看着对方踉踉跄跄的倒退两步,还不等他站稳,蒲熠星顺势一记又狠又重的前踹将他踹翻在地,下一秒,从腰上抽出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的反手没入对方心口。

门外倾盆而下的大雨,沉闷的雷声裹挟着时不时划破昏暗天际的闪电重重的砸在整个城市上空,蒲熠星冷冷的盯着面前那个倒在地上毫无生机的人,收回匕首,鲜血顺着刀锋血槽缓缓蜿蜒而下。

“本来只是一群聚在一起玩玩闹闹的人,莫名其妙变成了什么所谓的神。”蒲熠星活动了一下手脚,轻声道:“平白无故多了一堆质疑。”

静静的看着从侧面缓缓逼近自己的那个人:“谢谢啊,没有直接一枪解决掉我,或者说,你根本瞄不准?”蒲熠星话音未落,再度提刀迎了上去。

但这一次的对抗中,蒲熠星并没有完全处于上风,一个不注意从右肩至胸口被对方狠狠地一刀在防弹背心覆盖不到的位置上划出了长达半尺的血痕,绷带伴随着鲜血裂开瞬间浸透了整个上衣,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轮廓,但下一秒,仿佛对一切痛觉无感的蒲熠星根本不管伸过来的刀又一次在自己腰间划出一道口子,而是紧紧地拽住手腕顺着自己腰间伤口的方向向前一拉,在对方惊愕的眼神中转身一刀自他脖子上抹过。

“滚回你的地狱去。”

“可惜了,蒲神。你说你怎么就不能脑子再转转弯呢?”一直站在对面没有动过地方的那个人眼神中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大家联手多好,不就是为了几口吃的吗?”

“吃的?我可不觉得你们是为了这个理由活下去。”蒲熠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卷纱布往伤口上胡乱缠了缠。

“为了自己罢了。”

“所以你就这样看着他们去死?”目光相对,两人似乎眼神沟通了几秒钟:“这些所谓的队友。”

“你说他们啊,现在这个世界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呢?”自嘲般的摇了摇头,右手轻轻的搭在腰后的枪套搭扣上。

“那你为什么还想活着呢?”

“因为我就是Fallen angel,我就是Satan。”想了想,不知为什么收回已经准备打开枪套的手,转而拔出了砍刀:“所以整个小组都是冠我之名,他们充其量只是附赠罢了。”

蒲熠星挑起半边眉梢,脸色因为失血量逐渐增加而愈发苍白:“我只是奇怪,那么想杀了我,还这么守规矩一个一个来。”

“因为蠢,因为都想自己一个人干掉你这个所谓的神,然后妄图与我并肩。”轻轻叹了口气,顺手扯掉了脸上的恶鬼面罩:“至于枪,你以为子弹是无限能批发的啊?不过我很开心的就是,我差一点点就能干掉郭文韬。”狂热而又扭曲的神色第一次脱离面罩的隐藏,毫不收敛的展现出来。

“梦想和痴心妄想还是有区别的。”蒲熠星轻笑一声,虽然语调里带着些强压着怒火的颤抖,但依旧是那一张冰冷的面孔。

“那就请允许我完成你最后的谢幕吧,想想看神在面前陨落,该是多恢弘的场面。”

“没想到除了痴心妄想以外,脑子还缺根弦。”蒲熠星略显嫌弃的皱了皱眉,在衣角上随手擦干手上的血迹。

战斗一触即发,蒲熠星提刀狠狠地自上而下劈落,遇到格挡时,双方的虎口不约而同的都被震裂开来,踉踉跄跄的各自向着后方倒退了几步。

“过瘾。”近乎于癫狂的笑容如同之前被摘掉的恶鬼面具一般在脸上出现,如果周峻纬在现场,一定会发现这是一个疯子在长久精神扭曲之后,紧绷的神经彻底失控前的最后狂欢。

蒲熠星一个反手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用力大到指节都在发抖,下一秒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一旁掀开:“我去你妈的.....”

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伴随着一个惊雷炸响,谁也没注意原本腰间枪套中的枪在不经意间跌开搭扣,掉落在一旁。

而蒲熠星就像头被逼至绝境后彻底爆发的狮子,一瞬间的意识完全陷入空白中,扔下刀一个飞扑上去摁住他,毫不留情的一拳直接砸向面门。

暴雨中,两个被淋得透湿的身影飞也似的蹬着自行车向着银行疾驰而来,紧接着一个急刹翻身下车也顾不上被自己随手抛下的自行车倒在地上发出声响,望着前方虚掩着大门露出丝丝灯光的总行一楼,伸手摘掉游泳镜,抽出刀稍微活动了一下高强度运动后有些发酸的手脚,没有丝毫停歇的冲了过去。

“再这样下去,不用我动手,伤口崩裂出的那些血都足以耗尽你的生命。”丝毫没有在意受到重击后已经睁不开的左眼,感受着蒲熠星手上的力度在无可避免的减弱着,然后抓住时机一脚当腹猛踹直接将蒲熠星踹翻到一边。

“我的命,除非我点头,否则谁也别想带走!”蒲熠星挣扎的支起身子咳出一口血,歪歪扭扭的站起身子,在自己逐渐陷入冰冷的体温中第一次感觉到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受控制的流逝着。

“你既然说我是神,那你就不该妄图僭越!”抬起手准备抽出匕首时正好碰到腰上的战术包,感受到里面那颗小小的黄铜弹头的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疼痛都已经从自己的感官中消失掉,无尽的愤怒自头顶淹没而下,哪怕是踉跄着就快要摔倒的情况下,也一个纵身将对方撞到在地上,然后狠狠的抓住脖子,死死的摁住头往地上砸。

当周峻纬和黄子弘凡推门踏入大厅的那一刻,只看见两个满身是血的人殊死扭打在一团,而手中的武器早已不知道在哪一次的对抗中或扔或丢到了哪个角落里。

“阿蒲!”当周峻纬正准备上前帮忙时,原本被狠狠撞翻在地的蒲熠星颤抖着的右手在身旁的地上隐隐约约的触碰到了一样什么东西,扭过头只看了一眼,随即紧紧的握住,然后一声轻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那柄在不久之前一出现就改变了整个战场局势的枪,如今正在蒲熠星手里,黑洞洞的枪口粘上血液后在灯光下发出诡异的光芒。

“阿蒲,如果枪响了,就没有回头的路了。”周峻纬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担忧的阻止着。虽然如今处在末世中,虽然这两天无论是谁,手上或多或少都已经沾上了活着的所谓幸存者的鲜血,但冷兵器的对抗中一旦出现了热武器,整个概念就从对抗博弈,变为了屠杀与嗜血。

“可枪已经响过了。”

蒲熠星冷冰冰的语调一字一顿的回响在整个大厅里,一步一步的走到看起来已经放弃抵抗甚至于在刚刚的重击下有些迷糊的对手身后,将手中的枪抵在左后方背上:“我只不过,还他们而已。”

周峻纬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蒲熠星,下意识的站住脚不再向前靠近,抬起手,想说什么却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看着吧,我很高兴能够看到蒲熠星也会变成我如今的样子,所以说高高在上神本就该是孑然一人的,你选择了下山,就注定会堕落在凡尘里。”Satan歪过头清咳一声之后吐出一口满是鲜血的唾沫:“就为了那一个人值得吗?”

“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最上面有什么好。”蒲熠星双手握住枪缓缓的拉动,上膛、打开保险、食指搭在扳机上。

“所以,你怎么敢。”大拇指将最后方的击锤轻轻扳下:“动我的人。”

“砰!”一声枪响在扣动扳机后伴随着倒地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大厅中,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更加苍白的蒲熠星静静的站在那里,紧握着枪的右手也终于无力的垂落在身旁。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周峻纬表情凝重的看着地上那三个人,牙齿紧紧咬着嘴唇,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活着,不过是暂时的。”黄子弘凡蹲在地上将手指伸到中枪后趴倒在地上的Satan鼻翼下探了探呼吸再次确认了一下:“你说你啊,哪儿就想不开了,动谁不好,为什么就非要动郭文韬。”

“阿蒲...”

“不用和我说教。”蒲熠星随手将枪关好保险检查了一下弹夹里面剩余的子弹数量后放到衣服兜里:“如果今天躺在这里死生未知的是齐思钧,那你的所谓理智还在吗?”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蒲熠星突然升高的声调里面明显充斥着不满的情绪:“也许末世终有一天会过去,也许永远过不去,但是我们都杀过人这件事,这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我知道,但是...”周峻纬有些无奈的望着蒲熠星,正准备开口继续说下去却被再次打断。

“你在害怕什么?!”蒲熠星加重语气,一步一步向着周峻纬的面前走去:“怕我变成这个人的样子?残暴嗜血不择手段?”

被说中心思的周峻纬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蒲熠星的眼睛,仿佛想彻底看穿对方的灵魂一样。

“可我却从来不怕,因为我的背后是家。”原本清冷毫无感情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柔软而温和:“我们是铠甲,也是武器,如果一味的避让,换回的只有死亡。”

“可如果活着,是需要付出另外的生命为代价,未免太残酷了。”一直沉默在一旁没有开口的黄子弘凡终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蒲说的对。”周峻纬收回眼神,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怕身边的人不再是记忆中的模样,怕再回家的时候,物是人非了。”

“你还记得回家就好,那时候一大家子人等了你多久,都以为你忘了。”见话都说开了,蒲熠星久违的放松了脸色,有些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一旁的黄子弘凡见状赶紧上前扶住。

“我可以忘了我自己,但这个家,不敢也不能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桀骜不驯、锋芒毕露的少年也渐渐褪去四处闯荡的满身尘埃,开始留恋起了能给予自己无限安慰和温暖的那个家。

“他是生是死,就留给老天决断吧。这一枪,我说过只是还他,也没有说过要杀他。”蒲熠星虽然不想,但是因为满身的伤口,持续的失血而越发沉重的身体不得不倚靠在黄子身上,借住他的力量勉强站立着。

“回家吧,让郎老师给你处理一下。”黄子弘凡满是担心的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蒲熠星。

“欸,你俩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闭嘴,我不想提这个问题。”周峻纬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蒲熠星,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到之前那个侧门的小房间里,将遗落在里面的背包提了出来,然后大概的挑了些能用的东西胡乱的塞了进去,转身扔回车上。

原本一肚子疑惑的蒲熠星在被黄子搀扶着走回车旁时,看着周峻纬哼哧哼哧的努力将两架山地自行车举起来放到越野车后面架子上固定时,还是有些抱歉的咳嗽了几声,然后耸了耸肩膀,拉开后排车门略有些艰难的坐到了后排上。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你。”周峻纬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面对着蒲熠星提出这个疑问,但依旧还是忍不住从副驾驶上转过身子望着后排半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腹部伤口的蒲熠星:“忍着点吧,到家就好了。”

“都过去了。”蒲熠星以微弱的声音强打着精神喃喃着:“放心吧,我还是我。”

黄子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破开雨幕飞驰在空旷的大街上,周峻纬转过身子手抚在额头上。紧蹙着眉头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道路两边时不时闪过的店招和七倒八歪的桌椅,从这些不难看出,这条大街曾经是多么的繁华与热闹。

“黄子,记得一会儿回家找一下歪哥和帮主,确认一下这里的房车营地或者有没有卖房车的地方。”周峻纬在重复确认蒲熠星情况稳定不会突发危险状况后,指挥着黄子绕道去往离家不远的那个加油站,经过两人的努力,几乎清空了每个汽油枪里的存量后,也仅仅够加满车子油箱。

“怎么突然说起房车?”斜斜的靠在后排座位上的蒲熠星精神状态明显缓过来了不少,身上的伤口也不再持续性的出血。

“如果真的照你说的,拯救这个世界的方法在那个烟花厂,我们就得长远的打算一下。”和黄子交换位置坐上驾驶座的周峻纬熟练地关上门扣好安全带发动车辆:“这一路上周边的加油站汽油几乎都被咱们搜寻空了,指望着现在家里的两辆车,半路上恐怕就得抛锚。”

“所以为什么是房车?”蒲熠星听完解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一般自行式A型或C型的房车,都是以柴油为动力的。”

“柴油?确实,目前从储量上看来柴油是最佳的动力选择。”

“呃...等等?”原本安安静静的听着蒲熠星和周峻纬你问我答聊得无比热闹的黄子弘凡实在是忍不住了:“为什么没有B型?”

“你不觉得太小了有点憋屈吗?”周峻纬丝毫没有犹豫的一个反问句抛了回去。

“可是A型和C型....我记得咱家没有谁有C本以上的驾照啊。”黄子略一思考,有些焦虑的皱起了眉头。

“滋啦....”完全没料到黄子弘凡这个脑洞的周峻纬一个没忍住原本为了降低速度准备转弯而踩在刹车上的脚直接重重的压了下去,整个车连带着里面的三个人全部不由自主的扑向了前方。

“哇,周峻纬你有驾照没有啊!开过山车的吧你!”牵扯到伤口痛到整个脸都有些扭曲的蒲熠星毫不客气的质问到。

“确切来说我只有国外的,还有,黄子小朋友,你放心,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你去大马路上开坦克都没人管你,放心吧,交警叔叔不会怪你的!”周峻纬满脸无语的重新启动车辆,慢慢的拐入小区道路,伸手从蒲熠星那里要过车库大门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稳稳地停了进去。

“黄子你检查一下车,收拾一下,我先把这货拎上去找郎老师。”

“好,交给我吧。”

原本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忧心忡忡等待着这一行三人平安归来的齐思钧和曹恩齐何运晨在听到从车库楼梯渐渐传来的脚步声时互相对视一眼,第一时间起身迎了上去。

“安静、淡定,没事。”还不等开口,蒲熠星直接三个词将所有的疑问和惊愕怼了回去。

“老齐你给他找身衣服拿上来,恩齐你和小何下去车库帮一下黄子,然后一会儿一起来三楼吧”周峻纬拽住蒲熠星的手腕头也不回就往三楼走去。

“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去请郎老师出来,等处理好伤口换好衣服之后你再去。”周峻纬半强制的将蒲熠星摁在门边的凳子上坐好。

“我就.....”

“就什么?你这一身血刺呼啦的,再给文韬吓着。”

提及可能会影响还在无菌室里接受着全面体征监控以及输液治疗的郭文韬,原本还想偷偷过去看一眼的蒲熠星瞬间无比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候着。

不出一分钟,在楼下房间找好一整套换洗衣服的齐思钧看着听完周峻纬介绍情况后阴沉着脸端着一大堆东西从配药室走出来的郎东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稍稍的往后站了站。

“如果真的不想要这条命了麻烦早点告诉我一声,我记得药柜里还有点砒霜,咱们速战速决干脆一点。”将手里的托盘往桌子上重重的一顿,一旁的王春彧连忙伸手捞起由于震动而倒下的酒精瓶子和差点滚落到地板上的无菌胶带。

“郎老师,我....”

“脱了。”按照消毒流程带好无菌手套,一个眼神扔过去,原本还想说什么的蒲熠星瞬间噤声,坐直身体自己解开已经被干掉的血液有些黏到身体上的防弹背心。

听到消息后从楼下房间赶上来的罗予彤唐九洲和邵明明正好看见蒲熠星皱着眉头咬着牙颤抖着一点一点拨开背心,肩膀上的伤口明显被扯动到之后又开始渗出血迹。

“我是真的会谢,你就不能哪一次是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回来吗?”实在是看不下去的邵明明和罗予彤对视一眼,走上前拉开蒲熠星颤抖着的手,接过背心放到一旁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替他清理着身上那些裹上一层又一层鲜血后已经有些发硬的绷带。

“你知不知道,你这洒脱一回,得用多少汤药才能补回来元气?”郎东哲虽然生气,但看着蒲熠星苍白的脸色以及身上那些新旧叠加如同荆棘般盘踞在一起的伤口,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恶鬼就该送他们回到地狱。”紧咬着牙关嘴唇颤抖着倒抽一口凉气的蒲熠星有些固执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紧握着镊子夹起纱布泡到酒精里准备给自己消毒的郎东哲一字一顿的说到:“我做到了。”

原本面无表情站在旁边准备着接下来清创工作的郎东哲在听到最后那四个字时突然猛的一怔,原本稳稳夹在镊子上的纱布重新滑落到盛好酒精的盘子里,溅起几丝涟漪。

别过头去眼眶微微发红的周峻纬抬起手原本想搭在蒲熠星的肩膀上,但是当真的把手抬起来伸过去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个完好的地方可以触碰。

“明天开始,每天的药我会提早熬好,然后就麻烦小齐你按时上来取一下,必须盯着喝完,哪怕是有药渣没滤干净,都给我看着他嚼碎了给我咽下去。”重新镇定好情绪,眼神示意周峻纬和收拾完物资换好衣服赶上来的黄子弘凡一左一右的抓好蒲熠星的手,固定在座位上后,再次夹起浸透酒精的纱布,缓缓的靠了上去。

“唔........”当冰冷的纱布接触到身体的那一刻,仿佛能够撕裂灵魂的剧痛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不受控制想要逃离的身体猛然发力挣扎着,即便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周峻纬和黄子弘凡也被这一下拽的有些踉踉跄跄的。

“忍着,创口面积太大了,又全是灰尘和雨水。”郎东哲一边手上不停地快速擦洗着伤口,一边示意王春彧去拿几片止痛药来,然后顺便把郭文韬房间面向这边的窗帘关好。

几乎彻底被剧痛吞噬掉整个神经的蒲熠星眼前渐渐开始模糊,身体突然有些不由自主的发软,一直紧紧抓着他左手的周峻纬明显感觉出了异样:“阿蒲!”

“蒲熠星你给我听好,不准睡,也不能睡,想想里面那个人,他还在等你回来。”郎东哲仔细打量着被自己擦洗干净的区域里伤口出血的情况,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加快清理的速度。

“九洲,你来和阿蒲说说话!”

“说什么?!”

“随你便!唱歌都行!不能让他犯迷糊,不能让他睡过去!”齐思钧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拎过一脸不知所措的唐九洲,轻轻的踹了一脚塞到蒲熠星身边。

“哥....”

“嗯?”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的蒲熠星换换转过头盯着蹲在地上的唐九洲:“过几天要是回光明村里,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好啊,咱们把家门外的果树挪回来吧!然后这边地里的红薯和土豆应该也长起来了,到时候你给我们炒土豆丝呗。”

“我?”蒲熠星满头是汗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你就不怕我一张女巫牌祸害了厨房?”

“有韬哥他们看着,不会的,再说了之前你炒的生菜我都没有吃上!”唐九洲拍着胸脯表示一切都不是问题。

“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村里?”顺利清理完伤口确认没有严重感染或是明显发炎后,稍稍松了口气的郎东哲往纱布上抹着自己重新调配好的云南白药。

“去找找看有没有能种的菜种子,然后也要给完颜和均朔找个地方好好的安置一下。”因为疼痛而无法控制住的颤抖使得蒲熠星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停下手里的动作,郎东哲叹了口气,扭过头向着周峻纬和黄子弘凡使了个眼色,拿起抹好药的纱布站在蒲熠星面前,稍稍沉默了一下:“忍着点。”

伸出手接过齐思钧递过来的止痛药片塞进嘴里一仰头咽了下去,想了想,扯过原本是拿上来给自己擦汗的毛巾,胡乱的裹了裹,塞进嘴里死死咬住。

“你俩要害怕就转过去。”一切准备就绪,郎东哲侧过头向着罗予彤和邵明明轻声提醒着。

“嗷~”原本以为经历过刚刚酒精消毒清创之后,已经对疼痛产生部分免疫或心理准备的蒲熠星在沾满药的纱布真正贴到身上的那一刻觉得郎东哲怕不是拿着无数的刀片在凌迟着自己的每一寸皮肉,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瞬间暴起,紧紧咬住毛巾的牙齿也因为用力过猛渗出血丝。

“三天换一次药,一周内不准沾水,实在忍不住就擦擦脸擦擦胳膊腿就够了。”郎东哲一边叮嘱着一边手不停的一圈一圈的将纱布往蒲熠星身上招呼:“这一周每天定时上来报道,至于离开这个屋子,你想都不要想!”

“知道了”也许是止疼药终于起了作用,也许是痛觉神经在经过这一天的无数次摧残后终于麻木了,上完药后站都站不起来的蒲熠星只能目光呆滞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其他人帮自己替换下满是鲜血的衣服再穿好早已准备好的家居服,擦干净余下的血迹。

“等会儿把药和饭都吃了再进去看他。”郎东哲一边和王春彧一起收拾清理着医疗器械和药品:“放心吧,他的情况可比你现在好多了,最多三天就能转回房间去,自己下地溜达。”

“谢谢。”

“都是一家人。”郎东哲将手里整理好的托盘递给王春彧:“如果我再听见谁动不动就说什么谢不谢的。”

转过身眼神里略带不满的打量完站在门口的众人:“信不信我干脆一针给你们扎哑算了。”

“好的....”

“收到!”

“明白了.....”

长久以来的压抑和沉闷的气氛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释放和缓解,虽然所有人在得知徐均朔离世的消息时的心里依旧不太好受。

“去吧,小齐做饭去,峻纬你和黄子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脱下沾上血迹的白大褂搭在一旁的衣架上,一整天精神都处于紧绷状态的郎东哲终于能够彻彻底底的伸上一个懒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至于南北这俩,就老老实实的在我这三楼待着。”转过身接过王春彧手里泡好甘草的水杯,舒舒服服的嘬上一小口。

屋外的大雨依旧倾盆而下,沉闷的雷声也未曾停歇,但灯火通明的屋内却没有丝毫的凉意,从仓库翻出了几个番茄罐头的齐思钧和罗予彤思考了很久之后,尝试着将午餐肉罐头剁成肉泥状,然后搅拌上淘过水的罐头玉米粒后加上些生粉搅拌上劲炸成肉丸后烧了一大盆的番茄肉丸浇头,配上过完水分到一个个面碗里的面条,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厨房和客厅。

“今天换菜单了?”手里抱着一堆周峻纬刚刚下来嘱咐过需要查询的关于房车资料的JY顺手将手里的东西往周峻纬怀里一塞,转身端上一碗面就回到座位上坐好开始搅拌起来。

“偶尔也换换口味吧。未来的时间还长着呢。”齐思钧和唐九洲一人端上两碗面和陆陆续续到厨房集合的众人稍微寒暄了几句后往三楼送了上去。

“没给你盛太多,但你多少也吃点,熬了快一天了。”将碗筷递到蒲熠星面前,齐思钧放低声音轻轻的劝着。

“文韬吃了吗?”

“九洲和王老师在里面照顾着呢,放心吧。”

盯着蒲熠星慢慢的将手里的面条一口口的吃掉,齐思钧满意的点了点头,收回碗筷扭过身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去吧,去看看他。”

有些吃力的从椅子上撑起身体,慢慢的站起来,调整了一下状态,缓缓的走到一旁的镜子面前再次确认了一下脸色和平时没有太大的区别后,装作刚刚休息完才睡醒的模样向着无菌室走去。

“还疼么?”随手拉过椅子紧紧地靠在床边上,伸出手轻轻的揉了揉郭文韬的头发。

“我没事,你刚刚出去过了吗?”郭文韬微笑着侧过头,肩膀上被子弹贯穿的伤口迫使他不能有任何过大的动作,但仍旧努力的抬起右手放在蒲熠星搭在床边的手背上。

“我回房间歇了会儿,然后想了一些事情。”

一直以来以细心与心眼数量居院人智商天花板首位的郭文韬敏锐的从蒲熠星那一瞬间有些迟疑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对劲,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并选择没有戳穿。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烟花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郭文韬轻轻的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着面前神情诧异的蒲熠星,勉强的笑了笑:“稍微把床摇起来一点吧,躺久了腰不太舒服。”

“郎老师同意过吗?”嘴上虽然嘟嘟囔囔的,但蒲熠星还是站起身走到床脚边上俯下身子握住调节杆,一点一点的调整着。

“所以之前你每一次出去,都是这么危险对吗?”随着病床床头的缓缓抬起角度,郭文韬半靠在病床上,略微活动了下躺的有些发麻的腿。

“都过去了。”重新坐回到身边,仔细的掖好被角,打量了一下床头的高度是否合适。

“你那一身的伤,真的以为我没看到吗?”

“怎么?嫌弃了?”蒲熠星侧过头笑嘻嘻的望着郭文韬。

“别打岔。”

“每一次出门,我都没有害怕过,因为我知道有你在家里等着我。”蒲熠星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再次直起身子,伸出手调节了一下输液器的滴漏速度。

郭文韬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微微变化,而没有扎着输液针的右手则被蒲熠星牢牢的攥住。

“所以,在那个世界时间线里的烟花工厂,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从记忆同步的那一刻开始,郭文韬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那个世界那个时间线的自己传递过来的,那个站在芒果美术馆密室里双眼通红紧紧握住对讲机不愿松开的另一个自己和现在身边这个人对话的记忆,如同一个种子一样扎根在心底,不管自己怎么掩藏,终究还是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我们接了那个任务,拯救了世界,但弄丢了你们。”

“你们?所以除了我和峻纬还有其他人?”蒲熠星微微皱起眉头,这个剧情的走向,稍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峻纬、九洲还有凯凯。”郭文韬低下头,努力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脑海里无数的记忆画面闪过。

“嚯...”虽然早已经预料到部分的结局,但真的从郭文韬那里听到时,依然是有些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玩这么大?牺牲我们四个?”

“是你们把我们丢下了。”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一起上楼看看两人情况的齐思钧和周峻纬原本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听着,但当蒲熠星刚刚那句话说完后,一直沉默着脸色有些凝重的齐思钧侧过头深深地看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周峻纬一眼,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就猜到你们会上来。”

“主要是其他人都被郎老师拦下去了。”周峻纬从一旁搬过椅子放到另一侧床边,拉着齐思钧坐下:“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没事,下午睡了会儿吃了点东西,好多了。”郭文韬笑了笑,表示自己的状态挺好的。

微微点了点头,周峻纬坐在病床边缘双手撑着膝盖却并没有继续接话,只是调转目光静静的盯着坐在对面的蒲熠星。

“人家都闹着让升起床头想半靠着坐会儿了,放心吧。”蒲熠星知道周峻纬实际上的目的其实是在询问自己的情况,所以最后的三个字略有些加重了语气,说完后有些心虚的偷偷地拿余光瞄着郭文韬,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所以,趁情况都挺好,趁你们俩都在,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峻纬眉梢一挑,半侧过身体伸出手将齐思钧的手轻轻握住:“不要急,慢慢说。”

“那边的我们被骗了。”齐思钧和郭文韬对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将最痛苦的那一段记忆翻了出来。

“你说你要离开很长的时间,你告诉我,让我不要怕,继续往前走。”齐思钧一字一句的叙述完从接到任务到进入烟花工厂再到和赵一的争执,直到空心人暴动。

明显感觉到紧握在掌心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周峻纬起身将齐思钧揽到怀里:“我想你一定是听了我的话,做得很好。”

齐思钧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被紧紧握住的手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周峻纬的无名指:“可是你看不到了。”

“但是一定会知道的。”

原本一直安安静静的听着齐思钧述说着另一个世界时间线发生的故事的蒲熠星脸色愈发凝重起来,虽然说某些内容其实和之前自己与周峻纬模拟推断的大致相同,但还是有太多的细节是从来没有,也不敢去想的。

“峻纬的牺牲拦住了第一波攻势,那我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止疼药效在渐渐消失或减弱,蒲熠星的脸色在灯光的映照下越发的苍白起来,额头上也开始渐渐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在所有人躲回赵一房间里后,也不知道你和峻纬到底在一旁聊了些什么,没过一会儿你就来和我说他受了伤,可能是.....。”郭文韬顿了顿,看着从未知道过真相的齐思钧,咬了咬牙:“肋骨骨折可能还戳到了肺里。”

话音落下,周峻纬下意识的紧紧抱住了怀里的齐思钧,咬着嘴唇别过头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走后,小齐整个人基本上也就废了,阿蒲和凯凯在栏杆上掰了些铁棍和木棒,一头一尾的护着大家去原料仓库,很幸运的是找到了一些之前被遗忘掉的烟花。”

“烟花?”在这个世界时间线里从来没去过烟花工厂的蒲熠星有些疑惑。

“对,能暂时压制住空心人的烟花。”被周峻纬圈在怀里沉默了许久的齐思钧终于再度开口。

“压制空心人?!”在这个世界时间线里的周峻纬和蒲熠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信息,不由得眼神里多了些带有期待的惊喜。

“对,然后拿上烟花,复盘了一下当时的状况,一致决定和第一次一样,去小卖部找到解药的配方。”

“解药的配方?”接连不断的重磅信息让蒲熠星暂时忘掉了身上伤口的剧痛,强打起精神示意郭文韬继续讲下去。

“是的,其实咱们这边一开始报纸上所说的惹祸的烟花,或者说引发这一切的源头,其实都是赵一为了救她未婚夫陶幻山而试验过无数次的解药。”

当从未设想过的一个情况出现时,感觉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蒲熠星和周峻纬此时已经彻底把另外一个世界自己怎么死的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满脑子都是解药和烟花。

“穿越平台,一切其实都很顺利,但每个人都忘了,找到的烟花是有限的。”记忆里最后站在光里的那个身影,一个转身就是再见隔世,郭文韬声音明显的有些哽咽起来:“突然平台下四周的灯开了,所有空心人都开始狂暴起来。”

“那还真的是天要变了。”蒲熠星看出了郭文韬的不对劲,赶紧打了个岔,却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这句话反而和记忆里那个画面正好重合上。

再一次听到那四个字的郭文韬猛然间直起身子望向蒲熠星,肩上的伤口被扯动到,再次渗出的鲜血伴随着剧痛,还不等说出话来,先忍不住的闷哼了一声。

“别别别,你好好躺着。”看着郭文韬肩膀上逐渐蔓延开的红色,蒲熠星也顾不上其他的,起身就想往门外走去找郎东哲,但也忘了自己那一身的伤也没好到那里去,瞬间眼前一黑有些踉跄的跌坐回椅子上。

“诶呀呀呀..你给我坐下!”好不容易等齐思钧情绪稳定刚刚坐回椅子上的周峻纬赶紧弹起身盯着对面两个人:“老老实实给我该躺着躺着该坐着坐着,别乱动!”

“被重重包围的我们,全都慌了,也顾不上害怕,只能手上有什么就用什么,尽力去抵抗着。”齐思钧示意郭文韬先躺好休息一会儿,接过话头开始继续陈述着。

“其实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选择。”齐思钧抬起头望向蒲熠星的眼神中有疑惑,也有哀痛:“你受了伤,但没有告诉任何人你伤到了哪里,只是说不小心敲到了头,烟花越来越少,所以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只能围在一起向着原料仓库突进。”

蒲熠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抬起手抓了抓头发,至于那一边的自己到底伤到了什么地方,有多严重,也许只能是永远的谜了,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会是只敲到了头。

“然后再看到你的时候,你回到了平台上灯控开关那里。”

“挺好的,在光里这个谢幕我喜欢。”蒲熠星摇头阻止了齐思钧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说到这就够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们怎么会知道有解药这回事。”

“严格算起来,那是第二次去到烟花厂,而第一次去的时候,是那边我们找到了解药的配方,然后成功解救了那边的石凯和赵一,还有那些在工厂里游荡着的空心人。”齐思钧握着周峻纬的手,感受着从掌心渐渐传递过来的温暖。

“那为什么,在这边你们不告诉我们这个事情?”蒲熠星有些疑惑的微微眯起眼睛。

长久的沉默,不知道怎么去回答的齐思钧的郭文韬低着头谁也没有再开口。

“好了,换个话题。”周峻纬轻咳一声打破了此时的寂静:“最后一次的解药的配方,还记得吗?”虽然有些不确定,但依旧抱着希望问了一句。

“你是说你们牺牲那次?”努力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的齐思钧有些抱歉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咱们重头来过就好。”周峻纬微笑着拍了拍齐思钧的头,示意他没关系。

“我记得。”郭文韬仿佛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看着一脸震惊的蒲熠星,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理论上和从你们刚刚的叙述上来说只按照你记忆中的配方找到原料完成解药配置,就能结束这个末世,对吧。”周峻纬的语气中少见的带上了些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期待。

“不完全对。”虽然有些不忍心,但郭文韬依旧还是冷冷的给满脸兴奋与期待的蒲熠星和周峻纬泼下一盆冷水。

“还差什么吗?”

“赵一和那些小组的所有实验数据,以及最后开启这个末世的那组烟花的配方,只有把这两把钥匙找到了,搭配着解药的配方修改好,也许才能有机会。”

“那些小组的实验数据应该能找到,明天让帮主和九州他们想办法黑进去接任务的网站后台看看到底是哪些小组接了这个任务,然后按照小组查询一下他们的相关资料。”周峻纬略一思索,迅速的从郭文韬刚刚的话里提取出关键点,然后大脑飞速旋转着一步一步的将后续的安排说出来等待着其他三人的反馈。

“然后咱们在家休整一段时间,调整好状态,等资料差不多收齐了,就出发去烟花工厂看一看。”蒲熠星赞同的点了点头补充到。

“既然这么决定了,那最近这一周时间,我的建议就是闭门不出,目前咱们的物资是足够的,所以就都好好的休整一下,顺便也把刚刚峻纬说的那些资料整理准备一下。”齐思钧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周峻纬对视一眼:“聊了这么久,你俩就好好休息,我们先下去和其他人交代一下。”

“过两天我申请回村里一趟,不能让钧朔和完颜就这么待着,先送他们回那边家里,找个好地方让他们好好休息吧。”蒲熠星看着走到门口正准备关门的周峻纬和齐思钧:“到时候峻纬、黄子、恩齐还有九洲和我一起走一趟吧。”

“好。”手搭在门把上的周峻纬并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然后拉起齐思钧的手离开了房间,反手合上门。

又一次安静下来的无菌室里,蒲熠星检查了一下输液瓶里剩余液体的量,然后再一次调整了输液的速度,为了不让郭文韬看出异样,借口说晚上想多陪陪他,然后侧过身将唯一还算没有太多伤口的左手手臂靠在郭文韬的病床边上,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要不给你挪个位置躺会儿?”低着头看着身边这个半蜷缩着的蒲熠星,满心满眼都是温柔。

“不用,就这样挺好。”蒲熠星闭上眼睛头也不抬的哼哼了几声。

“文韬。”

“怎么了?”

“在那边,我走了之后,你有没有回到她身边好好的生活着?”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她有好好照顾你吗?”

“有,而且郎老师和王老师干脆回到村里开了个诊所,大家也时常聚在一起。”思索再三,郭文韬最终还是选择隐瞒了另一边记忆里的某些真相:“我们都过得很好,哪怕是为了你们。”

“那就好。”

“阿蒲?”突然发现,眼前人一直被大家开玩笑说着发量堪忧,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

“欸。”依然还是深刻于灵魂和骨髓里的随口应答,无论在什么状态下,都从未缺席过。

“不要再突然离开好吗?”

坐在椅子上侧过身子半靠在床头的蒲熠星头微微垂着,闭上眼睛呼吸平稳而匀称,就好像已经困倦到不行已经睡过去一样。

“你真的是猫的睡眠,毫无征兆。”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努力扯起身上的被子挪出一半搭到他身上,侧过头仔细打量着那张满是疲惫的脸,渐渐地也闭上眼睛感受着缓缓袭来的困意。

“好。”原本以为已经睡过去的蒲熠星突如其来的应答轻轻的在郭文韬耳边响起,随后两个人的嘴角同时挑起一抹笑容,彼此的手紧握着,谁都没有想过要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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