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小说连载·刀犬使巫女（170）
——记忆的终点与战斗的起点——
“教练，提个问题。”等他的沉默稍微延长，椋子认真地举起手说，“你说是组织让我妈和…我爸结合的？那我的出生有什么目的性吗？难道是为了继续我母亲未竟的事业？”教练读出了少女话中的怀疑和少许蔑视，严肃而和蔼地回答：“并没有这回事，只是因为你母亲想当一个普通孩子的母亲。我们顺应了这种感情，拿你当平常的孩子养大，虽然是单亲家庭。没有送你进五箇传也是在延续她的愿望，不过你爸爸偷偷做的测试表明，你完全具备刀使的潜能。”他摸摸发亮的前额，语气诚恳而略显激动：“那么问题来了，我们既然已经让你知道了整件事，选择权也就交到你手里了。我没有真正的药片，但你一定明白：选择蓝药片，忘记我们说的一切，你还可以当个快乐的女高中生；选择红药片，你将化身为赤羽的利刃，挑战世间的不公，有机会成为你妈妈那样的英杰！”
椋子手托下巴默不作声，眼光在迷离中高速转移，隐藏背后的思索。终于，她霍地站起身，将黑色的长背包拽到手中，像照片上的少女一般抱在怀里。教练不大的眼睛在她铿锵有力的发言中射出感动的光芒，女孩说：“你以为我会哭着说‘教练，我想当刀使’？没那么戏剧化，但我选好了药片。就从现在起，拿出组织的全部实力和信心让我成为刀使吧！我的亲娘庇护我长到这么大，是时候休息了。接下来的人生由我自主决定！”
“——于是我开始接受赤羽提供的非正规训练。想必你会疑问，我比正常刀使晚了3年左右起步，又没有五校行之有效的正规教育方式，怎么还能成为被你们上司忌惮的浪人？”回到现实的椋子悠闲地问，听到的只有舞衣的呼吸声。她讪讪地自己解答：“答案是赤羽研究的特殊训练法，结合了我母亲一辈以及后来从管理局内部获取的技术情报，目标是在五校之外培养真正的人民刀使。我可能是当前唯一成功的例子，就我所知还是最优秀的一个。我可以和任意无主御刀建立合作关系，不是刀选召你们的模式，而是由我决定是否长期绑定。因此，你们追寻了一路的谜刀如来景光也能在我手中运用自如。但是正因为每一次契约的临时性，我也不能深度涉入完整的如来景光真正的力量，以至于被组织暗算的时候连自保都做不到。根本上，我还是在恐惧吧——既害怕它狂乱的能量，也害怕自己会被它带往迷失的世界。我不认为我有资格驾驭它，你呢？”
门外依然没有回答，突然发出倏然起身的声响。椋子感到有些扫兴：“要走了吗？代行者真是太忙了！”她摇摇头，眼中露出狡黠，自言自语道：“这说明老女人的对头来了，即将天下大乱！要是打起来以后能有个人来这里看看该多好，我还是怕寂寞呀！”
深蓝的夜空经过一重无形镜面的洗涤，在接近地面的高度形成清净的折射景观，灯下的人不认真看根本无从得知。这里就是荒魂自治区域的边缘，隐形的能量壁隔断了区外的视线和脚步。紧贴地面的一处结界此时正开着个口子，宽高都不到3个成年人的身长。负责接收物资的男人完成了对3辆小货车的检查，又注意到刀使的探测仪上仍没有代表自己的图示，兴奋地小步快跑进结界开口。随着他发出信号，小型车队缓缓通过结界进入区内，护送的特祭队只能站在墙外观望。
货物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就算管理局打算做什么手脚——男人愉快地想到这里，回头看了看周边的丘陵。起伏高低之处埋伏着数以十计的中大型荒魂，一发现诡异举动就会把开口附近炸成环形山，当然结界将毫无损失。他望着车队谨慎而顺从地开向需要补给的设施，先想起之前被追杀殆尽的同伴，又快意于田心姬强大的实力带来的外交优势，发自内心地感谢和赞叹大荒魂的功绩。不经意间，他那超过常人的视力捕捉到天穹中若干小点正无声地飞近，表面滚过暗淡的光。接收者愣了半秒，迅速切入荒魂的共通感应中大喊：“敌袭，敌袭！S装备载具数量6，离到达中部地带还有大约30秒！”
美浓关的校内电台放出尖利而悠远的防空警报声，从前拿来戒备荒魂等入侵的声响现在却被荒魂用来警告人类。田心姬尚能保持人形的部下们纷纷离开现在位置，赶往不同的集结点。天狐形荒魂也从透明状态中逐一现身，或挪动脚步或大步跳跃着奔赴战术点位，周围簇拥着各种尺寸和外形的低级荒魂。枞夫在感官中对这番有序的乱象一览无遗，但还是按照人类时的习惯来到阳台上眺望。他对第一时间没有得到召集并不庆幸，嘟囔着：“这样也好，不用实战检验一下，怎么知道我的战术是高还是糟呢！”走出房门前，男子依依不舍地回头看看屋里。里屋的刀架上有数把御刀，其中两振摆得最显眼，低处的是被舞衣舍弃的孙六兼元，高处的则在全黑的刀鞘上绘有金漆的新月图案。
礼花般的彩色光焰中，数台载具被荒魂的集群射击拦截和摧毁了。但在它们的射线盲区，更多的飞行物还在接近地面。它们有规律地贴近结界顶部，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看准能量膜的不稳定点，游刃有余地流畅通过结界，跟平时的情况大相径庭。尚未集结完成的荒魂拦阻迅速到来的多波次飞行器终归顾不过来，后者顺利地集中降落在数个地点，每处有好几台。行动较快的荒魂们先一步扑向这些黑色的飞梭，对方的外壳打开，露出来的却不是全副武装的刀使。不定向发射器喷出各种形状的榴弹，转瞬间荒魂群就反被密集的火力包围。弹片钻进甲壳缝隙，切断用来运动的组织；钢青色的火焰灼烧身体，引得外露的熔渣沸腾；坚硬的弹头插满全身，注入令行动松弛的药剂。重伤未死的荒魂急忙败退，刚掉头就和涌过来的同类撞在一起，场面混乱加剧。两个离得很近的降落点之间，打算分头攻击的荒魂却挤在一起被两面夹射，不足10秒就遭到歼灭干净的下场……
从其他幸存的载具里起飞的无人机静静盘旋，将画面和声音传回。局总部的指挥室里，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本应被结界干扰而模糊的图像，为清晰的荒魂被消灭的场面暗中振奋。紫站在高出地面的机动台阶顶部，沉声说：“诱饵已达到效果，别动队突入——我说这话的时候，你们已经在里面了。总之，美浓关解放作战，发动！”
隐形的穹顶下，夜早已不再宁静。可奈美在茂密的森林和稀疏的房屋间飞速穿梭，身法紧张却态度平和。往前不多远就进入街区了，学校周边不如闹市繁华，还必须通过一段开阔地才能进入较为密集的建筑群。可奈美急速思考这两种地形的利弊，出发前来自各方的叮嘱也在耳中轻轻回荡。
她还没有卸下一路赶到镰府的仆仆风尘，就和紫登上了同一架直升机，快速有序地喝水吃点心。坐在对面的姬和几次抬起手又放下，大概是经过思想斗争后决定还是不离座帮她擦嘴为好。可奈美一侧的朱音则怜爱地注视小动物般的她，满脸的温柔难以掩盖深重的忧虑。等可奈美的气息缓得差不多，姬和身畔的紫方才徐徐开口：“让你如此奔忙实出无奈，即使准备不足也要推动作战，这就是管理局必须展示的态度。站在你的立场，即使再疲劳也会要求参加的，所以我问都不问就带你上路了，对不住！”
机舱里头发最短的女孩郑重地点头：“紫大人说得没错，正因为我刚从调查前线下来，才更要去美浓关不可！我当然担心被困的老师、同学，即使没有任务也会要求参加行动的。不过这次有些不同——我问到了紫大人要我留心的御刀可能的去向，进到包围美浓关的结界里就能见到，说不定还有机会取回它。所以，召唤我过去的目的现在有两个，我不好当面言说孰轻孰重，只有尽最大努力分别完成了！”
紫沉静地颔首，回应道：“这种情况下还记得我的委托，你的责任心非常卓越。就作战目前的态势，我身为前线总指挥必须衡量目标的大小难易，三日月宗近显然排不进优先级。局里对任务的期望是解除美浓关的隔绝状态，救出全部人质，最好还能歼灭荒魂的首领·田心姬，为此召集了精锐的刀使组成别动队。”她沉吟一下，招呼三人贴近，继续说：“私人地说，我不看好作战的成功，从计划、筹备到执行实在太急躁了。鉴于此，我对第一批潜入的可奈美提出忠告：尽可能保全自己，见机行事，遇到两难时以脱身为要！我已经安排了一些力量专门负责接应败退的部队，希望可以挽回些损失。”
下期预告：同时遭遇大敌和亲友
往期回顾：某浪人少女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