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逻辑的糟糕故事】海鸟和飞鱼
真实作者：大米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这次故事发生在一片海中，故事的主角，既不是人，也不是什么神、仙、怪。
故事的主角是一只海鸟和一条飞鱼。
这个故事，其实本来就是各种各样的意外组成的。它一开始甚至不像是故事，它没有铺垫也没有展开，只有一个个破裂的情节碎片，经过众人的补充后，它变得像了故事。
而且你看，鸟和鱼，怎么可能会相爱呢，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合逻辑情理的事情，甚至在本文作者看到这个场景之前，她也是不相信这种可能性的。
但是扎进海中的海鸟和飞鱼一同在海中觅食，飞跃海面的飞鱼和海鸟一同欣赏着茫茫海面上的日出日落……这些无疑作证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
我还是把这个平凡的故事完整的讲给每位读者听吧。
海鸟和飞鱼
文/魔女46
只是一场意外。——《珊瑚海》
海鸟是一只流浪的海鸟，平时以小鱼、小虾、海藻为食。他进行着一场漫无目的的远行，天气晴好的时候他会多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浮小憩，那时他总会把海当做是巢穴，暖烘烘的阳光也会让海鸟更容易打盹。到了晚上，他会在夜空中飞行。他在万千星空中选择某一颗星星，那一夜，他就会朝着那颗星星的方向飞过去。他的翅膀偶尔会擦破月亮写在海面上的波痕，他的身躯偶尔会被月光涂成半百半黑的样子。
这只海鸟和其他有目的地的海鸟不同，他饿了捕虾米，困了就睡觉，睡到黄昏时分便从海面上醒来，朝着随机选择的目的地飞翔。
和海鸟相比，飞鱼就拘束很多了。飞鱼常年跟着自己的族群一同迁徙，她知道，一条离开族群的孤零零的飞鱼，非常容易死在这片充满未知的大海之中，所以每年春天，飞鱼都会和家族从赤道游向偏北一些的地方繁衍生息。到达目的地之后，等到北方的海开始转凉，飞鱼再跟着族人游回赤道取暖。
飞鱼一族会冲出海面看海上的日升日落，作为回礼，太阳也经常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色的衣服。飞鱼们其实很享受那种破海而出的过程，那短短的几秒钟，飞鱼的族群会认为自己获得了短短几秒的自由。
我们要讲的这只飞鱼，正是一只和族群走散了的飞鱼，她在一个阳光极好的早晨，多往海面上窜出了一次，当她再回到海中，她发现自己的族群早已游走了。
在这个早晨，逍遥自在的海鸟会遇到一条赋予他目的地的飞鱼。
同样的早晨，飞鱼的眼睛回过神来，她刚刚睡醒。这是落单的飞鱼独自游行的第三天了，海面下已经变得透明了起来。太阳即将升起，海洋中的凶残生物们伺机而动。
尽管自己睡眼惺忪，飞鱼知道，这会儿是最不能松懈的时候。她朝着似乎有光的地方游去，身体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深海巨物。
飞鱼心中一紧，她加快了游动的速度，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自己撞到的生物非常有可能是位于海洋食物链顶端的生物——鲨鱼。
事实证明飞鱼并没有猜错，她游出这儿不久，那条鲨鱼似乎是感觉到了触碰，便尾随她而来。飞鱼拼命的朝着海面游，她游得很快，但那鲨鱼的速度更快一筹，因为鲨鱼的鼻子就已经快碰到飞鱼的尾鳍了。它长开大口，海水如同旋涡一样钻进鲨鱼的胃，飞鱼知道当自己碰到旋涡的那一刻，自己就注定无法逃过这一难。于是她铆足了劲，张开胸鳍，用尾鳍拍打起海水，这让她眼前的世界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海鸟已经飞了一个晚上，他看到东方的海面上，一只飞鱼从中跃出。熹微的晨光之中，那条飞鱼镶上了暗红的边。飞鱼朝着自己翱翔，只是她的身体越来越接近海面——她马上就要落进鲨鱼口中了。
飞鱼在求救。
举手之劳，海鸟读懂了飞鱼的意思，便向前一冲，双爪一把抓住了飞鱼的躯干，那一瞬间飞鱼感到有些晕眩，当飞鱼回过神后，海鸟就已经带着飞鱼冲向很远的地方了。
“你还好吗？”海鸟含糊不清地问她。
“差点就不好了。”飞鱼的嘴翕张着，她尝试用自己身体半侧的胸鳍轻轻伸向海鸟的喙，想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现在十分恐惧。
“你稍微忍一下，还能坚持多久？”
飞鱼望着海平线，今天海鸟的飞行方向正对东方，飞鱼望着海平线，太阳大概不久就该升起了。
“能坚持到太阳升起的时候。”
“好的，时间够了。”海鸟安慰着飞鱼，其实他自己也不是特别有底气逃脱鲨鱼的追捕，不过尝试一下总归是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很多。他想着，然后带着飞鱼斜着冲向了离太阳最近的一朵朝霞。
身后的鲨鱼似乎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只见他也从海面当中一跃而出，这时平静的海面才涌起了值得关注的小小波澜。鲨鱼离海鸟越来越近，它快咬到海鸟的腿了，这时，鲨鱼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向上窜的力气一样——它狠狠的摔回了海里，绽出了华丽而巨大的水花，进而将海面上刚刚摊平的一大块阳光打得七零八落。
鲨鱼实验一次过后依然没有放弃，他躬起身体，用全身的力量又一次朝着海面发起猛攻。只是这次的力量比刚刚小了很多，因为鲨鱼现在连海鸟的腿都离得很远了。
可能是因为消耗了不少体力，鲨鱼纠结再三，决定放弃眼前的猎物。它从容的游向深海，海面下的黑影也逐渐变小，最后被海水遮住了。
太阳冒出了头，躲过一劫的飞鱼刚想松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因为海鸟还在抓着飞鱼，要再这样抓下去，飞鱼就要咽气了。
海鸟凑近了海面，他松开了爪子，飞鱼这才回到海洋的拥抱中。
飞鱼用嘴、用腮，大口大口的汲取溶解在水中的氧。过了片刻，飞鱼才从水中浮上来，她的旁边浮着刚刚救过她的海鸟，那海鸟将双翼收到身体两侧，望着远方的日出。那日出把海面、把海鸟的身躯都照得金灿灿的。
“真美啊。”飞鱼赞叹道。
海鸟没有做声，他嘴里嚼着的小虾，这是刚刚飞鱼在海中呼吸的时候自己捉来的，只是这样的珍馐，不知为什么，今天海鸟嚼着只觉得索然无味。
“谢谢你救我，海鸟先生。”飞鱼看着在嚼着虾米的海鸟，温柔地对他说。
“我没打算救你，我只不过是想吃顿好的。”海鸟装出一副吓鱼的表情，想要让身旁的飞鱼离他远点，不过这么凶残的表情和这只海鸟其实一点也不配。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放回海里呢，海鸟先生？”海鸟的表情看起来很滑稽，飞鱼差点没掩盖住自己的笑意，但还是故作正经的问了海鸟这个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海鸟回避了飞鱼正经而温柔的眼神，他脸上的凶相早就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小小的尴尬，晨曦的阳光甚至晒得他脸上泛起红晕。
“为了把你养肥了再吃，小家伙。”海鸟终于得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很满意的答案，于是他露出了一个略自满的笑容。只是海鸟刚刚的心里斗争全都写在了脸上，在飞鱼眼中，海鸟刚刚的脸一会儿正经，一会儿扭曲，于是飞鱼终于忍不住了，她放声笑了出来。
飞鱼这一笑，让海鸟变得窘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戳中了飞鱼哪里的笑点，他只看到飞鱼已经笑到开始狂吐泡泡了，海鸟就问飞鱼，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但是飞鱼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笑声。
笑了好一会儿，飞鱼感觉自己又有点喘不过气，她便下沉了一小会儿，吸饱氧后再浮上来，望着身旁不敢看她的海鸟。
海鸟的身躯呈现优美的流线，凑近了看，他的身上有几道新伤，那可能是暴风雨授予他的勇者的勋章；那伤口在羽翼附近尤其之多，那双洁白的羽翼，飞鱼每天都渴望着自己的胸鳍能变成海鸟这样坚挺的双翼。
“海鸟先生，你是自己一个人在外漂流吗？”
“我……我只是和同伴走散了而已。”
“我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独自出游呢。”飞鱼装作没猜出海鸟心思，但她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海鸟并不会说谎，因为海鸟心里想的事儿全都在脸上写着呢。
“那海鸟先生，你现在是孤身一人，我也是孤身一人，不妨我们一块去赤道那里？”
“可以啊，如果你不怕我吃了你的话。”
“我相信你不会。”
“为什么？”
如果你想吃掉我，我甚至连回到海里的机会都不会有了。飞鱼在心里想，暗暗笑着海鸟脑子不大灵光。
69.
海鸟曾经没有目的地，因为身边有了飞鱼，海鸟也就有了目的地——赤道。
从那个早晨之后到现在，海鸟和飞鱼已经在海上结伴前行有将近两个多月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不断发展。飞鱼是诗意的飞鱼，海鸟是乐观的海鸟，浪漫的他们经常会说一些浪漫的话语。
只是对飞鱼来说，今天的话语和平日里不大一样。
两个星期之前，飞鱼和海鸟来到一座岛的附近，本来海鸟说要上岸请飞鱼吃顿好的，本来海鸟也确实是请飞鱼吃了顿好的，但在那之后，海鸟开始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他不吃鱼，不吃虾，经常跟着自己钻进海中找浮藻。
飞鱼她心急，但她不去问海鸟原因，因为飞鱼知道这样是不合适的，尽管问题也随之而来。
飞鱼最钟情海鸟那双健美的翼，现在怕是很难带着海鸟高飞起来。
连海鸟都不一样了，我的话和以前一样那怎么行？飞鱼这样想。
月光中，一鱼一鸟前行着，他们在往赤道的方向去。
月光下，这片海成为了月光之海，可惜这海一直在漂流啊，若是能平静下来，那可能就是一片映照整片夜空的星月之海了吧。
“我是一艘船，你是漂浮的小岛，岛上亮着看似不灭的灯塔。”月光海中的飞鱼突然对海鸟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亲爱的独木舟小姐？”海鸟低下头，问在水中游的飞鱼。
飞鱼没有回答，她有她自己的心事，她看到海鸟的额头被月光照得十分明亮，但是光泽没有初见那一天顺眼。
她能看出，海鸟在纠结着什么事，一切问题都出在两个星期前的那座岛上。
“海鸟先生，你是岛，我是船，船会跟着岛上的灯光走，但从没有过跟着船走的岛屿。”飞鱼抬起头对贴近水面飞行的海鸟说。
海鸟并没有回应飞鱼。
“海鸟先生，我的意思是，你按照你的方式生活就好了，我也有我的生活方式，你不用特别在意我的想法。”
“我很羡慕你有一双真正的翅膀，同时那并不是我所能奢求的东西。”
海鸟并没有回应飞鱼。
海鸟爱上飞鱼这件事，飞鱼是知道的，因为海鸟总会把自己的心事写在脸上。所以当海鸟在纠结自己与飞鱼的不同时，飞鱼同样是知道的。
飞鱼只是不大明白海鸟的心思，海鸟想的是，自己毕竟是一只鸟，我和飞鱼之间总是会隔着一层漫无边际的海面。
这海面向左右无限长，向前后无限远。
即便来到了海的尽头——岸，飞鱼也不可能上岸和自己一同生活，每天只能见到一两次飞鱼对海鸟来说算是一种煎熬，于是和飞鱼在海里生活这个愿望也就越来越强烈。
海鸟的愿望竟然在一座岛上有了实现的可能性，那就是两个星期前海鸟和飞鱼一同造访的岛。
那天傍晚，夕阳中的小岛升起屡屡人烟，海鸟让飞鱼停在小岛几公里外的地方，因为离海岸距离越近，飞鱼就越有可能被抓捕，成为人类的口粮。
他对飞鱼说，过会儿我们吃顿好的，你找个地方躲起来，过会儿我们再出发。
等飞鱼答应之后，海鸟就飞上了岛屿。
海鸟来到一家面包店附近，他一个住在岛上的亲戚告诉他，这家面包店经常会把快要过期的面包摆在室外，供流浪汉或者鸟类取用。飞鱼吃不了肉食，但是精细加工的谷物飞鱼不光可以消化，还能吃好几餐，因此只要找到一块大面包，就够两个动物吃很久了。
他在店门口觅食的时候，看到了高傲的魔女。
那几天魔女神志并不是很清醒，她面容枯槁，不修边幅，看起来已经多日没有好好打扮了，但海鸟还是能从魔女的衣着打扮上判断出来这是一位魔女。
魔女恰巧看到了叼着面包的海鸟，她对这只海鸟似乎很感兴趣。
“诶，小瘦鸟，”魔女看着身边的鸟儿，先跟它简单打了招呼。“我能实现你的愿望，免费的，无条件，什么愿望都行，你一看就像是有欲望的那种鸟，说吧，把你的愿望告诉我吧。”
魔女看到海鸟稍微往后退了退，反而整理了一下帽子，然后像是变魔术一样，魔女从帽檐中抽出了一条鲜美的飞鱼。
“看你这么瘦，估计是好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那你可以向我许愿，要永远都吃不完的食物。”
魔女说完后，她看到海鸟并没有搭理自己，那只海鸟依然在翻着面包店门口快过期的面包，这迟钝的动物让魔女看着心生一阵不快。
“你不想要食物，那没关系，今天我心情好，你许别的愿望也不是不行，比如成为你们族群的领导者，或者让你变成人，这些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
海鸟在听到“变成”这两个字的时候突然抬起了头，在“人”字之后又低下了头，于是魔女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海鸟的想法。
“我懂了小瘦鸟，你的愿望有趣得甚至有点疯狂。其他的鸟族都渴望着向食物链更高的位置上进化，你倒好，倒是想成为食物链下端的物种。”
海鸟摇了摇头。
“魔女，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愿望是什么。”海鸟松开了嘴，放下面包，正色对魔女说，“我的愿望不是成为食物链下层的鱼，我只是想和飞鱼永远的在一起。”
“我明白我明白，不就是想成为你上层食物链口中的美餐……”
“不是的，我说过了，我的愿望是和飞鱼永远的在一起啊。”
魔女的脸色变得暴躁了起来，显然海鸟的回答戳到了魔女心中的某个痛点。她开始用双手撕扯自己的头发，于是刚刚从帽檐里变出来的鱼落在了她的脚边，那条鱼扑腾了几下，最后再也不会动弹了，并开始散发腐臭的鱼腥气味。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嘴上说着什么情啊爱啊的，嘴上说着为了别人，最后全都是为了自己，全都是为了自己！”魔女的嗓子喊得有点发哑，她像疯了似的咆哮着，并且丝毫没有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在我面前装什么装，娘的，显得自己像是个正人君子，把你们的外表撕破之后，呵呵，可了不得，一个比一个的心还黑！”
海鸟见魔女这个样子都惊呆了，他不知道魔女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这样疯疯癫癫，他只知道自己现在不敢久留，因为飞鱼还在海中等着他。
海鸟衔着面包，马上就要张开翅膀飞走了，魔女却一把抓住了海鸟的翅膀，这让海鸟挣脱不得。
“你不许走，你不是想实现自己的愿望吗，你不是想虚伪地和那只飞鱼永远的在一起吗，我满足你的愿望。”
魔女给海鸟说了一个咒语：“动物终究是动物。”
海鸟不解，它以为魔女的话只是在嘲讽自己。而魔女也看穿了这只海鸟的疑惑，因为这只海鸟实在是太好看穿了，比上一个向自己许愿的女人容易看穿得多。
“记住了小瘦鸟，我说的是咒语。你要是真的决定变成一条鱼，你随时都可以念出这句咒语。”
“但是啊小瘦鸟，”魔女用大拇指用力地摁着海鸟的翅膀，让海鸟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实现这个愿望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这句话一直在海鸟的心里挥之不去，他从岛上飞回海中找到了飞鱼，把自己在岛上找来的面包和飞鱼一起分享。他好几次想念出魔女的咒语，但话还没出口，却总是被自己憋了回去。
“来自岸上的美食怎么样？”海鸟浮在海上，太阳已经沉入海中，万千闪耀的星辰戳破黑夜的幕布，可能会有那么一天，夜晚会被星光铺满，最后夜晚会比白天的太阳还要闪亮。
“海鸟先生很厉害啊。”飞鱼在冲着海鸟微笑。
海鸟也满足的咽下了第二口面包，身边的飞鱼一直在高兴的呼喊着自己，她的声音越来越大。
“海鸟先生……海鸟先生？”
75.
“海鸟先生！海鸟先生！”
海鸟在飞行的时候做了个梦，梦里正是前些天海鸟在岛上的遭遇，梦里他听到飞鱼的呼喊声，那声音一开始还是兴奋的声音，谁能料想到后来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海鸟还没能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还是有点搞不清梦境和现实，直到飞鱼喊出：
“快逃！”
海鸟听到飞鱼的警告后马上醒了一半。在他身后，一只鲨鱼从水下腾空而起，几乎快咬到海鸟的翅膀。海鸟往左一躲，闪了过去。
所幸鲨鱼并没有追过来，那鲨鱼沉入海中之后，就再未跳出来，海面又回归了宁静。
但是海鸟却根本放心不下，因为他找不到和他结伴的飞鱼了。
如果按照飞鱼的逃生习惯，飞鱼会更倾向于飞出海面躲避海中的敌人，尽管有时候可能会遇到食肉的鸟，但飞鱼一族知道，食肉的鸟不敢轻易接近海面，因为鲨鱼也有可能紧接着对自己下手。
以天为海，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海鸟飞得有些疲倦了，连煽动翅膀对他来说都成为了阻碍，但是他不能停止，借着海面微弱的光，他扎入水中，想寻找飞鱼的踪迹。
飞鱼此刻和鲨鱼在海中斡旋，飞鱼几次装作没有力气，在鲨鱼接近的时候，又突然爆发出些许力量，将鲨鱼甩得远了一些。
不知是不是巧合，飞鱼看到了冲进水中的海鸟，飞鱼没有说什么，却往海更暗的地方游。
海鸟想抓住飞鱼直接离开海中，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向下沉。他现在能做什么，如果只是能让飞鱼安心，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
“我没有事，往天上飞啊，海鸟，快啊！”
黑暗的水中传来了飞鱼的呼喊，就像是一场仪式即将开始一般，海鸟听从了飞鱼的话，他出水面，飞向空中，尽管海鸟马上就要虚脱了。
虚弱无力的海鸟要救飞鱼，现在只有一种办法——化身成鱼，在水中引开鲨鱼，周转过后，带着飞鱼离开这是非之地，前往赤道。
海鸟望着天空，天空还在泛着鱼肚白。
海鸟突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疑问：黎明的天空为何会泛起鱼肚白呢，那是飞鱼们的鱼腹层层堆叠才砌成的白色吗？
别了，天空。海鸟闭上了双眼，喊出了魔女给他的那句咒语。
当海鸟喊出咒语的一瞬间，无名的力量将海鸟的翅膀和它的身体撕开，被拆掉的翅膀在天空中刻出两道细长的血线，海鸟就这样俯冲进了海中。
此刻，飞鱼以为海鸟已经飞出很远了，她这才飞出海面，她知道，海中的鲨鱼刚刚已经冒出过一次海面了，再出一次海对它的身体压力极大。飞鱼张开胸鳍，她的躯体离开了海洋，恐惧和惊诧让她的鳍轻轻震颤，而后一道血线，带着不明的坠落物，蒙住了飞鱼的半只眼睛。
海鸟坠落进海里，海面上泛起不大的红色涟漪，只一瞬间，便被海浪盖了过去。
重力将飞鱼拖回海中，血液将鲨鱼拉近海鸟和飞鱼，没有多余的赘述和告别，海鸟和飞鱼便成为了鲨鱼的腹中食。
天空没有了鱼肚白，太阳和往日一样照常升起。
又是新的一天，却没有新的故事。
魔女就写到这里
在故事之外，也有一个故事。
这位叫白海云的少女在故事讲到魔女出现的地方之前，合上了故事书。她面对着墓碑，对着墓碑又说了一遍：这是个真实的故事。
“海鸟打败了衔着飞鱼的白鲨，在海中陪伴着飞鱼，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这个故事本是魔女讲给我的，现在我讲给你听。”
“愿你安息。”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