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十【中】(表哥乾*表弟坤)忘羡双洁
文在完结前终于想好了名字,取名废没办法×。×

魏家人提前一天到了云深,刚下马车,就听说蓝夫人这两日身体不适,魏夫人便带着魏婴直奔主院。
“姑奶奶和阿羡到了,快上茶。”蓝夫人看到他们很高兴。
魏婴有些担忧地凑上去左看右看:“舅母,您身体没事吧?”好像……脸色挺红润?
魏夫人看他瞅着蓝夫人不放:“阿羡要把你舅母盯出花来?你又不是大夫,快乖乖坐下来。”
“阿羡关心我呢!你别总是说他,舅母没事,就是这两日有点头晕……”
魏婴放了心,“那我去看……”
魏夫人盯过去,待魏婴消声老实坐好后才问:“是那些温家的不肯消停?”
魏夫人这话也有因由——送嫁的温家人是提前到了姑苏,温晁曾经的妾室王娇娇,前两日突然以陪嫁管事的身份带人来了云深,按住一个美侍就要发卖出去,把寒室折腾得鸡飞狗跳。蓝夫人派人一问,王娇娇说是主子命她来处理掉那些胆敢勾引姑爷的人,还要求蓝涣近身伺候的下人一律都换成中庸。
那个刚被蓝涣收房的侍女吓得花容失色,不停喊着救命蹿逃,寒室下人自然都护着自己人——主子管事又都不在场,两边人推搡出火气,越发剑拔弩张。
看温家架势,显然是故意来找茬的,才偏要在大婚前两日,这是要让大家都不愉快!不过蓝涣的真面目暴露后,蓝夫人懒得替白眼狼费心费力,完全不想管,只让蓝涣自己处理,奈何那边闹得实在不像话。
“那王氏简直猖狂,跑我蓝家逞威风来了!”蓝夫人话里带着冷气,她瞧不上这桩带着丑闻的亲事,温晁的品行、教养都不如何,娶他只会败坏蓝家名声,但蓝涣做错事在先,蓝家又不想跟温家闹翻,为了家族,两家才选择息事宁人,却又都觉得是自己家吃了大亏。
魏婴很想去找蓝湛,颇有些坐立不安,但看两位长辈在说事,又不敢说走。
“她一个妾室,还不是仗着温二的势!这是想压蓝家,给未来婆婆下马威不成?还当他是原来吆五喝六的温二爷呢,那您是如何处理?”魏夫人有些无语,温晁怕是在外头撒欢混久了,忘记了出嫁郎的本分。
“我又能如何?姑奶奶是小瞧了你那位大侄子,人家自有大能耐——你当温二还没进门,如何能知晓蓝家内宅的事?估计当爹的都不清楚自己儿子何时收用了贴身婢女吧!温家的耳朵倒是厉害。”兴许是没见过温家那等不尊礼教的人,蓝夫人这番话并未避着魏婴一个小辈。
“……不会吧?温家的还未进门呢,这就利用上了?”魏夫人惊,都顾不得儿子的手一直往糕盘摸。
“温二做事混不吝又不是一天两天,不正是当刀使的好料子?也亏得他琢磨出这种‘好处’来!”蓝夫人冷笑,之前还念着生母造孽,没必要牵连无辜小辈,如今看来是她枉做一回好人,对方出手可比她干脆多了!
魏婴嘴里塞满糕点,表情似懂非懂,所以舅母才会‘病’了么?“大表哥是故意引她们来闹事?他怎么那么坏!我以后再不搭理他了……”
“又说孩子话,他大堂姐都定亲了,我看他还是没长大,整天撵猫逗兔,让我和他爹操心不够……”魏夫人看着魏婴嘴边的糕饼屑直摇头。
“我都十七了,才不是小孩子!”魏婴抗议。
蓝夫人这回也没再说什么‘孩子还小’的话,只笑了笑:“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咱们做娘的,哪时能放得下慈母心?不过孩子总有离开父母的一日,他们也会有自己心思,姑奶奶也别拘得太狠,阿羡虽爱玩了些,却再贴心不过了。”
魏婴在旁边跟着不停点头。
小呆瓜一个!魏夫人哭笑不得,朝他指指嘴边,又禁不住去想蓝夫人话中含意。
蓝夫人又道:“聂家人今早已经到了,我看那位聂家公子开朗雅秀,还会吟诗作画,阿羡要不要去找他玩?”
“聂家公子怎么来了?”想到蓝涣的传信,魏婴大急,“他在哪儿?”
魏夫人皱眉,“阿羡!聂家对你二表哥有恩,自然是云深贵客,你咋咋呼呼的作甚?”
“阿娘,你不是经常劝我多交朋友吗?舅母,云深我最熟了,聂公子初来乍到肯定需要人作陪,阿羡请缨哇!”
“那便多谢阿羡了,他应是在精舍里休息……”
“我现在就去找他!”魏婴火急火燎地跑了。
“嫂子,这……”
“阿缒,你先听我说……”蓝夫人走到她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打起了感情牌:“我刚嫁来姑苏时,你不过十四岁,咱们……”
“……阿羡也是嫂子亲眼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我如何不知?都说坤泽出嫁,是第二次投胎,你和姑爷也给他相看过不少人家……”
“你是自家人,嫂子不瞒你,忘机的身体已是……可当面请大夫替他探脉……”
“……他亲口说,对阿羡是真心实意……忘机的意思,安晏玉京他都会……就算他不成,还有谢家,他亲小舅也要娶国公府公子,京中人脉……”
“且看阿羡自己,对忘机也非毫无情义……”
“阿缒和姑爷,不若给忘机一个机会,嫂子也是真心舍不得阿羡外嫁……”
“嫂子都这么跟我掏心窝子了,方方面面都说得清楚,我和夫君会好好考虑……只是曦臣娶的温二,之前还多次向我家求娶阿羡,他那人就是个祸害,若阿羡真的……就怕他会吃亏……”
“你放心,他不会有机会……”蓝夫人靠近了小声耳语。
“果真?那此事……”蓝缒陷入沉思——对于把阿羡嫁给娘家侄子的事,其实她没有丈夫和两个乾子那么抗拒,毕竟她曾经想过把魏婴嫁给蓝涣,后来发生那件事才放弃了打算而已。再有前段时间温晁咄咄逼人的求亲,也让蓝缒警醒不少,自家孩子不仅招人喜欢,也招贼惦记!但蓝湛体弱多病的确是她最大的担忧,就怕人突然没了,儿子得守寡。如今得了蓝夫人的准话,她便重新起了念头。最关键的事,儿大不由娘。看魏婴刚才恨不得长出翅膀飞走的架势,要说他是真为了交新朋友……鬼都不信!臭小子肯定是找蓝湛去了!
要不怎么都说,知子莫若母呢~魏婴毫不犹豫地飞奔到静室。“什么?二哥哥跟那个聂公子出去了?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小的也不清楚。”
‘可恶!’魏婴蹲在树丛后恶狠狠地盯着远处的两人,‘我抓鱼才是最最厉害的!!’
又抓空了手,聂怀桑懊恼地捋捋刘海,朝岸边的蓝湛尴尬一笑:“蓝二公子,看来我是只‘三脚猫’,倒害你白等了那么久……”
“水凉,聂公子快起来吧!”蓝湛朝他伸出手。
聂怀桑看着那只探过来的手愣了,赶紧淌到岸边,又在衣摆上擦干手上的水,才小心地握上去。“谢谢蓝二公子……”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还伸手扶他!渣乾!’魏婴揪住一把草,想自己的头顶肯定比它还绿,立即撒手扬了。
蓝湛突然慢慢转身,魏婴吓了一跳,下意识便低下头去。‘不对啊?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对不起他,是他对不起我……’理直气壮一番,他又偷偷摸摸地抬头张望,只看到聂怀桑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摆和穿戴鞋袜,收拾好便走到背对他的蓝湛身边,两个人嘴巴张合几下,又一同往静室那边走了。
魏婴看了一肚子火,想冲出去‘抓奸’,又怕在情敌面前丢了面子。“不行,我得冷静!这样直接冲过去不妥,将军还不打无准备之仗呢!要是他俩还没捅破窗户纸,我这一闹,岂不是替情敌做了红娘?”
魏婴选择继续尾随,因蓝湛和聂怀桑走得不快,跟着跟着他又开始嘀嘀咕咕:“哼!走得那么慢,也不知是佳人体贴某人身弱,还是某人不舍跟佳人分别……这么冷的天,聂怀桑身上都湿了……”
“聂公子,有话直说。”蓝湛语气淡淡。
聂怀桑迟疑不决,蓝湛也未催他。
他的冷漠让聂怀桑有些丧气,似乎不管自己过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动容。就像刚才,只因对方望着潭里的鱼说了一句‘听说烤鱼别有一番滋味,聂公子吃过吗?’,自己当即不顾潭水寒冷,自告奋勇地下水捉鱼……他却好像并未感动,明明还主动伸手拉了自己一把……难道只是出于礼貌吗?
“若是聂公子无事,在下便失陪……”再待下去,小兔子就要忍不住跳出来了。
“等一下,蓝二公子,有件事,在下想请你帮帮忙……”聂怀桑一急,跑到他前头拦住。
蓝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信香味,借着侧身动作退了半步,“聂公子请说。”
“温二公子近来对聂家许是有些误会,他不断攻击打压聂家……”
蓝湛感觉自己身上都快被烧出两个洞来了,微微挑起唇角。
他居然还对聂怀桑笑!魏婴瞪圆了眼,笑什么笑?妖里妖气!不正经!
聂怀桑看到蓝湛的轻笑,也顿了一下,忽然没那么忐忑了,仿佛受到了鼓励,“……所以,蓝二公子可不可以帮帮我…们聂家?”
“聂公子欲如何?让我帮你和温晁牵线搭桥吗?”不等聂怀桑回答,蓝湛干脆利落道:“你很清楚,这样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会‘遇匪’,正是拜我庶兄所赐,我与他面和心不和,故我与温晁是敌非友;再者温晁此人脾性,除非聂家甘愿予取予求,否则你们永远不可能相安无事。”
聂怀桑哪能不清楚温晁的难缠和贪婪?那就是一条不知足的豺狼,聂家不惧温晁,要对付他不难,奈何他身后有个盘根错节的温家,何况他自己将嫁进蓝家,但听话听风:“蓝二公子的意思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聂公子不妨与我做个交易——”蓝湛声音低沉,像魔鬼的低语。
聂怀桑随着他的话,脸色一变再变,已有些失态,看蓝湛的眼神也不再满是悸动,反而逐渐犀利起来,可窥其心绪之复杂。
魏婴急得抓耳挠腮,啊!!他俩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说得那么高兴?
“言尽于此,聂公子慎重考虑。”蓝湛笑意更浓。
聂怀桑视线触及那个胜券在握的笑,心又控不住乱跳,这次不仅是为蓝湛出尘的容貌而心动,更因为他的心计与自信。“此事重大,怀桑定会转告家兄……”
“明人不说暗话,以聂公子才智,何必如此自谦?只要你想,此事应该无需问过聂家主,毕竟——公子才是聂家智囊。”
聂怀桑这回是真正愣在那里,与蓝湛对视好一会儿,此刻,谁也无法想象他内心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是的,就像那么多人,包括聂明玦在内,都无法理解他作为一个坤泽,却有着一份怎样的雄心壮志。他自认,以自己的聪慧与才干,并不输给任何一个乾元,他只是输在,‘坤泽’的身份罢了。
聂怀桑肃了表情,拱手一拜谢过蓝湛的肯定,颇有几分郑重以及几分难以言说的默契,“蓝二公子如此敏锐,是怀桑班门弄斧了。想来,我对公子的心思也从未瞒住。”
“二哥哥!”魏婴再也忍不住跳出来。
“怀桑心悦……”聂怀桑的表白被打断,眼睁睁看着一个美貌小公子虎头虎脑地扎进心上人怀里,而自己正表白的对象却像化冻的春水,抱着来人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原来他不是真的冷漠,原来他也会笑得那么温柔,原来自己已经迟了一步……当时听到蓝二公子病重后‘无人问津’的暗喜,如今回头再想,竟觉得那么上不得台面……
“怎么跑得这么急?”蓝湛轻轻取下魏婴头发上的草叶。
“二哥哥,我好想你……”魏婴抱着蓝湛不肯撒手,还一边偷看聂怀桑,脸上是藏不住的戒备和示威之意。
聂怀桑看他那副古灵精怪的小表情,极快地转换好状态:“这位公子是……”
“二哥哥,快向你朋友介绍一下我呀~”魏婴伸手指捏拽蓝湛衣袖,故意嗲声嗲气。
蓝湛瞄了一眼那双抓着自己胳膊不放的手,心情极好,“阿羡,这位是聂公子;聂公子,这是我的表弟,姓魏……”
魏婴的手越来越用力,也不再偷看聂怀桑了,转头紧盯着蓝湛。
“……亦是我的心上人。”
魏婴这才满意,眉飞色舞地看着聂怀桑:“原来这位就是聂公子,阿羡听舅母说了,是聂家主救了二哥哥,还请聂公子代为转达我的谢意,这份恩情魏家也不会忘记的……”
“魏公子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就算没有聂家帮忙,按当时情况,蓝二公子未必真会出事……
“这怎能算举手之劳呢?我家二哥哥的情况我最知道,他呀,身娇体弱,要不是你们拔刀相助,真真太险了!”魏婴反驳,“二哥哥也是,太不爱惜自己身体,怎能跑出来吹这许久的风?看你,脸色都白了,我扶你回去休息!”
聂怀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那在下先告辞了。”
蓝湛顺着魏婴的动作乖乖转身:“聂公子请自便。”
聂怀桑走出一段忍不住回头,便看到两人并肩走着,那位魏公子似乎很多话,而蓝二公子只是安静地听着,眼神却一直在对方身上。
“……我费尽心思来见你,却看到你拉他小手,你知道我多生气!气到快不想理你了……”
蓝湛想拉他的手却被避开,“咳咳~二哥哥知错了,不该乱碰别人,再不敢了,好阿羡原谅我这糊涂蛋吧!也不该因为你没来探望便胡思乱想——阿羡当时看到堂姐落水,肯定吓坏了……咳咳咳!”
“二哥哥你没事吧?”魏婴忙给他拍背顺气,被握住手也不抽走了:“这次我原谅二哥哥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我当时答应陪她游湖,其实是想问二哥哥的事的,你不知道……”蓝湛一问,魏婴也没怀疑其他,巴拉巴拉地全给交待了。“好在她没事,阿娘说她这回求仁得仁。不过我那时心里最担心你,也没心思在意她……二哥哥,爹娘本不肯我来找你的,好在我聪明……”
“……羡羡一直是个大聪明。那我要好好感谢兄长才行……”
“啊!咱们不要理大表哥了,你知道吗——大表哥可坏了!唉~他再不是我心中那个好表哥了……”
“可兄长平日待我很是用心,常找些名贵药材送到静室……”
“二哥哥,你太好骗了!虽说君子背后不语人是非,不过我不是君子,可以偷偷告诉你……听说……”
“二哥哥,我说得你记住了吗?日后可要小心一些,那个温晁也很坏!他之前还欺负我……”魏婴开始告状:“把我气得吃不下饭!”
“温晁品行不端,亦不可深交……”
魏婴憋在肚子里的话全被蓝湛掏光了,等亢奋劲儿一过,就累得发困。
魏安晏来找弟弟时,便看到他已经窝在蓝湛的床上睡得天昏地暗,而正主却坐在一边看书。
魏安晏一时间不知该腹诽哪一个,瞪了蓝湛好几眼,也没接他的茶,最后心累地把魏婴叫醒,拉着还在揉眼睛的小迷糊走人了。
“二哥哥,明天我再来找你玩呀……”
“明天你可不能乱跑,得跟着阿娘。还有大表弟成婚,二表弟可没空陪你玩……”
“咿~我才不要去看什么新娘……”
“人家也不会给你看……”
两兄弟拉拉扯扯吵吵闹闹地离开了。蓝湛站在廊下笑望着,又把那枚小巧玲珑的铃兰手镯拿出来,“还需要改一改。”
很快到了蓝涣大婚的日子,云深处处挂红贴彩,但喜色中似乎又带着一丝僵硬,尤其是准新郎官蓝涣的脸色,并不如何愉快——接亲时,温晁又耍了一场威风,逼蓝涣下跪亲自背他出门,这令蓝涣十分难堪,要不是温家送嫁的长辈调解,他差点忍不住上手掐死对方;进门时,温晁更是大摇大摆,倒比蓝涣更像娶妻那方。
新人未戴喜盖,未着红嫁衣,拜堂时蓝老爷的脸色很僵,蓝夫人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整个婚礼过程的气氛无比糟糕,看到主家这样,宾客们也不怎么出声。
一场喜事全给办成了白事……
温晁对自己造成的局面很满意,就该这样,蓝家不怕丢脸非要娶,他就敢当众甩脸,反正他不开心,谁也别想开心。
看他如此嚣张,蓝涣努力维持笑容,眼底却暗含讽色:蠢货一个!
果然,他越是‘委屈求全’,蓝家那些族人越是不满,蓝启仁不停叹气摇头,温家的人也越发尴尬。
“哟,这不是魏家小~表弟嘛!以后咱们就是亲戚了,欢迎来找表嫂玩哪~”温晁看见人群里的魏婴,打量了一遍,古怪地笑了笑。
魏婴汗毛都竖起来了,凶巴巴瞪过去。
“这小模样……哦,聂家人~”看到聂怀桑,温晁恶意更大,把他盯得低头躲闪才趾高气扬地踏步而出。
魏老爷和魏夫人都气得不轻,聂明玦也是杀气腾腾。宾客们议论纷纷,不停摇头,这门亲事怕是结亲不成反结仇了。
温家人估计也觉得羞耻,温三老爷温泉在努力陪着笑脸,年轻些的温氏小辈都恨不得立即掩面而去。
蓝涣冷眼旁观:本来还想忍些时日,让心狠手辣的温晁去对付嫡母和嫡弟,自己就无需沾一滴血……但如今看怕会得不偿失——蓝氏家族最要面子,都走到这一步,肯定不会轻易同意他和离或休妻,既然没得选,就只能丧偶了。但他要计划得更好,才能利益最大化。
蓝夫人坐在主位上,漠然看着这场闹剧,尤其是观察到庶子的表情后,更是一㗂:看来这回不需要自己脏了手……
温晁进了寒室婚房,轻慢地转了一圈,“啧!假正经的屋子,假正经的人!温逐流,准备好药了吗?”温晁敢那么嚣张,主要还是因为身边有这个顶尖高手护航。
“准备好了,这药能直接废掉信腺,让乾元再不能标记坤泽或中庸。外人看来却一切如常,信香也不会消失。”
“很好,今晚就把蓝涣变成一个废物,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利用老子!”想到王娇娇被蓝涣通房挣扎时抓花的脸,温晁更窝火了。
“但他未必会进新房……”温逐流觉得蓝涣不至于缺心眼到不知道温晁的危险性,肯定会有所提防。
“找人先灌醉了他!温泉不是不想得罪蓝家吗?引他去!灌了酒,趁宴上人多眼杂,偷偷下点软筋药卸了他的力气,再抬回婚房来。还有,你找个机会,把那个魏家小坤泽偷来。”温晁拍拍大红色婚床,“这样新婚之夜,也不无聊了。”
温逐流沉声应了。
这边,蓝涣也偷偷找到蓝启仁,下跪哭求:“叔父,曦臣只能求您帮忙了……”
蓝启仁又急又气,堂堂一个乾元玩一哭二闹那一套像什么话:“堂都拜了,我如何能帮你?难不成杀了他吗?”
“对!我要杀了他!”蓝涣毫不犹豫,蓝启仁有些吓到了,但很快冷静下来,“你当温家人是傻子吗?何况温晁身边那个温逐流……”
“曦臣已有办法,聂怀桑爱慕蓝忘机,只要传个话,他肯定上钩;聂明玦最疼他那个弟弟,到时再引他过去寒室,便能拖聂家下水,事后我再娶了聂怀桑……”
蓝启仁被他这份缜密心思惊到了,不提可行性,却是真阴毒。“你让我想想……”
“叔父,父亲!到了这一步,我已没什么不可失去的,要我跟温晁过一辈子,简直生不如死!方才拜堂时您也看到了,那种混账东西……逼急了我宁可鱼死网破!”
“你!”蓝启仁听懂了他的威胁,跟着色变。
“父亲,您就可怜可怜儿子吧!蓝忘机的信香已经毁了,无法让家族信服。再有我的帮忙,您也有嫡子,不是吗?”最后一句,蓝涣凑到他耳边,说得极轻。
蓝启仁不可避免地心动了,他的好大哥色迷心窍,听信妇人之言,开始暗中打压自己在族里的势力,他可不想做案板鱼肉任人宰割,“……好,我给你几个人。”
殊不知这些话大都被蓝启仁的嫡长子听在耳里。等两人走了,他才冷汗淋漓地走出来:“父亲是真的疯了……我绝不能让他一错再错!”
“三少爷,您看,我家公子真的很有诚意……”
“那就按二堂哥说得办吧,我会好好配合……我们二房几兄弟,可无心为别人做嫁衣。”每一房分到的资源都是有数的,子孙又不少,谁会想让出自己那一份呢?
这个新婚夜,绝对是蓝温两家都不愿再回想的混乱之夜。新郎官刚被人抬回新房,就传出聂家公子不见了,大家急忙找人,中途聂明玦撞上温晁那个贴身侍卫行事鬼祟,两家本就不合,很快大打出手——温逐流还不认帐,非说没抓聂怀桑,但聂公子却突然从寒室其中一个黑屋子跑了出来,腿上还带着新伤血流不止,聂家主见状怒吼一声,直接砍断了还没回神的温逐流一臂。
温逐流惨叫着,也许是失血过多,开始有些浑浑噩噩,说什么明明是魏家公子,怎么变成了聂家的?还直盯着婚房。
这下更捅了马蜂窝,“什么?!大舅子,我要得罪了!”魏老爷说完,直接带着两个儿子跑过去踹门,婚房的门很快被踹开,都闹得这样不可开交了——那对新婚夫夫却仍在婚床上打滚,温晁嗓门更没低过。
“这这这……”魏老爷听着暧昧声音脸又红又青,不好再进内室。魏玉京却没那么多顾忌,直接掀开层层大红色床幔,动手扒拉床上的两人,很快又出来低声回:“爹,没有二哥。”
魏老爷先松了一口气,看周围都是闹哄哄的,他眼珠子一转,直接装晕。
魏玉京机灵,立即紧张地扶住他:“爹?爹您怎么了?可别吓孩儿……”
“快快,快扶魏家老爷出去……”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阿羡呢?”魏夫人追问。
“母亲别担心,大哥已经去找了。”
“老爷夫人,大少爷找到二公子了!他喝醉跑去静室了,二表少爷说担心公子出事,便把他安置在了厢房休息。”
“什么?这不省心的破孩子!”魏夫人这回真的怒了。
“夫人,”魏老爷睁开眼,“先去把阿羡接回来。”
很快,魏安晏就把魏婴抱了回来,糖菜也一瘸一拐地跟着,魏夫人指着魏婴欲骂:“他还睡得着!”
魏安晏却拦下了,“母亲,阿羡不是睡着,是昏迷了。这回若不是蓝湛,阿羡还真可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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