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之殇 第十章:征收还是抢劫
黎明的曙光刚刚穿过云层,熟睡之中的Frisk被一声巨响惊得几乎翻了半边。
“屮,外面在搞什么虎式坦克……”
Frisk极不耐烦地睁开一只紧闭的眼,房子似乎又震动了一下。
“吱——呀——嘭。”
老旧的木门缓缓地,沉重地倒在地面,发出令人发怵的闷响,扬起满地堆积的尘埃,然后就走进了陌生的身影。
“说什么这家人已经死了,还锁什么门?你只是摆明了想逃了这户人今年的税吧?”
发出身音的黑影很高大,少说也有一米九五。相较于昨天看到的那位应当称之为“村长”的男子,这人已经不能用魁梧二字来形容了。浑身上下,无处不充斥着暴力美学的线条。
“这TM的是什么人……”
Frisk正欲发问,村长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了。
“不,不……税收官大人,您误解了……这户人家的人,确凿是前日被僵尸杀死了,这地面的血迹都还没清理干净呢。”分明充满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此刻却低得几乎听不见。“这里面的人是昨日刚刚搬来的旅人……他们应当是不会久留的,亦不知税收为何物。”
“去你妈的。只要是这儿的人,都归老子管。”那粗壮的身影在微光中晃了晃,然后传来肉体被打击的沉闷响声。
“不管你这到底多少人会缴税,今年的总收税额不会改变。懂吗?多一个人,少一个人,管我什么事?但是今天之内,必须给我凑出五个铂金币来!”
Frisk大概听明白了来由。
“现在,给我把你们所有人给我找出来,让他们给我找,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找出来!”
Frisk欲拔剑冲上前去,一时却没摸到冰冷的剑柄——昨晚入睡前丢哪了来着?正翻找着,那身影已经走进来了。
“你,小子,还TM睡呢?起来。”
走近方才看清那家伙的脸。但是看清了和没看清又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张皮质的黑色面罩紧紧地箍在被金属包被着的面部,唯一看到的只有那身形,无论哪个角度来看都是那般的健硕而令人恐慌——当站在面前时,这完美的战斗体型直接唤起生物对于战斗力估算的悬殊而产生的最大恐惧。
剑看样子一时是没法找了。就算摸到剑了,也没办法立刻进入战斗姿态,很难保证和面前这一看就是专业战斗者的家伙作战能取得优势。看来只能先屈服了吧。
Frisk举起双手从床上站起来。
“十分钟之内,把这里所有的钱,全部给我找过来,带到村子的广场上来给我。听到了吗?”
Frisk无奈地点点头。
那身影似乎也不打算在这血污未净的房子里多待,很快嫌恶地走了出去。
“该死!”Frisk低声骂了一句。
要钱?Frisk看了眼先前从史莱姆和僵尸们身上捡来的几枚银币和铜币。“恐怕……不够吧。”
“剑……剑……妈的,怎么在这。”
不管怎样,剑还是得拿在手上才有说话的底气。Frisk简单地翻了翻简陋的木屋内的容器,大概凑了凑,也只有一个角落的地缝里翻到了二十来个金币。
“这就有点麻烦了啊……”Frisk挠了挠头。
“头痛。”
手中的剑刃在发着寒光。
不管了,必要时刻就直接拔剑干他丫的。就是死也不能死的那么窝囊。
早晨的太阳并不很热,广场上的人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全身,比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也没差到哪里去。大把大把的矿物钱币在广场中心落地,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金属相互撞击着,摩擦着,金的银的铜的,闪着光堆积成一座小丘。
“只有这些了?”先前的“税收官”走上前来,指了指地上的小丘,回头示意后面那排打扮类似的喽啰上来点数。
“50,100,……1000……”
村长的脸色似乎变成了一种灰白色和猪肝色交织的诡异状态。
“我说过什么来着——”“税收官”嫌恶地指了指被分袋装起的钱币。“5铂金,5个铂金!这些东西值多少,你自己数过吗?”
Frisk从兜里摸出刚刚收集的钱币来。“抱歉,这里还有一些……”
“还是tnd不够!这差的2铂金,你们打算怎么办?”税收官粗鲁地扫了眼,一把夺过丢进袋子,又骂了两声。
全村的人都集中在广场上,一言不发地低着头看着就这么被收起的钱币。
“既然这样的话……”
面罩后方透露出一丝野兽般贪婪的光。
“女的单独站出来。”他命令道。
人群之中闪过一道难以启齿的神情。
“嗯,听不见吗?”健硕的手臂死死地勒住人群中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的脖子。
“……”
Frisk紧锁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右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
“出来!”
女人们低着头缓缓挪动脚步,从人群中分离出来。
“排好队。”
即使是漆黑的面罩也挡不住其后流出的野兽一般的被欲望支配的神情。
“嗯,嗯。”
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女人们的每一处角落,贪婪地扫视着,女子们的脸早已滚烫赤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敢有所动作,谁知道那样做自己的命还能不能捏稳在手里。
“就是你了——”
少女惊叫着被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挣扎着,尖叫着想要逃离他的铁手。
“啪,啪。”
两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少女嘴里淌出鲜血来,昏死在税收官的肩上。
“走。”
Frisk再也按捺不住近乎震怒的内心,附魔剑毫无迟疑地滑出了剑鞘,发出“铮”的出刃声。
“喂,Frisk,你要干什么?”村长焦急地欲拉住冲上前去的“勇士”。
“你也看见了,这群家伙的所作所为……我无法容忍!”Frisk怒吼着,附魔剑的剑刃在魔力的注入下熠熠生辉,划出一道流光,划破了空气,撕裂了寂静,正向前走着的税收官都来不及躲开——背后立刻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
甚至连吃痛的喊叫声都没发出,只是凶狠地转身投出一柄匕首。
Frisk的手掌甚至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传来了粘稠的液体滴落和疼痛的感觉。
刺穿了?
Frisk的大脑在剧烈的疼痛下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下意识地捂着伤手跪在了地上哀嚎起来。
“如此嚣张地偷袭我的,你是第一个……”
税收官冷冷地扼住Frisk的喉咙把他提起来。
“勇气可嘉,嗯?不错,英雄。我欣赏你。这么想帮她出头的话,也不是不行……”税收官把Frisk丢回地上,一脚踩在原本白净的脸上肆意蹂躏着。
“三天之后,我再来一趟。在原本那缺的两个铂金币之外,再交两个铂金币来,我就把这女孩还给你们。不过要是不够……”
枪支上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然后就是一样金属管状的事物顶在了后背。
“明白吗?”
Frisk在钉鞋的挤压下艰难地,和鞋底以及地面摩擦着面部,任由血污和泥土混杂着黏住了脸皮,点了点头。
“收工!”
野蛮人们扬长而去,徒留重伤的Frisk躺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