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X萧瑟 】妖与僧

103.赚钱好机会

萧瑟坐在枝头上，俯瞰树下的雷无桀与几名匪徒打斗。

由于实力悬殊，搏斗过程略显无聊，只过了半刻钟，雷无桀就已将七名匪徒一一打趴在地。方才他摔下树之时，其中一名匪徒二话不说就甩出手中利斧对他砸去。若非闪避及时，他一条腿就该废了。

「你们为何无缘无故拿斧头砸我？」雷无桀愤然道。

最先朝雷无桀扔斧头的人是龅牙，但他并非有意为。当时他只是做贼心虚，被突然出现的雷无桀吓了一大跳，手中斧头不由自主地扔了出去。然后几名同伴也一拥而上。「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躲在树上干什么？」龅牙捂着伤口爬起来，神色惊慌，声音颤抖。

「在下雪月城弟子雷无桀！」雷无桀叉腰挺胸，伸手指向匪徒盛气凌人地问，「你们又是什么人？」

几名匪徒一脸懵然，雪月城他们听过，可雷无桀这个名字，想半天没印象。

匪队里的大耳朵也不认识雷无桀，但方才挨了他一顿揍之后心生畏惧，便一股脑地磕头求饶：「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雷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并非有意冲撞雷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几个无名小辈当屁放了吧？！」

其余几人也跟着讨好求饶，马屁一个接一个地拍。

尽管明知他们只是曲从拍马，雷无桀心下却也一阵暗喜，装腔道：「哼！给我滚远一点！别再让我撞见你们为非作歹！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几个匪徒连连答应，又连滚带爬地拾起掉在地下的斧头，急不可待地撒腿逃跑。

而那只自称萧楚河的狐妖仍躲藏在树丛中。

萧瑟从树上跳下来，对那狐妖说：「散场了，你还躲在那边干什么？」

狐妖缓步走出来，讪讪然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可否替我松个绑？」他双手还绑在身后，挣不脱束缚。

雷无桀不动，默默瞥了萧瑟一眼。

而萧瑟正端详着狐妖身上的皮裘大衣。纯白毛领，闻名天下的舒渝水光织锦缎面，双袖上绣着精致的飞鸟祥云纹。是上乘货色，少说也值千百两银子。

他双眼发亮，唇角悄然绽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心想：这人肯定有钱，既然碰巧遇上了，趁机捞一笔也好。

「也不是不行，但至少也该知晓你是谁吧？」萧瑟似笑非笑，直直地盯向狐妖。

二人目光交汇，狐妖收敛了怯意，绽出微笑示好，温声道：「实不相瞒，我是萧楚河，来自天启城。欲前往东边去，途中不幸被绑匪挟持至此，幸得二位相助才得以脱身，万分感激！」

「你是六皇子？」萧瑟故作友善地笑道，「难怪这么眼熟！我们曾有一面之缘，殿下可还记得我？」

啥？！这是演的哪一出？你俩认识？！雷无桀错愕地看了看萧瑟，又看了看狐妖。

「啊？」狐妖眨了眨眼，「好、好像是有几分印象，阁下是？」

「在下雪月城弟子，叶无心。」萧瑟含笑说，「殿下贵人多忘事，自然不将我这等小角色放在心里，但我却记得当年殿下英姿勃勃、豪气万千的模样。」

雷无桀默默观看萧瑟表演，心下赞叹：不愧是你！还真会胡扯！

「原来是叶公子！」狐妖干笑道，「记得，当然记得！今日遇难于此，可否请公子行个方便？来日必当重酬答谢！」

「记得便好！那日在天启城千金台，你我曾赌过一局。」萧瑟笑了笑，盛气凌人地问，「殿下可还记得？」

「什、什么？」狐妖有不好的预感，讪笑说，「叶公子，可否替我松了绑再叙旧？」

「那天殿下输了五千两银，却赖账不还。如今可怎么说？」萧瑟不理会他的请求，俯身拾起方才那伙匪徒遗落的一把斧头，一步一步逼近狐妖。

看到萧瑟咄咄逼人地勒索骗子，围观的雷无桀忽然有点同情被下套而不自知的狐妖。他心下暗叹：狐妖真是一个比一个狡猾！

「我……」狐妖神色难堪，不知所措。遇见萧楚河的债主，是他始料不及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可疑。传说萧楚河逢赌必胜，还从南诀太子手中赢过一座城，怎会输钱给此人？「叶公子，这事我记不清了，你可有凭据？」他尽力压抑着慌张，故作冷静地问。

「当然，千金台老板屠二爷可以替我作证。」萧瑟笑里藏刀，「要不，我们去一趟？」

你竟然认识千金台之主？狐妖心里慌了，「不，不必了。欠下的债款，我必定全数奉还。只是，我身上没有银子……」

「那可如何是好？」利斧在萧瑟的手指弹动下发出铛铛的声响，寒光在月下闪烁。

利斧寒芒一耀，狐妖瞳孔骤然震颤，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为啥雪月城弟子比绑匪还恐怖？！早知如此，适才就跟那群绑匪一起逃了！他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正巧踩在一堆湿滑的青苔上，滑了一跤，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我是皇子！休得无礼！」他凝视着斧头利刃，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惶恐问道，「你想做什么？」

「皇子又如何？」萧瑟俯视狐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若拿不出钱，那我就交给官府处理，到时，可能会把事情闹得很大，也许全天下都会知道，你萧楚河欠债不还。」冒充皇族是死罪，萧瑟知道这狐妖不敢惊动官府，故意出言吓唬他。

「我……」狐妖再三考量，决定说出真相，「其实我不是萧楚河！你认错人了！」他冒充萧楚河，只为骗取一笔路费。在此之前，他已经利用萧楚河的身份成功骗过不少人。

「那你是谁？」萧瑟厉声逼问，「为何假冒萧楚河？老实回答！」

狐妖姓贾名明，生于天启城，自幼丧母，而其父曾是都督府长史，官居三品，因琅琊王一案受牵连而被诛杀。自那以后，天启城里所有亲朋好友都不敢与他家来往，他本身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想谋一份正经差事很困难，加之天启城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也没人敢收留他这种罪官之子。后来家底吃空了，能卖的也都卖光了，生活日益困难，见天启城待不下去，他便遣散了家中仆从，孤身一人前往缃州投奔亲戚。

可是去到缃州才知那位亲戚早已举家迁去了苍州。他又往苍州而去，可惜在路上遭遇盗贼，为数不多的盘缠旅费全被盗了。那时他无意中听人说萧楚河被封为永安王，却不知为何久久没回天启城，他心想也许萧楚河也可能和他一样遇贼被偷光了路费，灵机一动便打起了假冒萧楚河行骗的主意。这勾当干起来还十分顺利，甚至屡试不爽。他本就来自天启城，又是官家子弟，且年纪与萧瑟相若，长相也算俊俏，谎辞来头头是道，普通百姓难辨真伪。第一次他从一名妇人手中骗取了五百两，第二次他从一名世家少年手中骗了二百两，第三次又从一名富家小姐处骗取了三百两。他怕人追究，每次行骗也不敢开口要太多。只是，他不善理财，钱来得快，去得也快，从缃州到皓州也快花完了。今日在客栈物色新目标时，不知怎的就被绑匪绑来了。

听完陈述，雷无桀诧异道：「你也去苍州？」

「是。」贾明声音恳切地求道，「我身无分文，只想赚点路费而已，求你们就饶了我吧？」

「身无分文？」萧瑟冷眼一瞟，说，「你这身裘皮大衣，少说也值个千百两银子。你若真那么穷困，为何不拿去换钱？」

「这衣服不行！」贾明目光坚定地说，「这是我爹临走前亲手送我的，我只当留作念想。」他的父亲时常忙于公事，鲜少与他相聚。裘皮大衣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那一日他们父子一起吃饭喝酒，彻夜长谈，那日之后，他才决心要做个孝子替父亲分忧。然而父慈子孝的日子没过几天，他父亲就被官兵带走了，再也没有回家。「你们若想要钱，待我找到亲戚再说吧。我那位亲戚是做脂粉生意的，若能找到他，定能给你们钱。」贾明保证，「我说的全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定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我们也去苍州，顺便送你一程。」萧瑟决定带上贾明，一是担心放走他之后，他会继续冒名行骗；二是单纯想赚一笔，「到时你可要付清这一路的食宿费用，连本带利只收你三千两银。」

狮子开大口吗？！雷无桀觑向萧瑟，欲说还休。

「三千两？！」你还不如去抢！贾明心里苦。

「怎么？」萧瑟眼眉一挑，眸中写满威胁，冷声问，「你嫌贵？」

「不不不！不贵不贵！」贾明骑虎难下，忙说，「多谢公子不杀之恩！」

于是，苍州之行多了个欠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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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