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泰拉大地战争》(27)
第四篇 泰拉世界大战·动乱年代
第十六章 迷雾计划
乌萨斯,瓦良格。
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坐落大地北端,当战场的烈度正和仲夏的酷暑相称时,瓦良格却几近淹没在风雪中,模糊不清。雪、雨、冰本质上都是水,不同形式的水在空气里传递热量,从而互相转化成另一种形式以存续。热量不会凭空消失,只是在物质之间跃迁,当乌萨斯反常地复苏了春光,萨尔贡植被的娉婷翠绿定会少了几分丰润。
“孩子,想什么呢?”老兵推了把新兵,他有些走神,守最后一班夜岗的任务并不轻松。“啊班长…我没想什么……”“行啦,你也别忍着,好几天前你就嘀咕,嘟嘟囔囔的也不清楚在说什么,有啥事儿不能放明面上啊?”
新兵确是心存疑虑,但他不敢言语,乌萨斯帝国近卫军士兵有一条重要的训诫:对帝国保持绝对的、不加猜测的忠诚。在新兵的内心深处,这些在正式入伍前必须背得滚瓜烂熟的条例等同于圣旨,万万不可违反,否则就是对人世间公德的轻蔑与侮辱,是不齿的行径。
“欸……”老兵看撬不开他,换了个思路,“咱俩岁数差一辈,有些见识你还真得从我这了解。你是不是在想哥伦…”“没!”新兵回答得干脆利落,就像是伸手抓住掉落的器皿一样迅捷。这更加印证了老兵的猜想。
“有时候哇,我倒觉得还不如让红军把帝国搅个天翻地覆,鳞死网破!那样咱说话也不用这么瞻前顾后,但凡提到上面的不是就罪该万死。你说说你个毛头小子都看出来不对劲,咱们这些老家伙可能没有点儿想法吗?他哥伦比亚这么多人驮在外边晃悠找不着,谁不犯怵?”老兵滔滔不绝。
新兵听着,表情十分难受,仿佛恐惧的情绪快要从眼珠中爆裂流涌,他却又不敢制止老兵的大嘴,胡茬太浓。哎?上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似乎还是当兵之前家里揭不开锅的拮据窘况:不闹事,饿死;闹事,被人打死。
“呜!”一团风雪飞进了老兵口腔,差点把他噎死。“*乌萨斯粗口*老天爷就看不起我是吧!你有本事给我现身显灵!看我不……不对。”两人抬头,其他士兵也跟着抬起了头。风雪正聚拢合并,自东向西集中流窜。“呵,看来敌人终于到了…”
呼啸声过,模糊在风雪中的身影渐渐清晰,等到距离缩小到极值,士兵们才终于发觉身影的巨大不来源于任何光学原理,而是真正的伟岸。“那玩意儿……不是萨米的独眼巨人吗?”
十字架,几十座大型十字架压出几十道深厚车辙,排成一列。后方则是哥伦比亚的装甲载具及协同部队,紧紧跟随,不留缝隙。十字架上铁链环绕,被束缚其中的壮硕身形曾属于萨卡兹王庭。
此时,莱塔尼亚,伯罗林纳斯皇宫。
“陛下,哥伦比亚预先调动的八万兵力顺利破袭萨米,萨卡兹王庭血脉之一的独眼巨人多数伏法。”伦纳尔特字句陈述,“残余的雪祀们被安排在了北境缺口,权且压制欲图南流的精怪。而自格达尼佯败的另一支兵锋也将在一天之内与其会师,届时,十余万哥伦比亚大军就能够实现对乌萨斯的东征,从而与我军相呼应,迫使乌萨斯陷入西南两线作战。”
“听说炎国给远征军增派了五万兵力,可有此事?”“回陛下,魏彦吾确在此前急召其侄,也就是援军将领陈晖洁。”“哦?就是坎黛拉口中的那个陈世侄吗?”肯定的回声从伦纳尔特咽喉滑脱,贝格勃劳凯勒则冷笑起来:“黔驮技穷,炎国不过如此。当初哥伦比亚还提醒朕提防东方,现在看来是他们多虑了。”
没等伦纳尔特发问,皇帝已然起身:“炎国的传统文化要求他的子民重义轻利,可主导战争走向的决定性因素莫非不是由利益浇铸的国力?朕曾经考虑过,若魏彦吾果真践行了那痴心妄想的二十八策,自由联合便会彻底沦为失道寡助的众矢之的。因此,我给东方撰写了一份没有答案的问卷:在沃伦姆德的背后、格兰法洛的北岸,处处埋藏着自由联合的陷阱与天然险途,叙拉古则暂时丝毫不被第三帝国干涉,七丘城越安定,远征军所面临的局势就越窘迫。”
“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自讨苦吃,或者众叛亲离。令朕惊讶的是,他们一开始还是选择了前者。然而陈晖洁…这个炎国贵胄的参战行为使得魏彦吾的獠牙暴露无遗,只要伊比利亚能拖住他们一天,东方战场的局势就可能有变。”贝格勃劳凯勒转向窗外,夕阳被山头无限放大,红霞吞没了其他颜色。
“陛下,虽说目前为止,没有发生超出您预期的误差,但血魔大君……”“你说那个疯子?哼,咎由自取罢了,魔族不过是朕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血色与光芒一并消亡已经是他价值发挥的极限了。”“但是陛下,血色的确不复存在了,光芒却未必。”
贝格勃劳凯勒向伦纳尔特抛去了一个眼神,以表示注意自己的言行。“就算光芒没有彻底黯淡下来,也不可能继续对抗我们的步伐了。迷雾计划成功实施,顽敌失明,埃米尔现已深入前线,三十多万兵力凝聚,乌萨斯没有还手之力了。”
几日后,詹姆斯宫。
“总统阁下,乌萨斯西部地区战火纷飞,我军所向披靡,费奥多尔的兵力不间断地葬送于此。只要保持这个势头,所有集团军的建制将被逐个瓦解。”晶体显示屏的精细程度可谓全哥伦比亚最高水准,数学物理模型的构建也采用了最先进的技术方法,但负责思考的中枢似乎不如同他的武器一般尽善尽美。
面对国务卿口若悬河的张狂,德怀特十指合拢托起腮帮。“约瑟夫,根据参谋部估计,我军要完全取得此次战役的胜利,还需多久?”“瓦良格本城为我所控,其周边地带反复易主,但参谋部认为,四十八小时之内,我军就能打通前往瓦尔代河的要道。”
总统正过脸说到:“几个月前,詹姆斯宫事变,我是多么得意忘形啊,信以为哥伦比亚可以速战速决。不想如今案牍公文仍然有大半来自战场。参谋部总该从这场战争里学到点什么……水晶皇帝的策略确是取得了成效,然而东方战场并非他说的这么玄乎其玄,伊比利亚的傀儡与海洋的先锋已经折损不少了。”
“总统阁下。”国务卿开口道:“蓝蛾盘旋在伊比利亚上空,老审判庭残余势力的突围行动被及时阻截,不过究竟有无漏网之鳞存疑。但总统阁下,尽管真有余孽逃亡联军营盘,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约瑟夫。”德怀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不安,“炎国的传统军事战术就像一张盾,这是我曾拜读《将苑》得出的结论。现代核心圈军事理论强调进攻欲望,认为能否组织有效的攻势往往与战争风向直接挂钩,乌萨斯的大集团军群推进战术、卡西米尔的巴托里冲锋阵、维多利亚的经典机动战概论、以及高卢的科西嘉之炮无一不符合强攻要求。炎国则不同,他们不直接追求战胜敌军,而是在减少己方失误的基础之上诱使敌军失误,步步为营,谋求最后的胜利。”
“因此,伊比利亚和海洋的扈从才无从歼灭联军有生力量,反而被左宣辽牵着鼻子走。他们的苦恼不在于功败异变,而在于对力量与时间消耗的控制,单凭这一点,本就该引起教会足够的重视,然而他们太过仰赖背后的海祟,从不觉得大地之上存在值得他们提防的对手。”
国务卿趁着总统言语间隙斗胆打断了他:“总统阁下,您无需担心,炎国终会被自己惯用的战法所害,持久战优势在我。”“可持久战也许很快就要被打破!若有一名纯粹的伊比利亚人觐见左宣辽,联军将同时握有枪和盾,那时不仅东方战场,恐怕整片大地的战争都会发生不可预料的扭转。”
哥伦比亚疑云密布,乌萨斯的战场之外却迎来变数。
白衣假面,几队人驮兵行大道,旗帜印刷着鲜橙色的基因形状,揭示他们的身份与来因。
平陵崖岸,红发的斐迪亚女子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