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条狗，种几盆花>—人是生而自由的，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养一条狗，种几盆花》

——《怎么才算活着》—其四

文/紫山雾阁

去年年底，养了条狗，抱过来时正好满月。他不甚胆怯，充满着好奇，虽不大，一身毛发，却蓬松雪白；嫩鼻青眼，犬牙微露，奶声奶气地张着嘴，很是可爱。

狗，是早就订了的，下单的，是两年前的女儿们；因她们年幼，自我起居尚且需要他人搭手，怕高兴了她俩，却委屈了小狗。因此，迟迟没有增加一个新成员的勇气，后经多番辗转情缘，就顺了她俩的意。

对于养狗，我一直是纠结的。在成长的童年里，在缅怀的故土上，狗，与山，与水，与飞、走、游、爬的千万生灵，一道穿梭在紫岚轻雾里，游戏于旷原野溪中。两餐粗饭，一个草窝，三四声叫唤，就苟且自在了一生。

在城市上，养一条狗，内心是很愧疚的；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养；当人养，当狗养，当动物养？精养？散养？放养？

一身靓丽的衣服，一把精美的狗粮，一句“站起”和“坐下”，一条栓勒在脖子上随风荡漾的缰绳，一个个有着嗓子却不能随意嗥吠的昼夜，这哪里是条狗，这分明就是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嘛？

所以，养狗，只能由夫人和小孩子们，尽她们之能事了。

在养狗前，我们更多的是安在另一处静谧的住处，尤其是疫情其间，赋闲在家，因为兴趣，因为精致，培了几十株花草，各式各样，有买的、送的、拿的，种子、花苗、成株皆有，上上下下，浇水、施肥、培土、剪枝，忙得不亦乐乎，数月有余，屋里屋外，清风习习，绿意盎然，甚是得意。

后来，小孩择校入学，那边就去得少了，隔上三两月余过去时，很多花草早已是，化做新泥更护野花了。也不甚心痛，浇上点水，当是施恩了，后面很少过来，就更是疏散了。

你说这是陶冶了情操，还是落红无情，杂草有意呀！

对于狗和花的愧疚，女儿的成长，让我惶惶不安更甚。从三岁认识两三千字，背诵四五百首诗词文章的诧异和惊喜，到现在四岁多，数学、英语的加强引导，每日舞蹈、绘画、钢琴培训的无奈，我是局促不安，无所是从的。一条自己都早已摒弃、唾弃的路，却要在孩子们前行的路上，去树立一座如墓碑般永垂不朽的灯塔。

是追逐那靓丽的衣裳？那美味的食粮？那精致而又舒适地活着？还是在雾霾里，盲行中，束勒紧那千百代人，套于项脖上的缰绳？在哨声中，挥舞的响鞭中，在宽敞、灯火璀璨的大道上，趋向那千百代人绘制的巨擘蓝图里？

怎么才算活着？怎样的才是生活？我都糊涂了。

科学，让我们无畏，因为，之于宇宙，纵你百斤之躯，也是大不及尘末；思想，让我们无畏，因为，之余奥义，纵你百世之年，也如朝菌蟪蛄；自然，让我们无畏，因为，之余草木，纵你百欲之心，也仅少多几春秋。

如此的渺小凡躯，如此的转瞬即逝，如此的万物如一；自由，也许才是本心自我，才是对生命的最大尊敬。

卢梭说，人是生而自由的，却又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我想，当你不知怎么定义自由的时候，养条狗，人，大概就自由了；当你不知怎么定义幸福的时候，养条狗，人，也许就幸福了。

我想，当你想过得精致的时候，试着去养盆花，这样，你大概就精致了；当你想过得闲雅的时候，试着去养盆花，这样，你也许就闲雅了。

2021.03.07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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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喜欢一抹幽静，爱读些文史。闲暇中，有素笺落笔之意，却无临池静坐之心；有见水观山之私，偏少见智晓道之骨。混混沌沌忘逍遥，惶惶兢兢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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