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飞员
日本,本州岛,静冈县静冈市郊工业区。
沿着城北的东民高速公路往滨松市方向走十九公里左右,就可以看到金川工业全日本最大的实验中心。当然附近也少不了与之配套的工厂。得益于几年前太平洋阵线的成立,日本政府的军费拨款大大增加;作为全国几乎达成垄断性的研发与制造一体军工企业,金川工业自然是尝到了大大的甜头,发展神速,也为当地创造了不少就业岗位。
静冈以前就以精密机械制造和电子工业闻名,金川工业就是看上了这一点才在这里建设全国最大的实验性武器开发中心。许多当地的小企业被收购和兼并,这让金川工业得到了不少高水平的熟练工人和技术工人,也让开发和测试新武器省下了不少功夫。
自从太平洋阵线最高指挥部制定了“统治天空”的发展方针后,金川工业的科学家和工程师们一直在不断开发新的空中与对空武器。其中一项十分重要的课题就是升级火箭飞行兵的装备,好让太平洋阵线的空中力量更具威慑力。计划虽然早早立项,并得到了“金翅鸟”的代号和军方的大力支持,但整整七年过去了,项目组依然没能拿出令上级满意的成果。
最近“金翅鸟”计划新调来了一位总工程师和总负责人,松崎良。他是冷冻武器的主要开发者之一,所以在第一次的见面会中他就提出了使用微型化的冷冻武器取代火箭飞行兵携带的那两挺老旧的Type-42K重机枪。考虑到冷冻武器无法直接摧毁建筑,他还准备让飞行兵们使用微型导弹。最开始这个项目遭到了下属们的强烈抗议,单是微型化冷冻武器这一工程就是可以预见的艰难,更不要说能源系统和所谓的飞弹了。然而松崎良的一段话点醒了大家:
“各位,现在是实验阶段,实验阶段。整套设备的制造成本并不纳入我们考虑因素之中,现在需要的是赶快拿出一个成果,给军队的大佬们看看,效果要越震撼越好。总之,开动你们聪明的小脑瓜子好好想想怎么不计代价的实现这些吧。”
结果短短的三个月后,这群工程师就捣鼓出了一套原型机。这原型机配备有两挺微缩化的逆温步枪,还搭载了六枚80mm口径的“岚”式轻型制导导弹。这似乎完美达到了要求,但由于供能系统和冷冻武器的散热系统过于复杂,这套飞行服相较于原来火箭飞行兵的装备显得无比笨重,如果延用原来的推进器,按照计算只能勉强起飞,而且航程很短。
“完全不行。你想想,如果你是那些军官,会看上你们这个笨家伙吗?不用在乎成本,推进器什么的按最豪华的配置来。”
为了带动这些笨重的装备,工程师们给这套飞行服加上了九个额外主推进器,还附加了二十个遍布全身的小型矢量推进器以增强机动性。但此时为这些无底洞供应能源又成了大问题。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松崎出差去了一趟伦敦,带回了几块能量密度高得吓人的电池,成功解决了这个问题。
仅仅在松崎就任后六个月,“金翅鸟”计划首次打破了沉默,邀请军方来参观最新成果。不过此时的飞行服因为加装了巨量的配件,已经不像一件飞行服了,更像一台单兵动力装甲。
同时为了完成真正的试飞而不是计算模拟,他们需要找一个试飞员。从来没有人驾驶过类似的东西,最接近的是火箭飞行兵的飞行背包。但是显然,操控这套原型机的难度要大的多,这样人选成了关键。并且这台原型机的成本简直高到了天上,绝对不能出大问题,这对试飞员的要求就更高了。
由于整个项目组七年没有进行这种与外界的大规模互动,原来的公关早已被辞退,只有一位没有权限的通讯员保持着与军队上级的联络。松崎只好亲自出马,找到太平洋阵线日本司令部的一位空军司令商谈寻找试飞员的事宜。这位司令显得十分感兴趣,非常合作,爽快的同意了松崎的要求,并制定了一个严格无比的筛选考试。
最后有两位优秀的士兵通过了考试,松崎决定亲自去见见他们,好决定到底由谁来担任这项任务。不过那位举行考核的空军司令认为松崎这个外行人没资格评判,所以派了一位叫田中雄健的空军中佐陪着松崎。松崎也不敢有意见,毕竟军方可是大金主,他可得罪不起。
松崎向这两位预备试飞员发出了私人名义的邀请。当然,他也告知了那位田中雄健中佐一起到场。
约见地点是静冈金川工业园内的一家咖啡店。松崎和田中来得比较早,便先聊了起来。
“松崎先生,我保证,这两位都十分优秀。而且试飞员不一定只需要一位。”
“不行。我只需要一位。”松崎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
“而且松崎先生你对飞行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你要凭什么来判断?”
“凭我的人生经验。”松崎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的说。
不多时,两位预备试飞员一起走了进来。松崎好好的打量了一下他们。
走在左边的那位身材匀称,五官端正,表情严肃。他的身高较矮,估计只有一米七左右,穿一身笔挺的空军制服,腰上的武装带捆得整整齐齐,没有戴帽子。肩章上的图纹表示他是一位上尉。
另一位身材壮硕,也比较高,大约一米八,面带微笑。他戴着一顶有空军军徽的大檐帽。穿飞行皮夹克,下身是一条棕色的裤子,没看见皮带。
“友川纪夫上尉,堀川亮少佐,欢迎。请坐吧,需要什么直接叫服务员就好,不敢说能提供任何酒水,但金川工业起码有能力满足98%的人的要求。”松崎道。
“多谢款待。原谅在下的唐突,不过松崎先生这次以私人名义邀请在下,不知有何事?”
“堀川少佐真是快人快语。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只能要一位试飞员。我想借此机会从二位中选择。昨天两位都已经在原型机上进行了简单的测试吧,我想先听听二位的感受。”
两位军官互相谦让了一番后,堀川少佐先发言了:“我昨天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机动性能和气动测试,这套原型机还是有譬如操控性不佳、气动布局略微尴尬的问题。不过总体来说已经是一件合格的武器了。”
松崎点点头,不露声色,转向友川纪夫:“您的感觉如何?”
“我进行的测试动作和堀川少佐一样。除了堀川少佐刚才提到的问题外,我还有一个问题;这套飞行服的成本简直高到令人咋舌,单单是二十个矢量喷口的设计就令人震惊。松崎博士真的打算量产吗?操控性和气动布局不佳的问题在仔细设计后应该能改良,但这样成本怕是又会攀升。”
松崎依然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回答道:“成本确实是问题,但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友川纪夫一愣,眯起眼睛道:“难道松崎博士的计划根本不是量产?”
松崎微微一笑:“友川上尉猜的不错。一个优秀的试飞员不仅要知道出现了什么问题,更要能回答怎么解决问题。我觉得你就是我要找的试飞员了,期待你的表现,未来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