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考学

        考四级之日行善，后桌女生顾左右借电池，我奋然卸了自己电池丢与她。
        不是英雄救美，谈不上见色起意。何况美色没见到，她戴着口罩。上次旷考，听说这次不记成绩，还没毕业，不愿贸然下过不了四级的判断，所以人去了，题没做；电池捐了，人没要个我微信。
        看着叠在一起的准考证，心里谈不上五味杂陈，倒是脑子里只映出了一个词：“财富。”我暗自琢磨，人们说一个人的财富，是有别于“天赋”的一个解释，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实打实的看在人们眼里的东西。无非知识和阅历，诸如此类。大概是阅历了，拿起放下的瞬间，似乎有着沉沉的金属的质感。
        大四了还在考四级，做出的表格倒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规律。非得要大胆猜想不可：四级么，可能和大学的级数有关。要过四级，大学的级数大于四了才叫过。大五过四级，大七能过六级，自然之规律是也。逆之而成者不过得到短暂和可鄙的荣耀，不得长久。
        可是考试不答题太无聊。拿起准考证写了一篇小作文。再读到赫然处，仍热泪盈眶：
        “俱往矣（前面说了一段高考），却又尿不尽一般地考！大考在即，小考淋漓。考得我又是个反面人物，又是个小人物，脑子里忽地引号开，冒出一句话来：莫不是来消遣洒家！”
        考研，就是大考了，从前看电视剧，大抵一个人死时，医生出得病房来，常说一句话：“准备后事吧。”既然算得大考，雄心与悲怆交替，感情色彩一点也不减。
        郑屠原话道：“却不是特地来消遣我。”是不敢和鲁提辖称洒家的。
        ——且说郑屠占着两个座位，摆放着七八本书册。郑屠正在一个座位上坐定，看那书上十来种荧光颜色交替。鲁达走到门前，叫声：“郑屠。”郑屠看时，见是鲁老师，慌忙探出身来唱喏道：“老师您好。”便伸手提过书包来：“老师请坐。”鲁达一手搭着郑屠肩膀，坐下道：“离考研就剩两周了，你最近状态如何？”郑屠道：“谢老师关心，基本是个准备后试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