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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逆天而行

2020-05-29 10:08 作者:叁零壹肆  | 我要投稿

逆天而行

                                                  图&文:叁零壹肆

写在前面:向所有医疗工作者致敬!

        我很渴望自己的文字能被看到和认可,这是我长久的坚持努力。当然,以后也不会放弃。篇幅很长,如果能得哪位大佬心意,还可私信多做调整。

        本剧为我所知的医疗工作者而写,所以略显肤浅。毕竟太多太多的他们,逆天而行不可知。仅以我潦草衷心,求取你片刻耐心吧。

舞台布置:

以观众看向舞台为准:左侧两张病床,床间摆设有小床头柜;台中偏左树立屏风隔断;最右侧立一块白板,旁边斜置办公桌一张,桌后置一座位,桌前置两座位。桌上摆放电话机一部,公文书若干,笔记本电脑一台。白板面上有x光片(左臂)或其代替物


角色一览:

副主任医师:张鸿毅;男,38岁,三级甲等医院血液内科。

博士、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生(简称规培生):乐缨流;女,29岁,正在规培轮转。

住院晚期老人患者:李川山;男,68岁,多发性骨髓瘤末期。

转院患者:孙欣奕;女,13岁,多发性骨髓瘤复发。

转院患者父亲:孙德恩;男,41岁,个体户。

转院患者母亲:赵梅;女,44岁,中学教师。

画外音:中毒患者/记者/男友/其他医师

第一幕

【李大爷躺在靠内侧床上,靠外侧床暂时不在台上;张医生身穿白大褂在办公桌后坐,正在写材料;乐缨流自舞台左侧提公文包上场】

乐:三年三年又三年,考医学医路漫漫!今天终于能进三甲规培了,先去血液内科报到。唉!听说科里的主任脾气古怪得很,还老是把人当工具使。(敲门)

张:请进!

乐:张主任您好!抱歉打扰您了,我是(被打断)

张:叫我张医生。

乐:啊,好的张医生。我是刚分配到您科室的规培生,这里面是我的材料。很荣幸能够在规培开始分到您的科室,之后还请您多关照了!

张:材料扔那边吧。(指向白板底下)别愣着,过来。填一下这几张报表,按我写好的来,我去巡查一会儿回来。

乐:哎?

张:(前往台右侧戴上医生帽、手套)听不懂?

乐:啊,我知道了!我继续穿便服吗?

张:(出门前)没人来,无所谓。

【见李大爷还没醒,查看床卡后走入左侧台下】

张外:小伙子恢复的不错。

小伙外:多谢张医生!捡回来一条命!

张外:来的时候心跳都没了。人家救护车厉害,堵车给你开了条路,急救的大夫抢救了你几个小时。那才是真的牛人。以后继续乱吃海鲜啊?

小伙外:不敢了不敢了。

【张医生从左侧上台】

张:(回头)李大爷睡了多久?

小伙外:没啥印象了,不过睡之前老说疼。

张:嗯。(走进办公室)

乐:您回来了?

张:东西写完了吗?

乐:剩两三张。

张:说话要严谨。(收拾护具)真慢啊,我看看。倒是没什么错,抓紧完成。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学历?

乐:乐缨流。

张:乐、什么?

乐:乐缨流!

张:嗯。

乐:张‘主任’,请问您真的看过我的材料了吗?

张:不重要,ITP的常见死因是什么?(打开简历袋)

乐:(完成工作,整理纸张,自信)ITP是常见出血性疾病,由血小板减少而出血,可引发脑出血致死。

张:还行。(短暂浏览后)我是张鸿毅,副主任医师。我代表本院欢迎你,预祝规培学习顺利。

乐:(起来握手)谢谢!

张:流程完了。你从今天起照看310床。那个病人骨髓瘤晚期,(随意)没救了,只能采取姑息治疗。你有时间多陪他聊聊天吧。(坐下)

乐:没救了?就是,快要......

张:啊,你是博士生,以前没有临床经验。总之生死是医生常面对的,多看些就麻木了。

乐:怎么能麻木!

张:怎么不能?

乐:额,就是说,这么大的事,感觉您说的太随意了。

张:这算什么大事。(麻木)那个年纪也该死了,早晚差不了多少。

乐:您怎么能这么讲!

张:命快到头就是这样的。

乐:可再怎么样,这都是人命啊!只要救死扶伤才算是医生吧!我们不应该是一群把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吗?不应该是只要一息尚存,抢救就不会放弃的人吗?不应该是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的人吗?

张:乐小姐!

乐:抱歉。

张:去看310床。准备间在这边。

乐:(戴好手套,换好白大褂带好药品,忘记帽子)知道了。

张:等等。

乐:还有什么事?

张:帽子呢?

乐:抱歉!我这就......

张:(平和,沉稳)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救死扶伤。愣着干嘛?快去。

乐:是。(胡乱戴帽子弄乱了头发)

【收拾好后离开办公室进入病房】

乐:310床,李川山爷爷是吗?您好!我是乐医生,这阵子我来负责您的床位。

李:是李川山。哎?发型不错,新来的?

乐:是的。我叫乐缨流,您叫我小乐就行了,刚分到张医生这边。

李;哈哈!那可难为你了,张大夫一直脾气怪,而且最近可能心情还特别差。唉,我这老骨头也没几天了,你们多费心啊。

乐:怎么会!您的情况还没那么坏!

李:张医生早说过了。病危通知书也给我看了。你们也尽力了,没什么好难过的。现代医学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

乐&李:总是去安慰!

乐:感觉您比我还内行呢,肯定以前做过医生吧?(冲配口服液)哎,张医生怎么什么都给病人讲,这病危通知就只该说给家属。

李:家属啊。孩子们那么忙,我这老骨头才是添麻烦,倒不如早点闭眼睛。

乐:才没有!很多人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倒是想,再见见爸爸呢。

李:你爸爸他?

乐:前年的车祸。人啊,总是很脆弱,说走就走了。所以我才觉得,要在人活着的时候,让他们尽可能轻松一点,(苦笑)烦恼少一点。张医生倒是完全不在乎呢!

李:你也别生张医生的气,(接过药水喝下去)他这个月治了一个病人,硬是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很厉害了!可能耽误了我用药的最后机会,他很自责吧。

乐:耽误?这是怎么一回事?(随手翻看病历)

李:我们这个病你也知道,以前束手无策。现在少数可以靶向治疗,但这个靶向药又贵又难找啊。

乐:我记得不是进了医保吗?

(张医生接到手机电话;大致意思为:有一个病人情况不太好,上面建议不要接收了,听听张医生的意见;张医生只做动作,基本不出声)

李:这是没错,但院方还要考虑医保底金啊。医保总额就那么高,医院也不可能把钱全花了,砸在那么多价格昂贵,需求量小的药。但病人这段时间扎了堆,谁又能想到?谁又有办法呢?张医生的调度,我是很赞成的。

乐:您的意思难道是说?

李:什么?

乐:不,没什么。(快速收拾器具)

李:小乐啊,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聊聊。多理解理解张医生。

乐:我记住了。

【返回办公室】

张:(乐缨流刚进门)(打电话)我们能收!......相信我。(挂掉电话,靠到靠背上)

乐:(收拾好回到办公室)张医生,李爷爷的治疗您真的尽力了吗?

张:肯定。

乐:那你凭什么只把药给别人?

张:嗯?哼,李大爷故事不少啊。

乐:和李爷爷同期入院的那个病人都快出院了,几个疗程都做完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点药给李爷爷吗?

张:没有。

乐:不可能!你明明可以多救一条命!李爷爷明显是最近才恶化的,我已经把病历看遍了,加上刚刚那些文件的内容(指向办公桌),你本来就可以顾及两个人!

张:小乐,冷静。先说药,我不能确定如果分两人能不能确保药效,也不知道能不能够用。再说年龄,四十几和七十几比起来,我肯定要保四十几。

乐:所以你就把李爷爷放弃了?

张:嗯。他们家也没多少钱负担进口直购,就只能放弃了。

乐:你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张:我尽力了。医院不可能为了一个人,牺牲至少够200人的药钱。我也不愿为了一个老头子,把年轻人的命拿到桌上去赌博。我还是希望年轻人能活过来。

乐:冠冕堂皇。

张:这就是事实。过会儿和我去接个病人,应该抢救过来稳定下来了。啊,短信说外卖来了,给我去门房取一下。

乐:知道了。(临出门)我说这么多,你不生气吗?

张:麻木了。

【乐缨流离开办公室取东西】

张:(尝试用桌面的座机电话,但是没有拨号)喂?爸。最近挺忙的,可能也看不了你了。原谅我最近没把你照顾好,你多保重。饭要多吃,心情调节好,别老是睡觉啊。嗯,再见。

【乐返回,到办公室张医生刚刚挂电话。没有被看到】

(两人吃饭沉默,张医生手机响了)

张:喂?知道了!马上来!(放下碗筷,示意乐一起换上装备)

【两人急匆匆离开办公室前往左侧台下,与家属一起将孙欣奕连同床铺搬过来】

张:你们是家属?

德恩:我是她爸,这是她妈妈。(赵梅掩面哭泣不能回答)

张:我知道了。小乐,你先陪小姑娘休息,数据五分钟一记录。我要了解些情况,你们二位请过来一下。

赵:欣奕好好睡啊,妈妈马上就,就来了啊。

【张医生及患者父母离开,乐缨流在确认床牌、病历,调试仪器。】

张:是复发吗?以前好像不在这边看。

德恩:谁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遭罪!原来的医院你说能信吗?想转院,结果好几家医院居然不收!简直都掉到钱眼子里去了!我姑娘怎么就这么苦啊!(坐在靠近办公桌的椅子上不动)

张:但是现在病人的状况已经稳定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德恩:那又怎样!熬了多久才出头,花了多少钱才看好的病,人说倒就倒了!我一个干个体户的,哪来这么多钱再治病啊!

赵:她爸!

张:我需要之前的报告。(赵拿过去给张看)情况很复杂啊,现在这样,基本相当于之前的治疗前功尽弃了。

赵:怎么会!

张:这个病的特点就是这样,很容易复发。现在我们已经度过了最糟糕一次难关,【乐缨流察觉到孙欣奕醒来了,赶紧去找张医生】请二位一定要相信我们医生,我们会想办法,尽全力治疗的。但我相信二位已经对这个病症有一定了解了,一旦复发,我们考虑的通常只能是......

乐:(跑进办公室)她醒了!

【几人匆匆赶过去】

赵:欣奕!是妈妈啊,能看见吗?

欣奕:妈......别哭啊。我不喜欢你哭。(虚弱)我不就是困了吗,嘿嘿。

赵:嗯!睡醒了就好,可不能再吓唬妈妈啦!妈妈一直就,就胆子小,特别怕你吓唬!

欣奕:我,才没有!

德恩:先好好睡吧,爸爸妈妈都陪着你。

欣奕:我都睡过了,不困了。我要编辫子。

乐:小妹妹,现在还不能调皮啊,要听话,手上还扎着针呢!

欣奕:好吧。

张:二位,今天先这样,你们还得准备些手续和生活用品,一会儿我具体告诉你们。小乐,你盯着点,别有什么意外。今天开始这个309床也归你管了。

乐:我知道了。张医生,这个孩子......

张:相当罕见,对,是多发性骨髓瘤。

【第一幕完,熄灯】

第二幕

【李大爷躺在病床上,孙欣奕坐在自己的病床上梳辫子,乐缨流正在检查两人的数据。张医生在右侧后台准备,两位家属坐在办公室,赵梅左侧低头欲睡,德恩趴在办公桌上】

乐:孙欣奕,你好像很喜欢打理头发啊?

李:挺好,病房有生气多了。

欣奕:我将来想做出最好看的发型,先拿自己练练手。对了,姐姐?

乐:嗯?怎么了?

欣奕:你没有男朋友吧?

乐:我有啊!

欣奕:那你的头怎么这么乱!隔着帽子都看出来了!来这边,我帮姐姐梳!都一个多星期了,也没见姐姐怎么打理过。

乐:哎,好好好。(坐在床边取下帽子)还不是为了你忙来忙去的。

欣奕:哎?为什么啊?

乐:这......

李:咳咳,呵,咳咳咳!小乐,倒杯水,麻烦了。

乐:啊,好!

【张医生从台右侧上】

张:小乐,忙完过来。

乐:我这就来!你好好休息,别玩头发了。

【两人进入办公室】

张:(回到座位,乐在白板上布置材料)二位久等了!专家会诊结束了。

德恩:张大夫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赵:女儿她究竟什么情况?

张:先说结论,恶化了。

赵:怎么会!她......这几天看上去还好好的!

德恩:难道就没什么办法了吗?

张:这一点上,你们很幸运。核酸检测比较乐观,因此我们有了一个比较好的方案。

【李爷爷睡着,孙欣奕偷偷爬起来】

赵:就是说还有救!

张:至少效果强于姑息治疗。

(嘀!嘀!嘀!)

德恩:张大夫你不要老说我们听不懂的!

张:嗯,就是说孩子能够用靶向药治疗。

赵:效果好吗?

张:不一定保证。这种病通常发病于中老年人,她这么年轻的案例,全国都不多见。临床经验不足,很难下定论。

【孙欣奕在办公室门口想要偷听】

赵:那这个方案?

张:我只能是给出一个存活率。

德恩:我女儿的命难道是赌出来的吗?

乐:孙先生您冷静!

德恩:冷静,冷静?不是你家里人你肯定冷静!这个方案那个方案,这些话我们听了多少年?你们就不能......就不能给她,给她一个明天吗?

张:先生,我们在尽力。就目前而言,靶向治疗是很有效的方法。

德恩:然后呢?

张:但这种药物需要和另一种药配合使用,对病人的肝肾功能也有一定的损伤。所以我建议先用药配合观察。

赵:张医生,我们相信你。只求你尽力救救我的女儿!

张:我们肯定是尽全力。啊!(向门口看去,隐约觉得有人)

乐:怎么了张医生?

张:你去看看病房的情况吧。直接去看一眼就行。

【乐缨流直接准备离开办公室,孙欣奕赶紧跑回去】

德恩:这么治的话,费用大概是多少?

张:嗯,(拿出计算器/纸币/手机粗算一番)加上住院,大概一个月2万多。

德恩:什么!天哪!

张:这是不出意外的保守估计,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肯定还要......

德恩:你们这是抢劫啊!你们不是救死扶伤的人吗?

赵:大夫不可能这样的!

德恩:可这也太贵了!张医生,这药至少要吃多久?

张:至少也得观察一个疗程吧。

德恩:这就是十几万啊!(拍桌子)大夫,你再想想办法!我们,我们之前为了给女儿看病,房子也卖了,还欠了好多债!我们哪来的十几万啊?

张:我建议尽早用这种方法,你们再考虑一下吧。但如果耽误了时间,病灶转移,后果不堪设想。

赵:(哭腔)她爸!听大夫的吧,钱,我们再想办法!

德恩:(站起来)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孙德恩离开办公室,前往病房。孙欣奕在给乐缨流编制辫子】

赵:张医生,我们再商量商量。

张:别拖太久。

【赵梅离开办公室,张医生继续整理文档。】

欣奕:妈妈。你看我给小乐姐姐梳的头发。好看吗?

赵:嗯!太漂亮了。乐姐姐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是不是按老规矩来?

欣奕:对。麻烦妈妈准备一下哟!

乐:唉?之后还要做什么吗?

欣奕:把姐姐的头发拍成照片,再加上之前的对比。然后做成一个教学流程视频。嘿嘿,小乐姐姐你不知道吧,别看我这样,我还算是美发界的网红呢。

德恩:小丫头片子。你哪知道什么是网红啊?

欣奕:爸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梳的头发明明那么好看!对吧小乐姐姐?

乐:是,好看极啦!

欣奕:爷爷你来评评理,我是不是网红啊?

李:哎呀,这个词我搞不太明白。不过啊,你梳的头发确实很好看。小乐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她是个新人。现在看到有那么些味道了。

乐:李爷爷。您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

欣奕:妈妈。

赵:嗯?

欣奕:张医生他是怎么说的呀?

德恩:张医生说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这次只不过是小毛病犯了而已。

欣奕:真的吗?

德恩:爸爸是生意人,讲的就是诚信。我要是骗了你就把孙字倒着写。

欣奕:妈妈你说。我不相信爸爸。

德恩:宝贝女儿,你这么说爸爸可要伤心了。

欣奕:爸爸,我能感觉到你们都很严肃。肯定不会是小问题的!多少家医院都不肯收我。我只是想知道,这次我还能出院吗?

李:哈哈哈,小姑娘!你怎么能说出像我这种老爷爷才该说的话呀?你要是都出不了院,这也太没天理了!放心吧,张医生真的很棒,他一定能救你的。

乐:到时候出了院,记得教姐姐怎么梳头哟?我已经害怕被人说头发啦!

欣奕:那是当然。姐姐,忙了一整天我感觉好困啊!

德恩:也是,爸爸妈妈也该走了。你好好睡吧!

赵:妈妈再陪你一会儿。你睡着我再走。

欣奕:没事的。你们赶紧去办你们的事情吧。还要好好吃饭。(装睡)

赵:孩子长大了。

【患者父母离开病房,从左侧走下舞台。】

欣奕:小乐姐姐。

乐:你怎么还没睡着?

欣奕:我有一点害怕,但我不想让爸爸妈妈知道。我的病肯定不重对吧?但是我担心如果特别害怕的话,他们也会很紧张。所以小乐姐姐,你能告诉我,我的病究竟怎么样嘛?

乐:你的......

李:小姑娘。你知道吗?爷爷我的病很重。很快,爷爷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但爷爷特别爱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啊!在我们那个时候很多人都说得病了,是一个人的命数。我就特别不相信这个命运,凭什么我的命就要被他决定呢?我呀,要一直笑下去,因为命他不想让我笑下去!我就不信这个命,我就要要逆着他走。所以我走到今天啦!别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被决定好的。一切都可以被改变。只要你坚持,只要你乐观,只要你的心里有一个明天,就行了。

欣奕:爷爷讲的话有点难懂。

乐:但你知道爷爷的意思吧?

欣奕:我大概能明白一点。总之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该去害怕它,是吗?

李:这就对啦!还有啊,小乐。这些话也是说给你的。

乐:是吗?好吧,谢谢您。

【第二幕完,熄灯】

第三幕

【李大爷在病床上看报,孙欣奕熟睡,其父母在左侧后台;张医生在办公室;乐缨流刚离开病房】

(嘀!嘀!嘀!)

乐:喂?(推开办公室门)最近可能也不行,还是很忙。

张:小乐,李大爷的脊髓液采样完成了吗?

乐:哎有工作了,先挂了。脊髓液?您没有交待过啊!

张:最近我也有些焦头烂额了。那你现在去准备吧。

乐:啊?脊髓采样要做穿刺手术,由我来操作吗?

张:不然呢?放心,我在旁边看,有问题我再接手。

乐:可我才来这么几天。

张:病会等医生吗?

乐:我......

张:快去准备。学校里在假人上试过吧?(起身前往舞台右侧)

乐:可万一出事故就得不偿失了?

张:规培资格不想要了?快来!

乐:我知道了。(去舞台右侧准备)

【两人在台右侧准备后,携带器械前往病房】

乐:李爷爷早上好。

李:早!小姑娘最近很虚弱吧,每天都睡好久。

乐:她的家人接受了靶向药治疗的方案,但药物有一定的副作用,就看她这阵子能不能抗住了。请您准备一下,我给你做个穿刺检查。

李:(侧卧,弓身体抱住双腿呈现虾米状)张医生拿我给你练手了?

乐:对不住了!

张:准备开始,流程别错了。

乐:(做操作状态;简单流程为:消毒、注射麻药、钢针穿刺、引流脊髓液收集、简单止血、完成)开始可能有一点疼。

李:没事,就算一针出不来也不要紧。

欣奕:啊~医生们早上好!哎?姐姐在干嘛?

张:做个小手术。把针头扎到背后,深入个两三厘米,找找骨头缝......

欣奕:好可怕!我不会也要吧!

张:放心,至少不是今天。

欣奕:这么说我怎么放心啊!

【一小段沉默的操作】

李:(气声)斯!

张:第二针了。感觉又偏了,我来吧。

李:没事!年轻人嘛。

乐:那就辛苦您了。(让开。走开一小段擦汗)

张:平时应该也实验过,这么紧张以后怎么做手术?

乐:抱歉。

张:病会原谅你吗?啊,好了。剩下的你处理吧。

乐:嗯。

张:小姑娘吃了这阵子药,感觉如何?

欣奕:嗯,就是觉得不太想吃东西。小乐姐姐,医院的饭菜真的不好吃。你不会总就吃着这种东西吧?

乐:哎!能吃着规律的东西都不错了。

欣奕:为什么呀?

乐:你猜猜姐姐平时要干什么?加班、写材料、交报告还有一大堆!张医生他还老是问问问!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的检查。而且呀,还有好多书要复习和看。哎!还有你的病历......

欣奕:病例怎么了?

张:太有特点了,你和你小乐姐姐的血型都一样。

欣奕:看来我和姐姐有缘分!

张:是啊。对了小乐,你记住,手术是要培养艺人的手感。以后也要勤加练习。

乐:我知道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回办公室。研究白板上的CT检查】

李:欣奕,你害怕那根针吗?

欣奕:挺害怕的。看着特别吓人!

李:那你想不想知道大夫他们怕什么呀?

欣奕:嗯?知道这有什么用?

李:你到时候就可以拿这个来吓唬他们。

欣奕:虽然吓唬人不好,但我觉得很有趣。爷爷请讲一讲吧!

李:中国医生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欣奕:救人的人!

李:他们救人命这样最宝贵的东西,是不是很富有啊?

欣奕:我爸爸老说,医生把钱都赚尽了!

李:这其实是错的,他们算不上富人。美国的同行倒算是富人,但中国医生的收入不到他们的一半!这你能听懂吗?

欣奕:能!

李:像你姐姐她都是博士了,别人一定会觉得他赚的不少,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像她这样的学历,换作有的职业都有年入百万的可能了。但中国的医生们月薪5000上下,像她规培生更是少的可怜。有句传言“医生最听不得三种钱:房租、份子钱和亲家的彩礼。”

欣奕: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你就当成是他们生活必须花的钱吧。

欣奕:这些对他们来说很难吗?

李:是啊!所以中国医生算不上什么体面人。他们的付出远远大于回报。作为看病的人,明明他们比谁都懂吃饭不规律会得胃病,睡眠不充足会掉头发......但是病情不等人啊!很多时候他们语气生硬是因为真的很忙。

欣奕:怪不得有时候觉得张医生挺可怕的。

李:在发达国家呀,医院主任级别的大夫可以赚很多钱,可以在瘟疫来临时第一个带着全家坐上飞往国外的飞机度假。他们可以只对自己负责,因为他们为自己打工。但中国不一样。在这个国家,大多数医生归属于公立医院旗下,他们的雇主是这个国家的所有人。建国20年内中国的传染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灭。1957年霍乱有效控制;1958年吸血虫基本被消灭;1960年天花绝迹;1970年疟疾被控制;1975年肺结核被控制;每一个名字都是载入史册级别的魔头,每一场战争都是中国医生的奇迹。这个世界上没有动动嘴皮就能解决疫情的好事。但医生们总会挡在你我和病魔之间。现在还害怕吗?

欣奕:好像没那么害怕了。

李:有机会的话,把这句话讲给你的爸爸妈妈听吧。

欣奕:嗯!那爷爷可要给我再多讲几遍,听一次我记不住!

李:多看看张医生和乐医生你就记住啦!尤其是你的小乐姐姐,她挺努力的。

欣奕:嗯,我记住了!

【乐缨流接到男朋友电话,赶紧跑出办公室站在舞台中央】

乐:喂?{宝?}是代代呀~{好久好久不见了,工作顺利吗?}宝宝最近也好忙哦!{又要爽约?}别生气嘛!人家补偿你啦!{这话还是免了吧,多大的人了。什么时候休息?}额,可能休息到下个月......不不不两个星期左右吧!{那看来都不认识我了。}哎呀怎么可能不认识啊!{上次我约了我爸妈,还不是被你放鸽子了?}那是非常情况啊!{你现在就只有非常情况了吧?}别这么说啊,我还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怎么可能!{那今晚来见我啊?}你一个男人能不能这么矫情?{不能吧?}不是,你什么意思?{一次两次,那是我没意思。你数数,你自己数数,究竟多少次了?}我!{乐缨流,我们,}我不听!不要!{分手吧。}

(嘟,嘟,嘟。)

乐:(哭)。

【第三幕完,熄灯】

第四幕

【一阵刺耳的急救声。】

【片刻后,乐缨流在办公室来回踱步,张医生从舞台右侧上场。病房里,李川山的病床空着,孙德恩坐在那张病床上,孙欣奕坐在自己的床上】

张:(进办公室,瘫在椅子上)李大爷抢救无效,已经死了。

乐:怎么会!前几天还好好的?

张: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慢慢习惯就好了。

乐:(失神)我就是不喜欢您这种说法。

张:随你便吧。

乐:李爷爷的家属呢?

张:太忙了没有来。

乐:这算什么借口?他住院这么多天我就没见过他的家属!

张:他们把医药费打给我了。让我多照顾。

乐:您这是什么意思?

张:字面意思,因为他们忙。

乐:他们给了您多少钱?为什么不直接放在卡里?

张:哦对。是打在卡里了。因为好多手续需要,嗯,中转。所以他们将卡交给我保管。

乐:他们可真信任您啊。

张:家属信任医生不该是应当的吗?

乐:你说的对,是该这么干。哪怕医生连药都不给他。我去病房看看。

【乐缨流来到病房】

欣奕:姐姐!爷爷今天怎么啦?他没事吧?他们推出去的时候,好像都已经!

乐:爷爷他,走了。

欣奕:(哭腔)什么?爷爷他那么好,那么爱笑!为什么就输给了病!我,我!

德恩:乐医生,我女儿的情况不会也那么严重吧?

乐:嗯,当然。您女儿的情况要好很多。她还可以用药物治疗。

德恩:药?一个月两万的药啊!马上也快吃不起啦!

乐:等等,你说多少钱?

德恩:两万。

乐:这种药应该没这么贵呀?

德恩: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不可能。我已经交了好久了,它一直是这个价格。总不能,张医生他难道是?好,早就觉得他鬼鬼祟祟!说不定,他就是吃人血馒头的混账!

乐:孙先生,您别这么说。药的价格绝对不是张医生能定的!

德恩:我不管。张医生他在哪儿?

乐:孙先生,请您冷静!

德恩:姓张的那个混账在哪儿?

乐:孙先生!你的女儿还在这里!

欣奕:爸爸,怎么了?你为什么生张医生的气?

德恩:我,怪他没有治好李爷爷。

欣奕:爸爸你明明在说钱!从小到大你就一直在提钱!钱,钱,钱你就知道钱!

德恩:女儿爸爸不是你想的。这些东西就根本不是钱啊,这些东西是你的......

欣奕:你走开(嘶吼)!小乐姐姐你也出去。我想单独和李爷爷说说话。

乐:孙先生。你们父女两人都冷静一下吧。

【孙德恩和乐离开病房。】

德恩:钱,那哪里是区区钱?那是我女儿的命啊!命啊!都是姓张的这个混账!(冲进办公室。)

张:你好?请问怎么了?

德恩:我记得李大爷说我女儿和他是一个方案吧?

张:有一部分类似。怎么了?

德恩:(讥讽)李大爷今天死了。

张:我当然知道。

德恩:你还敢说你的方案没问题吗?

张:我从来没这么说过。

德恩:你!

张:我应该详细告知了风险。而且还招惹了你,那次会谈不很愉快。

乐:张医生您少说点吧!

张:我只是做好分内的事。还有一件事要通知你,孙先生。刚刚你女儿的检查报告下来了。我们没有成功遏制住肿瘤。所以,如您的“期盼”一样,我们的方案需要变更。

德恩:什么?那么多钱又白花了!

张:你女儿的肝肾功能一直在衰竭,已经不能再坚持这种治疗。我们在上一个阶段就适当的调整了药的用量,但很遗憾,效果并不理想。

德恩:你简直就是在玩弄我们!

张:您可以随意评价,但我们真的是在尽全力。

德恩:我不相信!

张:那您大可转到其他医院,如果他们接受你的话。

德恩:姓张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乐:孙先生!张医生他嘴拙,我们先听听方案。

张:是传统的治疗方式。先把最关键的病灶,患者的左臂截掉,然后再进行化疗。

德恩:要、截肢?

张: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希望您理解。这些文件,如果您理解之后请签字。

德恩:(一把将文件扒到地上)狗屁!理解?理解?你可好,就会让人理解!

张:我们的工作需要你们配合。小乐,把这些东西捡起来。

德恩:你就是想把我们的钱全卷走!就根本不在乎病人!

张:我认为你没有理由这样说。

德恩:是不是因为我没有给你红包?

张:我不可能收患者的钱。

乐:孙先生,别说了!事已至此,你和赵梅阿姨再考虑考虑吧。张医生,手术还没那么急迫吧?给他们一点时间,也给小姑娘一点时间。

张:如果我能给时间就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德恩:(狠捶办公桌)

【两人离开办公室。】

乐:孙先生。我有话想跟你讲。

德恩:小乐,你不要觉得你年轻就有资格袒护别人!

乐:不!我觉得张医生有问题。

德恩:你说什么?

乐:他说他收过李大爷家属的钱,刚刚又说不可能收患者的钱。你知道吗?那种药在国内根本卖不了那么贵。你知道李大爷是怎么死的吗?

德恩:你什么意思?

乐:我怀疑,张医生把该给李大爷用的药用在别人身上了!恐怕就是因为他乱用药,弄的钱数也乱混在一起。而且他还利用这一点中饱私囊,害了李大爷!

德恩: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乐:如果不是今天他说出来什么不收家属的钱之类的话,我也不会想得到啊!况且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李爷爷天天都在说张医生是个好医生!我虽然觉得他性格有点孤僻,但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一直相信着,所有念过宣言的人,他们都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现在看来,也许这不过是我的幼稚。但请您相信我,我真的很想救您的女儿。

德恩: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乐:张医生捏着您女儿的性命,我们谁也担不起这个风险。要调查更多的证据!过些时候张医生去检查您女儿的情况,您再想办法拖他一会儿,我去看看他办公桌里有没有账本之类的东西。

德恩:那就先这么办吧。

乐:但如果张医生他是清白的,就请您相信我们。您想办法凑钱,我们全力治疗。

德恩:到他清白的时候再说吧。

【孙德恩回到病房,女儿已经睡了。他为女儿盖好被子;乐缨流回到办公室】

张:那位家属同意了吗?

乐:他说,说要和赵女士再商量。

张:好!多商量几天,商量到人没了问题就解决了。

乐:张医生!这么说话也太恶毒了吧?

张:是有点。但你还不是没说服人家做手术吗?

乐:那种情况下我怎么说?

张:恶毒一点呗,反正再不开刀人就没了。

乐:张医生!

张:怎么了?蹬鼻子上脸了?规培不想过了?工资不想要了?

乐:我!

张:你还真把自己当人才了是吧?操作成功了几次?哪个方案是你制定的?还是你把什么人治好了在这里盘问我?

乐:对不起。

张:不,我也没控制好自己。你先准备下班吧。

乐:好吧。回见。

【乐缨流离开办公室,德恩恰巧出来;张医生在用电脑做研究调查】

德恩:你查到什么?

乐:怎么可能这么快!张医生都还没下班呢。

德恩:这就是你无能的借口?难道就让我女儿这么等下去吗?

乐:孙先生!好吧,您随意说吧!我要回去了。

【乐缨流从左侧下台】

德恩: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家伙们给我演戏呢!就是为了钱!买了这么贵的药,还说什么没效果,又要做手术!这简直是欺人太甚!我得想办法,这已经不是我一家人的事了,这是我们和所有黑心医院医生的斗争!我得把这事情捅出去!用正义发声!

【孙德恩一边打电话一边从左侧下台,张医生把电脑合上】

德恩【外】:是电视台吗?(声音越来越小)我想给你们反映个问题......

张:(拿起电话,不拨号)喂?爸。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感觉累死了!那笔钱也好像弄不到了。明明有药用就够好的了!我是说最近来的一个病人,家里穷得很,根本治不动了。科里的新人对我好像也有意见。哎,这都是行业的潜规则,她慢慢摸清楚吧。你呢,最近有啥想吃的?我抽时间来陪你?嗨,想干啥就干吧,想睡就睡吧,我也管不了你啦!

【第四幕完,熄灯】

第五幕

    【张医生和乐缨流在办公室,孙欣奕在病房编辫子,孙德恩和赵梅快步从舞台左侧上场】

赵:(哭腔)已经这样严重了?没有办法了吗?

德恩:你不信你去问啊!反正我不能接受,这等庸医!

赵:(敲办公室门,不等回应直接进去)张医生!张医生在吗?(跪下)张医生!我女儿的情况不是这样吧?她现在看着还好好的!你不要吓唬我呀!

乐:赵阿姨您不要这样!

赵:求求你们了!再想想办法吧!求求你们!呜呜......

张:女士,请你冷静。

德恩:你是不是就会说一句冷静?(大步跨上去)你也起来!(指着张医生)这种没有人性的家伙,他能理解就怪了!

乐:(拦下孙先生)孙先生,这边是办公区域,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赵:张医生!孩子的胳膊真的就没办法保了吗?

张:这是我们专家会诊后最好的结论。如果不这样处理,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赵:那个孩子还那么小!她都没有怎么感受这个世界!多少年都一直躺在病床上,好不容易出院了一段时间,居然还复发了!我该怎么办啊?

张:相信我们。相信现代医学。

德恩:那你倒是拿出点成果让我们相信啊!让我们觉得你,张鸿毅!哪怕有一点点本事!

张:你们可以随意曲解我。但自始至终,我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德恩:一条战线?我看李大爷的昨天就是我女儿的明天!谁知道你究竟有没有把药给我们女儿?谁知道你的操作究竟有没有问题?谁知道……

张:我们所有的诊疗措施都在你们的全程监督之下。

德恩:你们写的医疗术语我们能看懂吗?你们用的药名字我们听过吗?你明明就知道我们根本不懂什么操作,还就知道说理解!你把我们女儿的命当成数字看,你就根本不是人!让我们签各种文件,什么理解并同意,我怎么理解!我敢不同意吗?

张:孙先生,赵女士。(沉稳)通知书是医生必须承担的责任,上面对于我们而言,写满的全是后果。医学,永远是一个比例,而不是一个承诺。我从来没有利用我的知识,利用现有的规则去保护自己,放弃病人。而向你们家属告知风险,这是也我们必须的工作。(赵梅逐渐平静下来)或许很多事情很难解释,但我必须去解释,因为我希望获取你们的理解。包括这次手术在内的无数次情况,我们需要做医学的判断,又要做人情的判断。我们治病救人的初心,总是碰到医学的边界,还有你们的误解。大环境在某些方面可能对我们有过高的要求,我们的能力真的很有限,可这些现状又与我们对每一个患者不抛弃,不放弃的努力形成了相反的逻辑。很多时候我真的很希望,不要仅仅从结果来看待一个医生是不是努力。两位,我希望你们理解,去和孩子商量一下,现在情况真的不乐观。对于医生我而言,更是需要争分夺秒!因为病情外的原因一拖再拖,这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德恩:可是……

赵:我明白了,张医生。我明白了。谢谢你!她爸,这手术,我们做!

德恩:可是我们哪来的钱啊!

赵:房子……已经押出去了,但借也罢,卖你的店也罢!我们做!

张:那你们之后跟孩子商量一下,达成共识了来这边签一下字吧。

赵:走吧,再陪陪孩子。

德恩:(走了两步回头)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家店也搞垮罢了!

【两位家属离开办公室】

乐:张医生刚刚的话都把我感动到了。

张:说辞罢了。

乐:说辞?

张:毕竟这种情况老是遇上,也该想办法应对,是吧?你别在这呆了,去病房看看情况。

【乐缨流沉默离开】

欣奕:爸妈怎么刚刚进来就一直不说话呀?啊,小乐姐姐也来了!

乐:你好。

欣奕:感觉气氛怪怪的呢!

赵:孩子,你听我说。

欣奕:妈好像一晚上就变瘦了。

赵:你不是喜欢妈妈瘦一点吗?

欣奕:可是,我希望的是……

赵:我们要准备做手术。要截肢。

欣奕:什、么?

赵:在截肢手术完成后,还要进行辅助化疗。

欣奕:妈、妈?

赵:你一定要坚强!

【孙德恩捂着眼睛冲出病房,在外面嚎啕大哭】

欣奕:我不要!

乐:欣奕,你是好孩子!

欣奕:我不要!不是说不严重吗?不是说几个月就又能出院吗?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是骗子!我不要截肢!如果要锯胳膊,我就去死!

赵:孙欣奕!

欣奕: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赵:那就妈妈去死吧!

欣奕:(呜咽)

赵:我没照顾好你!怎么就莫名其妙得了这个病?怎么就没有多陪陪你?小时候老让你学这个学那个,根本不知道什么才重要!我对不起你啊!宝贝,我对不起你!

乐:(掩泣)

——(沉默)

【孙德恩返回】

欣奕:妈妈,我想好起来。

赵:嗯。

欣奕:李爷爷给我说过,要笑!

乐:嗯!

赵:你最棒了!

欣奕:嘿嘿!妈妈,没事的,告诉张医生吧,他安排治疗方案,我们全力配合!爸爸,妈妈,你们去签字吧。快去吧!快去!

德恩:好!我们都听你的,这就去!

【两人离开,去办公室签文件】

欣奕:姐姐,这个病房就是我的保护壳,但我也被永远困在了这个地方。我的世界很小,但有了你和张医生,我感觉多了一束光。我一直活在谎言里,姐姐。现在,就这一会儿,你能不骗我吗?

乐:说实话,我很犹豫。

欣奕:姐姐,我还有机会再编辫子吗?

乐:学学一只手怎么办吧!姐姐也会帮你的!

欣奕:那化疗呢?头发都没了。

乐:等你病好了,还会再长出来的!这段时间姐姐把脑袋借给你!

欣奕:可是,我还有机会再长头发吗?

——(沉默)

欣奕:姐姐,我将来想当一个医生,就像你一样!

乐:可姐姐现在感觉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都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

欣奕:姐姐,我们一起笑吧。

乐:好!一起笑!

欣奕:如果我有将来的话,一定要笑着活下去!

【张医生与家属一起前来】

欣奕:妈妈,手术前我还有个愿望。

赵:你说!

欣奕:我想买一注彩票。就把我、爸爸、妈妈、李爷爷、乐姐姐、张医生的生日日期当作要买的数字吧!

张:你放心,手术的成功率比中奖率要高不少。

欣奕:真的?

张:嗯。欣奕,我们准备术前检查吧。小乐,你去办公室整理一下材料。

乐:我知道了。

【张医生与家属一起扶着欣奕从左侧下台】

乐:(在办公室翻找)锦旗、锦旗、荣誉证、奖杯,张医生果然还是有点东西嘛!虽然人是坏了点,但就凭这个怀疑他的确不对啊。这是……?一摞文件,原来他写了这么多总结。还有我交的每周小节,哇!有的评语比我正文还长!哎,果然我还是愿意相信张医生。嗯,这个抽屉只有一个信封,(拿出来)也是私人物品吧。哎!李川山?(四下张望一番)全是钱!(再翻抽屉)还有?一包千把块肯定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哎?这个笔记本……(翻开)李川山,第一月,16万,第二月……3万,第三个月......(合上)张医生!(愤怒)张鸿毅!

(手机响了)

乐:喂,你好?

外:你好,请问是乐大夫吗?

乐:是的!请问您是?

外:我是本院医务处的,你记得把这个电话存一下。打你们科室也打不通,张鸿毅医生在吗?

乐:他现在不在,可能在忙。

外:怪不得打不通电话。你完了告诉他,他被投诉了,而且连电视台的人都来了!

乐:哎?怎么回事?

外:患者家属称他态度恶劣,工作随意。而且还可能有私收红包的嫌疑。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乐:我……不知情。

外:估计也是,那我再联系别人。

乐:我明白了。

(嘟,嘟,嘟)

乐:张医生……我多希望你是清白的!李爷爷多相信你!欣奕她还那么小!回答我啊!

【第五幕完,熄灯】

第六幕

    【孙欣奕躺在床上睡了,其家人均不在;张医生即将走出病房】

乐:不行,红包的事情我一定得套到话!

张:(进入办公室)

乐:孙欣奕现在已经稳定了?

张:嗯。很顺利。都这个点了,你也抓紧下班吧。

乐:张医生每天都在催我走啊?

张:想加班也行。

乐:那我不客气了。

——(沉默)

张: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乐:怎么?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吗?

张:你这话什么意思?

乐:今天医务处打电话了,他们说......

张:你都知道了?哎,气死我了。孙家人居然投诉我!我忙着给他们女儿做手术,他们可倒好,说最开始医疗费没凑齐,所以我们就胡乱治!

乐:您怎么回答的?

张:我就实话实说呗。反正每次结论都是专家会诊,要是胡乱治,那整个医院的专家都和他们对着干咯?我们打着医院旗号卖假药咯?以前我医好的人都是自愈咯?我……哎,算了,不生气了。不过你今天又是怎么了?

乐:也没什么,就是有些分不清孰对孰错。

张:哪有什么对错,这都是业内人士的行规,你习惯就好了。

乐:医生都会这么干?

张:什么叫医生这么干?又不是医生主动的,是病患家属上门,你不就得受着么。行了,抓紧回家吧。明天还忙着呢!

乐:赶我走?

张:就当是赶你走行了吧?

乐:张医生,今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张:那挺好。

【乐离开办公室,走在“回家的路上”打开手机】

外:地方报道,“无良医生”的从容——法律无可奈何?某三甲医院医生涉嫌通过给病人开处方使用指定药品的方式收取回扣,与市价相差近万元!收到举报信后,记者首先以患者身份来到该医院,核实举报地点。经过比对,副主任医师张某落入记者视线。随后,记者正面采访了院方,并正好赶上患者家属对张医生进行投诉,于是记者拍下了张医生与患者家属在医务处的画面。画面中,这名医生看似从容不迫,家属则在一旁痛苦不已。原来,他们本已出院的女儿在复查时被告知复发,多家医院却拒不接收,只好转到该医院。可是该医院收费昂贵,治疗效果却并不理想,治疗方案一换再换。院方对此的解释是“病情变化复杂”;但谈及接收问题,院方则一致承认是在张医生的强烈要求下收治的。记者还了解到,就在收治这位患者不久之后,另一名与之病因相似的患者就不幸离世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称,曾看到该离世患者的费用结余被张医生直接领走,具体原因不详。本台记者也尝试采访了张医生本人,对于记者的一系列问题,他只回答说“麻木了”。我们不知道他的从容从何而来,但其背后肯定有更为残酷的真相......

乐:这篇报道是怎么回事?这说的不就是张鸿毅?(快步返回)

【乐返回办公室,破门而入,张医生正在拿座机打电话】

张:嗯。没事,科室里的小姑娘,可能是落了什么东西。倒是爸,你......

乐:别装了!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张:(沉默片刻)爸,儿子真不是个好医生。

乐:姓张的!你还想哄我到什么时候?你骗了我,骗了孙家人,还害死了李爷爷你......

张:(看向孙欣奕)闭嘴!(回到电话)爸,你从医的时候,没人会怀疑你的付出。你们奋斗在前,背后有着人民的靠山。可是啊,爸,现在当医生怎么就这么难?什么也没做错,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拼回来的就是举报信!工资可怜巴巴的,连一场大病也扛不住,连一点点私心都不能有,就这样,换来的全是怀疑,全是苛责!爸,我现在天天要求爷爷告奶奶,让家属们理解、理解、理解,我总不能让他们三天恶补我二十年学的东西吧!

乐:可他们不理解是有原因的!李爷爷的前车之鉴......

张:你知道李爷爷是谁吗?

乐:不知道。

张:他是我爸!

乐:什么!

张:对,你口口声声我想害的人,就是我爸!

乐:李爷爷,是你张医生的爸爸?

张:我六岁那年,他把我从孤儿院带走。那年,也正是他妻儿遭遇事故。他把我拉扯大,也算是有个伴。他一路行医,也把我领到了学医这条道上。因为他,才有了今天的我。可我无能啊,眼睁睁看着他身子弱了,一查才发现都有些晚了,可是还有个病人也急着用药,全落在我的手上!医保的情况我跟你说过,你说这让我怎么选?

乐:所以李爷爷才说,你因为耽误他懊悔!

张:我爸爸,存活率要低一些,年纪也大了。我就,我就把他放弃了!你来的那两天,他已经错过了用药的机会,只能等死了。

乐:所以李爷爷才那么相信你。

张:可我对不住他啊!我连说抱歉的机会都没了。孙家的小姑娘来了,我哪来的时间陪我爸?每一次会诊,我都在坚持保胳膊,不用化疗!那是孩子的梦啊!我怎么能用手术刀把它切了?可这个病它就是这样啊!一旦患上,基本只能考虑活几年的病!我怎么办?你以为收她的时候,我顶了多大压力!可如果连我都不要,这家人的希望就彻底碎了啊!

乐:那钱其实就是?

张:什么钱?

乐:您抽屉里?

张:你连这都翻过了?好吧,你对我也是将信将疑是吗?(翻出抽屉的东西)这是我爸看病的账目,这是我爸走后的结余,这是我准备给爸安葬的钱!

——(沉默)

张:他孙家人不是凑不够手术费吗?你以为今天怎么开的刀?那个抠门孙德恩真就把店卖了?那是我垫的钱!你刚翻出来看完,我就把它们交掉了!(把空信封抖出来)连我爸都没钱埋!那地方台可写了篇好报导,你看了吗?

乐:我看了。

张:背后的真相你听完了,残酷吗?

乐:对不起张医生!我真的不知道......

张:你也没什么错。怀疑是应该的,我这个人嘴拙,从小语文就不行,也不会说好话。你对我有意见,有看法,我也不说不能理解。

乐:主要您老说什么“麻木”“说辞”,觉得您挺不在乎人命的。

张:那是因为我爸还躺在那儿啊!我不麻木?我天天看着血和骨头,拿着手术刀!我如果不麻木,那才是在拿人命开玩笑!而且说辞又怎么了?

乐:说辞有推脱的意思,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张:我还真不知道,天呐!这可冒了多少年的笑话。至于对你严,那是觉得你有发展的希望。开始操作不还有问题吗?现在呢,这段时间,进步不大吗?

乐:您说的对。我太浅薄了。

张:可能我想培养你也比较心切。我第一次做手术,病人突然大出血,血柱子在一瞬间飙到了天花板,根本拉不住。不到一分钟,人就没了。我不想让你经历这种惨剧。

乐:谢谢您!我误会您太深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好好休息,然后明天好好工作就对了。我常常说医生要麻木,因为这是医生的行规!与其追问什么是死亡,倒不如想想什么是活着。麻木需要视而不见,这是为了带来冷静,让你看清现实和真相,助你突破困难的壁障。对于患者而言,人生就像是牌局。总有人会抓到几张烂牌,但他们的烂牌抓的多了,也就无所谓输赢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最后的日子里过的有希望,过的快乐。如果我先放弃,先倒下,那他们怎么办呢?

乐:有点佩服您了。

张: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治病不用考虑钱的问题。很不现实就是了。(从兜里掏出一张彩票)你看,小姑娘叫的号,一个也没中。

乐:您买了她说的彩票吗?

张:所以说,手术的成功率比中奖率高一些。不知为什么,一买到这张彩票,就觉得简直比中奖还开心。

乐:特别号码是13,对啊,她今年13岁。

张:明年再买一张吧,买个14。

乐:这阵子真是辛苦您了,承担这么多,也没见您怎么回家,您夫人应该很不满吧?

张:夫人?我一个单身汉哪来的夫人?倒是你,怎么最近不和男朋友打电话了?

乐:这不工作太忙,额,前阵子分手了。

张:有这回事?

乐:看来这工作,真是不容易呢!

张:早点回去吧!我催你,只是想睡个办公室罢了。

乐:误解您,我真的很抱歉!以后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负您的期待!

张:可。一路小心。

【第六幕完,熄灯】

第七幕

【张医生在病房密切关注数据,赵梅和孙德恩在病房外;乐缨流在右侧后台】

赵:(哭腔)怎么突然女儿就这样了!

德恩:还不是那个混账张医生!昨天晚上的报导你看了吗?

赵:什么报道?

德恩:不知道也罢!反正这个姓张的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梅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孙德恩在来回踱步)

张:(走出病房)

德恩:医生!女儿现在什么情况?

张:你们跟我来。

【三人前往办公室】

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孩子术后没有恢复,加上以前药物对身体的伤害,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了。

赵:怎么会这样!老天爷啊!

德恩:张医生,你要救我女儿啊!你要讲信用啊!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可不能一场空啊!

张:现在就要看病人恢复的如何的。但正如我之前说过的,告知风险是我们的义务。你们现在有压力,我能理解。

德恩:姓张的!如果我女儿死了,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张:难道我想让她死吗?

乐:(慌慌张张跑进来,拿着表单)张医生,这怕不是?

张:我看看!这就只能下通知了。

乐:叔叔,阿姨,接下来请你们一定要冷静,听张医生讲,好吗?

赵:又、怎么了?

张:检查报告下来了,可以说,孩子没有抗住术后最危险的一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赵:天呐!天呐!姑娘要是没了,我怎么活啊!

乐:当然,我们医务工作者还在尽力,现在她已经稍微稳定些了。

张:可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会很不妙。这是病危通知书,希望二位知晓。

德恩:(接过)什么!真的,就!人就!没了?!

张:现在下定论还稍早,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

德恩:我最糟糕的,(从口袋中掏出刀具张医生,乐缨流举起双手)我最糟糕的(嘶吼)就是来了这里!

赵:你!(吓昏过去,从椅子倒在地上)

乐:孙先生冷静!张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医生也站起来)

德恩:(指着张医生)他就是个狗屁不如的混账!

乐:不!相信我,孙先生!张医生他一直在努力想办法救您的孩子!

德恩:你是不是也收钱了?居然替他说话!

乐:他没有收过钱!那报道是假的!

德恩:可人家有证据,你呢?你给我滚开,我今天就要他狗命!

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德恩:给我让开!(不稳)

张:(看准时机冲上去想夺过刀子)小乐快去叫人!

乐:(想离开)

德恩:给我站住!(僵持时想要拦住乐缨流,刺伤乐缨流)

张:(和孙德恩都放开手)你干了什么!

德恩: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逃跑)

张:小乐!(跪下,抱住)小乐!来人啊!救命啊!血液科大夫被捅了!

乐:张医生......你没事就好。

张:没刺中要害!出血也不是很严重!别怕,急救马上就来了!

乐:嗯,我相信你。

【嘈杂声,传话“血液科大夫被捅了”两人抬担架带乐缨流从右侧台下】

张:(跪在地上)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警报声响】

赵:怎么回事?

张:你女儿没气了!(迅速爬起,冲进病房,检查后骑在孙欣奕身上做心肺复苏)叫急救!

【几人连同床位拉进左侧】

左外:病人心跳停止,准备心肺复苏!

张:第一次电击!

(咚!)

左外:辅助设备启动,想办法把血氧拉回来!

右外:失血过多!赶紧从血库里调血!

左外:这病变已经蔓延了!切口动脉开裂了!

右外:把伤口堵住!直接用拳头顶上去!这刺得太深了,根本没留机会!

张:第二次电击!

(咚!)

左外:止血棉在哪里?都拿过来!心肺复苏不要停!

右外:血包呢?血库调不出来?

左外:张医生,血不够了!

【张医生从后台出】

张:(打电话)喂?血库吗?我知道缺!我知道缺!求你们,再给我八个单位吧!现在是两条人命啊!求求你们啦!四个单位不够,真的不够啊!喂?喂!可恶!

外:张医生!四个单位两台手术怎么也不够啊!她们血型一样!还是先保一个吧!

外:张医生?张医生!你做决定啊!

张:分成两份。

外:什么?

张:分成两份!(走向左侧台)

外:可是这样能把人拉回来就是奇迹了!

张:那就把两台奇迹做出来!

【第七幕完,熄灯】

第八幕

【撤掉所有布景。张医生推着轮椅,乐缨流坐在上面。两人穿便服】

乐:不容易请一次休假吧?还要推我这个病人到处走。像平时巡查路过病房看我一下不就行了?

张:别这么说。你也算是我救命恩人了。

乐:唉,风景这么好,真想下地走走!

张:不行!你这恢复情况,出来都不错了。

乐:不解风情。

张:对了,我之前查了,你的名字取自韦应物的诗句“零泪缘缨流”,本来是泪水沿着帽带留下来。但加上你这个姓,意思却被逆转了,巧啊,巧啊。

乐:是啊,我很喜欢爸爸给我起的名字,可惜他走得早。但我要带着他的份好好活!

张:嗯!这是应该的。

乐:最近在忙什么?

张:之前忙着给孙德恩那个小老板写谅解信。

乐:明明捅的是我!

张:我也受惊吓了啊!

乐:那算什么。

张:的确,比起你来不算什么。

乐:收了我们的谅解信,法院怎么判?

张:差不多是10年吧。

——(短暂沉默)

张:出院了继续规培吗?

乐:肯定啊。才走完您这一个科室,路还长着呢。

张:那,彻底结束来不来我们这边上班?

乐:怎么,张医生舍不得我了?

张:毕竟少了跑腿的。

乐:喂!(短暂沉默)张医生,有时候我在想,人的好多事也就是命运。

张:所以14也不是彩票的特别号码。

乐:抗争来抗争去,弄得一身伤。那我们活着,是不是也要顺着天意啊?

张:但我们是医生,我们的生命,就该是逆天而行!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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