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伴云腾】《势均力敌》(张云雷视角)

<六周年贺文,拟实向>
<手动@迷人就从小儿,迷羽的第一次双视角联文。由我来尝试操刀二爷视角的部分,九郎视角由孟孟接棒完成,敬请期待>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爱是一场博弈,必须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地相依相息。
——《简·爱》
01. 五五分
2018.11.4,哈尔滨小园子。
今天我跟杨九郎商量好了,要演一回谁演谁疯的《铃铛谱》。
这个活轻易不演,基本上一年也就那么一回吧。今天为什么要选这个呢?恰恰就是因为这个节目疯。
我在杨九郎后面跟着他一起走上台,热情似火的观众们“哗”一下涌上来送礼物。我不动声色的加快了收礼物的速度,赶在杨九郎还在不停跟观众道谢的时候,先他一步走向场面桌。
顺手把上场前提前就攥在手里的东西放在场面桌上,按捺住内心憋着使坏的小得意,脸上做好表情管理。嗯,就等杨九郎过来了。
毫不知情的他终于是劝回了过于激动的观众,乐呵呵的走过来说:“有个观众送我石油。”
“我也有。”我笑着看他,用眼神示意他看场面桌。
杨九郎也就是仗着眼睛小才没被观众看出异样,他的眼神变化细微到只有站在身边的我能看得清,那意思是:“继续?”
我笑着点头。
我放下的是一枚硬币,一块钱的钢镚。
它的材质和做工都与随处可见的钢镚没有不同,只不过上面用记号笔画了个小星星。
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懂的小秘密。硬币代表一个游戏,谁能把对方在台上逗笑场,谁就赢了。
杨九郎说这硬币只是一个象征符号,它的归属代表着绝对权利,赢得这个硬币的人无论提出什么指令,对方都要无条件照办。
当然我们此刻是在演出,我不可能在台上同着观众的面儿去命令他做什么。我们不会对舞台这么不尊重的。
我把它拿出来只是在暗暗炫耀和挑衅。距离上次杨九郎输掉硬币赌注的时间不长,也不过就是在昨天。
3号演的是《拴娃娃》,我说着说着突发奇想的一句“一没孩子你就怨我”成功挑了杨九郎的笑线。
其实我们有段时间顾不上这样逗趣了,日程越来越忙,连睡觉休息的时间都不充裕。不过这也是我今天把硬币拿出来的另一个原因,想间接激发一下杨九郎的表演欲。
游戏开始了。
《铃铛谱》的结构基本上处处都能挖坑,我在惊鸟铃那一节上率先发力。
“不用问了,那你妈的缵儿上面戴的那是惊鸟铃。怕有鸟在你妈头上拉屎打窝,工人shang你母亲xia你母亲不方便,不好打扫。”
杨九郎这小眼儿八叉的不但没笑场,还给我重复了一遍“上下”把包袱砸瓷实了。
“我妈那不叫惊鸟铃,我妈那……叫仙人掌……”没想到他连我随口说的那么水的包袱都翻响了,我忍着没笑。
“鸟儿就走了……怎么还有鸟儿的事儿,工人就走了。”杨九郎今天这么下本儿,我突然开始有些紧张,继续努力的控制着表情。
“熬鹰”的环节是以往杨九郎最怵的,今天说到这里他却好像格外的兴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逗我了,我警惕的看着他,摆出一脸严肃认真。
“鹰它也难受啊,还困,在那儿打点儿。我爸一看,嘿,小兔崽子,走你!”感觉杨九郎把被戳的鹰的表情演出了灵魂,也猝不及防的戳到我的笑点,我一下子笑喷了。
然而杨九郎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还在往下翻着:“翅膀也耷拉了,腿也软了,就我妈那硅胶腿,你知道吧?”
他居然还能翻我昨天的包袱,我笑的颧骨都下不来了,转头捂着脸躲到幕布边上,接着就听见他在身后继续疯狂输出着包袱:“吴莫愁都知道吧……”
我甚至都能预想到杨九郎赢回硬币会怎么跟我嘚瑟,但还是笑到根本停不下来。
“你快点儿好好给人家说相声。”笑到失控,没办法只能撒娇求饶了。
昨天我赢一局,转天又输回去了。我们之间总是互有胜负,可以说差不多是五五开吧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喜怒哀乐,无论谁五,总是五五分。
下场后,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找水喝,余光扫到杨九郎默默把硬币揣进大褂的前兜里,嘴角微微挂着一丝坏笑。
坏了,我怎么忘了这次来东北是跟杨九郎住的一间房了。
02. 不相上下
有关于我和杨九郎之间“说什么都要照办”的赌注游戏,开始于五年前的一个下午,那时我们之间的搭档刚刚培养出一些默契。
某天在宿舍闲聊的时候,跟杨九郎说到我笑点高的问题,他表示不服气。
“你不笑,那是他们说的不可乐。我就能给你在台上逗笑场了,你信不信?”
都是相声演员靠逗观众笑吃饭的,又都年轻气盛,胜负欲太强,加上捧逗之间与生俱来的相爱相杀,掰扯了半天谁也不想服软。
“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俩打赌,只要是能把对方在台上逗笑场了,笑场的就输一百块钱。”杨九郎提议下个赌注。
“不行不行不行,我没钱。”我想都没想就一票否决。
“那赌什么呢?谁笑场,下台就拖出去直接枪毙了?”杨九郎已经跃跃欲试的开始翻包袱。
“那要玩儿就玩儿点儿大的。‘国王游戏’你知道吧?赢了的可以随便提个要求,说什么都要照办。你敢不敢?”我故意激他。
“赌就赌,我又不是没逗过哏,”杨九郎有点儿串活,说着说着就笑了,“敢不敢加码?”
“敢啊,怎么加?”杨九郎越是不服软,我就更想赢了。
“咱们找个东西作为每次输赢的彩头,赢了的人拿着,然后在下一次交换彩头的归属权之前的所有时间里,都按照‘国王游戏’那么玩儿。”
“还真是够下本儿的。”我正暗自窃喜觉得我肯定能赢的时候,杨九郎开始琢磨拿什么当那个彩头了。
他脑子里似乎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杨九郎从抽屉里翻出来了一个硬币,“早就想问你了,这一块钱为什么老放在你的手表盒子边上?”
“那不是送你手表的时候,跟你要的那一块钱么,顺手扔那儿了就一直没动。”我接过来看了看,又想起当时杨九郎答应给我当搭档时那个害羞到不行的样子了。没想到这么个货,还真是越看越顺眼。
“那就这个当彩头吧,我做个记号省的跟别的硬币混了。”杨九郎找到一支记号笔,想了想画了一个星星在上面。
那天上台,我们俩还是照常演出,但其实彼此都对赌注的事儿上了心。
第一次认真的去挖空心思逗他笑,我突然发现想让他笑场还挺难。杨九郎虽然入行相对晚一些,但是在台上是真稳。
演《捉放曹》包头的时候我想到一计,故意把脸全都挡上了。凭着感觉走到台前,把手绢儿往上一撩:“我在这儿呢!”
躲猫猫蒙自己的眼,杨九郎果然被我萌到笑场。就这样先下一程,硬币归我了。
回到宿舍被我使唤着楼上楼下跑腿儿买东西之后,杨九郎隔天在台上成功反杀。他出其不意的在台上解我大褂的扣子,而我一害羞就下意识的会笑。
不管怎么笑的,反正我是输了。杨九郎给我的惩罚是帮他洗衣服、刷鞋。
这个游戏刚开始的时候,赌注也就是这些生活中很琐碎的小事儿,我们之间不相上下,一直是互有胜负。
渐渐的就越玩儿越大,某次杨九郎不知道是从谁那儿得到的启发,找来一条短裙和一顶假发,让我女装上台。最可怕的是,当时我还总穿那会儿特别流行的豹纹衣服。
面对这么一套辣眼睛的穿搭,我还能怎么办呢?第二天我超额完成任务了。
上台之前谁也没看过这些东西上身的实际效果,我就想看看杨九郎临场会是个什么反应。女装上台的我可以说是使劲浑身解数的去妩媚了一次,自己抹了个大红嘴唇,又是扭胯又是撩裙子又是贴九郎高抬腿贴身热舞。
杨九郎在边上一直表情都还算正常,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越是面无表情内心的波动越大。
当时只是那段简陋潦草的青春里一次穷极无聊的玩笑,我完全没有想到后来,自己会在这个博弈的游戏里玩着玩着就动了情。
03. 猎物
我也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杨九郎的。
他到底哪儿好呢?
温柔,可靠,站在他身边就觉得安全感十足。
不过这也都是后话了,刚开始暗生情愫的时候,我总觉得是自己太想赢他了,上了头。
身边的他在我眼里一度就是费尽心思想要捕获的“猎物”。可人总是矛盾的,有时我随便说了一句什么就把他给逗笑了,又觉得赢得太轻松了没有挑战,我会再故意输给他,让他得到硬币。
然后我再继续想方设法的赢他,去看他笑场时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欣赏着他纯粹的笑意。
那时候年轻,根本没想过往后余生的事儿,只是觉得越来越离不开杨九郎。
某次我赢了之后,拿着硬币要求他请我喝酒。我们俩在南德演出结束之后去撸串,喝到凌晨一点多。
五迷三道的勾肩搭背走在无人的街上,我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着杨九郎,他的气息和着金陵温柔的夜风,让人感觉很舒服。
“九郎,我太喜欢你了。”心理防线松懈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往外冒实话。
“请你吃顿饭就感动到这样了啊?不至于啊,说的我好像多吝啬似的。”杨九郎没当回事儿。
借着酒劲儿,我在宿舍楼下的小巷里拽住他的手,一把把他拉到自己面前搂紧,脸就埋在他温热的胸口。我早就想这么抱着他了。
那时我们已经合作了三年,默契到我一抬头,他的wen就已经迎了上来。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
在漆黑的夜里,我们交换着呼吸。直到我感觉肺里的最后一丝氧气都要耗尽了,他才放开我。
“九郎,跟我在一起吧。”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说完就害羞到要疯。
杨九郎不出预料的愣住了,我把手伸进兜里胡乱掏着,摸到自己的烟想点一支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兜里的硬币掉出来,在水泥地面上蹦出几声脆响,杨九郎低头用手机照着找到它,吹了吹上面的灰递给我。
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听见他说:“好。”
难道他把感情也当做了赌注?还是说在我们之间的博弈中,他想要用感情先俘获我,然后让我心甘情愿的主动认输?
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
这次换我愣住了,我们之间,果然是势均力敌。
我吐了一口烟,努力向上撑起嘴角:“傻了吧?我开玩笑呢,什么包袱都翻,职业病啊你!”
硬币硌着我的手心,我狠狠的攥紧。
之后我们十分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起那次拥wen,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就当成是我喝多了撒酒疯吧,免得彼此之间尴尬,毕竟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是要一直搭档到老的。
只是那之后我越来越喜欢酒精,喝多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了,喝多了我拿着硬币要求他亲我的时候,他也只会觉得我是在拿他开玩笑。
只有那种情况下他不会向后躲。不得不说,杨九郎还真是善于欲擒故纵。他越是疏离,我反而就占有欲越盛。
在和杨九郎博弈的无数个演出里,我之所以能越挫越勇,是因为在无数次的互相折腾中,在我心里“你说什么我都照办”早就与“我爱你”画上了等号。
04. 信物
也就是在那个捧逗互相博弈与默契疯狂成长的夏末,我们等来了期待已久的机遇。
师父给我们安排了参加一个电视节目,第一期录完现场效果不错,身边所有人都说我们“未来可期”。
杨九郎也很开心,乖乖被我使唤着收拾桌子上吃完的外卖盒子,一边用保温杯给我沏茶喝一边说:“角儿,你今儿这白蛇传唱的可是太好听了。”
那会儿他已经渐渐开始叫我“角儿”。每次他这么叫我,都让我想起师父和于大爷,真的很想像他们那样,人到中年还能一起开心的说相声。
我无心深究他说的是哪一个“白蛇传”,捏着停留在我这里已经有不短的一段时间的硬币,突然开始思考着,最近杨九郎怎么总是输给我?
平心而论,在台上更容易笑场的本该是我。
回到南德的宿舍,杨九郎仍旧是乐呵呵的,在半敞着门的衣柜前翻腾,问我下一次录影想穿什么颜色的大褂。
我走过去,靠在衣柜上越过他的肩膀往衣柜里面看。
“就那个,新做的那个橘色的吧,看着亮堂。”我随手一指,毫无防备的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我们之间那该死的默契告诉我,杨九郎那个眼神代表他是想要亲我。于是我向后躲了。
此时我们私下里已经很亲密了,拥抱亲wen什么的都是常事儿。这种关系还没有明确的定义,就是介于搭档和恋人之间的信任与依赖。
杨九郎的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机遇”是可遇不可求的,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就算不在乎我自己的发展,也必须要对他的前途负责。
“九郎,咱们以后得多注意了,要想成名立腕,台上台下都得谨言慎行。硬币游戏就此打住吧,接下来我们一起为了梦想努力奋斗。”我把那枚硬币递给他,头一次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他松开我的手接过去,低着头说:“好。”
转天他家里有点儿事儿,借着公休的机会坐高铁回京。
临走的时候杨九郎拿着那枚硬币对我说:“既然硬币回到我这儿了,最后再跟你提一个必须照办的事儿,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好”那个字就在嘴边了,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不答应他呢?为什么不照办呢?为什么那天晚上又喝的那么狠呢?
出了那次意外,我躺在icu里面,身上的骨头碎的一塌糊涂,意识也是混沌一片。
也许因为我想他再哄哄我,也许因为我不敢爱他了,也许因为头脑清醒时好累。
人总是要经历过世事的打磨才会真正知道自己内心所想,而要去理解别人的想法,自身所承受的痛苦恐怕会更多。
我想应该没有人比我被打磨的更深刻了,那些碎掉的骨头都被钢钉钢板一寸寸磨过。
在icu里我与杨九郎对望,他的脸色憔悴,能感受到他也承受着那种痛苦。不同于我,他是内心上的。
他说:“你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就行了。”
他说接到电话的时候差点儿疯了,他说回京之后差点儿就把那个硬币弄丢了,他说当时他就隐隐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他说他拼了命的去找把硬币找回来了,他说坐高铁回来的路上他躲在厕所里一直哭,他说最后悔的就是那个晚上犹豫着没有追上去抱紧我。
他说了很多很多,只是当时我的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只记得他说他其实一直很爱我。
转到普通病房后,他来看我就方便多了。某天杨九郎把那枚硬币塞在我的手里,再用他温暖的手掌轻轻包住我的。
“云雷,敢不敢再跟我打个赌?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宠着你,爱着你。这次我们堵一辈子,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赌输的。”
我们之间的赌注,终于不再是一场游戏。
大部分情侣之间的定情信物是戒指,互相圈住对方,把相守一生的诺言珍藏在无名指间。
但是作为特别没溜儿的相声演员,我发现其实我们的浪漫好像更加极端,我和杨九郎之间的信物,是那个在两人之间不断传递的硬币。
我爱你,我就敢照办你说出的任何事。硬币在我手里,说明我爱你更深。
05. 势均力敌
比起坠落那一瞬间,康复治疗更像是一个漫长的恐怖的噩梦。
每一个抬脚,每一个弯腿,除了疼还是疼。有时候一上午也动不了几下,有时候疼狠了忍不住也会哭,但我从没想过要放弃。
我已经接受了跟杨九郎的赌注,说好了一辈子一起走,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他也真是说到做到了,什么都听我的。
杨九郎陪着我再一次学走路,陪着我穿上那套橘色的大褂,一直走到了我们复出的舞台。
“九字怎么了?九字的我们也摆知了。”看我疼得拿不住御子忍不住皱眉,他还故意逗我。
相视而笑,这于我们而言,就是在高朋满座里把对彼此的隐晦爱意表现的最尽兴。
随着我们被越来多的人所熟知,杨九郎说我越来越火了。我说,不是我,是我们。
虽然如此,但杨九郎总还是不自信,总是在担心会拖我后腿。以至于观众在底下声嘶力竭的喊“九郎好帅”,他都当成反正话在听。
他总是对我说:“你火了就好,只要你开心就行,我就傍着角儿走。”
我翻出那枚硬币往他面前一拍:“现在我也好了很多了,咱们继续吧。”
我想让他知道他从来都不差,在我们之间的各种社会关系里,无论是搭档还是情侣,我们始终势均力敌。
互相博弈,同时也是在相互促进。
《歪唱》这个活儿里,很长一段时间“你别干张嘴,你也得出音儿啊”这个包袱,我都是用打嗝或者学个怪音儿来翻的。但是想让杨九郎笑场,总得来点儿不一样的东西。
“我给你出个音儿不就完了嘛,”我抻了抻袖子计上心头,“音儿~~”
杨九郎的笑点我太了解了,这一个包袱笑到他表情管理完全失控,不停的转身捂脸狂笑。
过后我拿着硬币给他留作业,让他在翻场的时候多给观众们唱歌。其实九郎唱歌真的挺好听的,他就是太不自信。
杨九郎属于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的人,私底下没少下功夫练习,所以一开口就秒变大型圈粉现场也不奇怪。
看着他越唱越稳,慢慢被认可被观众喜欢着,都成了“奶派摇滚”了,我倒有点儿嫉妒他了。我这号称“万宝曲库”的师哥,都还没人给我评个派别啥的呢。
然而这货不声不响的就开始憋大招儿,在我的生日专场上毫无征兆的跳起了皮筋儿,一句萌出血的“28256”直接反戈一击。
等演出结束后吃完蛋糕的时候,我问他有什么要求。他抠着硬币上已经磨的很秃的花纹,低低的说:“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就想你能尽量多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然后这不也快到拆钢板的时间了么,拆钢板之前你争取把身体养胖一点儿,也长点儿肉……”
“整这么煽情干嘛?想看我哭啊?你做好准备啊,等我再复出的,看我不给你再赢回来的。”我嘴上假装嫌弃,但是手上早已忍不住把他拽进怀里。
转眼六年了。在这漫长又短暂的六年中,我们相互扶持着,再不会背道而行。
当然,长达六年的博弈游戏还在继续。
压力山大的石家庄专场,又是演《拴娃娃》这个活。
“真是瞎了我两只狗眼了,汪汪……”我也是豁出去了,说相声不就是为了制造欢笑的么。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杨九郎笑场了,那笑声格外爽朗。
演出结束后,脱掉被汗湿透了的大褂,我躲在休息室边上的小露天阳台里,靠着围栏抽烟。
杨九郎总能第一时间找到我。他走过来,陪着我一起望天。石家庄的天空看不到星星,不过白天的炎热渐退,晚风轻轻的吹着倒也挺舒服。
他拿出那枚硬币:“你赢了,不光是赢了这个游戏,还有很多很多事。我想由衷的夸夸你,我角儿是最棒的。”
我伸手想去接,他却一甩手把那硬币丢向了远处无尽的黑暗里。
我会心一笑。
最好的爱情是,我和你势均力敌。面对未知的一切,我们并肩作战,所向披靡。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