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归矣十载 第五十七章 斗法
王胖子嘿嘿笑了两声：“我刚说到哪儿了？哦对，她说我跟她有交集。我当时就犯合计，我跟她算啥交集，那都是纯洁的金钱关系，钱货两清的事儿，哪有什么羁绊，塔木陀那趟是你三叔雇的我，她又没欠我钱。再说来这种地方，比西沙还深，不作死嘛！所以当时没答应。没想到这姐妹儿又说在归墟认识了云彩，知道我们俩的事儿，说云彩死后一直觉得对不起我，让她转达歉意。”
吴邪忍不住插话：“这你就信了？”
胖子叹了口气：“由不得我不信，她连蜜蜂蛰的是我哪边脸都知道。”
吴邪把自己带入王胖子的角度，想了想：也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换了我，也得来作死，
王胖子看出吴邪在同情他，夸张地抹了把眼角：“我当时就想着，既然人死不是灰飞烟灭，那管他碧落黄泉，云彩我必须见上一面说清楚了，她从来不欠我的，我也没后悔过。见不着，就当学雷锋顺便旅游了。就这么着，稀里糊涂跟着阿宁来了阿根廷。但是出海的时候才知道，一起走的有四五十号人，领头的是柯克。这老小子跟阿宁可比我熟多了！我察觉到不对劲，当天晚上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才说实话。”
说到这，王胖子伸手又摸了摸吴邪的脑门，发现他出了点薄汗，略略松口气，继续说道：“她说归墟已经四年没有移动了，如果再不解决这件事，整个世界都要完蛋。我问她是不是要用这些人命去填，或者说是去推动归墟，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后来我偷看到柯克给你发电子邮件，怀疑他们想拉更多的人进来。毕竟你一动，你们那个老九门肯定都得跟着往里填，所以就在船上给你留了那条信息。”
吴邪从兜里掏出那条红内裤丢在地上，要是有力气，他真想一个暴起塞王胖子嘴里：“你就不能多写几个字？说明白我也好有个准备。”
王胖子啧了一声：“好像我多写几个你就有法子准备一样。我可检查过你身上的装备，除了那个价值三个亿往上的大珠子，其他东西还是我们逃命丢火山口那箱子里的呢！”
吴邪想想也是，把小嘴儿闭上不叭叭了，继续听王胖子讲。
王胖子怼完，心情似乎好了许多，接下来的讲述过程眉飞色舞：“我们第一批下去之后，不知道船上出了什么事，突然失去了通讯信号。大部队还没到火山口，就被鲛人袭击了。好家伙，那几头畜生直接把潜水器给干爆了，当场就死掉好几个。我们这些提前穿了潜水服的逃过一劫，趁他们吃人的时候，进入火山口，但刚下下去没多久就被另一只守在里面的鲛人袭击了。之后一直被追杀到这里，上了岸才摆脱。上岸的有我、柯克和他手底下的雇佣兵。哦对，阿宁从潜水器爆炸之后，完全不需要任何设备，像大海蛇一样在前面给我们带路，那些鲛人好像看不见她似的。不过这姐妹儿一进青铜门就消失了。我们当时是真害怕，就想原路返回。结果往回退的时候，人越退越少，都是一眨眼就消失。到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这路一个岔道都没有，但就是回不去青铜门外边。好不容易看见头了，还是死路，炸药都炸不穿。我只能再折返，一直往前爬。累了就停下歇会儿，歇过来就继续爬。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个盹，一睁眼就到这了。妈的这破洞，除了水泡子那碗大的活水口，连个缝都没有。现在结合你说的来看，阿宁的目的应该就是用我钓你，而你会把小哥送进来。小哥来了，归墟才能继续转。”
听王胖子分析到这，吴邪心里升起一丝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小哥的去留关乎世界的安危，那这事儿岂不是无解了？让我只带王胖子走，把他自己扔在这……就算他不是孩儿他爹只是个普通朋友，我也做不到啊！
吴邪为难得直抓头发，但抓狂了一会儿后，还是想先找到张起灵，然后三个人一起出去。所以现在还不是灰心丧气的时候。
吴邪心里默默复盘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首先坠机这事儿肯定是有两方势力在斗法，炸飞机的想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让吴邪尽快进入归墟，所以安排他进入商务舱。而那个华裔少女应该是想让他留在法兰克福，如果吴邪当时发现画上的暗号，他最多耽误一天，换一架飞机还是会来。所以那个华裔少女知道拦不住他，一切行动都只能是拖延时间。
这24小时以内的时间差能干什么，或者说能发生什么，就是问题的关键。
吴邪现在没有头绪，于是问了王胖子一个不沾边的问题：“来这一路上，我们遇到一个能让时间流速变快的黑色巨螺，吸在你们的船底，还有一种皮肤雪白的巨人袭击过我们。那些白巨人身高都在两米五往上，面部特征什么人种都有，就是头上长了触须，看着怪异，其他样貌跟人差不多。你们遇到的鲛人，是这种东西吗？”
王胖子满脸惊讶：“啥玩意？没见过啊。袭击我们的是长得像虎鲸一样的鲛人，个个都四五米长，身子尾巴是黑的，上半身全是肌肉块。那脸也不太像人，其实我感觉像是鼻头上长个像人脑袋的瘤子，看着像肩膀的地方是它的嘴巴子。像手的是须子，记得鲁王宫里那个蛇柏的小手吧？鲛人的手臂给我感觉有点像那玩意，但是超级加粗版的，比我胳膊都粗。”
吴邪想象了一下，一条连胡须上都长着肌肉的鲸鱼……可太时尚了，欣赏不来。
王胖子接着吹：“那玩意贼他妈有劲。我们往这边来的时候，后面有俩人游不动被抓住了，那铁疙瘩一样的气压潜水服直接被它撕开，人立刻就不行了。它还把人从潜水服里拖出来，揪掉脑袋才罢休。幸亏你胖爷我水性好，撒丫子这顿游啊，第一个上岸把他们甩掉的。”
吴邪被他的讲述方式说得放松了许多，完全忽略了血腥的场面，笑着问道：“门口那五个坟也是你埋的吧？”
“对呀！”胖子一拍肚皮：“胖爷我不但会掘坟，回填也是一把好手。”
吴邪胃里那片退烧药起效了，有点睁不开眼，于是闭着眼睛揶揄王胖子：“你好手个屁，尸变了，挖出来的时候，跟鲁王宫那个活尸一样，都会喘气了。我和小哥再晚点到，他们就会变成白巨人那种怪物。到时候顺着你炸开的洞爬进来，够咱喝一壶的。”
王胖子脸色一变。
“艹！我知道了！”吴邪扑棱一下坐直了：“白巨人想抢我的龙珠，进入归墟，但另一伙人不让他们进去。如果我和小哥晚一天到，你埋到门口那些新尸体就会起尸，进入青铜门。画画那人的目的就达成了。”
王胖子按住吴邪：“你先等一下。你说那些被鲛人重伤死掉的人，会尸变成巨人？”
吴邪肯定地点了下头。
王胖子叹气，解开自己的上衣，背过身去给吴邪看他的后背。一道足有一尺长、几乎见骨的伤口横亘在王胖子的肩颈部位，吴邪都没法想象他是怎么顶着这么重的伤活下来的。
给吴邪看完伤口，王胖子转过身：“在水里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上岸后，所有人的伤口都不再流血。鲛人走后，我们才敢把其他人的尸体拖上来埋掉。如果那些尸体尸变了的话，会不会我也……”
“不会。”吴邪说完，也有点慌张：“我再想想，再想想……你看啊，白巨人既然有可能是鲛人感染正常人类所变成的怪物，那他们企图进入归墟，一定是有目的的。有没有可能，他们只要进入归墟，就可以阻止这种感染，或者干脆治愈这种感染，变回正常人，甚至长生？所以会有两方势力，围绕这些白巨人是否进入归墟而较量。”
王胖子摸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有道理啊！”
吴邪继续往下捋：“你看你现在已经进入这里了，伤口没有变化，人也很清醒。是不是意味着，归墟已经抑制了鲛人的感染。就像西王母的陨玉可以抑制尸蟞丹造成的尸化一样，只要我们在这里，你就不会尸化。”
王胖子松了口气：“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但是天真，我跟你说认真的。如果我以后变成那个什么白巨人，你一定要杀了我，胖爷不想当畜生。”
“别担心这个。出去的时候，我们多带点这里的石头，回去碾碎了拌白灰里，给家里刮个大白。一样的。”吴邪信心满满。
王胖子按灭了手里没抽几口的烟：“行吧，不过你先把刮大白的事儿放一放。空出你聪明的小脑瓜，赶紧想想咱们怎么从这破洞里出去。”
吴邪抓了会儿头发：“实话实说，我生完呦呦之后，脑子不太好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