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编/【蛋壳】云鬓凤钗( 16 )

话落,又有些不爽的看向那些站在郑丹妮身旁的老嬷,“还不快滚!”
那些老嬷听闻,立即吓得跑开。
郑丹妮见这像个炸药桶一般的大哥,忽然有种被人护住的感觉,心里不由的生出几分欢喜。
“大哥,你知不知道,二哥刚才说他和姐姐做过苟且之事,如今姐姐找那些老嬷来,也不过是要验明正身,这样也好给六皇子那边一个交代。”
“狗说的话你也信么?何况丹妮身正不怕影子斜,有我这个哥哥给她作人格担保。我就不信她眼瞎了能瞧得上这条走狗!”
郑云寒满面的鄙夷,语气内满满都是对郑亦杨的不屑之意,甚至当着众人的面,直呼郑亦杨为走狗。
郑丹妮忍着笑,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有些好奇起来,按理说,郑云寒是苏碧青的大儿子,自己从前又被禁足在这府里,应该和这郑云寒没什么交集才是。
为何他的话语中,对自己百般维护,对苏碧青和郑灵珠,却无任何亲厚呢。
魏含巧听闻自己的儿子被郑云寒当众怒骂是走狗,心中顿时气愤不已,再看向一旁,郑亦杨已经口吐鲜血晕死过去,立即哀嚎一声。
自己这倒霉儿子,今年不知道犯了什么太岁,好不容易伤好了,这下子又遭罪了。
“来人,将这两人扔去府去。”郑云寒眉头一皱,扫了眼郑亦杨和魏含巧。
话落,身后冒出两名还身着甲衣的侍卫,走了进来,将郑亦杨和魏含巧拖拉了出去。
郑亦杨和魏含巧被带走后,郑云寒又侧过身,朝楚烨掬了一礼,“今日让四皇子平白看笑话了,不知四皇子看了这么久,可有看明白此事?”
楚烨一怔,面上似笑非笑,淡淡的点了点头。
……
楚烨离开后,前厅内只剩郑家自己人。
“云寒,你不是随秦少将刚攻破北燕关么?怎么忽然回来了?”郑相收敛了一下情绪,满目关爱的看着郑云寒。
郑云寒淡淡道,“北燕关的战事已经差不多了,此次特意赶回来参加丹妮和六皇子的大婚。”
“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娘也好做些准备。”苏碧青亦是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儿子。
“赶路累了,我先去休息会儿。”郑云寒瞥了眼苏碧青,随后往后园的方向走去。
走到郑丹妮身旁时,郑云寒停了停脚步,伸手一把提起郑丹妮的后领,将她拉出了前厅。
一进后园,郑云寒便劈头盖脸数落起郑丹妮,“还是这么没用啊,我出发前,不是特意交代过你,天塌下来有哥哥帮你撑着,让你不必顾虑其他人么?”
“你倒是真给我长脸,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让几个老妇人去检查你的身子,真是不爱惜自己的名声。”
郑丹妮撇了撇嘴,被这种满带关切的数落,头一次有种无力还嘴的感觉,不禁抿了抿唇,讪讪的一笑,“你难得回来一次,不要光顾着数落我了,不是说累了吗,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吧。”
郑云寒闻言,眸露一抹诧异,仔细的端倪了一眼郑丹妮,半晌得出结论,“虽然还是那么没用,性格倒是开朗了不少。”
郑丹妮扯了扯嘴角,静默不语。
告别了郑云寒后,一直跟在郑丹妮身旁的紫香迎了上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太好了,幸好大少爷及时回来,不然今日这局面,还不知道会怎样。”
郑丹妮闻言,眼眸微微眯起,暗藏着一股危险的神色,“这等下作手段,亏她们也能想到,既然不仁,也休怪我无义。”
郑丹妮算了算,楚烨约走郑灵珠,随后郑亦杨和魏含巧又突然上门,紧接着郑亦杨口不择言的时候,郑灵珠和楚烨又恰好归来,这一切,莫不是太巧了一些?
“小姐,大婚在即,你千万别冲动,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大少爷自然会替你出头的。”紫香劝慰道。
“我往常和我大哥感情很好吗?”郑丹妮好奇道。 刚刚看这局面,郑云寒在这府中是长子身份,说话做事都极具分量,若他和自己感情真的这么好,自己又为何仍旧被禁足在府中。
“大少爷往日便对小姐很好,只是那时候小姐的性子不像现在这般,总是唯唯诺诺的,常常惹的大少爷不欢离去。”紫香开口道。
闻言,郑丹妮挑眉,倒真是有几分的好奇了。
脑中不禁诧异的想到,难不成自己不伦的对象不是郑亦杨,而是郑云寒?
呸呸呸!乱想什么呢!
郑丹妮和郑云寒先后离开后园之后,苏碧青和郑灵珠的身影从前厅走了出来。
“大哥这次回来的也太巧了,否则按事情的发展,那几个老嬷早已被我们买通,是断然会给出沐云槿非完璧之身的结论的。”郑灵珠悄声开口,满面的不悦。
苏碧青微叹口气,眼内也有几分不悦,“这小贱人也不知道烧了什么高香,运气这么好。”
“不过如今我已命人在蝶花城各个角落散布郑丹妮和郑亦杨不伦的谣言,相信很快就会传进宫内。到时候郑丹妮就算是清白的,但有这等不堪的谣言在身,皇家也是容不下她的。”
郑灵珠点点头,眉目含上悦色,“此次,定能将她扳倒了!”
……
郑灵珠和苏碧青母女二人离开后园后,郑丹妮的身影从一旁的花丛里隐了出来,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眸中一片慵懒与傲然。
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凤尾鞭,郑丹妮淡淡一笑,嘴里呢喃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偏闯!”
……
一日后,蝶花城中,谣言四起。
各个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着关于郑相府中,最隐秘的事情……
“听说,那郑三小姐竟然是个下贱货色,与六皇子大婚在即,居然和自己的二哥有不伦之恋。”
“是啊,我也听说了,真是没想到,听说昨日就把郑相气的病倒了。”
“那郑三小姐马上就要嫁作六皇子,这下子六皇子哪里还会要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郑丹妮身着一席简单的素衣,蒙着面纱,环抱着双臂游走在大街小巷,从街头走到街尾,听到了各种版本的八卦。
而自己,这是这场八卦的女主角。
此时,郑灵珠正手摇着蒲扇,在大街上闲逛着,全然不知已经被郑丹妮跟了一路。
听着大街上传的流言声,郑灵珠面上满是笑意。
不一会儿,见郑灵珠和红霞进了一家茶楼后,郑丹妮勾唇一笑,对着跟在身旁的紫香开口,“按计划行事!”
“是,小姐。”话落,紫香跑开。
郑丹妮绕到茶楼的门口,悄悄的潜进了茶楼的后厨时,打晕了一个厨娘后,换上了厨娘的衣裳,装模作样的泡起茶来。
“四号雅间点了一壶普洱茶和一份桂花糕一份马蹄糕。”门外传来通报声。
“好。”郑丹妮淡笑,往一旁抓起一把茶叶,倒进茶壶里,连带着掏出一个小纸包,白色的粉末也一并倒进了茶壶里。
做好这一切工作后,郑丹妮便转身离开。
出了后厨之后,远远的郑丹妮便看见有一抹一瘸一拐的身影往酒楼的方向走来,见紫香已经把事情办妥,郑丹妮勾起一抹笑,走向茶楼的正门。
……
茶楼的四号包间内,郑灵珠正喝着茶,虽然觉得今日这普洱茶的味道不是很好,但奈何今日心情绝佳,便也一连喝了几杯。
“红霞,你去一趟燕府和温府,把燕绫裳和温如菡请来,就说我约她们出来品茶。”郑灵珠对着包间内的红霞道。
红霞点头,勾唇一笑,“是,奴婢这就去。”
红霞出门后,郑灵珠又喝了几口茶,渐渐的觉得室内有些燥热起来,额间也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以为是天气热的缘故,不禁又喝了几口茶。
“叩叩叩!”包间的门被重重的敲了敲。
以为是红霞带着燕绫裳等人来了,郑灵珠立即出声,“快进来呀!”
脱口而出的声音,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媚。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只见郑亦杨蹒跚的身影走了进来,一见来人是郑亦杨,郑灵珠不禁出声,“二哥哥,怎么是你呀……”
郑亦杨一见到里面坐着的是郑灵珠,顿觉自己又被耍了,不禁气呼呼的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该死的,不是说郑丹妮那小贱人在这里么?我今日是来找她算账的!为什么你在这里?”
郑灵珠捂嘴一笑,脸颊已经通红,“这里哪有什么郑丹妮呀,是我一直在这里呢。”
郑灵珠说着,只觉得自己眼前都有些模糊起来,身体也越发的燥热,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自己的外衣解开。
郑亦杨看着这香艳的一幕,以为郑灵珠是吃错药了,本想转身离开,可小腹之处,也渐渐涌起一股热火。
“六皇子殿下,是你吗?”郑灵珠忽的出声,眼眸迷离的看着郑亦杨,有些欢喜的叫出了声。
郑亦杨看着看着忽然扑过来的郑灵珠,咽了咽口水,“四妹妹,四妹妹,你认错人了……”
胸腔内的那股莫名的燥热让两人越来越难耐,不禁忍不住相拥在了一起,郑亦杨也不知不觉褪下了自己的外衣,将郑灵珠紧紧的拥在怀里。
两人此时已中了情药,此时完全分辨不出眼前的是谁。
“六皇子殿下,灵珠对你一片真心,还望你不要负了灵珠才好。”郑灵珠靠在沐亦杨的怀里,唇角微勾。
“好,小翠,我怎会负了你呢!我说过,整个百花楼里,就你最美……”
正当两人情不能已时,包间的人被人一把推开,紧接着,几声尖叫声在门外响起……
“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被郑灵珠邀请来的燕绫裳和温如菡,站在包间的门口,看着里面香艳的一幕,不禁尖叫出声,捂住了眼睛。
红霞也完全没料想到里面的这一幕,一时吓得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
此时,四周有不少的客人,听到尖叫声后,纷纷跑了出来,看到四号包间里的情形后,顿时发出一阵的唏嘘声。
人群中,包括蒙着面纱的郑丹妮。
郑灵珠和郑亦杨原本已经失去了意识,但听到几声尖叫后,顿时清醒了不少,回过些神思来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紧皱,两人大眼对小眼。
“啊……”郑灵珠看着眼前衣不蔽体的人,又看了看自己,吓得尖叫,立即推开郑亦杨,往一旁躲去。
红霞此时才刚反应过来,冲了进去,捡起地上郑灵珠的外衣,披到已经脱剩亵衣的郑灵珠身上。
“都给我滚开!”红霞惊叫怒骂,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四号间的门。
门外,唏嘘声不停……
“我没看错吧?那女的不是郑家四小姐吗?那男的是谁呀?”其中一个客人好奇的开口。
“女的是郑四小姐没错,男的也有点眼熟啊。”
“我想起来了,那男的不是郑二少吗?他怎么和郑四小姐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不是说和郑三小姐不伦吗?”
此时,郑丹妮适时出声,装作路人的口气,“那想必一定是传闻错了,不是三小姐,应当是四小姐才是。”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
郑丹妮闻言,接着道,“得亏今日被我们看了个真切,不然那郑三小姐,白白受冤了。”
众人赞同的点头。
此时,包间门口还站着被邀请来的燕绫裳和温如菡,两人微拧眉心,相视了一眼。
随后,温如菡先嗤笑出声,“绫裳,你说她特意邀请我们过来,是打的什么主意?”
燕绫裳摇头,想起刚才的一幕,眼内也有不屑,“西元国第一才女,这个头衔,怕是再也保不住了。”
“真是可笑,咱们走吧。”
“恩。”
……
一个时辰后,蝶花城的街头,众人都在纠正一件事……
“错了错了,不是郑三小姐,而是四小姐!刚刚有人在明月茶楼看到他们二人私会,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要多香艳就有多香艳!”
郑丹妮浅浅一笑,心满意足的打道回府。
……
谣言传的很快。
此时郑相府的前厅里,郑相和苏碧青正在与郑云寒商讨一些要事,管家匆匆的跑进门,火急火燎的跪了下来。
“老爷,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郑相沉着眉目开口,这几日闹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这会儿又出什么事了!
管家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眼郑相和苏碧青,有些不敢说下去。
吞吐了半晌,才敢怯怯的开口,“据说四小姐和二少爷在明月茶楼里搂搂抱抱,姿态亲昵。被许多茶楼里的客人看见了,这会儿街头小巷都在传,四小姐才是和二少爷不伦的那个……”
“什么?!”
“什么?!”
郑相和苏碧青同时开口,脸色一下子变得格外难看。
“珠儿现在人呢?”苏碧青皱着眉头,对着管家开口。
管家一愣,“事发之后,四小姐跑去郊外投湖了,幸好被红霞拦了下来,这会儿人在郊外呢!”
“快,带我去找珠儿!”苏碧青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了出去。
身后,郑相急火攻心,痛苦的捂着心口处,瘫坐在椅子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坐在一侧的郑云寒,看着这一幕,眉眼内有些沉思,随后对着几个家丁吩咐道,“带父亲回去休息。”
“是,大少爷。”
郑云寒来到后园时,便见一抹身影从围墙外爬了进来,身姿轻盈,丝毫不显吃力。
“郑丹妮。”
郑丹妮刚从围墙上爬下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不禁吓得微微一怔,转过身去,才见是郑云寒站在身后。
“大哥,是你啊。”郑丹妮扯了扯嘴角,面对郑云寒,莫名有点心虚。
毕竟郑灵珠才是他的亲妹妹啊,她这刚把人家亲妹妹的名声毁了个遍,不知道这个当大哥的,要怎么教训她。
“恩,爬墙的技术不错,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经常偷溜出去。”郑云寒睨着郑丹妮道。 沐云槿抿了抿唇,讪讪一笑,“大哥过奖了。”
“灵珠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关系?”郑云寒接着问道。
虽是猜不透郑云寒话里的意思,但郑丹妮还是点下了头,大方承认,“是我做的,昨日之事,便是出自她之手,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原以为郑云寒听到她的话后,会开始教训她,哪知人家轻笑一声,“不错,倒是知道反击了。”
“只不过,这招数太费周折,不如痛打一顿弄个残废来的爽快。”郑云寒淡笑出声。
郑丹妮闻言,眉头皱起,满是不解的看着郑云寒,这还是亲哥吗? 两人正闲聊着,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去找个大夫来,珠儿现在情绪不稳定。”苏碧青慌乱的声音传来。
“娘,我不活了,我根本就没脸活下去了,你让我去死吧,让我去死吧!”郑灵珠的哭喊声一并传来。
郑丹妮见状,挑起眉梢,眼内有些得意,朝着郑云寒摆了摆手,“我累了,回去休息了。”
“恩。”郑云寒淡淡点头,看着郑丹妮远去的背影,眼内满是思忖。
……
入夜,拾花阁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只见苏碧青快步的走了进来,气势汹汹,身后还跟着几个家丁。
郑丹妮似是早就料到苏碧青会来,此刻拾花阁内灯火通明,郑丹妮正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放置着两杯茶。
“郑丹妮,你个贱人!心肠竟然如此歹毒,想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来害珠儿,果真卑鄙无耻。”苏碧青一见到郑丹妮,便出声怒骂道。
郑丹妮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看向苏碧青,“从没听过,有人骂自己能骂的这么溜的。”
“这件事情,不就是你们母女二人捅出来的么?怎么啊,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成了人家卑鄙无耻了?”郑丹妮挑眉,云淡风轻的开口。
苏碧青闻言一顿,倒吸了一口气,双目猩红,“你不过是个野种而已,怎配和珠儿相提并论!这么多年,我好心好意让你以郑家千金之名,在这府中舒服安逸的过日子。没想到,却养了一头白眼狼,反过来咬我一口!”
“苏碧青,我很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便会拿郑灵珠,你的宝贝女儿来开刀。”
“是你忘性太差,一次次的要挑战我的底线。”郑丹妮眯起眼眸,眸间一片骇人的冷厉。 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你们不仁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过是做出了我的反击而已。郑灵珠,她纯粹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郑丹妮懒洋洋的开口,眸间满是戏谑之意。
苏碧青深吸了几口气,身体抑制不住的在颤抖,随后接近歇斯底里的开口,“来人,给我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
苏碧青话落,身后几个家丁凑了上来,手里都提着一根棍子。
紫香见状,立即冲了过来,“大夫人,你不能打小姐,小姐即将和六皇子大婚,出了岔子,你担待不起。”
“啪……”苏碧青扬手就给了紫香一个耳光,阴沉着脸,“现在连个下等奴婢都敢与我对着干了。”
“来人,将这贱奴乱棍打死!”
话毕,几个家丁分成了两派,朝着郑丹妮和紫香分别而去。
郑丹妮眼中杀意尽现,手腕翻转,缠绕在手腕处的凤尾鞭立即挣脱出来,在这黑夜中,一道金光闪过。
紧接着,便见郑丹妮扬手一挥,凤尾鞭缠绕住了为首一个家丁的脖子,随即轻轻一扯,那家丁脖子一扭,便没了生息。
见状,其余几人吓得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你会武功?”苏碧青也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刚才郑丹妮身手干脆利落的样子,就算再外行,也能看出她的武功并不低。
“关你什么事?”郑丹妮冷声反问,视线落在一侧的家丁身上,“还有谁要来受死?大可放马过来!”
那几个家丁见状,下意识的看了眼地上已经死透的一人,无一人再敢上前来。
苏碧青看着这些不敢再动的家丁,暗骂了一声废物,心中叹道,难道自己真的拿这个贱人没有办法了么?
不,她不信命!
不过今日,她在郑丹妮这里,算是讨不到便宜了,既然如此,她只得破釜沉舟一回了!
想罢,苏碧青竟忽的转身离去。
那些家丁见苏碧青就这么走了,如获大赦,立即跟着苏碧青的身后跑开。
拾花阁外,苏碧青阴沉着脸,转眸对着和自己一起来的李姑姑道,“去,找人给我要了郑亦杨的命!”
“我要全蝶花城的人知道,是郑丹妮为了自保,指使的郑亦杨去辱珠儿的名节!我也要让全蝶花城的人知道,郑亦杨的死,是出自郑丹妮之手……”
“既然她不让我和珠儿好过,我也定要拉她下水,决不能让她一人逍遥!”拾花阁内恢复了静谧。
“紫香,你没事吧?”苏碧青等人离开后,郑丹妮侧目瞥了眼紫香红肿的脸。
紫香摇摇头,“小姐没事就好。”
“委屈你了,这一巴掌,我早晚会替你讨回来的。”郑丹妮收起凤尾鞭,看了眼紫香,微叹口气。
紫香小脸一白,咬住嘴唇,眉头微微皱起,“小姐,这最近这段时间,一点都不太平,这大夫人和四小姐,每日变着花样来整你,出了那么多事情,矛头都是对准你的。”
郑丹妮闻言,微微勾唇,浅浅一笑,“是啊,我都数不清应对了多少大小事情了。看来,她们为了阻止我和陈珂的婚事,还真是耗费了大心思了。”
“还有几日的时间,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奴婢现在真是巴不得小姐快点嫁进六皇子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紫香道。
郑丹妮扯出一抹笑,没有回话。
……
第二日,蝶花城中,传来郑亦杨的死讯。
一时间,街头小巷再度议论纷纷,结合这两日蝶花城中发生的事情,很快众人便将矛头对准了郑相府。
郑相刚下朝,听闻了郑亦杨惨死的消息后,急火攻心,喉间腥甜,硬是吐了一口血出来,差点到底,幸好被管家扶住。
此时,第一时间报官的魏含巧带着一行官兵走了进来,一进相府,便凄厉的尖叫道,“郑丹妮在哪里?她杀了我儿子,我要她给亦杨偿命!”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丹妮做的?”苏碧青沉着脸,眼里满是担忧,偶尔透出一股得逞。
魏含巧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瞪着眼,看着苏碧青,“我有人证物证,我已经报官了,你不要再袒护你的女儿了!你的两个女儿都是狐媚子,害死了我的儿子!”
“你住口!你的儿子差点玷污了珠儿,你还有脸说?”苏碧青见魏含巧骂自己女儿是狐媚,出声反驳。
此时,听到风声的郑丹妮从后园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郑云寒,一见到披头散发的魏含巧和满屋子的官兵后,微拧眉心。
“郑丹妮!你个蛇蝎毒妇,竟然害死了我的儿子,你不得好死……”魏含巧一见到郑丹妮的身影,整个人便扑了过来。
郑云寒挡在前面,毫不留情的将魏含巧往一旁一推。
此时,郑相府内,一锅乱。府外,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正当气氛有些僵持时,门外匆匆跑进一名侍卫,对着一屋子的人开口道,“郑二少之事,皇上已下口谕,由大理寺卿陈璞来定夺此案,现在请相府众人,前往大理寺接受审问。”
一听惊动了大理寺,魏含巧凄然的一笑,“好啊,好啊,这回看苍天能绕得过谁!”
……
大理寺。
郑丹妮一踏进大理寺的审讯室,便被屋内的‘豪华阵容’给惊到了。
只见陈璞坐在中央的审讯台上,一左一右分别坐着郑太后和秦太妃,底下两边的侧座,分别坐着陈珂,楚烨,楚青蔷和陈青媛。
看来,此事彻底闹大了。
郑丹妮站立后,下意识的朝陈珂的方向看了眼,陈珂今日难得身着一席月白色的锦衣,浑身透显一股淡逸,但周身散发的寒气,依旧不减。
陈珂的视线也淡淡从郑丹妮身上划过,随后移开,仿若未见。
陈璞一见郑家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不禁倍感压力,招呼几个侍卫搬来几把椅子,随后又有些歉意的看了眼郑丹妮。
“三小姐,你作为今日最大的嫌疑人,所以需要站着受审,不能入座。”
郑丹妮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瞥了眼地上已经被盖着白布的郑亦杨尸体。
秦太妃坐在主位,看着郑丹妮,眉宇间也有一丝的担忧,于是也没出声打岔,只是吩咐了陈璞一句,“开始吧。”
陈璞点头。
“魏氏,你是何时发现被害人已经遇害的?”陈璞开腔,看向魏含巧。
魏含巧一听,顿时哭了起来,哑然开口,“今早起来的时候,准备给亦杨送早膳去,敲门敲了半天没有动静,后来觉得不对劲,便砸开了门,才看到亦杨已经遇害了。”
“那你口口声声指证是郑三小姐下的毒手,可有证据?”陈璞接着道。
魏含巧抹了把泪,吸了吸鼻子,“结合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除了她,还能有谁!”
“魏氏,口说无凭!拿不出证据来,你又有何底气指证是丹妮下的毒手?”秦太妃一听魏含巧根本拿不出证据,便替郑丹妮说话。
闻言,郑太后顿了顿,视线不着边际的瞥了眼坐下底下的郑灵珠和苏碧青,随即侧目看向站在一侧的一名仵作。
“你刚刚检查郑二少的尸首,可有发现什么异常?”郑太后道。
被点到名的仵作站出列,清声开口道,“小的刚才第一时间检验了郑二少的尸首,死亡的时辰,约莫四更天左右,小的发现郑二少的脖颈处,有一道极细又极深的伤口,想必是被丝线活活勒死的。后来,又检验了一下郑二少的血液,发现血液中,还有一些催情药物的成分,这点倒是有些匪夷所思。”
“催情药?”仵作话落,苏碧青惊叫了一声,面色有些诧异。
仵作看了眼苏碧青,点了点头。
顿了顿,苏碧青坐了起来,似是有些气愤的开口,“昨日,蝶花城中,有传闻亦杨和珠儿在茶楼苟且,后来我带着珠儿回府,大夫也曾诊治出,珠儿中了催情的药物。”
“如若陈大人不信的话,大可提取珠儿的血液,去检验一下,相信现在还是能检验出来的。”
陈璞闻言,皱着眉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侍卫道,“带四小姐下去检验血液。”
郑灵珠被人带走。
郑丹妮站在原地,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眉目淡淡的听着刚才的那些话,心中暗暗的道,今日的事情,倒是闹大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侍卫已经提取了郑灵珠的血液,审讯室内,两名仵作轮流检验了一下血液,最后得出了结论……
“四小姐的血液里,确实有药物成分。”
仵作话落,魏含巧冷笑一声,“好啊,这事情到这里,不就已经清楚了么?前几日亦杨抖出了郑丹妮的不伦之情。想必郑丹妮急着为自己开脱,于是便狠心给灵珠和亦杨下了催情药,好转移视线,将矛头抛给灵珠。”
苏碧青和郑相听闻魏含巧的话,竟不能反驳,于是苏碧青率先开口,眼内有一抹的失望,“丹妮,难道真的像你二娘所说的,你为了给自己开脱,让你的妹妹当你的替死鬼么?”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数对向郑丹妮。
郑丹妮此时,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非但没有半分懦怯,反而还微微扬了扬下巴,神态之中,透显几分高傲。
“想要我认罪,拿出证据来!否则我怎么知道,郑亦杨和郑灵珠体内有催情药,不是他们二人想事前爽一爽呢?!”
郑丹妮冰冷又狂妄的话语,再次惊到了审讯室内众人。
陈珂在听闻郑丹妮的话后,眉梢一挑,清冷淡然的眼眸里,稍稍有了些神采,面上隐隐有些笑意。
秦太妃亦是赞叹的看了眼郑丹妮,随后也开口道,“是啊,你们除非拿出丹妮下药的证据,否则光凭臆想,难以说服众人。”
“对了,本公主前两日听说,郑二少上门,说自己曾与郑三小姐有过不伦之事,那日郑三小姐原本要被几个老嬷带走去验身,后来郑大少突然回来,才作罢了此事。所以说,这郑三小姐也确实有可能因为心虚,而要了郑二少的命。”一直坐在一侧的五公主楚青蔷淡然出声。
“本公主还听说,郑三小姐与郑二少早已积怨许久,前不久更是将郑二少打了个残废,此事相爷应该也清楚吧?”
被点到名的郑相,此事面色铁青,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不争气,可好歹也是自己的骨血,如今死的不明不白的,他的心里也不好受。
而此事的矛头,又对向了郑丹妮,让他不禁联想起近来郑丹妮行为的反常,心中暗暗的有些后怕。
“郑相,真的有此事吗?”郑太后也出声问道。
半晌,郑相惨然着脸,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顿了顿,郑太后开口说道,“既然仵作说了,郑二少是被勒死的,死于四更天左右,那郑三小姐,你可有证明,自己四更天之前,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
郑丹妮眉色一冷,“没有。”
“既然你没有证明,那么此案,你是最大的嫌疑人了。因为种种迹象表明,郑二少的死,受益最大的人,是你。”郑太后冷笑道。
郑丹妮微拧眉心,唇角慢慢溢出一抹笑容,抬眸看了眼郑太后,又看了眼陈璞,“论起审案,好像陈大人更专业一些吧?”
一句话,直接否了郑太后。
陈璞此时坐在中央,如坐针毡,从来没有一件案子,会这么棘手。
这两边都不好得罪,可说起嫌疑,郑三小姐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但却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真是头大。
正当气氛有些凝结时,一直沉默的陈珂轻呵一声,声音冰凉清淡,“郑丹妮是将入本皇子府的人,你们这般无凭无据猜忌针对,将本皇子放在眼里了么?”陈珂眸间有些云雾,薄凉的视线扫过众人,随后落在郑丹妮的身上。
站在陈珂身后的丁羡闻言,立即会意,随即从一侧端了一把椅子过来,放在陈珂的身边,笑呵呵的看向郑丹妮,“三小姐,请坐。”
郑太后见状,拧着眉头,不悦的开口,“珂珂,此事关乎人命,关系重大,切不可任性胡来。”
“这有什么的,这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什么证据,谁又能证明是凶手一定是丹妮。倘若到时候查出来,并非丹妮的话,那在这站了半天,累坏了怎么办?”秦太妃瞥了眼郑太后,随后朝殿中央的郑丹妮使了个颜色。
郑丹妮会意,也不客气,走过去,往椅子上一坐。
坐下后,郑丹妮偏头看了眼陈珂,抿了抿唇,完全没想到陈珂竟然还会帮她说话,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审讯室内,郑丹妮和陈珂并排而坐,两张绝世的容颜相衬,说不出的和谐之感。
郑太后满腹怒意,却也发作不得,于是朝苏碧青的方向看了眼。
苏碧青接触到郑太后的视线,抿了抿唇,朗声开口,“这件事情,事关我两个女儿的名节,无论如何,还请陈大人一定要查明此事,还丹妮和灵珠一个清白。”
听苏碧青这么说,魏含巧顿时不舒服了,斜睨了一眼苏碧青,“就你女儿冤枉吗?我那儿子平白无故连命都没了,他不冤枉吗?”
“陈大人,请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魏含巧哭喊道。
一直紧皱着眉头听审讯的郑相,亦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一下子就牵扯了郑家的三个孩子,让郑家一时间沦为笑柄不说,甚至都不明真正的凶手是谁。
陈璞也是无奈,想起前不久相府的那起离奇毒案,又看着眼下的情势,心中感叹这相府大宅院里,果真是不太平。
“刚才仵作不是说亦杨是被丝线勒死的么?那不如就从这方面先着手查起。反正我这个当哥哥的,是不信丹妮一个弱女子,能杀掉一个七尺男儿的。”郑云寒沉默许久,终于替郑丹妮出声。
听到郑云寒的话,陈璞点点头,看向一侧的两名仵作,“你们二人,凭你们多年的经验,可能查出是哪种类型的丝线所为?”
“这个恐怕要先筹集各种丝线来,一一做对比,才能得出结论。”一名仵作开口道。
闻言,陈璞点头。
不一会儿,已有侍卫搜集了将近几十种的丝线过来,两名仵作接过丝线,便开始对着郑亦杨的尸首一一比划。
郑丹妮靠着椅子,环抱着双臂,眉眼内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反而有些不耐的翘着腿,视线朝苏碧青的方向看去。
最毒妇人心,这女人果然是狠啊,竟然索性连人家命都拿走了,果真为了目的,能不择手段。
苏碧青也朝郑丹妮看来,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接,全然透着一股得意之色。
这一次,郑丹妮你插翅难飞。
……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名仵作还在小心翼翼的用丝线研究郑亦杨的伤口,天气闷热,审讯室内,众人几乎都有些不耐。
正当气压有些低迷时,门外匆匆走进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扣押着一个中年男子。
“启禀大人,这人在外鬼鬼祟祟转悠了许久,小的上前去盘问,却又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见他行事蹊跷,便把他抓来了。”
话落,众人朝着那被扣押的中年男子看去。
只见那中年男子见到审讯室内的人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视线到处游移,随后往郑丹妮的方向看了过去,停顿了片刻,又立即移开,神情闪躲。
恰好这一幕,几乎全数人都看了个真切。
“你是何人?为何在大理寺外鬼鬼祟祟?”陈璞睨着中年男子,朗声开口。
中年男子一听,身体有些的颤抖,低着头开口道,“小的只是路过,路过而已……”
“路过?”郑太后接过话茬,“那你为何满是心虚的感觉?”
“郑太后,这里是大理寺,审案的事情,你一个深宫之人,还是不要再插话了!”秦太妃有些看不下去了,瞪了眼郑太后。
郑太后也回敬了秦太妃一个白眼,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陈璞再次觉得汗颜,正要再发问时,却见那中年男子似乎抖的厉害,跪着的同时,且时不时的抬头朝着郑丹妮看去。
难道……
“来人,搜他的身!”陈璞立即发话。
话落,几个侍卫跑来,将中年男子按倒在地,开始搜查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片刻后,在中年男子的腰带里,找到了一串黑色的真丝线。
见搜出来了黑丝线,众人全数看向中年男子。 仵作立即跑来,结果那串黑丝线,轻轻的嗅了嗅,随后脸色一沉,“打碗清水来。”
不一会儿,一名侍卫送上一碗清水。
仵作拿过清水,随即将黑丝线扔了进去,轻轻的晃了晃,须臾,只见隐隐有血渍透了出来,原本一碗干净透明的清水,霎时变的有些殷红。
“啊!原来是你杀了我的儿子!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把你大卸八块,给我儿子偿命!”魏含巧立即扑了过来,对着中年男子一阵捶打。
中年男子捂着脑袋,不停的闪躲。
此时,苏碧青也走了过来,毫无形象的对着中年男子一阵打骂,“你说,好好的为何要害死我的二儿子?”
“看来罪犯自己送上门来了,按照咱们西元国的律法,杀人放火,统一要接受腰斩之刑,以儆效尤!”五公主冷笑一声,出声道。
一听腰斩二字,中年男子立即张大嘴,随后疯狂的朝着殿上的陈璞等人磕头,“冤枉啊,冤枉啊,小的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
“收人钱财?是何人狠心要你害我儿子?”魏含巧停了下来,眼中挂着泪痕。
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视线飘忽不定,不敢说话。
“不说是吗?来人,拖下去即刻腰斩!”五公主继续道。
话落,几个侍卫上来,作势就要拖走中年男子。
“不不不,我说我说!”中年男子抖得厉害,尔后侧身,伸手指向郑丹妮,“是,是是三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
郑丹妮在从刚才中年男子一进门就别有深意看她一眼时,就知道这个人并非偶然出现在大理寺外。
刚刚那串带血的丝线一出现,郑丹妮知道,这句指证她的话,就要从眼前这人嘴里吐出来了。
“三小姐?真的是三小姐指使你的?你有证据说是三小姐指使你的吗?”魏含巧惊讶出声,虽然自己也怀疑是郑丹妮,但刚才郑丹妮口口声声说要证据,实在拿她毫无办法。
中年男子闻言,忽的哭了起来,抹着眼泪,“我叫杜三,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靠我养活!可我这人没本事,整日只知道赌钱,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上一次,我娘生病了,我拿了她治病的钱,想再赌一把翻身,可没想到,被二少爷连本带利赢走了。”
“我后来求二少爷放过我,给我留点钱给我娘看病,二少爷不仅没有同意,还命人打了我一顿。几天后,我娘病死了,于是我便对二少爷记恨在心,一直想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二少爷一顿……”
“直到几天前,郑三小姐来找我,许诺我只要顺利杀了二少爷,就给我一大笔钱,保我下半辈子飞黄腾达,我一时鬼迷心窍,就……”
中年男子没有再说下去,又擦了擦眼泪后,哭喊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这一切都是三小姐指使我的,她是主谋啊!我不过是被钱财迷了眼,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话落,中年男子顿住了话语,又脱下鞋子,从袜子里拿出一支碧玉簪子,“这是三小姐给我的定金,说事成之后,不会少我的好处。”
……
看到那支碧玉簪子后,郑丹妮微微皱起了眉头,心底微微的沉了沉。
这簪子,的确是她的,看来自己不一小心,连丢失了一支簪子都不知道。
殿上,秦太妃在见到那支簪子后,眉目亦是一沉,心跳仿若漏了几拍,有些不可置信的朝着郑丹妮的方向看去。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人?
郑太后则是冷嗤一声,“这支簪子好眼熟啊,太妃,这不是先帝当年赐给你的么?”
秦太妃第一次被郑太后呛的无话可说,咬着唇,怒气沉沉的看向郑丹妮,“郑丹妮,你最好解释清楚这件事情。”
在场的大多数人,原本对此事还抱有一丝迟疑,但在看到那支碧玉簪子后,心中几乎都已了然。
人证物证俱在,郑三小姐****之事,已是事实了。
郑丹妮一下子被这么多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心间忽然就有些不爽起来了,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冤枉杀人这种事了。
她郑丹妮要杀人,何须遮遮掩掩,甚至还要假借他人之手。
****这个说法,简直是对她一个王牌特工最大的侮辱。
陈珂侧目看了眼郑丹妮,在看到那支碧玉簪子后,抿着薄唇,眉心微微拧起,一双琉璃目内,有些淡淡的思忖。
“郑三小姐,你还有何话要说?”
半晌,陈璞微叹口气,将视线转向了郑丹妮,等待着下文。
这一出闹剧,也该收场了!
一旁,郑相眼眶有些微红,心中一片骇然,始终想不到郑丹妮竟能狠心做出杀人之举。
她和当年那个人,差了太多了……
郑丹妮坐起身来,一声哼笑,一步一步的走近那个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瞟了眼那根碧玉簪子。
“你说我雇你杀人,那好,我是在哪一日,哪个地点,哪个时辰与你做的交易呢?”
郑丹妮话中无惧,双手背在身后,以一股傲然之姿站立在审讯室的中央。
“昨夜戌时,是你吩咐你的婢子带我从相府后门进的拾花阁里,然后你给了我你的簪子做订金,让我去杀了二少爷的。”
闻言,郑丹妮环抱着双臂,走到一旁,毫不客气的从苏碧青的发髻里抽出一支珍珠簪子,放在手里掂量。
“我现在手里有我母亲的珍珠簪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是奉了我母亲的命令要杀郑亦杨呢?”
郑丹妮的话,宛如一道惊雷,轰炸着在场的众人。
在众多人听来,郑丹妮的话,无疑是在无理取闹。
此时,从刚来进门后,一直被楚青蔷压制着,没有说话的陈青媛,愤愤不平的看向陈璞。
“小老头儿,那日我和丹妮姐姐来你这里,曾经让你销毁一份册案,本公主依稀记得,那份册案是关于郑家的,你现在还有备份吗?”陈青媛道。
听闻楚青媛的话,底下的苏碧青和郑灵珠一愣,莫名的有些慌乱起来。
那份册案明明被自己烧了,竟然还有留底?
“青媛,什么册案?”楚青蔷见陈青媛出来打岔,有些不悦的看向陈青媛。
陈青媛偏头想了一下,随后看向陈璞,“小老头儿,是什么册案?”
陈璞一顿,看向郑相,有些为难的开口,“是关于郑家前不久发生的一起毒案。”
“陈大人,你不说那件事情无从下手,便结案了么?又怎么冒出了一份册案?”郑相皱起眉头,有些的不悦。
“看来,郑相家里,还真是有些乱啊。”郑太后微微叹道,“既然如此,陈大人你便把那份册案拿出来吧。”
苏碧青见状,便知是郑太后不知情况,于是有些着急的开口,“毒案之事,改日再说也不迟。今日亦杨尸骨未寒,还是先替亦杨讨个公道才是。”
“母亲说的是,珠儿此次也是受冤之人,还请陈大人早日还珠儿一个公道。”郑灵珠也适时出声,语气娇弱。
见话题又引转了回来,众人的心思再度聚集到了郑丹妮的身上。
郑丹妮刚想开口时,一侧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昨夜戌时,郑丹妮正与本皇子在一起,并不在郑相府中。”
陈珂双眸冷漠,淡漠出声。
众人闻言,均是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陈珂,有些心知陈珂说的话是谎言,却也一时不能拆穿。
陈珂这是明摆着要保郑丹妮了。
郑丹妮亦是诧异的朝陈珂投去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陈珂这么做,是怕她搞不定么?
此时,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听到陈珂的话,眸内不禁有些慌乱起来,随即又哀嚎起来,“三小姐,你不能不承认啊!我可是赌上了我的下半辈子,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了……”
话落,只见审讯室内忽的寒光一闪,尔后只见郑云寒拔出了随身佩带的剑,架在了中年男子的脖子上。
“说,到底是谁命令的你,让你诬陷丹妮?”
“云寒兄,你这是要逼供吗?”楚烨出声,口气有些的玩味。
郑云寒闻言,不屑的一笑,“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郑云寒,自小看着丹妮长大,她是什么脾性,我再清楚不过。”
“今日,我郑云寒,便以我的项上人头担保!郑丹妮若真是杀人凶手,我便与她一同服罪!”
“云寒,你这是何苦呢?你外出征战这些日子,她早已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丹妮了。”
苏碧青有些的悲戚,回眸瞪了眼郑丹妮,不知道这狐媚子给自己的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
郑丹妮原本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在陈珂和郑云寒先后站出来为她解围开脱后,竟有种死了也值得的感觉……
想罢,郑丹妮被自己这想法也有些惊到,暗骂了自己一声神经,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垂下眼眸,似是耗尽了耐性,抬起一脚,将中年男子踹翻在地。
“快点说实话,否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郑丹妮朝着中年男子吼道。
中年男子结结实实挨了郑丹妮一脚,趴在地上,一时半会儿都有种自己骨头断了好几根的感觉。
“郑丹妮!这大理寺内,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既然珂珂说你们昨夜戌时在一起,那的碧玉簪子,为何会在他手里?”郑太后厉声开口。
今日一事,苏碧青早已命人事先知会过她了,她也欣然同意参与此事。
毕竟此事关系到郑丹妮,而郑丹妮的身后,有着秦太妃和陈珂,只要郑丹妮在此事上面吃了亏,那么陈珂秦太妃一派的人,也等同摔了个大跟头,这让她想想心里都觉得畅快!
听闻太后的话,郑丹妮朝郑太后眨了眨眼,“太后娘娘,若你哪日需要雇凶杀人,你会给人家你的贴身之物,让人家掐着你的把柄吗?”
“这碧玉簪子,是秦太妃赠予我的礼物,又是先皇曾经赐给秦太妃的。尊贵无比,其中的意义和价值,更是用钱财无法比拟的。”
“我郑丹妮虽然学识不好,不太聪明,但这些基本的事情,我还是理的清楚。”
秦太妃闻言,终于舒缓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心头的紧绷感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
……
局面再度扭转,这一回,轮到郑丹妮恐吓那中年男子了。
“你这人,不仅受人挑唆杀人,还故意栽赃陷害,这下子不仅你一人要遭受腰斩,连带着你的九族,也要一并被你牵连了……”
中年男子听到这里,才忽然发现,自己这件事情,是彻底做错了。
无论怎么样,自己的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就像郑丹妮话里说的,会连累到自己一家。
此时,只听郑丹妮再度开口,“我最近刚学会一个词,叫做不仁不义。”
“现在,就让我来演示一遍,所谓的不仁不义吧。”话落,郑丹妮将视线对向了苏碧青和郑灵珠。
眼内的寒意让苏碧青和郑灵珠心中一怔,忽然感觉到一股不安。
“陈大人,既然这凶杀案一时半会弄不出结论,那么那天咱们相府毒案的查证结果,你不如公布给我父亲听一下吧。”郑丹妮道。
陈璞终究叹了口气,朝一旁的师爷摆了摆手,“去将那本案册拿来。”
片刻后,师爷递给陈璞一本案册,陈璞翻阅了一下,抬了抬眼眸,皱着眉头,有些难以启齿。
郑相见陈璞这番模样,心中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陈大人,你说吧。” 陈璞点头。
“那一日,郑相府中,郑四小姐的院子里,清早发现一具男尸,后颈被一把双刃匕首刺穿,当场毙命。而郑三小姐的院子里,布满了剧毒,而大夫人的猫儿也因误食剧毒,死在了院子里。”
简单的说了下原委后,陈璞舔了舔嘴唇,有些忐忑的继续说道……
“后来经过几名仵作和大夫的共同研究,研究出那毒物名为‘百仙折’,是一种服用后,便会全身青紫,内脏溃烂的毒药。因为其毒的狠辣,所以命名为百仙折。”
“后来我暗查了蝶花城内大小药房医馆,有几名大夫以及药房老板,都曾向我说明,郑相府的一名老嬷曾经先后买过百仙折的成分。”
听到这,一直站在苏碧青身后的李姑姑忽的一颤,背脊上涌起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有些腿软,幸好扶住了椅子。
此时,陈璞又继续说道,“而那个黑衣人死者,万幸相貌还在,暗中将悬赏的告示贴出后,曾有人向我透露过,此人名为曹攀,家住城外,是个出了名的地痞。”
“随后我们的人,又根据线索,去了城外曹攀的住所,发现他虽是个地痞,可在城外所住的宅院,竟也是奢华不已。宅院里,还有几个兄弟在那里,在我们的一一盘问下,他们提供了一张存银收据。”
“存银收据是城中殷录钱庄的,在我们查到殷录钱庄后,钱庄的老板向我们提供了曹攀所有的存银。我们对比了一下那些银两后,发现那些银两,全数都出自相府。”
“后来,我们又几经盘问曹攀的几个兄弟,他们均都承认,曹攀死的前一晚,是受了郑四小姐的命令进城办事……”
“事情就是这样的。”
陈璞的话落,苏碧青和郑灵珠脸色均是一片惨白,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把柄,早已捏在了别人的手里。
“照你这么说,毒案是郑夫人和四小姐做的,那刚才青媛为何又说,是郑丹妮带着她去销毁的?”五公主楚青蔷质问道。
话落,只见郑丹妮扁了扁嘴,满眼委屈的开口,“母亲暗中扣押了我的乳娘张姑姑,威胁我如若不替她办妥此事,便让张姑姑陪葬。”
“所以我当时才求了六皇子和九公主的……”众人在听闻郑丹妮的话后,齐齐将目光转向了楚厉和楚青媛二人,似要从他们二人那里,得到这件事情的验证。
陈青媛被这么多目光注视,立即点点头,“这件事情本公主可以保证,确实是本公主带着丹妮姐去找的小老头儿,此事也得到过六哥的同意。”
“六哥,你说是吧?”陈青媛看向陈珂问道。
“恩。”陈珂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
在陈珂和陈青媛双双确认郑丹妮的话后,审讯室内顿时一片死寂,众人探究的视线,全数对向了苏碧青和郑灵珠母女二人。
苏碧青和郑灵珠此时惨白着脸,喉口一噎,竟忽然一句话也反驳不出。
郑相从刚才陈璞在宣读册案时,心中的失望和震惊便一点一点的在晕开,侧目看了眼自己多年的枕边人,又看了看自己最引起为傲的女儿。
他真的不敢相信,多年的信任与喜爱,一瞬间在心内崩塌。
苏碧青半晌沉默不语,稍微回过一点神绪,看到自己身旁同样受着质疑目光的郑灵珠后,不禁有些慌乱起来。
事到如今,无论如何,也都不能连累了珠儿。
……
此时,门外又走进了几名年长的老者。
“这几位是蝶花城中药馆的老板和医馆的大夫,他们都称有一位老嬷买过百仙折的药物,不知现场有没有那位老嬷?”陈璞道。
那几名老者闻言,立即往四周看去。
李姑姑在看到那几名老者后,腿早已颤抖不已,此刻低垂着脑袋,心中暗暗祈祷那些老者千万不要发现自己。
“”就是她!”
几个老者看了一圈后,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李姑姑。
苏碧青微微闭眼,有些不甘看到这一幕。
李姑姑在被众人指证后,立即吓得跪了下来,不停的朝着陈璞磕头,“老奴冤枉啊,冤枉啊!”
“这么多人都指证你,你还冤枉什么?”秦太妃冷哼一声,摆了摆手,“将这刁奴先拖出去乱棍打死!”
话落,几个侍卫跑了过来,抓起李姑姑就要拖着出去。
“不,老奴是冤枉的!”李姑姑听到乱棍打死四个字后,不停的挣扎着,随后跪着爬到了苏碧青的身旁,伸手抓着苏碧青的裙摆。
“夫人,夫人,你救救老奴啊,老奴对你忠心耿耿,你帮老奴说说话啊!”
苏碧青被李姑姑抓着,心间满是阴郁,又被这么多人看着,于是直接起身将李姑姑推开,“糊涂东西!你竟敢背着我做出这等荒唐事情,真是死不足惜!”
“夫人……”李姑姑瞪大眼,有些不敢置信苏碧青就这样把她抛了出去。
“快拖走她!”苏碧青立即指着几个侍卫道。
闻言,李姑姑顿时向疯了一样,爬起身来,伸手一把掐住了苏碧青的脖子,“苏碧青!我忠心耿耿的服侍了你二十年,待你如亲生女儿一般,没想到你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啊!”苏碧青尖叫一声,被李姑姑掐着脖子,一时半会儿竟然都挣脱不了,但一旁,竟也无人上前阻止。
须臾,李姑姑一把松开了苏碧青,朝着陈璞的方向跪了下去,“陈大人,老奴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大夫人的指使!”
“是她命令老奴去买的百仙折,说要毒死三小姐,阻止三小姐嫁给六皇子。” 还有,还有昨晚二少爷之死,也都是大夫人买通杀手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嫁祸三小姐,除掉三小姐。这个杜三的出现在这里,也并非巧合,都是大夫人安排好的!”
李姑姑指着先前指证郑丹妮的中年男子,不停颤抖着开口。
那杜三见势头变了,立即会意,也朝着陈璞磕了几个头,哆嗦着回答道,“李姑姑说的是,小的确实收了大夫人的好处,才来诬陷三小姐的。”
苏碧青此刻的脸色已经又白了一层,原以为今日除掉郑丹妮,是顺顺利利的事情,却没想到,顷刻间整个局面都扭转了过来。
魏含巧在听到李姑姑和中年男子的话后,拔起头上的簪子,疯了似的狠狠的插进苏碧青的肩膀,鲜血四溅,凄厉的开口……
“苏碧青,你果真是个蛇蝎毒人!亦杨生平也好歹叫你一声大娘,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我今日就要杀了你,替我那苦命的儿子报仇!”魏含巧话落,簪子又准备落下。
见场面有些失控,一旁的几个侍卫立即跑来,将魏含巧拖到一旁,不让她靠近。
此时,一直看着戏的郑丹妮,往郑相那里看了看,“父亲,其实二娘被赶出府的那一日,母亲早就知道那瓷瓶里有鱼尾葵,她之所以后来做那么一出,不过是为了让你将二娘和二哥赶出府罢了。”
……
“相夫人,你还有何话要说?”
陈璞微叹口气,看向底下脸色惨然的苏碧青,随即似是想起一人,又看向了郑灵珠,“四小姐,你召唤曹攀进城一事,又有何说法?”
郑灵珠一怔,一双眼内罕见一抹恐惧,微微张了张嘴,却是半天说不出来。
苏碧青见此情形,已彻底心死,随即重重的朝着陈璞跪了下去,清声开口……
“民妇苏碧青认罪!”
“百仙折是我吩咐李姑姑买的,曹攀也是被我以珠儿的名义召唤进相府的,城中前几日关于亦杨和丹妮的谣言,是我买通亦杨一起散布的。”
“昨晚,也是我买了几个杀手,杀害了亦杨的命,借此想要嫁祸给丹妮的!”
“这一切罪孽,都是我做的。”
郑灵珠在听到苏碧青说出认罪两个字后,豆大的眼泪便从眼眶内滚落了下来,她知道,以后凡事,她都要靠自己了。
郑丹妮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畅快,没有半丝的同情。
她早就警告过苏碧青,也给过她机会了,是她一意孤行,蒙蔽了自己的良知,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而已。
“哎呀,这人果真不可貌相啊,谁人都看出生性温婉大气的郑相夫人,竟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丧心病狂之事!”
“而且做这么多事,唯一的目的是要置亲生女儿于死地,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也难为你能狠得下心!”
秦太妃不悦的开口,侧目看了眼郑丹妮,心中对郑丹妮的爱怜更是又增添了几分。
这个苦命的孩子,也得亏吉人自有天相,否则这还不得早就死在苏碧青手里了。
“相爷,此事你怎么看?”陈璞停顿了一会儿,将视线转向郑相。
郑相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头紧紧的皱起,一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里,此刻满满都是失望与痛心。
“请陈大人按西元国律法,严格执行!”
陈璞点点头,看着底下审讯室内的乱象,一拍案板,声音洪亮,“罪妇苏碧青,连犯数条杀人之罪,罪无可恕,于明日午时后,在街市行腰斩之刑!”
苏碧青在听到腰斩两个字后,脚下一软,瘫倒在地,眼内一片的颓然之色。
她输了!
终究还是败给了郑丹妮!
想罢,苏碧青冷笑一声,视线悠悠的转向郑丹妮,阴寒的开口,“小贱人,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会在地狱等着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等着你……”
……
从审讯室出来后,郑丹妮缓步踏下台阶,看了眼四周的好天气,唇角慢慢溢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郑云寒走在她的身旁,瞥了眼郑丹妮,眉眼内含上笑意,“小丫头出息了,看来以后不需要哥哥的保护了。”
郑丹妮一顿,转眸看向郑云寒,眼内有一抹的复杂,“大哥,你怪我吗?”
毕竟,苏碧青是郑云寒的母亲。
郑云寒摇头,“母亲罪恶滔天,继续活着只会加深她的罪孽。死,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赦免和解脱。”
“大哥的想法,果然和常人不同。”郑丹妮笑了笑。
刚踏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身后传来陈青媛的声音,“丹妮姐姐,等等我……”
听到是陈青媛的身后,郑丹妮停下了脚步,回眸看去,只见后面的台阶上,陈青媛和陈珂正缓步踏下台阶,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待两人站立在面前后,郑丹妮朝两人勾起一笑,“今日之事,多谢六皇子和九公主了。”
“恩。”陈珂淡淡出声,薄凉的视线从郑丹妮身上扫过。
陈青媛见此,捂嘴一笑,“丹妮姐姐,刚才在审讯室内,六哥可是急着帮你开脱,生怕你有什么不测呢!”
“青媛,不要乱说。”陈珂斜睨了一眼陈青媛,话语间有些的不悦。
( 抱歉,祁冉的文今晚就更不了了,边挂水边码字真的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