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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英语老师》华晨宇水仙文(四十七)

2023-09-23 00:07 作者:宇官_  | 我要投稿

药水开始凉飕飕地起作用,绒绒渐渐没那么疼了,又撸了烤串喝了橙汁,元气复活,心情大好,坐在床边踢着腿和炸炸闲话。

炸炸才发现这小子居然是个话唠,说话都不露话缝的那种。


“我哥和我哥夫的事你都知道啊?你啥时候知道的?他们可太不低调了,不会还有别人也知道吧?”


“你尝尝这个橙汁,我最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橙汁了,又便宜又好喝,每次我去我哥那里他都给我买。啊我想起来了我第一次见我哥夫是在一家ktv,当时我哥说橙汁没有了有点可惜。”


“哥夫是校草辣么辣么帅,你们学校是不是帅哥特别多啊?我们学校倒是有不少帅哥但是都显得很不靠谱……你有男朋友吗?我就喜欢长得帅的你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我是直的!”炸炸洗了澡把自己缩在被子里,连头发上未干的水珠都在表达不满。


绒绒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串儿,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你有过女朋友吗?”


“……没有!”


“好逊哦,怎么不找一个?连早恋的滋味都没尝过吗?是不想吗?”


炸炸抡起枕头就朝着同样没有恋爱经验的绒绒拍过去,顾及他有伤,也就是象征性地拍了拍,拍出来一串串得意的笑。


说说笑笑闹到凌晨,炸炸打着哈欠把依然活力无限的小祖宗按进被子里睡了,爬上床关了床头灯。


“喂,你困吗?”黑暗里突然传来绒绒的声音。


“还行。”


“再聊会天行吗?”


炸炸还没说行不行,就听到绒绒的手机铃声响了。绒绒够到手机看了一眼又挂断,转而沉默地钻回被子里去。

奈何这铃声响了又响,绒绒不想打扰了炸炸睡觉,接通以后闷在被子里小声说着话。

炸炸能够隐约听见绒绒说的几个字眼,“在外面”,“不想回家”,“不知道”等等,不一会儿绒绒就乖乖睡了,也没再提聊会天的事。


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一整晚,炸炸累得大字形睡到太阳高挂,是被绒绒的叫喊吵醒的,不情愿地睁眼。

房间里不知何时闯进来两个陌生人,一个年纪大些,一个年纪轻些,但都是着装正式,劝说绒绒离开。


华父派费叔查到了绒绒的住处,苦口婆心半天无果,这孩子上蹿下跳作天作地,和他之前每次离家出走一个样子,叫人奈何不得。助理帮忙收拾好了绒绒的随身物品,便和费叔两人直接上手抓孩子。

绒绒动作灵敏,唰地一下扑到炸炸的肚皮上,薅住这棵活生生的救命稻草不放。


“啊——”炸炸强忍着生命不能承受之重,醒了个彻底。


“费叔你回去吧!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出了事我自己负责!”


费叔思忖半天,朝着炸炸问:“绒少爷,这是你同学吗?”


绒绒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地扯住炸炸的衣服说:“我朋友,叫渣渣。”


“什么渣渣?!我叫炸炸!”炸炸不可思议地推他,原来绒绒和他相处了一晚上,一直以为他叫渣渣!


“啊?叫炸炸吗?我说嘛,怎么会有人叫这么贱的名字,我昨天都没好意思说。”


“你你你……”炸炸怀疑他是故意的,再加上严重的起床气,所以狠狠心扯开他的手,把绒绒拱手送人。“你跟叔叔走吧,别闹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我不我不我回家了会被骂死的!!!你真残忍你真无情你真冷漠!你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啊……”绒绒被推开后又往前爬了爬,直到勾住了炸炸的肩膀,抱得紧紧的说什么都不肯撒手。睡觉时拱乱的鸡窝头就在炸炸颈间挠痒痒,光着的两只脚在身后乱扑腾。


费叔知道使用蛮力是没用了,只好与他说了实情:“立风少爷今天一早就回家了,要不还是回家看看吧,我怕……”


“啊啊啊???我老哥是不是傻?他回去干嘛他回去找骂是吗?我不理解哇靠气死我了……”绒绒一下子跳起来,也不用人催了,和炸炸挥手说了拜拜就冲出房门。


绒绒破开家里的大门时,立风与华父一站一坐,正在严肃交谈。

这倒是在绒绒的意料之外,他以为父亲又该对立风破口大骂的。


华父中止了与立风的谈话,指了指绒绒,又指了指绒绒的房间:“进去反省。”


绒绒完全无视这个命令,转而看向低头不语的立风:“哥你回来干嘛?你们俩在一起好好呆着不行吗?爸都这么对你了你赶紧走……”


“滚回房间去!你干的事我都清楚,有空再和你算账!”华父抬高了声量,把绒绒吼得一愣。

华父一大早得知绒绒在宴会中途放进来了一位面生的人,声称是他的朋友,而他本人并没有业界好友受邀来访。个中缘由到底为何,自然是不言而喻。


“绒绒,回房间去,听话。”立风轻轻地说。


绒绒一向很听立风的话,也就收起了张牙舞爪的脾气,默默回了房间。继母孙萍对一夜未归的绒绒心疼不已,跟在后面对着绒绒的伤情问长问短。


客厅里重回沉静肃穆的气氛。


立风是悄悄来找父亲的,走时还对着睡梦中的十辰于偷亲了一口。他知道他们小孩子的恶作剧瞒不了多久,他也不想瞒,只想亲自把一切敞开了说清楚,怀着对父亲依然抱有的一丝幻想,祈求一点点宽容与自由。


长久的沉默里,立风微微欠身,重新开口道:“对不起,我替他们向您道歉。绒绒不懂事,十辰于也是担心我受委屈,他们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抿了抿唇,叫出了那个从不会挂在嘴边的称呼:“爸……我知道您一向疼爱绒绒,可不可以,偶尔也疼爱我一次?”


立风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颤抖着被华父的声音淹没:“你还有脸说!”华父又点了一支烟,倚在沙发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眉头很深,烟雾很浓。

“我已经不想和你废话。婚礼定在月底30号,你不来的话,我可以让那学生前途尽毁。”


“以您亲生儿子的声誉为代价吗?”立风抬眸,对父亲的冷漠难以置信,“如果您非要把我和学生恋爱的事说出去,受影响最大的只会是我,其次就是您和家里的其他人。”


华父沉默,冷着脸走了。

立风知道他纵使为了家族利益也不会这么做,所以才有底气为自己争取。

两方僵持,立风便一时没有离开,华父倒也没有赶他走,甚至派人多买了些菜回来,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


很难得地,这个名义上的一家四口居然有一天能和平地共处一室。立风上上下下参观着自己的家,四处帮忙打扫房间、收拾庭院,一刻也闲不下来。

他很想在家里住一晚,事实上华父也默许了。吃饭时立风尽量坐在桌角,不着一词,只悄悄拍下了餐桌的照片,发到空荡荡的朋友圈里,也发给了思念他一整天的十狗狗。


——想你☹️怎么突然就回家了,都不和我说


——回家negotiate,初见成效😘


——那你快回来☹️☹️☹️


——明早就回,我也想你啦


——😘😘😘被欺负了要告诉我


立风觉得好笑,他是回自己的家,能被欺负到哪里去呢?


第二天一早绒绒就受不了家里的管束和说教,拎包搬回学校住了。立风也打算走,却被家门口的安保拦了路。

按照华父的指令,他走不得了,直到婚礼。


立风瞬间就清醒了大半。

他从没想过父亲可以如此狠心,为达目的居然可以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哪有什么血浓于水,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父亲态度的转变只是为了换取他的让步和妥协。


立风没有为难安保,心灰意冷地回了房间。

偏偏华父早上出了门,大概是不想再和他有什么negotiation,家里就只剩下立风和孙萍。而他们两人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立风也就没有主动凑上去扰她的清闲。

心里的焦躁烧得人头晕,手边竟也没有一本爱读的书,身边更没有一个亲爱的人,立风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宽大的书桌上摊开了公司的财务报表,还有零零散散各式各样的文件。立风知道父亲年事已高,对公司里的事务越来越力不从心,常常要将工作带回家来做。

尽管父亲对绒绒寄予厚望,也强迫绒绒做过许多公司管理相关的事务性工作,奈何绒绒全无兴趣。

高中时绒绒想走音乐这条路却总被父母阻挠,那时候就灰头土脸地问过立风很多很多次:“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立风总是回答他:“做你自己想做的。”


于是绒绒成功考上了H音乐学院。


但华父和孙萍依然很不死心地把绒绒往家族继承人的方向上培养,只当再给他几年成长的时间,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回来。

尤其是孙萍对此事念念不忘,绒绒从小依恋自己,也是为了自己在华家的利益,所以她自然是希望绒绒掌握家中的话语权,而不是那个常年在外的华立风。


立风有时候就会想,如果世界上没有华立风这个人,那么那个一家三口一定会很幸福。

小时候从来都是他按月向家里讨要一些可怜的生活费,长大后也是他突兀地站在家门口,多余得像个陌生人。

或者,如果他能够再听话一些就好了。


立风回想起这些年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心里倒是有了些许愧意。他在桌前坐下,开始整理那些繁琐的文件,并对报表上一些表述不当的地方作出了标注,最后将桌面整理至有序,翻了一本书来看,好让自己静心。


华父是晚上回来的,然而并没有理会他的请求,好像华立风是个透明人,不会发声也并不存在。

“您不可能一直关着我的。只要我不松口,卷不会强人所难,不会做这种不体面的事。”立风有些激动地叫住了他,华父的脚步顿了顿,却依然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立风知道这只是一种父亲与他的较量,一种权威的彰显。纵使无法使用蛮力将他绑到婚礼现场与卷成婚,以后也会有旁人,唯独不会是十辰于,总之都是立风不能轻易摆脱掉的。

立风站在原地,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其实不止是他,将来的绒绒也是一样的处境。只是绒绒没想过那么远罢了。


立风只好编了个理由,将自己暂时不能回去的消息告诉了十辰于,他握着手机就像抱紧对面那个无比牵挂他的小十同学,为自己回家见父亲的决定后悔不已。

久别重逢,与亲爱的男朋友只匆匆见了一晚又要分别,心里闷得难受。


就这样在家里又住了一晚,捱到第二天下午,立风坐在窗边看自家的小花园,想着今天说什么都要想办法回去,不然那小子在学校里该担心死了。

立风甚至在思考报警的可能性。但他是怕麻烦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很难看。


咚咚咚。

孙萍敲了敲房间的门。

立风惊讶地为她开门,迅速搬过来一把椅子请她坐下。她没有坐,只笑笑对立风说:“小风快回去吧,你家那位小伙子想你,现在该受苦了。”


立风竟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么接话,她便接着说:“等你爸回来我会和他说的。他也不是想一直拘着你,就是面子上拉不下来。事情还有很多解决办法,咱们慢慢来。”

她说得柔声细语,立风道了谢,出门时还与她挥手道别,在回去的路上便红了眼眶。


好像事情还没有糟糕透顶,立风坚定地笑了笑,迫不及待打给十辰于:“小十!我这就回去啦,你在宿舍吗?我去找你带你吃大餐。”


“我……我不在宿舍。”声音有气无力的。


立风只当是信号不好,并没有听出来不对劲,假装生气道:“哦?在哪了?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呢?”


“没有……我……”


电话那头没再说话,是十辰于拿远了手机,以免自己发出什么让立风心疼的声音。


立风心里一沉,连脚步都停了。

“怎么了?”


“没事,我在忙……”


十在他面前连撒谎都不会,立风又问了好几遍,直至命令他说出实情,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质问他:“十辰于,我问你最后一次,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在哪。”


十想了又想,强忍住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对立风坦白了两个字:“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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