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十四年骡子城之战:谭文部明军彻底覆灭
在清军大举进攻云贵之时,居于四川湖北两省之交的夔东十三家明军在1658年发动了攻打重庆的战役,企图借此牵制进攻云贵的清军,但是参加攻打重庆的明军“三谭”部发生内讧,谭文被两个弟弟谭弘、谭诣刺杀在自己的坐船之中,然后配合城中的清军反击明军水师,重庆战役最终以失败告终。按谭诣、谭宏二人所说“去夏,大兵收复重庆、遵义,抚臣高民瞻曾发札招抚诣等,早欲向化,奈其族逆谭文倡谋纠众,力行阻挠,致诣等倾葵之愿,为其迫胁而不得自遂者,良非一日矣!”可见其投降清朝是蓄谋已久的。而谭文虽然死于叛将之手,但是其余部仍然活动在川东地区“谭文逆党伪总兵陈贵荣、高鹤鸣等,拥众万余,占踞下东,横肆于忠、万、梁、开之间。”

清顺治十六年九月,清廷四川当局正式开始了对于谭文余部的行动。早在这一年的二月份,忠州涪州等地的谭文余部向清方投降,明军总兵陈贵荣以及谭文的谭益等人占据地势险要的石寨骡子城抵抗清军,清方题本中说螺子城“逆寨辽阔,环绕深沟,周围计程四十余里”清军屡次招降不应,索性将骡子城包围,按时攻打,同时不断地围杀从城上冲下来突围的明军,反复折腾了五个月,城内困苦不堪,明军副将向士纶、冉世宠、余万相三人和生员向士纯准备向清廷投降,在顺治十七年的二月二十一日,四人派出忠州平民陆朝胜到清军营中,说明投降诚意,同时愿意做清军的内应,在清军攻寨时协助清军。

李国英随即做好了部署:守备胡江、副将尚应成带领200人从西面悬崖攀登而上攻打骡子城西门;督标中营副将梁加琦、拨发督阵副将刘应举攻打前门;游击马应智、都守杨君礼、张士虎攻打中寨门;督标左营游击赵虎臣、拨发随征都司焦尚志、姬成攻打南寨门。这是攻击的部队。

建昌镇标右营游击关天爵、守千把总王希顺、王维昌把守东路;督标左营游击赵虎臣、同随征总兵杨青荫、游击杨得功、守备蔺自祯、中军守备李怀孝、千总陈一忠,各领健丁,把守南路一带;督标前营游击党世昌、中军守备丘天喜守西南大路;建昌、重夔镇游击王显声、党朝禄把守西北大路准备阻击随时可能会出现的刘体纯、郝摇旗等人率领的原大顺军援军。

到第二天,也就是二月二十二日,这一天的三更时分清军突然动手攻寨,陈贵荣、谭益等人在梦中惊醒,赶紧召集手下准备防御,明军“拐枪炮石乱打如雨”,清军呐喊着扶着云梯往上冲杀,寨墙很快就被攻破了,清军在三更时分动手,结果“至丑时分,逆贼溃败”大概在两个小时之内守卫寨墙的明军就被清军击溃了。

然后便是一场血腥的屠杀“逆贼拐枪炮石乱打如雨。我兵奋不顾身,先从西寨门悬岩架梯,层迭而上,爱是各门官兵一齐斩关入寨,鏖战冲杀,至丑时分,逆贼溃败,我兵乘胜砍杀,立毙锋刃者一万有奇,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其投岩扑火自死者尚不口焉”直至午时这场血腥的屠杀才结束,清军杀敌约一万人,自身阵亡六十三人,三百六十四人受伤,共计损失四百二十七人。谭益,陈贵荣见大势已去,自己带领精兵1000准备突出重围,结果在外围遭到清军的围杀全军覆没,二人均被活捉,陈贵荣、高鹤鸣二人受伤严重不能行走,清军将其当场斩首。

清军前后活捉总兵陈贵荣、高鹤鸣、谭益、关起鹏,伪副将郎初开、高允发、聂学宗、刘朝福、郎应奇、郎儒、谭仙芬、田应时、胡朝福、周起印、袁光前,参将游击陈应洪、高增、参谋高凤鸣,斩杀明军监军王文锦、张耀,副将高林启、陈应葵、陈应林、孙光。在寨内杀死一万人,在外围杀死一千明军精兵,而清军自己的阵亡人数只有六十三人,很明显这是一个相当谦虚的数字,道理也很简单,清军毕竟围攻了五个月结果就损失了这么点?城楼上的明军枪炮都是哑的吗?

但是如果你把这点伤亡看作是这半天攻寨的损失的话那就合理多了,李国英自己吹嘘当场杀死一万多人,还“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其投岩扑火自死者尚不口焉”这一万多具体是什么人,不清楚,咱们先看一看谭诣、谭宏投敌之后清方记载这两个人的实际情况,以此作为谭文部的参照“计伪侯而外,挂印总兵李宫墙等共五十员;督金副总兵纪永龄等共二十二员;副总兵余春茂等共二十七员;副将耿名臣等共一百三员;参、游、都、守任克昌等共一百四十三员;巡抚程正典等二员;职方、监军、知府、同知、通判、知县等官程正性等共二十六员;卫所、指挥、千、百户钟员鼎等六员;贡生邹师孔等十六名;战船二百只;兵丁五千名”二谭投敌时光挂印总兵和副总兵加起来都有七十多人,真正能打的官兵却只有五千人。

谭文部在重庆之战中已经遭受重创,骡子城只是其所部盘踞的一个石寨而已,其中能战之兵根本不可能有一万多人,最多最多也就两到三千人,其余的全都是没有战斗力的家属或者是别的闲杂人员,李国英的所谓的“立毙锋刃者一万有奇”不过就是把全寨被屠杀掉的人加在一起而已,后面又说什么“鉴旗招安忠、邺、石硅、涪、万各州县被掳难民,及投诚伪副将向士纶、余万相、冉世宠等家口男妇小子共一千六百余名口”这些人也不过就是之前那几个内奸的家属及少量部众以及逃过屠杀的幸存者而已。对抗少量的武装人员加上大量的非战斗人员,清军又能损伤几个人呢?

骡子城明军战败之后,占据梁山金城寨的谭文旧部总兵姚玉麟随即投降,到了九月九月,谭文部总兵马受带领部下官兵家眷共计2628人正式向清军投降,在骡子城大战之时,马受就已经和清廷谈好了投降事宜,并且其部下军民已经全部剃头。至此,南明军“三谭”部彻底覆灭。谭宏、谭诣二人在投降清朝之后还参加了对于原大顺军的围剿行动。吴三桂起兵之后,谭弘再次投入抗清斗争之中,但最终被清军消灭,其本人也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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