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剧》(待定)第一章 被害妄想的病症-----雨衫
上学日终于来临,阳光在这天变得越发的猖狂,张牙舞爪地炙烤着大地,让本就稀疏的水分子进一步蒸腾向更远的天空。
然而对于雨衫来说,“雪上加霜”亦或是“雪中送炭”在他的身上根本得不到体现,由于体质,无论走到哪里都如同一个随时散发着冷气的冰块。冷血动物的含义对其而言也绝非仅是来自“变温动物”的偷换概念,是冷血动物,也是恒温动物。
这样的体质或许有利有弊,但雨衫是狐犬,是异种,无论多么巨大的“利”也不过是换来嫉妒与仇视的诱因,跟平淡相比不值一提。
或许是因为太过警觉,连地上的影子也变成了被警戒的目标
地铁上的汗味在开门时就窜进鼻腔直冲鼻腔,躁声不绝于耳。雨衫伸手想从衣兜里拿出耳机,结果只剩下了不知道谁塞进来的的充满攻击性的纸团,那影子最终还是逃过了视线,从拥挤的地方偷换了现实
无数的杂音的刺激下,到站的提示音变得无比悦耳,雨衫小心翼翼地逃离了这个车厢。
然而事实是这里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走大道不仅要以趋近与车辆奔跑才能勉强不迟到。在这种情况下,走小巷或许才是最实惠的选择。
于是在阴暗的小巷里,雨衫开始狂奔,而在途中一块石头突然落在面前,倘若往前一步恐怕就会被砸倒。
此时,后面阴暗的通道传来声音
“哟~这么着急呀,都不打算交过路费吗?”
雨衫转过头来,才发现背后是三个灰头土脸的小混混。
“嘁,原来是个杂种”带头的小混混撇了一眼雨衫的尾巴,“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不然小心没命”三个混混的手心里都握着大小不同的火焰
雨衫想哭又想笑,笑那些混混的火在自己的冰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却又哭于难以控制力度。人心险恶,贼喊捉贼的事在这里常有发生,而他们已经盯着自己很久了
而此时,雨衫却看见巷子的那头有人出现,然后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些人,并向自己伸出了手——而事实恰恰相反,真正伸向自己的只有冰冷的棍棒
理性被抹去,雨衫转身跑开,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堵整天也化不完的冰墙
终于是到了学校的门前,高大的校门上气势磅礴的写着五个大字
“涤七术附中”
这里正是这座城市里最高档的学院,学术、技术……甚至艺术,你都可以在这里获得指导
无数天才在这里得到新生,无数庸才在这里得到解放,似乎只要进入这里,便是进入了理想中的l花源
有人从尾巴末端拉住雨衫,手引着身体慢慢往前伸
,入侵了尾巴根
“翎墨!”雨衫连忙背过身去,“还是别开这种玩笑吧……”
“但是小雨衫”翎墨收回爪子,推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镜“你的尾巴真的很有趣嘛~”
“……诶?”
“毛茸茸还冰冰凉凉的,这种神奇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哇!”
“这……”雨衫侧过头去,把面部完全脱离在翎墨的视线之外
等到再回过头去时,翎墨的皮肉已经融化,黑漆漆的眼框里找出白色的骨爪,捏着已经四分五裂的眼球,还有背后越发高大的黑影,似乎下1秒就会化为拥有实体的凶手
“啊!”雨衫向后退了一大步,身体却还是超出了协调的界线,往后倒了下去
翎墨一把抓住雨衫的手,强行把雨衫拉到面前,等到雨衫睁开眼时,某些扭曲而诡异的景色早已消失不见
“你怎么了?最近总看你这样咋咋唬唬的”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有点累了吧”
“打起精神来嘛~今天下午可没有课,咱们可是要去体育馆参加学校的建校十周年纪念会的!”翎墨
纪念会?
上次听到这个词,是在多久以前了呢?
喧闹……奢华……还有无意义欢呼与喊叫,无风带来的干躁会杀死你的神经,汗臭味和拥挤会侵扰你的精神……短短几秒钟,雨衫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数个贬低的词汇
我……可以不去吗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正午时分,乌云完完全全盖住了太阳,似乎下一秒就会有什么东西从中喷薄而出。光的强度降到最差,人们对影子的感知似乎只能停留在打开最低画质的游戏一样,身处何处都如同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躁动,似乎下一秒就会被狂信徒捕捉起来,成为祭品
鸣笛声打破午后的寂静,一列又一列的学生走上了通往体育场的班车,其中必然的包括着雨衫
雨衫乘上了最后一辆,也是人最少的那辆班车,
脚步与铁板不断摩擦,发出不大的声响
雨衫则在这重重叠叠的脚步声的掩护下,躲到了角落的位置
时间与天空形成了反差,哪怕只是下午四五点也能诱过云层隐约看到微微闪烁的繁星,不知什么时候眼睛里出现了繁星坠落地面的幻像。此时,体育馆的大门刚刚开启
完全开放的票检被脚步和说笑声淹没,雨衫在其中寻找着,果不其然的与上午一样被偷袭了
“翎墨……你又这样”
“哎呀哎呀~我一直叫你你都没反应,我不是想用这种方式来……”
雨衫直接扭头走过票检的门,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的位置上
“唉……等等我”
台上节目辗转反侧,被流行歌曲浸染的曲子与歌词都是毫无意义的劣质品,是矫情者的要死要活。充斥着冷笑话的小品难以入眼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耳边响过一段旋律
“我从未被驯养 认为时间是苦口良药”
雨衫虽然从未听过这首歌,但是却毫无难度的继续哼唱了下去,只有此时他才能获得过去从未获得的安心感
“我也不相信 随波逐流能换来知音
在黑白融合之前 保持界限分明
别忘记你的颜色 还有镜中的回音”
独特的作词让本就华丽的歌曲表现力更胜一筹,比那些烂大街随口写出来的口水歌不知道好了多少
雨衫从剧目表里疯狂的想要找到这首歌的作词,然而除了曲名以外毫无线索
没办法,只好之后再做打算了
回去的班车上,旁边的正是拉他坐到那个位置的翎墨
“真是的,为什么我非得坐在这个位置不可”雨衫耷拉下耳朵,车内的喧哗打破了夜晚的幽秘,如同对依依不舍的太阳告别,那些眼睛似乎已经对雨衫伸出了獠牙
“今天就算了吧~中午都没有看见你,把我担心死了”翎墨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伸向雨衫的耳朵
“不要这样”雨衫极不领情的拍下了翎墨的手
“对了,你觉得我怎么样?”翎墨抽出那只被按在座位上的手,一边凑近雨衫,低声说道
“不好不坏”几乎是毫无感情的回答
这样的氛围一直延续到下车
虽然7:30的时间在一天里并不算晚,但是也早就错过了回家的最后一趟公交,只能遵循着记忆中回家的路,走下去
街上太过宁静,路灯与路灯间的距离似乎也被无限的放大,不由得跻身于黑暗
谁能想到,那一闪而过的汽车竟成为了雨衫最思念的东西
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那是什么呢?
路灯。星辰。鸟鸣。自己的影子。还有脚步声。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那么又是哪项引发了幻觉。
等等,脚步声?
不是自己?
永远协和的跟随着,却总是慢半拍
雨衫加速时,它也加速
雨衫减速时,它也减速
但也总是慢了半拍,与耳朵总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环顾四周,安静无人的街道,并不明亮的路灯,实在太适合恐怖电影了
不安逐渐蔓延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那是无人听到的反问l
是风声鹤唳给予坠落者的唯一一句不合时宜的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