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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7-06 22:29 作者:等风吟之  | 我要投稿

自入夏起,蚊子似乎的确是多了。

说来也怪,不同往年的,它们似乎不怕人了。当手头有工作又不堪被骚扰,吃力地挥动躯体,妄想将它们赶下,却只见死死地叮着。唯有发狠了,极力打去,它才悻悻离去。不一会儿便又折回,继续叮在别处。它不光吸血,还想着如何让人浑身都发痒,逼着人买些止痒的膏来,好掩盖它们吸血的事实。当运气好些,勉强谋死一只,却又用我的血污了我的手,却又引得别的蚊子来叮。血污上又密密麻麻滋生着蚊子,吸的还是我的血!

我悲愤,蚊子怎么总向我来叮!难道它们就不叮别人?难道我就活该被它们来叮?我向门外望去,长辈们排座在外面。

母亲的手上叮着只蚊子。母亲很善良,不忍心打死这只蚊子。“让它吸一些吧,不过是一点血罢了。”母亲对外婆说,一手抓着发红的包。外婆身上倒是没有蚊子来叮,照她的意思,年纪大了,血不好喝了,蚊子自然不爱叮了。于是乎,年轻些的长辈又乐观起来,攀比些谁被蚊子叮地多,好说明自己还年轻,或许也是为了自己的皮薄肉嫩而暗自欣喜。我只觉得可怖,我看见他们身上爬满了蚊子,他们却谈笑着。他们是没有注意到身上的蚊子,还是根本无在乎它们?

我愣在门口,只觉得眼前发黑,无数的黑点密密地袭来。我感觉到它们感觉到我身体里流淌的血,它们的渴望,它们的疯狂,它们前仆后继地奔涌着,从同伴的头上踏过,互相撕扯。我的身前似乎有一片茫茫的黑潮,于是我的眼里只剩茫然。

假若,我想。假若,有这么一间屋子。有只喝饱的蚊子和一群饥饿者。夜深了,蚊子也要睡觉时,会不会有蚊子来吸这蚊子的血?蚊子吸蚊子,蚊子又吸蚊子?这样是否就不叮人了?它们贪婪,它们不满足于这些!又或者,这吸了血的蚊子会不会仗着自己肚子里的血,找一群公蚊子来,以显示自己的强大?荒谬!有谁规定了需是母蚊子来产卵而非是公蚊子?凭什么看不起公蚊子?凭什么物化母蚊子?莫非公蚊子与公蚊子便产不下卵来?荒唐!荒唐!再假若,倘若人的血都叫它们吸了去,苍白的皮囊该上哪去?莫非是寻一只硕大的蚊子,恳求它赶走那些小蚊子,再献出血来供奉?有的蚊子吸血如人一般巨大,人又被吸得如蚊子般勾勾索索?

天在地上,地倒在天上。

我们身边飞舞着的不只是土黄的蚊子。有蓝白条纹的,有带着白色的米字星的,或许还有澳洲跳来的。身上叮着这些蚊子的人倒也不恼,光嘲笑着只叮着土黄蚊子的人。而被土黄的蚊子叮着的这些人却又一只眼鄙夷着身上没有蚊子的人,一只眼又放出渴求的目光。

哦!哦!我醒悟过来,赶忙敞开大门。哦!哦!我要寻一支蚊香。看一点火星点亮它。它一冒烟,蚊子跑了!它只是冒烟,蚊子便跑了!后来者踩着前来者的头,血肉模糊地跑了。那烟下自然是星火,不久便是熊熊的烈火!有谁不知道?有谁不知道?

我终于又能安心坐下,做些工作了。那么,快入秋了,也该生起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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