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忘羡】【不洁 虐向】 离恨楼 二
第二章 蓝湛
金光善看到魏婴站在门边，赶忙满脸堆笑地起身迎过来，故作亲热地说道：“这不是魏小公子吗，今天怎么到这金陵楼来了。可是也想听曲儿了？”
碧草听到这污言秽语，正欲上前理论，魏婴却抢先一步，说道：“你们为什么打他？”
“魏小公子有所不知。”金光善回头看看，趴在地上的小男孩。“这是我金陵楼新买的妓子，不懂规矩，故而训诫一下罢了。”
魏婴看看金光善那张虚嘴掠舌的脸，绕开他跑到小男孩面前。这时魏婴才发现，那男孩全身都是血，脸上也是一片淤青。“你没事吧？”魏婴关切地问道。
那男孩虚弱地喘息，却依旧倔强地低声说道：“我...非自愿...”
魏婴见他这个样子，起身大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许再欺负他！”说完，抬手扯下腰间的玉佩，抛给了金光善。
“小少爷。”碧草见状赶忙过去。“那玉佩可是...”
“好了，玉佩再珍贵，也不及人命。若我们不救他，他会死的。”说完，魏婴推开男孩身侧的壮年人，想要将他搀扶起来。
“魏小公子。”金光善走过来，淡定地说道：“这恐怕不合规矩啊。”
“金楼主，您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碧草见金光善似有不甘之色，上前理论道：“光天化日，您把人打成这样。是想魏老爷来找你吗！？”
听得此话，金光善收起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但是看到魏婴将男孩搀扶在肩上时，倾身在男孩耳边说道：“小子，别以为自己今日命大就得意。进了这金陵楼，你就永远摆脱不了这妓子的身份。”
男孩冰冷地眼睛瞪着他，眼神里有着不合年纪的不屈之气。他颤了颤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秋风萧瑟，剪掉了树上的枯叶。暮色昏黄，透过窗棂洒在男孩布着淤青的脸颊上。
剑眉微蹙，沉重的眼皮缓缓抬起。男孩还没有从昏迷中完全清醒过来，便看到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醒啦！”那眨着大眼睛的男孩笑着说道，而后又转过头对着后面大声说道：“爹娘，他醒了。”
“你睡了好久啊...”大眼睛的男孩趴在榻边，看着他。
男孩四下看了看，干哑着嗓子，问道：“这是哪里啊？”
“这里是我家。”大眼睛的男孩柔声答道。榻上的男孩回想了一下，想起了他就是救下自己的那个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话音才落，一对老夫妇便三两步赶了过来，一脸关切地看着他。这时榻上的男孩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咬牙挣扎着想要起身。
坐在榻边一身常服装扮的长者，赶忙扶住他，说道：“你先别急着起身，大夫说你伤的严重，需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说着，将男孩重新安置在榻上。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长者问道。
男孩看看这位慈眉善目的长者，和他身后温婉的妇人，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叫蓝湛，蓝忘机。我不是夷陵人...”
“哦？”长者略有些惊讶。“那你是哪里人？”
听得此话，蓝湛垂下了眼。那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往，是他难以释怀的噩梦。放在被子上的手渐渐收紧，许久，蓝湛才缓缓开口道：“我原是姑苏人，可家中遭奸人陷害，父母在危机时刻，将我交于乳母。让我们来夷陵找亲人，可是到了这夷陵城中，乳母竟然贪财将我卖到了金陵楼...我不愿，跑出来又被捉了回去...”
长者听得蓝湛遭遇，沉思着捋了捋颚下的胡须。
“爹。”一直安静趴在枕边的男孩，声音清亮地唤道。“我不要再让他走。”
这稚气的话，让刚刚沉闷的气氛，一下子消散开来。长者笑笑抚了抚他的额发。
这时，一直立于长者身后的妇人，上前柔声说道：“老爷，今日也不早了，就让忘机先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待他好些再说吧...”说完，又对身后侍女吩咐道：“去和厨房说一声，忘机有伤，做些清淡落胃的东西来。”
“是。”侍女低声应道。
“好吧...”长者看看外面天色，点头说道：“那你先好好休息，安心养伤。”
蓝湛微微颔首道谢，没有多言。那妇人走过来，拉起依旧趴在榻边的小男孩，与那长者一起走出了房门。
蓝湛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心底泛起一丝酸楚。正欲垂眼，却看到那小男孩正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己，大大眼睛迎着夕阳，流泻着不舍。
泼墨般的夜幕随着阵阵雷声，缓缓降临。原本还是晴好的天气，下起了秋日的夜雨。
蓝湛躺在榻上，身上的伤口钻心般的疼，再加上窗外秋雨愈急，根本无法入睡。
正自难受间，房门却被缓缓推了开来。蓝湛转头看去，正是那有着漂亮大眼睛的男孩。他披着外衣，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说道：“蓝湛，还疼吗，是不是睡不着了？”
蓝湛点点头，没有说话。那男孩见他这个样子，扔掉外衣，一个箭步便窜上了榻。蓝湛见此情状吓了一跳，正要开口，却见那小男孩一把掀开了蓝湛的被子，径自钻了进去。
“哎，你...”
没等话说完，小男孩便躺在蓝湛身边，眨着一双大眼睛，说道：“以前我生病，娘都会这样抱着我。今天...”说着，伸出胳膊搂住了蓝湛的胸口。“我也这样抱着你，伤口就不会再疼了。”
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颤颤地看着蓝湛。含在眸中的那湖秋水，似让窗外的秋雨，都变得温暖起来。
男孩打了一个哈欠，强打精神地说道：“我叫魏婴魏无羡，以后啊... ...”话还没说完，便已沉沉睡去。
蓝湛侧头看看他抱着自己熟睡的样子，心底泛起了一丝甜蜜。“魏婴..”蓝湛轻唤。
一时间，好像身上的伤口，也都随着这声轻唤，忘记了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