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少女前线同人:冷焰(13)——余烬

2022-09-14 23:31 作者:默雨无言  | 我要投稿

“叮铃铃~!”

便利店的门铃响过,老旧的电动门“嘎吱嘎吱”叫着向左侧划开;我抖抖大衣上的尘土向门内那块昏黄的灯光迈去,不料在门框上绊了一跤,一个趔趄冲进门,迎面撞上一排货架,将上面的零食、饮料撞得稀里哗啦滚落一地。

那收银台后正打着瞌睡的收银员被这出动静惊醒,抬头揉揉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向我走来,有些含糊不清的说着:“客人你小心,这上面有玻璃瓶的...”

可当他走到我身旁,却一抽鼻子,立刻扇着手退开,满脸厌恶之色:“噫——一身酒味,死酒鬼滚远点呐!”看他那爬满血丝的双眼中的怨气,八成是被迫加班的主。

但他说得不错,我是个“酒鬼”,甚至堪称“醉鬼”:就在来便利店前,我才刚刚灌下去整整两瓶伏特加。

“叮铃铃~!”又是一阵门铃响起,又有两位衣着灰蒙的顾客从门外的朔风中走入,与那躲得老远的店员无二,在经过我身旁时,他们也不约而同地捏住了鼻子,蹙眉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

但谁能想到,现在这么一个被人讨厌的醉鬼,三个月前,还是个衣冠楚楚的格里芬指挥官呢?

“哈,哈哈...”我苦笑两声,哈出两口浑浊的酒气,一边用不把门的嘴骂骂咧咧,一边拖着酒精作用下失调的肢体走向放酒的货柜。

“哼哼哼,好啊,老子我肃清S07的时候...没见你们来感谢我...现在我沦落了,你们反倒躲远了看我笑话?!嗝!”说着,肺腑中浊气上涌,喷出个腥臭的酒嗝。

我晃荡着胳膊从货架上拽下一瓶烈酒,又趔趄着转身,左右磕碰着两侧货架,在那些酒瓶惊恐的叮当声中晃回收银台前,将那瓶酒“咚”一下锤在台面上,伸进口袋胡乱一挖,将那或皱或锈的钱币一甩,盯着那眼中足有三个重影的收银员骂道:

“都是些...嗝...贱骨头!”

那收银员耷拉着嘴角,一手将钱扫进钱盒,一手捏着手指拖过那瓶酒在标码枪上“嘀”地一扫,便像个烫手山芋般又把酒推还给我,连连摆手赶人:

“去去去去去,死酒鬼拿了东西给我快滚!已经少算你钱了,别再在我跟前碍眼!”

“怯,给人打工的狗腿子...瞎嚷嚷个啥!”瞪一眼那瘦削的收银员,无视那家伙愤怒的叫骂,我便转身出了店门,“嘎嘎”两下咬开瓶盖的铁皮,对着瓶口一仰脖,抓着瓶身打个旋,喉头上下撺掇...

“咕咚咕咚咕咚...”

待放下瓶子,那瓶中液体,就只剩下小半瓶了。

“啊————”

我甩起双臂,陀螺般连转数圈,一通天旋地转后,靠上店门口停着的一辆皮卡,毫不犹豫将那滚烫的脸贴上冰冷的风挡。

“呜呼~爽——!”

不久前刚下过雪,将那皮卡包裹在一件洁白的车衣当中,只是刚刚触及车身,那“车衣”便“噗噗”地开裂,“哗啦啦”地散落,落入我靴中,化作两滩冰得人脚麻的雪水。

我还沉溺于那浑身血管扩张的燥热同面颊上冰冷触感的合奏中,恍惚却听得身后那便利店里一阵嘈杂,方才那两位男子一前一后冲出店门,打头那位一头亚麻色卷发,将左手藏在大衣口袋里大步流星,回头招呼着身后;后面那人留着红色的板寸,肩头斜挎着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帆布包,踉踉跄跄;光是看包上被绷得死死的背带,就知道分量着实不轻——二人神色紧张,朝四下不停张望着向路边奔来,在雪地上又留下两串慌乱的脚印。

再回望店里的柜台,方才那位对我指手画脚的收银员,此时正瑟索着缩在柜台后,柜台的收银机抽屉大开,其中的现金不翼而飞;盛放香烟的货柜被暴力破坏,里面只剩下几包“漏网之鱼”。

很显然,我正目睹一场恶性的抢劫事件。但转动我那迟钝的大脑盘算一下,此处距离格里芬最近的站点不过四五分钟的路程,歹徒若无车辆本就极难逃脱;而我这次出门除了钱包啥也没带,没必要为了见义勇为去赤手空拳地同持枪歹徒搏斗;再加之那收银员先前态度恶劣,从感性上也令我没有出手相助的想法。

既然逻辑通顺,那我自然选择“装聋作哑”,再度灌下一口酒去,想要“明哲保身”。

可不曾想,那领头的歹徒居然径直冲到我所倚靠的皮卡车旁,将我一把推开,嘴里骂道:

“死酒鬼给我滚一边儿去!”

在他拉拽我的瞬间,我瞟一眼他大衣内侧的口袋,双目不禁一颤:那里赫然露着一把M-10左轮的枪把。

见歹徒有枪,我的酒瞬间醒了一半;连忙佯装醉酒,晃悠悠退到一旁的胡同口,但余光,却仍关注着那行凶者的动向。

那领头者捡起街边一块石头砸碎驾驶位的车窗,两下翻进车内撬开了方向盘下方的盖板,拽出引线一通捣鼓;只数秒,就听得皮卡引擎轰响,自排气管里腾起一团黑烟,便真的发动起来——如此行云流水的操作,显然是个惯犯。

也不知这二位到底抢了些什么东西,那挎着包的歹徒明显行动不便,吃力地拖拽着那硕大的帆布包,嘴里骂骂咧咧:

“我说老哥,咱们没事儿干嘛抢这些玩意儿啊,这也太他妈累赘了!”

“你小子懂个屁!”那车里的歹徒怒骂道,“到了S45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烟酒都是稀缺货色,可比你惦记的那些废纸强多了!”

S45,那里不是“7·21”的始发地吗?这种街头混混去那种黄区干啥...等等...

头脑的一片混沌中,麻木的面颊上浮现点点微凉的触感——那是这片极北大地上空飘落而下的飞雪,一片片轻抚过面颊、发丝、眉梢,又被温热的鼻息吹化作冰点的水滴,一点点,一滴滴,于心中汇作一潭冰凉的寒意,将那团酒精催化的混沌逐渐逼出脑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油然而生。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大哥你可别骗我啊!”

就在我心感不妙时,那拿包者已吃力地将挎包搬上皮卡的挎斗,可背带却一不小心被挎斗旁的挂钩钩住,一阵拉扯下,那挎包的拉链受不住力崩开,包内的条烟、酒瓶、纸钞“哗啦啦”滚落一地。

“你大爷的,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不知道这附近就是格里芬吗!”那驾驶座上的匪徒见状当即开骂,一面喝令小弟下车收拾,一面自己却赖在车里瞪着眼扫视着周边的情况,一看就知道是一旦东窗事发就丢下同伙开车跑路的货色。

我赶忙探身张望街道两头,却连格里芬车辆的影子也没有见着 ,再看那便利店内,却见那收银员像是被吓傻了,仍旧缩在柜台后发呆,就他这种熊样,八成是连报警都给忘了。

“啧!”我心里暗骂这家伙的欺软怕硬,但那匪徒已将地上的赃物收拾了七七八八,眼见就要一脚油门消失无踪,自然也不得不采取些行动了。

“罢了,谁让我干得是这种工作呢...”

说干就干,我仰头将那还剩下小半瓶的烈酒一饮而尽,让酒气上涌给自己的双颊上色,略一蹙眉,像个真正的醉鬼般一步一摇地朝那皮卡走去。

“喝...!继续喝!”

说着醉鬼经典的台词、同他们保持着一臂距离;我故意晃荡着靠近蹲在地上收拾的那位,以一种夸张的动作甩动胳膊,当着二人的面从地上顺起瓶伏特加,在他们错愕的视线中咬开瓶盖猛灌两下,侧头打出一个冲天的酒嗝:

“嗝——呃!”

满身腥臭的酒气让那二人捂住了鼻子,我趁机观察其手上动向:驾驶位上那人一手捂鼻一手握着方向盘,地上那位双手都拿着烟酒,——他们均无法立刻对我造成威胁。

借此机会,我有意趔趄两下来到车后以阻挡来自驾驶位的枪击;然后站立不稳似地扒住皮卡挎斗后板,左手抓住其中挎包的背带——除非他们想将这一整包赃物白送给我,否则是绝不会开车的。

驾驶座上的卷毛先回过神,当即破口大骂:“死酒鬼,不想死就给爷爬远点!别挡了爷的财路!”他手伸进外套内侧的同时一使眼色,地上蹲着的那红毛随即面露凶色,站起身向我逼近:他右手自大衣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锃”一下亮出了泛着寒光的刀刃——很明显,他们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S07的初冬总是比其他地区来得慢些,却更加寒冷。街道旁的房檐上滴水成冰,日积月累下凝为长短不一的冰凌;朔风突起,屋脊震颤下,一道冰凌自根部断裂,在地心引力下奔向地面,迸裂为无数晶体的瞬间,玻璃般的响声——

“啪——”

街道上的回音未落,秉持着“先下手为强”原则的我率先发难:自包中掏出一瓶红酒作势要砸,在其下意识闪躲时转体、掷瓶、俯身;瓶身碎裂,酒液四溅,皮卡后车窗登时一团殷红;电光火石间,两枚弹头破开枪焰自后车窗激射而出,却因酒液的遮挡自我头顶擦过,在后方的路灯杆上迸射出两道火星——我只觉后脑突然火烧火燎,想来还是被那车窗碎片擦伤了。

与此同时,那红毛回过神来,嚎叫着举刀直刺我前胸;顾不得疼痛,我立即松开挎斗侧板卡扣,借势向下重击其肋侧;趁其吃痛的空当抡起方才的空酒瓶猛砸对方耳部令其耳鸣,随即反拧其手腕将其缴械,补上一脚将刀踢远;转眼瞥见驾驶位的枪手拉开门意欲下车,推着那红毛箭步上前,那卷毛“砰”一枪射穿同伙肩膀,绽开一朵血花;我顶着红毛堵住车门,握着酒瓶往驾驶座一泼,那卷毛被烈酒入眼,“嗷嗷”大叫向后倒去,左轮也脱手落在脚下。

枪声、撞击声、击打声、惨叫声、心跳声...酒液、唾液、眼泪、融雪、鲜血...

一瞬间,似乎时间也被凝滞,我如同失聪般听不清周遭的任何声响,唯有胸腔中那沉闷的响声,驱动着我的躯体,在狂飙的肾上腺素下让其完成那刻入本能的暴力。

“咚——”

抬肘,砸击红毛颈侧动脉,令其昏厥。

“咚——”

翻腕,拧断卷毛脚踝关节,限制行动。

“咚——”

拉拽,用安全带捆绑二人手脚,防止逃跑。

“呼——呼——”

最后,从驾驶座下面捡出那把左轮,打开弹仓,卸下子弹,在那卷毛的惨叫声中回到那家遭受洗劫的便利店,自那收银员不停颤抖的双手中接过电话,拨通格里芬站点的号码。

“呼——哈——呼——”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后脑处的伤口失去了肾上腺素的麻醉,如一团愈来愈旺的烈火,与血液中残存的酒精一同燃烧着我的意识:酒后的剧烈运动让那些被迫重新紧张起来的肌肉充满不满,纷纷向大脑掷来令人难耐的酸痛感。

我拖着如铅般的双腿走回皮卡旁,坐在那已在打斗中瘪下去一块的踏步上,眼神游离着看那地上蛄蛹的匪徒;那被我扭断了脚踝的卷毛见我去而复返,以为我余怒未消,忙翻过身向我讨饶道:

“欸欸,大哥,今儿个的事儿是我们俩不长眼,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我们已经知错的份上,您就饶了我们吧!”

但他却未注意,他翻身过来时,身上大衣的扣子恰好松开,露出里面一件破旧的战术背心,那背心肩头处,别着一张带着黑褐血迹的笑脸臂章。

人权团体?!

霎时间,难以抑制的愤怒海啸般撞上我的天灵盖,心头暴起的杀意险将那理智的大堤撞个稀烂。

我强压怒意,懒得听他废话,一针见血地问出我最想知道的事情:

“刚刚听到你们要偷了车去S45区,干嘛去啊?”

卷毛一听我问起他们行程,登时一愣,眼珠四下乱转着躲开我的视线,嘴里支支吾吾:

“这...关于这事儿...不太方便...”

“砰!”他话音未落,一个酒瓶便被我狠狠在车上砸掉一半,碎开的玻璃碴又在他脸上添了几道口子;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我提溜着头发从地上提了起来,那参差且锋利的破口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

“哼,不太方便?”我手上稍稍使劲,那尖端便扎得卷毛脖子开始淌血,“都这种时候了,还要和我客气?”

“大,大哥大哥!饶命啊!我说,我啥都说!”那卷毛尽管早已恐惧到极点,却仍强撑着僵着脖子,生怕因自己喊得太用力,让那碎酒瓶扎得更深。

我一下甩开提着卷毛头发的手,他那张满是血痕的脸再度重重拍在雪地上,下巴还不慎磕到了路牙,只听他嘴里“嘎巴”一声,又崩出一颗带血的牙。

“说吧。”我俯下身再度问道,“去S45那种黄区干啥啊?”

“去,去找人。”卷毛应答着,没了颗牙让他说起话来漏风,在他满是恐惧的语调中又添几分狼狈。

“找谁啊?”我继续追问,手中酒瓶有意无意地敲打着车身,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杀意。

“老大,找老大!”那卷毛磕绊着应声,见我面色一沉,忙又补充道,“我们所有人的老大,人权团体的头儿,!好像叫...叫...对对对,叫‘鲁邦’!”

“鲁邦”二字如一道惊雷在我耳内炸响,我略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怒骂道:“放屁!你们老大一个月前就没了,哪里去找?!怕不是在耍我?!给我老实交代!”说着,我又抓着那卷毛衣领将其拎起,将碎酒瓶再度抵上他的脖子。

“啊啊啊大哥饶命,饶命啊!我说的句句属实啊!”那卷毛再遭惊吓,说话都带出了哭腔,“就前不久,老大他还联系我们了啊!我真没骗您呐!”

“哦?”我加重手上力道,继续逼问,“联系你们的准确时间,具体方式,所说内容呢?!”

“广播!是广播!一周前老大有过电台广播,整个S区据说都能听到!”

“呵,口说无凭,我凭啥信你说的是真话?!” 

“是真的是真的!老大在广播里说了,每周五晚上都会广播,听到广播的兄弟只要戴着组织的臂章就能去S45区入伙,不仅能成为小队长,还能拿到大量的物资奖赏!”

“哼。”我冷哼一声:喜欢给底层人员画饼,倒也确实是那个混蛋的做派。

卷毛的脖子上又添几道血迹后,我拿到了人权团体内部的广播频道;带着忐忑的情绪,我拧开了皮卡车载收音机上标着“SW”字样的旋钮。

“滋——滋滋——”

嘈杂单一的电磁声充斥着我的大脑,那枯燥的声波仿佛拥有使人灵魂出窍的魔力,令我眼前忽然朦胧起来,只剩下右手,还在向那个未知地阈值缓缓拧动着旋钮。

恍惚间,那收音机中似乎传出一个熟悉的男声,在密集的枪声中,于我耳畔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维塔利,别追!给我回来!还不是你报仇的时候!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该死的...”

他的声音被枪声和电磁声渐渐吞没——他的呼喊唤不回为仇恨所驱使的少年,不论昨日,抑或是今时。

“呲呲...各位...同胞...呲呲...”

收音机中的电磁声突兀地减弱,传出断断续续的人声,将我拉回现实;我强捺着狂跳的心脏,继续微调着手中的旋钮。

终于,当那些杂音成为悉索的陪衬后,那个我无比憎恶的声音再度在车内响起。

“各位同胞...我知道,最近我们的事业遭受了严重的挫折,甚至一度传出了我被暗杀的谣言;但是现在,我要向诸位正式宣布——我,人权团体伟大事业的领袖:鲁邦·扎维耶夫·克鲁姆,将再度带领你们,在S45区继续我们未竟的事业,决不向那些肮脏丑陋的独裁者低头!”

那做作的宣讲声中,是傲慢、是狂妄、是暴戾,无一不成为助燃我胸中怒火的“干柴”...

“不论是格里芬,还是所谓‘军方’,都终将被我们以最坚韧的意志、最猛烈的怒火踏在脚下!起来吧!不愿被人偶侮辱、不愿被强权压迫的同胞们,我们的事业,已经迎向了光明的未来了!让人类...”

“乒!”

积攒的烈焰终于爆发!手中的半个酒瓶同收音机的仪表猛烈地相撞,在狭小的驾驶座间迸溅作无数锐利的亮点,在我脸上划开了十数道大大小小的口子;掌心处、双颊上翻腾而起的痛楚热辣辣地烧灼着神经;那些自掌中、面庞上滴落的鲜红,竟令我分不清是血,还是外溢的仇恨。

那人渣剩下的话,在杂音中又添几分诡谲:车载收音机上插满酒瓶的碎片,却仍兢兢业业地播送着那疯狂的宣言。

“让人类...再次...伟大...”


少女前线同人:冷焰(13)——余烬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