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绘旅人】叶瑄×你 | 求之不得

＊此文又名如何花样调戏叶老师

＊时间线设定在『萌芽』表白后直到叶瑄回应，主要内容是一些暧昧期的极限拉扯~

不求而得的，往往求而不得。

——三岛由纪夫

你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你从背后抱着叶瑄，手臂环着他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的后背，整个人和他严丝合缝不留一点距离，旁边的地面上是摔碎的玻璃杯，还有散落在四处的碎片和水渍。

时间回到十分钟前。

原本你只是半夜口渴想下楼喝点水，却没想到会在昏暗的客厅里看到叶瑄。他只开了落地灯，灯光晦暗不明，一如他脸上的表情。

“睡不着吗？”

“事情办完了？”

你俩很有默契地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明明是已经入秋的夜晚，空气却在这一刻变得突然粘稠起来，厚重到让你有点喘不过气来。

“是的，这次比较顺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依旧是他先打破僵局，他总是这样，不舍得让你有一丝为难，总是太妥帖又太迁就，他习惯于把自己的需求与感受放在你的之后，在感情方面更是如此。所以你永远也猜不透他的不拒绝背后，到底是真的不想拒绝，还是因为怕你伤心而不忍心拒绝。

乐园里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即使他说过那里的时光对你和他都有意义，即使他随时都可以很自然地把博尔赫斯《恋人》里的诗句接下去，但是你能感觉得出，他依然在逃避，在闪躲，在尽力避免和你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就连情人节，你们都没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月色如水，在地面上安静地流淌着，像是一条穿过房间的小溪，把你们分隔在无言的两岸。你们似乎很近，毕竟相隔不过几十厘米，但又好像很远，远到遥不可及。

你深呼吸了一下开口：“没有，我只是口渴。”

叶瑄起身为你倒了一杯温水，然后走向你，月光不再落在地上，而是倾洒在他的肩头，与银色长发几乎要融为一体，使它散发着朦胧的光泽。一瞬间你甚至觉得，他的银发比月光本身更耀眼，月色在此刻都沦为了陪衬。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成为了你的视觉中心，在他面前，好像世间万物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把手里的水杯递给你，一并递过来的还有那句温柔到足以让你鼻子发酸的“晚安”，或许是昏暗的环境让你变得大胆，又或许是你的那根弦绷了太久，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

你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分的温热触感让你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你依然故作镇定地一边说“就当是晚安吻了。”，一边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水杯，愣怔住的他和手心紧张出汗的你明显无法把这个简单的动作顺利完成。杯子滑了下去在地上应声而碎，清脆响亮的声音瞬间打破了这份勉强维持着的平静。

叶瑄如梦初醒一般地后退了一步，然后顿住，你第一次发现他居然也有视线无处安放的时候，他没有看你的眼睛，而是迅速看向地面，习惯性地想要收拾碎片，然而昏暗的光线环境明显不适合打扫，他转身想要去开灯，你却不受控制地从身后抱住了他。

都已经这样了，反正更过分的事都已经做了，继续下去又能如何呢？你破罐子破摔地想到。

你被他身上淡淡的紫藤花气息包裹着，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了你的脸颊上，让你的脸愈发滚烫起来。

“叶瑄，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故意先发制人。

“我没有……不过你这样乱动很容易踩到玻璃碎片然后伤到自己，先让我把它们处理掉，好吗？”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生气，只有无限的纵容和你早已习以为常的宠溺，对你刚刚鼓起全部勇气做出的“逾矩之举”，他没有表现出反感，但同时也毫无回应，如果不是碎片和水渍还散落了一地，你可能都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你做的一个梦。

但你也不可能一直这样抱着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虽然他依然很有耐心地等待着，你的心跳声却越来越鼓噪，吵到让你无法思考，你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有一只柠檬在研磨着，酸涩的味道浓得化不开，你渐渐松开了手。

他打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像是雪霁初晴的阳光，把刚刚的所有旖旎氛围融化殆尽，只留下地上那些尴尬的水迹。半夜三点，你和叶瑄不睡觉待在客厅里面面相觑，而且还搞得一地狼藉，眼前的场景让你顿觉荒唐，你提出想和他一起打扫碎片，叶瑄的脸上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你快去睡吧，明天早上还有课。”

依然是平静到让人听不出一点不耐烦或者是指责的口吻。

突然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涌了上来，这算什么？占了便宜闯了祸，还要对方来收拾残局，但如果现在你不走的话好像只会显得更加任性，而你不想让他失望，更不想让他觉得这段感情给你带来的都是负面影响。

“好的，晚安。”你没有继续坚持，转身上楼。

而你没能看到的是，清理好一切去卫生间洗手的叶瑄，在镜子面前站了很久。他看向自己的唇，闭上眼睛回忆着刚刚你贴上来的动作和触感。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当时的感觉和此时的心情，一向是帝国优等生的他像是突然失去了语言能力。但他依然能地感受到那种名为“渴望”的情绪，虽然陌生，但是足够清晰，他想要更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像是点燃了某种引信，把他躲藏了许久的壳都烧成了灰烬，让他再也回不到从前。

但这是不对的，他告诉自己，他不应该让她陷入危险，而与他相恋，注定不会是一条安逸的道路，他只希望她平安幸福。至于他自己的感情是什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一直做她的家人，永远守护她。

他抬起手来像是要触碰你吻过的地方，然后又触电般地缩回了手，他命令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但那段记忆没有被他丢弃，而是藏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在那之后，你们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那晚发生的事情，你不是不想和他好好谈谈，但又怕逼得太紧的结果是他狠下心来给你一个你并不想要的答案，也担心他逃得更远。毕竟以他的能力，只要他想，你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他的坐标，你相信他完全做得出来。

但不能马上正面解决，不代表不可以曲线救国，你开始在他面前疯狂试探，想看看他的忍耐底线到底在哪里。

比如帮他整理衣领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脖子，比如在洗澡的时候“忘记”带换洗衣物让他送进来，比如说自己最近总做噩梦，非要让他坐在你的床头等你睡着了再离开，比如一起看电视的时候不躺在沙发上，偏要躺在他的腿上…

再比如像现在这样，在他做饭的时候以帮忙的名义在厨房赖着不走，帮他系围裙的带子时还故意不从后边打结，而是选择从正面环着他的腰，摸索着系。叶瑄的腰身精瘦，你可以很轻松地环住，但是紧贴上去的又能隐约感受到腹肌的形状。要知道换做之前你是绝对不敢这么大胆的，但经过最近这段时间各种“不经意”的触碰与靠近，你已经可以很自然地做出这种动作，并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你确定这样能系紧吗？你都看不到后面的结。”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还是我来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到身后，而你却迟迟没有把手松开，他的手就这样覆在了你的手上，他猛地一下把手收了回去。你内心暗喜，原来他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的。

你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一向平静无波的紫色湖泊此时却起了波澜，还没等你读懂里面的情绪，他就从你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

“再闹下去，今天不知道几点才能吃上饭，这样对你的健康很不利，你还是回房间等着吧，做好了我叫你。”

明明他刚刚也不是毫无感觉的，但是几句话就又把你们的关系打回了原形，这种功亏一篑的感觉真是不太好受。

你不甘心地张口想要辩驳几句，却被他的“乖，听话”堵了回去，他顺势亲昵地揉揉了你的头发，然后熟练地把围裙系好转身走向料理台。

这种哄小孩式的举动让你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估计现在无论你说什么都会显得很无理取闹吧。

怀着一腔心事的你自然也没发现，今天的菜切得比之前厚了不少，一向严谨认真，记忆力极好的叶瑄甚至还差点忘记把烤箱的甜点拿出来。

这些你都没注意，你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脑子里都是面对这样的难题，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看着你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他忍不住开口：“是不是菜做得不合口味？”

“没有没有，都很好吃。”你连忙回答，然后就收拾盘碟去洗碗了，错过了他的欲言又止。

还有一周就是白色情人节了，而你们的关系似乎还是……毫无进展，你已经把能尝试的都尝试了一遍，你不知道他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去，更不愿意去想有种可能性是，他对你的关心都只是出于责任感，并没有掺杂什么别的感情。

虽然你的直觉告诉你，他对你的好绝不只是因为责任心，你在靠近他时他不是没有动摇的，而且他的顾虑你也并不是全然不知。你要让他知道的就是，你的心意一如从前，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你唯一想要坚定选择的人，只有他。

然后你拨出了那个电话，告诉他，你给他准备了白色情人节的礼物，你想要在3月14日与他见面。这段时间你让他充分了解到你的心意，也给了他考虑的时间，无论如何，都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你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爽快地同意了你的邀约，在你还在对这次的顺利程度感到难以置信，甚至担心他是不是没理解“约会”的含义时，你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你曾设想过无数种他的回答，唯独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出来——

“我也一直喜欢你，从我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开始了。”

看到这行字的那一瞬间，足以淹没一切的狂喜席卷而来，你的眼前仿佛有无数绚烂的烟花次第绽放，没有哪一刻能比得上现在，幸福像是要从你的胸口漫出来了。

终于，你还是等到了这一天。

你曾在三岛由纪夫的《丰饶之海》里读到过这样的一句话：不求而得的，往往求而不得。他的爱似乎就是如此，这份爱从来都不是你求来的，而且不只是你，谁也求不来。最开始的他甚至不知道爱为何物，但在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情根深种，直到它破土而出，再也无法隐藏和掩盖。

你以为他的爱是你的求之而不得，但他却用行动告诉你：能和你相守此生，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