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中篇】《时之殇》 时之殇 第三章 对立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小马国？！”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雪羽，”梦魇之月的招呼还是一如既往，“最近几次的攻势，你都组织得有模有样，真是匹当指挥的小马呢！”面对大人的赞美，雪羽仍然不为所动。
“请问下一步计划是什么？”雪羽有些心急，“我已经迫不及待迎来永夜了。”
“你真的这么想吗？”梦魇之月想试探一下白色飞马的心思。
“是的。”雪羽信誓旦旦地回答。
“很好，”梦魇之月的翅膀竖了起来，她十分期待雪羽的战绩，“直接去中心城吧，我会给你足够的兵力！让我们期待永夜的到来！”
“是。”雪羽转过身，腾空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塞拉斯蒂娅，忏悔吧。至少，你现在还能看到太阳的光辉！”梦魇之月的野心就要实现了。
“士兵们！”黄昏时分，飞火正激情澎湃地做着战前演说，“现在的形势已经十分危急，我们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不能！”回答的声音响彻云端。
“我们能任由新月共和摧残，就此屈服吗？”
“不能！”
“那就战斗吧！”飞火的口号简短有力，“为了小马国的和平，为了明天的太阳！”
“为了小马国的和平，为了明天的太阳！”口号声还没消散，英勇的战士们已经起飞，他们期待能从小马国的核心——中心城，一路直捣新月共和的大本营。不过还没飞多久，双方就在空中不期而遇。
“真是凑巧呢，”飞火脸上的怨气更重了，闪电飞马的队长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带着一个小队深入敌方的队伍，试图挫败对方的士气。“那就来吧！为了明天的太阳！”
橙黄色鬃毛的飞马冲到一个敌人面前，用带着蹄铁保护的蹄子狠狠地打向对方没有防护的面部。在坠地前，这个士兵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然后重重地坠在地上，失去了知觉。飞火瞪了他一眼，继续前进。第二个士兵率先向她发动攻击，飞火注意到对方的蹄铁上有带尖刺，不由得谨慎起来。她灵巧地避开对方的攻击，然后飞到敌人的背后，尽最大的力气，两只蹄铁狠狠地砸向士兵的背部。如同被扭断一般的感觉，这匹飞马抽搐了几下，从空中坠落下去。飞火正打算叹口气，但是一匹带着暗紫色的头盔，穿着暗紫色铠甲的飞马直接向她扑过来，这样凶狠的战斗方式就连身经百战的飞火也都是第一次见到。
“这个敌人还真是难缠！”一边抱怨，飞火一面试图挣脱，一面想看看对方的面目。橙黄色鬃毛的飞马转过头，却惊讶的发现，对面的飞马正是——雪羽！她朝思暮想的雪羽！
“你，你怎么会……”正想说话，白色飞马却趁机袭击飞火，她的脸上瞬间就多了三道血痕。“唔……”飞火顾不得伤势，立刻用蹄子回击，一下打在雪羽的鼻子上。她们扭打在一起，却没有小马注意到她们正在向下坠落。直到她们一同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回到地面，飞火捂着伤处，很痛。倒刺很锋利，一下就流了很多血。在橙黄色鬃毛飞马的对面，带着暗紫色头盔的雪羽刚刚起身站好。“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在战争的重压下，飞火将她所有的不满，委屈和愤怒都一同发泄在雪羽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加入新月共和，与我们的伙伴为敌？！”这些话，飞火几乎都是喊出来的。
“你觉得我是在背叛？”白色飞马冷冷地瞥了飞火一眼，“如果不是你们抛弃了我，令我遭受那样永生难忘的凌辱，你觉得我还会选择释然？！真是笑话！这种感觉你是无法体会的。”她孤傲地站在飞火的对面，等待飞火的辩驳。
“小马国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冷酷无情！”飞火继续劝道，“你所遭遇的那些，那些只是意外……”她突然想起正是由于自己的疏忽，雪羽才会这样流浪的，所以闪电飞马队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几乎听不到。
“为什么不说了？”雪羽瞥了一眼闪电飞马的领袖，“怕是你根本不知道小马国是什么样子的吧？”她鼓动翅膀升空，“那就让我用行动来告诉你吧！”飞火仓促地应战，在交锋中，她注意到雪羽的眼中满是怒火和怨念。
“不要再打了！”飞火想叫住雪羽和她谈谈，但是雪羽趁橙黄色鬃毛的飞马分心，又在飞火的腹部送上一击。尖锐的暗紫色利刺穿透了有毛发保护的皮肤，潺潺鲜血开始外流。白色飞马见她的对手倒下，转身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飞火的头开始痛了起来。像发烧一样，她的额头滚烫，而且全身无力。身下的红色越来越多，她能感受到心脏正在勉力跳动，四只蹄子绵软无力，怎么也起不来。“难道……这就是我的终点？”正值夏天，疏疏朗朗的星星和云雾占满了她的眼界，“流云，翠风，雪羽……”她呼唤着故友的名字，“我好想念你们，好想好想……”
“唔……”飞火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她现在还很虚弱，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不过这足以令她的伙伴们激动一阵子了。“飞火醒过来了！”闪驰激动地指着橙黄色鬃毛的飞马，“我就知道！队长怎么会就这样离开我们？”她的声音太大了，为此还遭到了红心护士的训斥。
“嘘！病人需要休息！”她像往常一样提醒，青绿色的飞马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我，这是在……”飞火的每一个字吐得都很慢，而且为了保险，她还带上了呼吸面罩。她的眼睛仍没有睁开，但是在疾驰眼中，这样的变化已经很欣慰了——就在几天前，飞火还昏迷不醒，处在危险期呢。
“雪……羽……”没有谁知道她为什么会念出这样一个名字。也许飞火正处在自己的梦境中，也许她只是惦念着这匹小马。或者……她可能在恨这匹小马。闪驰想说些什么，但是有了刚才的教训，她留下病床上的飞火，拉着伙伴们悄悄离开了。
“让她休息一下吧。”闪驰说。
“甜品店？我，我为什么会在……”梦境中，飞火惊奇地发现自己正在翠风家的甜品店内。浅绿色飞马正在柜台忙碌，她的背影面对着飞火。“翠风！”橙黄色鬃毛的飞马招呼道，“是我，飞火！好久不见了，你……还生我的气吗？”但是翠风没有回答。
“好了，翠风！我知道你——”飞火一边说，一边把翠风的脸转过来，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住了：翠风的脸，憔悴，没有血色，丝毫不见她活跃的样子。“也许你很吃惊，”翠风说，“但是这就是你所见到的，现在真实的我。”
“自从你离开，我每天都愁眉苦脸地守在店里，期盼着，能有哪怕一个朋友也可以。但是没有，一个也没有。直到数日前，我的店铺遭遇袭击……”飞火注意到翠风的腹部被绷带牢牢地固定着，看来是之前受伤的位置。这时，一匹浅黄色的飞马走了进来，坐下，招呼翠风点单。
“你想要点什么？”浅绿色飞马有气无力地问道。
“随便，只要能打发时间就行。”奇怪的是，这匹黄色飞马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有气无力的，一阵恐惧感不由得窜上飞火的心头，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尖叫着逃跑的准备。
“那……不是飞火吗？”面对着翠风，黄色飞马一眼就认出了她曾经的伙伴。
“这么说来，你是……流云？！”橙黄色鬃毛的飞马认出了这个辨识度很高的声音，但是她十分好奇，为什么流云也变成了这样？浅黄色飞马转过头，她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腹部也被绷带紧紧地裹住。“你……也遭遇了袭击吗？”飞火的声音有些发抖。
“嗯，”流云沉痛地点点头，“正在我给在苹果鲁萨认识的朋友写信时，一伙士兵突然闯入，而把我伤成这样的，是雪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雪羽……”飞火重复了一遍，但还是不明白，白色飞马为什么要怎么做：她已经是新月共和的一员了，但目标不是塞拉斯蒂娅公主，却是蹄无寸铁的普通小马。难道……
“飞火，”正在思考时，流云的一番话让飞火倍感难过，“很抱歉，我们现在见不到彼此了。”对飞火而言，现在确实如此。既然在梦里，朋友们都伤得这么重，那么现实中，她们恐怕和自己的伤势差不多。也许她真的该放弃了。
“保重，各位……”梦呓出道别的话，飞火渐渐睁开了眼睛。
“真是没想到，你的部队居然这样顽强勇猛，”梦魇之月为她的得力战将带上头盔。她抚摸着那张留着伤疤的脸，眼中满是心疼，“是什么样的磨难，让你这般坚定地选择了新月共和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一句感叹，天角兽在雪羽面前说道。白色飞马低下头，眼睛盯着那泛着光芒的黑色大理石地面。
“我……只是不愿再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雪羽低声说，虽然她的嗓音在魔法的作用下恢复了一些，但仍然很低沉，没有了之前的细腻。
“那是怎样的一段记忆呢？”梦魇之月试图挖掘她内心的黑暗面。
“嗯……”雪羽犹豫了一下，“黑暗，压抑，束缚，没有自由，没有慰藉……”尽管雪羽的意志已如钢铁般，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落下了泪珠。梦魇之月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试图用魔力完全使她服从自己。
“过来，”梦魇之月示意她靠近一些，“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疤。”雪羽照做了。
“闭上眼，”天角兽接着说，“我会帮你愈合它们。”长时间效力新月共和，雪羽已经对梦魇之月的言语深信不疑。而梦魇之月在这时，悄悄点亮了自己的角。
“可能会有点痛，你能坚持住吗？”梦魇之月先提醒雪羽，以防白色飞马发现自己的目的。雪羽平静地点点头，梦魇之月的嘴里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臣服于我吧！”靛蓝色的光芒在雪羽的额头闪耀，梦魇之月借机侵入了她的精神世界。在内心的深处，雪羽正伏在一片草地上失声痛哭，而她的面前，是三块石碑——这些是她朋友们的安葬处。梦魇之月变化成一匹普通的独角兽，来到她的面前。“请问你在为什么而哭呢？”这匹独角兽关切地询问。
“我的朋友们……她们都……”雪羽一边抽泣一边说，极度悲伤的她似乎愿意相信任何小马，“她们都在新月共和的铁蹄下……”
“愿你的朋友们安好，”独角兽垂下耳朵安慰雪羽，“时间的长河中，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在时间面前，我们是如此的渺小。没有小马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趁雪羽哭得正伤心，梦魇之月悄悄施法将她击昏。然后，她将怨念与仇恨借助魔法灌输到她的脑海中。为了避免新月共和成为她的目标，梦魇之月洗去了那部分记忆。“去恨吧，去战斗吧！”梦魇之月狂妄地笑着，“为我征服小马国吧！到时候所有的小马们，都将拜倒在我的蹄下！”
雪羽睁开了双眼，周围的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她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是她无法了却的。“你感觉怎么样？”梦魇之月问道，“你知道小马国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小马国……”雪羽重复了一遍，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朋友就是被小马国残害的，“他们残害了我的挚友，我与她们势不两立！”白色飞马喊道，复仇的烈火正在她眼中熊熊燃烧。
“公主，有敌人向新月共和发起了攻击，”一个卫兵匆匆从外面跑进来，“敌人数量非常多，我们要命令部队全部迎战吗？”梦魇之月已经猜到是谁了——塞拉斯蒂娅！只有她才知道新月共和的所在地。天角兽看了看一旁的雪羽，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雪羽，”天角兽命令道，“这次敌人倾巢而出，你，愿不愿意当先锋，了却你的心愿？”这也是一个检测控制成果的好机会。
“只要能为我的朋友们复仇，我什么都愿意！”白色飞马向梦魇之月行礼，然后和卫兵一起飞走了。梦魇之月看着他们的背影，似乎已经知道了这场战争的结果。
“塞拉斯蒂娅，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