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正传完结卷(19-20) ◆第六章（胜者与败者）与中场后记

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十九卷 大门啊，向我的圣域敞开 · 上

魔术士奥芬的流浪之旅 第二十卷 大门啊，向我的圣域敞开 ·下

作者：秋田祯信

插图：草河游也

翻译：UP主本人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止转载，禁止用于商业用途。

「早上，在天亮之前，四点开始行动。现在只有一个小时了。」

 

魔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沉默下来，他凝视着旧手表。感情的色彩深藏在黑暗中，除非看得清暗水的浑浊，否则无法知道。

 

普鲁托的怀表可能更实用，或者只是喜欢使用旧东西，因为有一个像螺丝刀的痕迹。

 

「在夜间对付具有夜视力的龙族是很危险的，但是等待并不能减少危险。请告知每个人员。我们的目标是龙族的圣域。」

 

 

所有人都起立点头，虽然有些人犹豫不决。当普鲁托握紧魔术灯时，黑暗变得更加深邃。即使四周环顾，只有最小限度的灯光还存在。

 

 

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开阔的荒野将它反射，月光以倾斜的角度落下，呈现出一些类似于几何图案的形状。

 

站在排列着的十三使徒面前，普鲁托挺起胸膛，决意满满。

 「如果我们的力量是偶然得到的幸运，那么我们也应该意识到，我们被赋予了义务，在危急时刻成为那些无力的人们的盾牌。我们所要面对的是整个大陆存亡的危机。请大家注意。」

 

 「好。」 

 

　这个回答是由玛丽亚发出的，似乎让十三使徒们感到惊讶。普鲁托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就消失了。

 

他静静地下达命令，然后解散了。

 

奥芬站在离他们数米远的地方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回以冷淡的目光。

 

回到同伴所在的地方，听到的是呼噜声。

 

他转过身来，看到马吉克蜷缩在毛毯里，克里奥趴在地上，地人兄弟则靠在石头上，休息着。

 

他轻轻地走过去，不想把他们惊醒。奥芬环视四周。雷奇没有入睡，抬起头，盯着森林看。他可以看到那位扶着拐杖，朝同一个方向凝视的领主的身影。

 

接着，伊莎贝拉抱着膝盖坐着，抬起了头。

 

「……结束了吗？」 

 

她可能一直没睡。她的表情有些疲惫。不，她可能已经睡着了──但她不能说她做了一个好梦。

 

奥芬想起了荒野上散落的尸体，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他不知道马吉克和克里奥都做了什么样的梦。 　

 

为了摆脱这种想法，奥芬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喃喃自语。

 

「啊，我们要出发了……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要叫醒大家吗？」 

 

「不，让他们再睡一会儿，我来准备。」

 

看着行李，似乎已经被伊莎贝拉整理好了。

 

她已经挖好洞，把垃圾扔掉了。这种优秀的表现很符合她们的风格。

 

奥芬抬头看着未明的夜空。

 

「我们真的是超人吗？」

 

「嗯？」

 

对她的反问，他微微苦笑──并没有对她有任何想法。只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普鲁托相信自己可以独自承担全世界的重担。」

 

「是啊。那你呢？」

 

看着伊莎贝拉的表情有些为难，奥芬不经意地耸了耸肩膀。

 

「我……不行。我无法这么想。直到现在，我自己都无法支撑好自己。」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在担心我们是否太过自负了，对吧？」

 

虽然她的话有些出入，但奥芬没有打断她，继续听着。

 

伊莎贝拉伸展着身体，双臂和双腿伸直，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

 

「我和马吉克谈过话。他生你的气呢。世界最优秀的魔术士，为什么不自信一点呢？」

 

「我在基姆拉克看到过那些试图拯救世界的人。有些人就是那么讽刺，他们都死了。阿莎莉也是其中之一。现在看着满怀热忱的普鲁托和玛丽亚老师，我并没有想要鼓励他们。」

 

「但是，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我们也无法坐视不管吧。」

 

伊莎贝拉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也一样。我曾试图阻止玛丽亚老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做那样的决定。但听了解释之后……」

 

「如果让你或玛丽亚老师牺牲，伊尔吉特也不会原谅我……我们应该想出不需要牺牲任何人的方法。」

 

 

「那只是理想。但现实已经迫在眉睫……」

 

她说着话，然后戛然而止。趁着这个间隙，奥芬小声地说道。

 

当他的视线移向正在打鼾的地人们时。

 

「对我来说，比起有人死亡，没有比紧迫的现实更让人担心的事情了。」

 

 虽然这对于已经有五十多人死亡的「十三使徒」的人来说，现在已经太晚了。

 

无法忍受这种尴尬，奥芬离开了现场。伊莎贝拉也没有阻止他。他的脚步自然地朝着已经筋疲力尽的领主走去。

 

 在某一步之后，领主注意来到这附近的人。他转过头来。这个男人手持权杖，站在星空下。

 

因为脸上的阴影，他看起来非常老。有点像预言家，也有点像死神。

 

「这真的可以称之为战争吗？」

 

 长得像预言家的男人──或者，真的是预言家的男人──开口就问了这样的话。他用告知不祥未来的声音接着说。

 

「没有胜算。即使获胜，也没有得到什么。只有绝望。」

 

 

「这样下去，听起来好像只要满足某种像是战争条约一样的条件就能得到某些东西。」

 

奥芬也跟着说道。

 

「我们已经失去了人命。就算得到了什么东西也无法填补我们失去的东西。」

 

他说着，似乎感到了自己的责任。然后他像是在开玩笑一样露出了微笑，接着静静地继续说道：

 

「与圣域的对立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我和普鲁托，也无法一起战斗。仅仅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并不能认可对方。更何况，圣域打算舍弃我们所有人。」

 

「艾尔曼卡结界缩小的传闻……是真的吗？」

 

吐出的气变得白了。

 

是荒野之夜的寒冷气息让他变得这样，还是他自己的体温上升了呢？

 

奥芬觉得应该是后者。

 

领主点头。谁踩了踏板却没有人看见——他丢下手中的杖子，做出一个像抱着圆形物品的动作。

 

他一边将其从大到小缩小，一边嘀咕着。

 

「如果结界太大，就会留下漏洞。这是很自然的想法。问题是缩小的范围。」

 

他缩小着抱住的手，直到双手紧贴在一起，然后继续说道。

 

「圣域从十年前开始计划这个。不，也许是从两百年前。不管哪个时间点都无所谓。但是终于到了他们失去天人种族始祖魔术士艾尔曼卡欧利欧卢的时候，他们做出了放弃大陆的决定。让我惊讶的是，Doppel X还活着。」

 

「也就是说？」

「一开始，我以为Doppel X只是为了恐吓而出现在圣域之外。但是我也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圣域被深渊龙族完全保护着，没有必要进行恐吓。而我最近才知道真相。」

 

 

领主说这话时，不紧张，也没有僵硬。他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范围的缩小是个问题。艾尔曼卡们不会再冒险了。也就是说，他们要把结界缩小到极限，确保没有任何漏洞。除了艾尔曼卡他们的集会之室外，他们将隔断整个大陆。

」

「……」

 

这话曾经被玛丽亚告诉过，但领主所知道的情报更深入。普鲁托得到的信息是白魔术士在网络上找到的，而领主所掌握的则是达米安发现的。

 

他继续说道：

「Doppel X也是被遗弃在圣域之外的人们。被称为「祭司」的人们率领着Doppel X。他们试图聚集一切可能有力量的东西，并向始祖魔术士们求援。但是他们知道这是徒劳无益的抵抗。」

 

 

「那么，Doppel X和我能够合作……」

 

奥芬插话道。

 

但领主马上否定了他的反论：

 

「这是不可能的。你误解了。缩小结界是必须的。Doppel X只是想扩大这个范围，包括整个圣域。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抛弃。」

 

 

他放下手来，领主拾起他的权杖。

 

「我将使用第二世界图塔召唤魔王，杀死女神。然后，我们必须考虑加强结界的策略。不言而喻，这是一个比Doppel X或圣域考虑的风险更高的计划。即使我们只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我们也束手无策。而且，正如你所说，我们甚至无法确定是否能成功召唤魔王。就连天人种族在召唤一本书时也需要很长时间。即使成功了，结果可能是增加了灾难。」

 

 

他用杖子敲打地面，继续说道：

 

「我们还必须考虑治理的问题。为了防止再次允许圣域切割，我们必须让他们服从……不管是用武力还是其他手段。」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低沉。

 

「我们可以利用贵族联盟的权力，使用《十三使徒》。虽然我白天说过那样的话，但我不想让他们直接面对是因为我已经明白如果与圣域全面对抗，他们会被完全消灭，这将导致人类种族的力量衰退。在事态解决之后，为了掌控圣域，最好不要给《十三使徒》带来更多的损耗。总之，我们的利益在于希望阻止《十三使徒》，不是吗？」 

 

「嗯。」

 

领主想要说什么。 就像窃取领主的预言一样，奥芬也明白了。

 

 当对方靠近时，他没有退缩，因为他的心态有所准备。

 

 「那么，我会给你我的建议。虽然你可能已经知道。无论如何，首要任务是打败普鲁托。」 

 

低沉的声音──领主的耳语。他用力地说出这句话，仿佛咬紧牙关一样。

 

 「如果普鲁托死了，《十三使徒》就会解散。」 

 

「……是啊。」

 

 奥芬只回答了这句话。他环顾四周，告知出发时间后，感觉到《十三使徒》们开始动了。

 

但在他们完全开始之前，还有十几分钟的余地。

 

（普鲁托朝着远离整体的方向离开了。如果他的性格如此的话，他不会在身边保护或放置盟友。现在的《十三使徒》数量已经不足）

 

他茫然地凝视黑暗，不断猜测。

 

（在短时间内瞄准普鲁托……是可行的吗？）

 

奥芬离开了领主，狂奔而去。

 

（即使祈祷，也不会有拯救我的神——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们只能寄希望于不存在的神）

 

本来并没有打算忍耐着走路，但在黑夜的荒野中他的脚步声却没有响起。他仿佛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滑行前进。

 

向前，再向前，推开夜空前进。他深呼吸，吐气，但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

 

如果可能的话，他也想消除思考的杂音——虽然他不必担心被盯梢，但他希望能够不想任何事情一样地奔跑。

 

（人们总是对那些能看到、摸到的东西感到失望。这从来没有超过他们的期望。他也是这样。在寻找阿莎莉五年之后，终于听到了她的话，他感到的无疑是失望。）

 

看得清楚的东西，越接近触碰，越会让人失望。

最终——

奥芬皱了皱眉头。就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心中的噪音慢慢消失了。

他并没有准确地知道普鲁托的位置，只是大致猜测着寻找。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余裕。他意识到自己会感到焦虑。

 

如果他不小心，可能会失去无法挽回的东西。虽然他不是超人，但他必须尽力而为。

 

他到达了之前开会的地方。他回想起普鲁托离开的方向，并加速奔跑。

 

（即使失望，即使抱有绝望，人类也会继续生存下去！）

 

在他停下来的瞬间，他的思考杂音再次产生，奥芬加快了速度。

 

现在，他只需要跑。

 

他的意识消失了，融入黑暗之中。即使与人擦肩而过，也不会察觉到。他梦想成为黑夜风中的一道影子。

 

很快，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挡住了他的路。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瞬间弯下身，然后挥起右脚。

 

枪般突出的爪尖似乎能够贯穿那人影。

 

至少，他打算这么做——瞄准身体中心，背骨。如果击中，对方将无法动弹几秒钟。他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击的机会，可以将其无力化。

但那人影灵活地转过身，躲过了攻击。他还向这边倾斜着身体，用侧击的方式猛击了一拳。

 

奥芬咬紧牙关，将身体仰面朝上——像跳上一块小石头一样，身体低下并躲避了攻击。他知道敌人是不允许短暂地失去平衡并逃走的。他保持平衡，迅速站了起来。

 

对手也没有停下来。当他回头的时候，对方已经挥拳攻击了过来。

 

躲闪还是阻止？

 

在不到一瞬间的时间里，他必须做出选择。他知道敌人的拳头有多么强大。他不能接受它。

 

但是奥芬没有躲闪，而是在原地再次抬起右脚。他以一种极度收缩的动作，向内侧画圆并踢出。鞋跟上的刃片将敌人的拳头击开。当拳头的轨迹偏离时，他再次抬起脚，用脚跟打击敌人。

 

踢中对手的是他的肩膀，但奥芬的舌头也被他打到了。尽管成功地躲避了敌人的攻击，但他的力量还是让自己失去了平衡。他认为他的袭击和脚的运动可以抵消体重差，但敌人的拳头威力足以克服它。

 

这不仅仅是威力。他的脚步运动、攻击角度，以及所有的东西都是准确的，只需要最短的时间。

 

（这是个可怕的家伙……）

 

他嘀咕着，奥芬在一瞬间制定了一个艰难的计划。他尖叫了出来。

 

「看我舞动，天之楼阁！」

他模仿了空间转移。退了几米后，奥芬实体化了。

 

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黑暗的深处，但原本应该遥不可及的敌人形象却清晰地映在眼前。他悠然自得地盯着这边看着，初次感到了巨大的压迫感，呼吸开始变得混乱。

 

奥芬再次整理起战斗姿态，回想起与深渊龙族对峙的情景。即使全力以赴抵抗，也无法敌过这个永远都不够的敌人。

 

「基利朗谢洛……吗！」

这声音并非从正面的敌人口中发出。

 

斜后方，王都的魔人普鲁托发出惊愕的呼叫声。

 

「你是来保护我了吗？」

 

「如果我能保护你的话。」

 

他喃喃自语着，紧张感高度集中。普鲁托试图站起来，但这个动作显示出他已经受了伤。

 

（如果普鲁托已经受伤了……那这个情况就无法指望他了）

 

奥芬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面前的对手身上，全神贯注地寻找着那唯一的敌人。他宣告：

 

「如果普鲁托死了，《十三使徒》就会解散。这是任何人都可以想到的事情。我一直在等你。」

 

「在红龙族内部，不会信任人的……听到这种不可信的故事。」

 

他没有回答那个穿着圣衣的男人杰克·弗里斯比的问题──

 

因为他预测到对方会再次发动攻击，所以奥芬打了个空，他用一种友善的声音继续说话：

 

 

「我记得你。我会记得所有曾经战斗过的对手。但是，能够活着再次相遇的人却极为罕见。你是谁？」

 

「我就是我。」

 

他简短地回答，并举起拳头。

 

同时，奥芬注意到了一个锐利的细语声，向背后的普鲁托低声说道：

 

「别喊。别叫人！这个家伙毫发无损的击杀了索克。如果不想让下属死去，就不要呼叫任何人。」

 

「…………！？」

 

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他注意到魔人即将发出的呼吸声，而没有回头看。可以听到普鲁托发出喘息般的声音。

 

不过，他好像还是听从了指示。普鲁托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问道：

 

「这家伙……不是龙族吧，只是个人类吧。」

 

 

「那又怎么了，有什么意义吗？」

 

奥芬不耐烦地嘟囔着，微微向前倾身。他感觉到自己不是在自然状态下，这种危险的姿势不可取，但是他直觉上认为用正面的方式是无法战胜这个敌人的。

 

「不，有意义……」

 

杰克说道。他右臂仍然下垂，只用左手指着奥芬，说道：「

 

在面对被称为魔术士的超人时，最后挺身而出的是像我这样的人类。对吧？王都的魔人……我是恶灵。」

 

他的身体微微弯曲，模仿着这边的姿势。只有微小的差距，无法从正面察觉到。但即使只是差几公分，他的攻击也可能深深地擦伤身体。

「恶灵？」

 

普鲁托问道。

 

名为杰克·弗里斯比的自称恶灵的男人再次充满自信地说道：

 

「我的身体被恶灵缠绕着。那就是我的力量。是寄生于人体内部的恶魔。」

 

 

「走开！基利朗谢洛。否则我会一并把你消灭。」

 

奥芬听到背后的声音，感到恐惧。负伤的普鲁托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这真的非常危险。但是……

 

从杰克的帽子边缘露出的眼神，奥芬看出了什么。圣衣男子没有动摇。

 

（他在等我们发动魔术的一瞬间）

 

这边是感到动摇的。

 

在眨眼间，敌人的身体从视野中消失了。

 

只需瞬间就能达到最快速度的瞬发力，无声的动作，以及覆盖身体的黑色圣袍。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黑暗的盟友，容易地潜入探索的缝隙之中。

 

奥芬放下了自己的构成，让自己能够迅速地移动而不考虑杰克的行动方向。这是一个绝对无法被追踪的区域——也就是空中。

 

「看我勇闯──」

太慢了。不对，他的重力中和构成已经让他的身体跳跃到了空中——但是，那时他已经看到了杰克的身影。 他可能跳了两米高。就在同样的高度，杰克也跳了起来。他缩成一团，弯曲成一个弓形，左拳朝前伸出来。

 （改变构成！）

 

「天之雪岭！」

 

 在最后的一口气中，他改变了构成。

 

空中的激烈方向转变使得内脏仿佛被握碎般承受压迫，奥芬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即便如此，他的构造仍在运作着。

 

他的身体迅速从上升转为急速下降，旋转着躲避敌人的攻击后着陆。不，更准确地说是猛烈地撞击在地面上。

 

虽然勉强做到了保护自己，但他还是无法避免挫伤。站起身后，经过身旁的杰克，直奔普鲁托冲去。速度很快。

（追不上了……）

 

 尽管如此，奥芬仍然紧跟在杰克的背后追了上去。普鲁托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双臂伸出并大声叫喊着。

 

 

 「见识下惨剧！」 

这可能是他的魔术吧。看着普鲁托的构造，奥芬感到后悔。魔人的魔术无疑是非常强大的，而且速度也很快。

 

但是，面对杰克的攻击，他来不及反应。

 

这样下去，普鲁托会被杀死。但是奥芬在一瞬间想到了构成，迅速站在了普鲁托面前，抬起右臂。

 

「看我发射，光之白刃！」

 

 他在魔人的魔术启动时刻发动了攻击。几乎同时，他和普鲁托举起的手的前端发出了白色的闪光。

 

就在这时，杰克瞥了一眼这边。 与普鲁托的魔术力量相抗衡，奥芬发出的热冲击波炸裂了。

 

爆炸声和热量震动了地面。爆炸一瞬间就结束了，奥芬感觉到余波打在他的脸上跪在了一边。

 

他看到普鲁托也以同样的姿态看着他。

 

他们彼此面对的时间并不长。奥芬立刻发现，杰克正在他旁边──难以置信地站在他旁边。

 

 （他甚至在夹击之前就注意到了，并且迅速移动到了这里……）

 

 他跳开以躲开杰克发出的左拳，没有时间做出闪避的决定。

 

然而，对于杰克来说，这并不是那么困难──本来，杰克在魔术启动前就有足够的余地来一击打败普鲁托。

 

但是由于奥芬采取了夹击的形式，假设他直接杀死了普鲁托，他无法避开从后面袭来的魔术，不得不停止攻击。

 

他只是利用了攻击的余地进行了一个躲避动作。普鲁托发出了雄性的呼声。他奔跑冲锋，从侧面猛击杰克。

 

杰克却完全没有看那里，身体翻转并用左臂挡住了普鲁托的拳头。他不仅仅是挥了一下手。尽管没有掌握，他接受了普鲁托的攻击并将敌人的身体拉倒在地上。对于爬行的王都魔人，杰克紧握着拳头。

 

在他的致命一击到来之前，奥芬伸出右脚猛地踢了出去。杰克没有阻挡住这一击，向后退了几步，距离拉开了。

 

 他假装立即反击，杰克又后退了一步——奥芬趁机拔出短剑。这个对手已经无法加以对付了。

 

原本平静的野外，因为爆炸而颤抖着。骚动不只是这些。十三使徒察觉到了异变，开始吵闹起来。

 

白色的火焰将大地燃烧，照亮了奥芬他们的身体。 杰克的身影没有变化——看不到焦急、愤怒或任何情绪。

 

相反，奥芬无法感受到十三使徒们聚集的氛围。在最接近领地的地方，这个穿着圣衣的男人残忍地杀了数十个人。

 

他不可能在与超过五十个最强的黑魔术士对抗时做同样的事情，但有时也可能再次出现。

 

「留住他……」

 

这是普鲁托的低语。王都的魔人变得非常生气，拍打在地面上的沙子散落开来。 奥芬向前迈步，挡在他面前。

 

普鲁托的嗓音让人浑身发抖，但现在不能理会他。 圣衣男子注视着他。似乎和出现时一模一样——但奥芬察觉到了变化。不知何时，杰克已经从准备用右拳作为攻击手势变成完全相反的姿势，右肩向前，左拳拉回。

 

 「…………？」 

 

心中产生了疑惑，奥芬也做好了准备。仔细一看，杰克的右臂垂下来，指甲也不能动。他的右臂受了伤，动都动不了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什么时候受伤的？）

 

在他发出致命一击之前，奥芬突出右脚，像在钉死对方一样。咔——再来一次吧。敌人发生了变化。

 

他在笑。怪异的笑容扩散在那张没有生气的面孔上。它仿佛被恶灵占据了一样。它既是讥讽，又是祝福。它是黑笑意，浮现在魔术制造的白色火焰上。

「你的名字是基利朗谢洛......吗？」

 

 突然，穿着圣服的男子低声说道。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脸色很苍白。我只认识另外一个跟你一样强的魔术士。但你和那个人不一样......你们是同质相反的......」 

 

「你的右手骨折了。」

 

 奥芬没有看向对手，像祈求一样盯着他。

 

「回到圣域去吧。昨天还能大获全胜，今天为了消灭十三使徒就用这种暗杀手段，这说明了你们的困境......」 

 

「说什么啊。我们没有失去信心。圣域已经破灭了。就像这片大陆一样。」 

 

Doppel·Ix举起没有受伤的左臂，笑容消失了。他的脸不再表情丰富，而是微微扬起，仿佛在虚空中张望。

 

黑暗和灰色在黎明前旋转，空气中弥漫着炎热的火焰，反射着星光的白色。在混沌中，那个男人的声音也慢慢融化了。

 

「没什么大问题……我只是想回应莱恩的绝望而已。作为同样绝望的人。」

 

「这种事情……」

 

说到一半。

 

奥芬把话咽了下去。杰克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惊恐地四处张望，但没有任何逃跑的迹象。他是否被传送到在圣域的某个装置中呢？他已经完全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圣域难道如此小看我们吗！」

 

他无处发泄愤怒。普鲁托咬着牙自言自语。

 

奥芬摇了摇头。火焰熄灭，黑暗再度笼罩夜幕。

荒野上的骚动变得更加猛烈。有脚步声朝他们靠近，不只是一两个，所有人都惊慌失措。甚至还能听到一些尖叫声。或许，魔术士们的理智已经耗尽，无法再抵挡攻击了。

 

距离普鲁托的宣言还有不到十几分钟。奥芬苦笑着想。

 

......他们真的打算出发吗？他们有准备好出发吗？

 

后记：

尽管是上下册，也加上附言了。我知道这很奇怪，但我的编辑说如果不写后记就不完整了。

但这一次的页数真的很微妙，我不能写太多。他要求我只写一页。所以，这里只是简单地道歉。

这是系列的第十九册，距离上一册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虽然我在另一系列的附言中写道「我会在第十九册出版时告诉你们原因」，但很遗憾我只能写出这份歉意。

其实我本来想让上下册同时发行，但是……唉。

好了，希望我们能在下一册的后记中再次见面。再见！

2003年3月──秋田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