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在宥》：人心排下而进上，上下囚杀，淖约柔乎刚强

崔瞿问老子说：“如果没有什么作为，不想出来一些新的办法，怎么去治理天下呢？又怎么能将天底下一些错误的事情纠正，教育人民向善呢？”

老聃说：“你这样说得有些严重了！人心不需要教育，少去扰乱，他自然而善。人心在低落时，自然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导他向上；人心在奋进时，也自然有一股力量促使他平静。

不管是失意时，灰心丧气，内心悲伤；还是在得意时，兴高采烈，趾高气昂；他都是偏离了人性的常态，像阴阳相推，不能偏向任意一方。所以啊，那绵绵若存，柔弱才能胜刚强。然而，不管是走向上，还是下的一方，都是走向刚强！

如果把人心像木头一样雕琢，像玉石一样打磨，去掉毛刺，磨平棱角，就算是闪闪发光，可最终也是丢了本心，失了个性之光。如果周围都是同样的美玉，那美玉又有什么价值了呢？

人偏离了本性，如果太过于上进，他会像熊熊燃烧的大火，热烈而烧毁靠近他的一切；如果一个人太过于颓废，他会像十冬腊月的寒冰，凝成尖锐的冰锥，冰冷中带着忧伤。但是，人心变化之快，像白驹过隙，像滴水成冰，像是冻住了火焰，像气化了冰山，瞬息之间，已跨越山河。

当心停住时，他深不见底，宁静安详；当心奔腾时，他扶摇直上，雷震四方；所以啊，人心是拴不住的，是没法通过一层层加码套住的。你看到的，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皮囊。”

老子的回答还没说完，下篇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