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小白的助攻之路-Chapter 9

雷伊说得没错，莫兰蒂和尼伯特自此开始互相看不顺眼，每次一见面必有一方嘲讽另一方几句，话没说完就兵刃相见，一打就打得昏天黑地。要是运气好有同伴在边上，还能帮忙拉个架；但若只有这两人狭路相逢，那可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了。更有甚者，有一次对决中两人相持不下，竟然打了整整一天，直到最后都精疲力尽了才罢休。
久而久之，他们俩的矛盾和名声一样越传越远，惹得许多人都开始关注他们之间的胜负究竟如何。然而这个问题和上个世纪台风的真实强度一样成了未解之谜，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太接近了，尽管各有所长，综合起来却也难分高下。就连他们本人面对对方时，也没法说有必胜的把握，因为交手过无数次的他们对对方的实力比别人有更深的了解，也比别人更清楚，他们之间的实力有多么相当。
于是台风界慢慢有了两种声音，双方各执一词，却谁也说服不了谁。对此他们本人倒也不是很在意，因为其他人的看法并不会影响他们的实力。或者说，比起让旁观者认可自己，他们更想让对方承认自己更强。
虽然气愤于尼伯特的态度，但莫兰蒂还是不得不承认，尼伯特是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在一次次交手中，她不停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不为对方的挑衅所动，而是去认真地研究他的战术和战斗方式。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真正把尼伯特当成了自己的对手。而尼伯特虽然嘴上不饶人，不断贬低莫兰蒂的实力，但从未轻视过她。每一次的战斗他都是全力以赴的。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确实给予了对方足够的尊重。可是在无数次直面过对方之后，他们都能察觉到，对方在战斗时的那份执着，是和自己不一样的。也就是在那时开始，尼伯特感觉莫兰蒂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他并没有去思考那份变化到底是什么。
就是这一念之差的错过，他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来弥补。
时间一转眼到了岁末，然后新的一年拉开了序幕。第49届台风委员会会议落幕了，每个人都紧张地期待着最终结果。每次会议都是一次审判，决定着谁将会留下来，谁将会永远离开这里。
名单出来了，莫兰蒂、莎莉嘉、海马和洛坦被除名。
尼伯特站在布告栏前，紧紧盯着最上面的那个名字。他其实应该庆幸自己没有出现在这份名单里，因为莫兰蒂顺理成章被除名，而同样致灾的自己逃过一劫，这样碍眼的家伙就彻底消失了。他可以用下一次轮回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而她将背负着骂名走向历史。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高兴，反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为什么会这样？尼伯特低下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佩剑。他曾用这把武器与莫兰蒂交手过很多次，次数多到自己都记不清了。
鲇鱼一溜烟从他身后跑了过去，不忘打个招呼：“哟！尼伯特，看到自己没被除名开心吗？反正我是很开心啦，哈哈哈哈！”
尼伯特被从沉思中拽回现实。鲇鱼的话没有说错，应该是这样的。但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除名的名单公布之后，名单上的人有两天时间收拾自己的行李并和这个曾生活过的地方告别。于是在莫兰蒂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去敲了她的门。
“谁啊？这么晚了……”莫兰蒂打开门，见来人是他，表情立刻变得不耐烦，“干什么？我正忙着呢！”
尼伯特的视线越过她的身体，他看到地板上散乱的衣服和摊开的行李箱，估计是在收拾去监狱的行李。这么一想眼前的人将要消失的感觉突然真实起来，他不管不顾地按住莫兰蒂将要关上的房门：“你出来，再跟我打一架！”
莫兰蒂皱起好看的眉毛。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出不出来？”尼伯特沉下脸，“不出来我就默认是你怕了。”
“谁会怕你？！”不出所料莫兰蒂被激怒了，猛地拉开门，“打就打！都最后一天了，还非要和我争到底？”
两人下楼到了空无一人的后院，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他们开始了分别之前的最后一次交手。
沉默，还是沉默。寂静的黑夜中只有金铁相交的声音。激烈的动作带起了狂风，被割碎的草叶凌乱地在他们身边飞舞。尼伯特侧身躲开迎面刺来的剑尖，一个优雅的转身顺势持剑横扫向莫兰蒂的后背。莫兰蒂一击落空立刻回身防守，险之又险地格挡住了尼伯特的武器。尼伯特咬紧牙关用力将剑身往下压，势必要冲破莫兰蒂的防御。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莫兰蒂的手开始有些发抖，她手腕翻转使了个巧劲错开尼伯特的剑，剑锋斜斜地擦过尼伯特的剑侧，在夜色中溅出小小的火星。
“够了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莫兰蒂喘了几口气，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真的就这么不愿意放手吗，这样一个年度风王的名号？”尼伯特沉声问，“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你！不能得到所有人的崇敬，你当这个风王又有什么意义？”
“这句话我才应该反过来问你吧！”莫兰蒂的音调拔高了几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追求这个名字为的是什么？跟你交手过那么多次，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比你更适合当风王，你这个低俗的混蛋！”
尼伯特被她突然愤怒的语气梗住，竟愣了一下。
“你……你在说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莫兰蒂咄咄逼人，“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你的战斗方式和战斗姿态，我早就看穿了！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年度风王？你就是想向别人炫耀而已！被羡慕的眼光包围的感觉很爽，对吧？！真是个笑话！抱有这样心态的你才应该好好问问自己，你配吗？！”
她一手抓住自己的剑猛力一挥，锋锐的气流直接掀起了一大片草皮，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待弥漫的尘土散去，莫兰蒂已经不见了。
尼伯特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好像知道了莫兰蒂和自己的区别之所在。但正因如此，他却感到莫兰蒂更加遥不可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