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一场（4）猫鼠

黄泉路上忘川河畔开满了殷红如血的彼岸花，展昭望着奈何桥上排队等着喝孟婆汤去投胎的人想，若是能给他一碗孟婆汤，他此时会不会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那一日他冲进冲霄楼，在机关门关闭前的最后一刻他将白玉堂掷出门外。门在他眼前关闭，两旁的千斤巨石向他碾压过来，他不畏死，能救下他这一生的知己好友他死而无憾，他只是觉得愧对包大人的知遇之恩，尚有奸佞宵小未除，贪官污吏未灭。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一刻，可是他并未等到粉身碎骨的剧痛。

再睁眼他已身处一片幽暗的大殿之中，四周烟雾缭绕，大殿两旁站立着大小鬼差，桌案两侧是牛头马面，桌案后站着一人，身材魁梧，相貌威严，头戴紫金冠，身穿衮龙袍，乃是地府的阎君。这时从他的身后走出两人，一黑一白，似是勾魂使者黑白无常，“禀告阎君，展昭带到。”

“大胆展昭，见了本王因何不跪！”

展昭大惊，撩袍下跪施礼，“展昭参见阎君。”

“展昭，你可知罪？”

“展昭不知，还请阎君明示。”

阎君翻开面前的生死簿，“那白玉堂阳寿已尽，本应命丧冲霄楼，由于你横加干涉使他命不该绝，你可知阴阳平衡，生死自有定数，你此举虽是义气之举，却扰乱了阴阳平衡和地府秩序，若是人人如此，地府的秩序何在？如今便要由你替死，以命换命。为以儆效尤，本王判你打入十八层地狱，受过千般刑罚方可投胎转世。”

“展昭为报知己死而无憾，领罚。”

“带下去！”

“且慢！”此时一位身着红袍之人从殿外进来，正是伏魔大将军钟馗，“阎君息怒，文曲星君求见。”说罢只见包大人步入这森罗殿内。

“阎君有礼。”

“星主有礼。”

“阎君，包拯此次正是为了展昭而来，展昭在人间行侠仗义，为民除害，此番又是为全兄弟义气，还望阎君法外开恩，放他还阳。”

“星主此言差矣，正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展昭扰乱地府秩序就当接受惩罚，这个道理别人不懂，星主以铁面无私著称也不懂吗？”

“可是……”

“送客！”

“阎君息怒。”钟馗上前在阎君身边附耳道，“这包大人毕竟是文曲星下凡，展昭辅佐于他却也积了不少功德。若是与他闹僵，他日他上天归位若是在玉帝面前参揍一本，于阎君不利呀。”

“这……”只见阎君目光闪烁计上心头。“星主，本王给你这个薄面，不过若是让你如此轻而易举的把人带走，我地府颜面何在。不如你我立下赌约，若是星主赢了本王便让展昭还阳再加他二十年阳寿，若是星主输了这展昭便要魂飞魄散，我还要星主的二十年星运，如何？”

“这赌注……”

“怎么，星主舍不得这二十年的星运？”

“区区二十年星运，就是四十年又何妨。只是为何要展护卫魂飞魄散，害他性命？”

“星主，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没有个严重的后果，以后谁都来地府要人，我这地府不就乱了吗？”

“大人，万万不可答应。大人授命于天为万民敬仰，切不可为了属下伤及自身。展昭情愿立时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也不要大人为属下涉险！”

“展护卫，你虽是我的下属，可我带你如子侄看待，若是能让你有还阳的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定能带你还阳，你可信我？”

“展昭信大人。”

“敢问阎君如何赌法？”

“既然此事因白玉堂而起，也应由白玉堂来了结。本王会施法让世人忘记展昭的存在，以三月为限，若是白玉堂能证明展昭的存在，让人们记起展昭，展昭星主便赢了。”

“为公平起见，阎君不可抹去我的记忆。”

“那是自然。但是若是星主说出真相也是输哟！”

“也不可抹去白玉堂的记忆，若是抹去他的记忆他又如何让他人记起展昭，阎君恐怕胜之不武。”

“好，我会让白玉堂记得展昭，但是他如果也相信这世上没有展昭，那么星主可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我赌了，只是这三月之期，展护卫的肉身若是有损当如何还阳？”

钟馗立刻上前，“星主莫忧，展昭肉身丝毫未损，我已存放在昆仑雪洞之中，待到还阳之日自会奉还。”

“大将军，有劳了。”

是夜，包大人望着窗外回忆着森罗殿里的种种不禁忧心，“白玉堂，一切就系你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