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经典小说）《继续反攻！》（二）
杜罗诺夫、罗伯申教授走来。
杜罗诺夫:“你看,开门办学、开门办学，都不想回去念书了,表了这么多决心,毕业后还要当工农。”
罗伯申教授:“大学毕业当工农,那还上大学干什么?”
伊凡明(画外音):“杜罗诺夫主任、罗伯申教授!”伊凡明身背行李
(入画)。
杜罗诺夫:“嚯，伊凡明,你这是干什么去?”
伊凡明：“省水利局调我回去工作。”
罗伯申教授:“好啊,好啊，来，祝贺你结束了流放劳动的生
活。”
伊凡明:“谢谢!再见!”(出画)
罗伯申教授:“好,再见。”
杜罗诺夫,“他不是你当年的那个高材生吗?”
罗伯申教授:“是啊，可沙霍夫说他是思想翻动，是旧式专家典型,还
遭受过批判，其实还不是多读了点书嘛。现在大学生的水
平,连他一.半也赶不上。”
杜罗诺夫:“嗯,这个问题我们得找沙霍夫谈谈,走。”
妮诺等人走来。
妮诺拿着决心书:“沙霍夫同志，布谷鸟飞到草滩是为了
报告明媚的春天，写给党的话语,是为了表达真挚的心愿。”
把决心书交给沙霍夫。
沙霍夫接过决心书“妮诺，伏尔加河的深浅，看看浪花就知
道:翻身农奴女儿的心愿，看看行动就知道。同学们,你们
都是报春的,经过几番风雨,迎来的必将是万紫千红。我支
持你们,同学们,贴出去!”
妮诺等同学兴高采烈地拿着大体字墙报走了。
杜罗诺夫、罗伯申教授走来。
杜罗诺夫:“彼得,彼得，你快去看看那些大体字墙报，越来越
出格了，说什么大学毕业当工农，我们当领导的要往正道
上引啊。”
沙霍夫。“老杜罗诺夫啊!同学们的大体字墙报写得好啊，正当那个
自称是“国家社会主义”的纳粹德国，引诱青年们走向特权阶层的
时候，我们的工农兵学员、大肃反以来的大学生,自愿
和工农划等号,这是中外教育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这是学
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批判资产阶级法权的可喜成果。”
杜罗诺夫:“沙霍夫同志,你是工宣队负责人,校党委书记，
又是省委常委,情况当然比我们了解得多,听说教育要整顿
了。”
沙霍夫;“噢，你们很敏感啊！”
电话响，杜罗诺夫拿起电话:“哎,我杜罗诺夫呀，噢,伯劳夫斯基秘
书,啊,什么,好极了,好极了,好极了。
阿列克谢打水。
杜罗诺夫神秘地把阿列克谢叫来，“阿列克谢,来，来,你爸爸官
复原职了,哼,还是省委第一书记。”
阿列克谢:“嘿!”
杜罗诺夫“哎....明天下午两点的班机。”
飞机降落。
林荫道。
嘎斯海鸥轿车急驰而过。
车内。
卡尔达萧夫狂笑“米高扬同志这次特地把我找到他家里吃饭。
他说大肃反后各方面都有个整顿问题，要我们这些老
家伙敢字当头,不要怕嘛。”
杜罗诺夫:“这八九年可不容易啊!”
伯劳夫斯基：“是啊!”
卡尔达萧夫。“青山不老,绿水长流，我这不是又回来了嘛。米高扬同志说，整个整顿工作，要以“坚持三条主要指示'。”
杜罗诺夫:“太好了,教育是应该整顿了。”
卡尔达萧夫:“嗯,工交、科技、建设共产主义都和你们教育有关，
可不能拖后腿呀。米高扬同志很重视教育。他说当前主要危
险是不读书.要我们从这里开刀。”
杜罗诺夫:“从教育开刀？”
卡尔达萧夫:“是啊，你好好体会体会吧。大肃反是从哪
里开始的?嗯?老杜罗诺夫，要有气魄!”
杜罗诺夫:“可我们学校的沙霍夫.....
”
卡尔达萧夫：“这你放心，现在形势不同了。再硬的石头也挡
不住我们的.....”车停。
车窗外,伏尔加河大学的师生们打着红旗扛着劳动工具，正
穿过马路。
汽车的小镜子里。卡尔达萧夫:“这也是大学？这也算大学生?
倒车！”
倒车。
卡尔达萧夫：“伯劳夫斯基秘书，回去立即通知召开省委会,全面贯彻米高扬同志的指示。”(化出)
(化入)写有省委会议室的大门打开。
卡尔达萧夫一脸怒气走出来,他边走边拉文件包的拉锁,拉锁
坏了,他嘴里愤愤地说“真不象话!”伯劳夫斯基赶忙上前接过文
件包。
卡尔达萧夫对身边的《伏尔加河日报》总编说:“这个班子不能贯彻
新精神,必须加以整顿。”(出画)
委员甲、乙正收拾东西。
委员甲赶上要离去的委员乙。
甲:“老伊万,今天的会议开得太紧张了。”
乙:“是啊。”
甲:“娜塔莎大姐和彼得的意见很值得重视。”
乙:“可‘整顿’和‘坚持三条主要指示'是卡尔达萧夫书记从莫斯科带
回来的哟。”
沙霍夫同娜塔莎主任走下楼梯。
沙霍夫,“娜塔莎大姐,我真没想到,这股风刮得这么猛。”
娜塔莎主任:“是啊，刚才你在会上的意见很对。”
沙霍夫:“要是按照这个整法，那不是把大肃反后的
大好形势统统整掉了吗?”
娜塔莎主任:“嗯，这实质上是对大肃反的根本态度问
题。
伯劳夫斯基打开车门。卡尔达萧夫：“哼,该整掉的就得整掉。”
沙霍夫、娜塔莎走出省委门前。
娜塔莎主任:“这回你们学校又是首当其冲，你可要有充分
的准备呀。”
沙霍夫:“放心吧,娜塔莎大姐，我回去了,再见!”说着，骑上自
行车走了。
娜塔莎主任深倩地望着沙霍夫飞逝的背影。
嘎斯海鸥轿车绕过一弯池水,穿过藤萝掩映、佳木葱茏的庭
院，停在一座高级的小楼前。
一个服务员打开车门,卡尔达萧夫钻出轿车。
伯劳夫斯基扶卡尔达萧夫走上红色花岗岩台阶。
透过台阶,可见远处金碧辉煌,遍布浮雕。
卡尔达萧夫和伯劳夫斯基走下台阶，穿过喷泉、弯桥、别致的走廊,眼
的展现出一座华丽、雅致、点缀新奇的别墅宫殿，女仆正在
喂鱼。
卡尔达萧夫进门,门口一服务员接过帽子,帮卡尔达萧夫脱掉外衣。
卡尔达萧夫走至百叶落地门前，服务员“唰”地打开门,他走进
去,躺在安乐椅上。屋内,泉水滴哒。
卡尔达萧夫在安乐椅上闭目养神。
泉水滴哒。
金鱼池水流清测,几只金鱼游动。
卡尔达萧夫睁开眼喊;“伯劳夫斯基秘书。”
伯劳夫斯基,"在这儿。
卡尔达萧夫:“怎么搞的,这滴水声怎么没有从前清脆悦耳了，
啊?”
伯劳夫斯基:“好，我看看去。迪金，迪金，迪金，这滴水声你
们怎么调的:不知道水声不对，卡尔达萧夫书记就睡不着觉吗?赶
快调去，赶快调去。”
迪金：“好。”
这时,平头小子顶着沙发进来:“伯劳夫斯基秘书,沙发放哪儿?”
伯劳夫斯基:“放这儿，放这儿。”
卡尔达萧夫.“不行，大肃反前放哪儿还放哪儿。”
伯劳夫斯基“好,放那儿，放那儿。”
平头小子放下沙发。
女服务员(入画),“卡尔达萧夫书记,杜罗诺夫主任和罗伯申教授来了。”
卡尔达萧夫“嗯”了一声,从安乐椅上起身。
一盘苹果的特写。
卡尔达萧夫:“关于教有要整顿的问题，罗伯申老听说了吧?”
客厅里,卡尔达萧夫.杜罗诺夫、罗伯申教授坐在沙发上。
罗伯申教授:“道听途说,感觉到了一点。”
卡尔达萧夫:“人的感觉这个东西是很厉害的呀!”
画外有人
叫:“杜罗诺夫叔叔。”杜罗诺夫、罗伯申教授抬头。
(后景)阿列克谢走进屋来。“罗伯申教授,爸爸。”
卡尔达萧夫“嗯，怎么样，工农兵大学生,这几个月有点什么
进步啊?”
阿列克谢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拿下一本内部书籍,一边翻阅
着一边说:“我们学习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理论,参加了工厂，
农村的阶级斗争。”
卡尔达萧夫:“我没问你这些。”
阿列克谢拿着书走到三人跟前，说:“我们还批判了知识私
有,上智下愚。要和工农划等号,做普通劳动者。”
卡尔达萧夫,“我是问你基础理论学得怎样,流体力学,材料力
学，量子力学....学到什么地方?”
阿列克谢：“可沙霍夫同志说，结合治沙任务，进行理论学习，
记得牢,用得上，收获大。”
卡尔达萧夫跳起来:“收获，收获，简直是一塌糊论。我问你，
大学生去当工农,那还办大学干什么?听起来挺革命,完全
是小资产阶级的狂热。”
卡尔达萧夫从阿列克谢一边走到另一边,阿列克谢抬头听着。
杜罗诺夫:“是啊,是啊,卡尔达萧夫书记讲得很对呀!”
罗伯申教授为了缓和气氛:“哈哈,卡尔达萧夫书记，其实责任不在阿列克谢。”
(卡尔达萧夫踱出画)
杜罗诺夫:“就是嘛!”
罗伯申教授:“阿列克谢的学习还是满努力的。”
杜罗诺夫:“对,对.对，就是沙霍夫这个人。”
卡尔达萧夫:“嗯，以后要多听杜罗诺夫叔叔和罗伯申教授的话。”
杜罗诺夫：“好啦，好啦,来吃苹果。”杜罗诺夫拿起一个大苹
果正要递给阿列克谢，被卡尔达萧夫拿走,卡尔达萧夫拿着大苹果向阿列克谢:“阿列克谢，这大苹果在商店卖几毛一斤？”阿列克谢:“四毛。”卡尔达萧夫凌又拿
了一个小苹果走过来，问阿列克谢:“这个小的呢?”
阿列克谢：“两毛。”
卡尔达萧夫:“都是苹果，价钱还不一样，大学生怎么能和工农，
划等号?哼!”
阿列克谢沉思。
卡尔达萧夫边走边对杜罗诺夫、罗伯申二人说;“教育不整顿怎么得了。”
杜罗诺夫:“我看这次整顿先从调查教学质量入手。”
卡尔达萧夫：“好。”
杜罗诺夫,“那明天我就把开门办学点的人都抽回来。”
几辆满载学生的卡车驰进校门。
返校汽车驰过古亭。
校园凉台上一个老师扯着嗓子喊:“同学们站住，不要
走，马上到主楼教室集合。马上到主楼教室集合。”
学生们紛紛跳下卡车,拿着行李向主楼拥去。
教室门口,已经堆放了一大堆背包,学生们陆续放下行
李。
学生们纷纷走入教室。
布卡依问:“焦马,开什么会?”
焦马：“不知道。米申科老师,你知道吗？”
米申科教授：“不知道。”
杜罗诺夫:“同学们,安静点。”
杜罗诺夫站在讲台前，提高嗓门:“大家都坐好，坐好，安.
静点,安静点。根据省委领导的指示,为了贯彻教育整顿的
新精神,我们首先要对教育质量加以调查研究。现在,就请
同学们进行一次临时测验。”
学生们哗然。“怎么?考试?”“这不是突然袭击吗?”卡茨老师：“文老，怎么要考试:”杜罗诺夫:“卡茨老师,请到前面来。”
杜罗诺夫、罗伯申教授走下台,卡茨老师(入画)。杜罗诺夫将考卷
交给卡茨老师:“卡茨老师，请你把考卷发给大家。”卡茨老师:“这？
...杜罗诺夫:“发吧,发吧!"(出画)罗伯申教授:“来,咱们一起发。”
卡茨老师递给米申科教授一份考卷。
米申科教授看考卷,皱起眉。
罗伯申教授发考卷,米申科教授走到他身边,"醉老,这是谁出的
考题:”
罗伯申教授,“怎么?”
米申科教授,“这不完全是大肃反前脱离实际的那一套
吗?”
罗伯申教授.“杜罗诺夫主任说，这是省里的意思。”说完往- -旁走
(跟移推中后景,杜罗诺夫在看文件)。罗伯申教授:“好了，好了，
不要讲话了,现在宣布考场纪律;一、不准交头接耳，二、不
准看书；三,不准延长答卷时间....”
教室里一片哄乱。
卡茨老师走到焦马跟前问，“党委讨论过了吗?”焦马摇
头,焦马说:“你快去找彼得去，”(卡茨老师出画)。
学生们议论。
讲台上,杜罗诺夫看文件，听到学生们的嘈杂议论声，他
站起来,啪啪地拍了几下桌子。
学生们仍没安静下来。
教室里安静下来。他又坐下来看文件。
阿列克谢在起劲的答卷,安德烈思索着。
焦马欲起又坐。
后面布卡依捅了捅焦马,焦马回头，布卡依在考卷上划了个
大问号,竖起给他看。焦马思考,又看一边。
安德烈指着考卷对焦马示意。
考卷上面写着：“这是为什么?”
焦马望着安德烈。
妮诺期待地望着焦马。
罗伯申教授;“不许搞小动作,这是考试。”他走向焦马身边。
焦马(站入画)气愤地:“这是突然袭击!”
杜罗诺夫惊奇地抬起头。
罗伯申震惊。
焦马:“同学们,咱们找党委去。”
学生们：“对,我们找党委去。”
杜罗诺夫:“伊万·焦马!”急步走下讲台,他走到焦马跟前说:
“焦马,你身为党委委员,带头冲击考试破坏教育整顿,你
矛头指向谁?”
焦马：“谁走回头路就对准谁。”
.
沙霍夫(华外音)：“说得好!”
学生们闻声回头,闪开一条路。沙霍夫稳步走上来,沙霍夫
走到
杜罗诺夫面前。
沙霍夫:“焦马提的问题值得深思啊,老杜罗诺夫,这场考试说明
什么问题，应该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嘛。”
米申科教授：“彼得,我说两句。”
学生们让开，米申科教授走上来说:“这次考试的确和大肃反中批判过的做法差不多。”
罗伯申教授，“文老，如果把这次考试和否定大肃反联
系起来，那别人就不好说话了。”
沙霍夫思索着。
杜罗诺夫(画外音);“我们应该面对现实嘛!”
沙霍夫转过头去。
杜罗诺夫:“教学质量低就老老实实承认低，采取切实措
施，加以整顿，你赶上去就是了嘛,答不上来就罢考,这总不
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罗伯申教授:“是啊，是啊，就是嘛.如果学得扎实,底子厚，
为什么怕考试呢?”
沙霍夫思索着，自语“怕考试？”(化出)
(化入)杜罗诺夫和马克西姆走来。
杜罗诺夫愤怒地:“马克西姆同志，你是校党委副书记，又是多年搞
教育的老同志，你怎么能同意沙霍夫同志这么做呢!”
马克西姆：“这不是沙霍夫同志个人的意见,这是党委的决议。”
杜罗诺夫:“好、好、好!我保留意见。”
马克西姆望着杜罗诺夫远去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