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GO 爱素】烟火
看着手机上连已读都没有的消息,长崎素世就知道母亲今天又不回来了。
“soyorin要来我家吗?”
练习结束后,总是擅自跟在别人后面去留宿的粉色吉他手突然问着。正在将贝斯放进盒子里的贝斯手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要来我家吗?毕竟我去你那里那么多次了。”千早爱音十指指尖相对眯眼笑着,露出了俏皮的小虎牙。长崎素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坐在摇摇晃晃的电车上,千早爱音喋喋不休地说着。长崎素世则看着窗外的灯光,时不时搭两句茬,看起来很冷淡,但爱音知道她其实并不擅长大段大段地聊天。善良温柔只是她融入大家的伪装,长崎素世一直是个安静忧郁的人呢。
“嗯……”安静忧郁的素世长出一口气,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有那么开心吗?”爱音的笑声总是那么清脆,虽然有时候很烦,但起码现在很动听。
“很开心呢,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去朋友家做客了。”素世点了点头,望向电车的顶棚,“乐队活动不算。”
爱音反而愣了一下,“真意外呢,还以为会被你怼两句。”“难道说爱音更喜欢我怼你吗?”素世斜眼看向爱音,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依旧带着笑意。爱音打了个哈哈站起身,“走啦,该下车了。”
站在院子门前,挎着贝斯包的素世仰头望着爱音家灯火通明的房子。虽然之前来过,但是素世却总觉得这次才是“第一次”来到爱音家里,作为她的朋友。
素世觉得今晚自己或许有些多愁善感了,但无论是爱音,还是爱音的家,都笼罩着一股莫名的氛围,一股足以让她软化的氛围。而就在她驻足的时候粉色的吉他手已经走进了大门里,正朝她招着手。
爱音家的装修以暖色调为主,明亮干净,家具多是木质,看起来柔和温馨。玄关处摆放着一只鞋柜,红木的把手磨得光滑发亮,里面摆着爱音的几双鞋子,也有这个家的男女主人的。两双拖鞋整齐地摆在门口,欢迎着长崎素世这位客人。
站在玄关便能看见半开的厨房——爱音的母亲正在里面叮叮当当地炒着菜。一阵香气弥散开来,混合着木质家具特有的异香钻进素世的鼻子。
“进来啦,真是的,soyorin今天总是在发呆哦。”爱音拉过贝斯手背着的包,将它摘下后放在了自己的吉他包旁边,催促着素世换鞋。
“是爱音回来了吗?”留着短发的爱音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热情地笑着,“这位就是长崎同学吧!让爱音先招待你吧,我这里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爱音妈妈歉意地笑笑,用手腕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后回到了厨房。
素世只来得及说一句不用这么麻烦了,便被爱音拽着上了楼。
“这样麻烦阿姨真的好吗……”长崎素世有些不安地坐在爱音卧室的小桌旁,“我今天甚至没有带伴手礼来……”
“好啦,今天妈妈本来就打算做大餐的。”爱音坐在素世身边按住了她正不断扣着指甲的手指,将曲起的关节一个个抚平,“便宜你了,好好感谢我吧!”
“本来就打算的吗?”素世拍开了爱音的手,“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那我在这里是不是……”
“啊?吃顿好的还要什么理由吗?”爱音按住了素世的肩膀将她压回原地,“从刚才开始soyorin就一直很紧张哦,你是这样的人设吗?”
“我?紧张?诶?”素世如梦方醒一般,她回忆着从站在爱音家门口到现在的所有表现,低声自语着,“好像……是有点。”
“奇怪,我家比live的舞台还要可怕吗?明明soyorin在舞台上很厉害的嘛。”
“嗯……不太清楚呢……也许是你家的这种氛围……让我有些不适应。”素世转着头茫然地环顾爱音的卧室:明星的海报、可爱的贴纸、桌子上打开的书、笔筒里样式各异的笔……
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都在告诉着长崎素世关于这间卧室主人的一切。
“真好啊……”长崎素世轻叹一声,“难怪你觉得我家没有烟火气……确实是你的家更像‘家’呢……”
“一脸寂寞的样子呢。”爱音撑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素世,“头一次见你这样的表情,看来今天叫你来是对的。”
楼下隐隐约约的炒菜声似乎停了,爱音站起身向着素世伸出手,“既然觉得我家更温暖,那就要珍惜在这里的每分每秒哦,走吧,我们去吃饭。”
素世抬头看向爱音,温暖而明亮的灯光在她身后闪耀,照亮了她的每一根发丝。素世释然地笑了,她握住了那只手。
“soyorin,帮我拿一下碗筷。”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的爱音一眼便看见了站在桌前手足无措的素世。她不好意思先坐下,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爱音的这一声让她如获大赦般地快步走了过来。
“碗筷在那边的柜子里,劳烦soyorin小姐帮我拿一下咯。”
“soyorin小姐听起来更讨厌了呢。”
嘴上这样说着,素世还是利索地拿出了三双碗筷一副副摆好,等到爱音的母亲从厨房忙完出来时才谦让着坐下。
“我开动了!”爱音急匆匆喊了一声之后便一筷子夹向了盘子里的熏三文鱼埋头吃了起来。素世则双手合十微微欠身,“我开动了。”她睁开眼,惊讶地看着眼前飘着热气的菜肴。
“我家爱音说你喜欢蔬菜通心粉汤,我就从网上学来做着试试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爱音母亲温柔的笑着,“我家爱音总是提起长崎同学,说你平日没少照顾她,辛苦你啦。”
“我吗……?”素世哑然失笑,“其实是爱音照顾我更多一些吧。”
“哈哈哈,爱音这丫头还会照顾别人呢?”
“妈妈!”将头埋在饭碗里的爱音抬起头抗议着,素世看着她笑。
“爱音很会活跃气氛呢。”素世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通心粉,那是爱音刚刚夹给她的,“要不是有她在,我都不敢想乐队会是什么样子了。”
“soyorin今天有点奇怪。”爱音戳了戳素世的胳膊肘,被拍了一下,“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感谢我?”
“哼,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夸夸你罢了。”素世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切”了一声,转头便跟爱音的妈妈告起了状,“阿姨!爱音取名字的品味可差了!总是喊我外号不说,还想把乐队名字也……”
“soyorin!”爱音急忙去捂素世的嘴巴,素世一边笑着说失礼了,一边用手抵挡,爱音的妈妈也跟着笑,给素世加油。最后爱音抱着素世哈哈笑着,笑软了腰。素世笑着笑着笑出了泪水,在人间烟火气中,伪造的大小姐外壳破碎成片。
爱音和素世挤在一张床上,这对于独自睡惯了大床的素世而言是种奇妙的体验。另一具身体,另一个呼吸,另一个温度,就这样近在咫尺地存在着。
“今天的soyorin很奇怪,爱说爱笑,还坦率了很多。”借着窗帘透出的星光,爱音的眼睛闪闪发亮。
“不知道呢,总觉得来了你家之后心情就变得活跃了很多。”素世与她相对而卧,将头发撩至耳后,“被满满的爱环绕着,难怪爱音是这样的人。”
“再多夸夸我吧!喜欢听!”
“没了。”
“没了!?”
“如果是关于你家的话就有很多了。”
“什么?”
“嗯……被烟火气包围着的感觉,很幸福。”
“那……要不要多待几天?”
长崎素世沉默了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就算再冰冷,那也是我和母亲的家。”长崎素世看着爱音,笑得落寞而坚定,“如果连女儿都厌倦了这个家,母亲会很伤心的。”
“这样啊……说的是呢。”爱音的声音低落了下去。
长崎素世捻着千早爱音的发梢,在夜色里,她靠得更近了一些,“明天去我家吧,怎么样?”
“soyorin第一次主动邀请我呢。”爱音伸手搂住了素世,与她贴在一起,“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咯。”
长崎素世笑了一下搂住千早爱音,小小的床上,两名少女相拥。天上星光清冷,地上街灯明亮。人间烟火升上天空,变成一朵又一朵柔云填充在繁星之间。等到粉色的少女呼吸变得悠长,素世在她额头上偷偷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