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安二〇二二十二月丨行为：看看而已
打好的台词又删掉
从楼梯上滚落不受伤
从饺子里挑出硬币
从睡眼里找到梦境答案
这些都不对
我记录的本应痛苦悲伤
惆怅应当与篮球一起黏在高处
被瞻仰被惊呼
应该和山峰一样
坑洼和费力同时降临
我只好坐下
血液在椅子上留痕
我坐在干透的瘢斑上畅想冬月歌剧
从困倦中获得对抗
是握力式的手电那样
软绵绵嘎吱声中断续的光
路过的公鸭只是路过
安静躲藏入下一片密林
后来只剩下空白
整个的完整的大段的空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踏入其中
12.6
记录阅读
我听到有鸟飞过的声音
很细小
扑腾地扇翅一晃一晃像心跳
然后断联
然后起死回生
我也跟着起伏是大病刚刚痊愈
那也有可能是某种魔法马车的拖拽生物
有巨大的翼才如此清晰
我想象它们的模样
风如同手臂托起数对羽毛覆满的骨肉相连
带着去向某处集会
再过会就又要天亮了
或许是太阳地界的早市
声音远了
我也将睡将醒
12.11
飞行生物
嘴巴里有些苦，他不喜欢
他也讨厌张开嘴，这样太累
等待苦味从口腔掉入胃袋
他能清晰寻找到食道的窄口
苦变得酸涩、沉重
甚至影响到了手臂移动、背部皮肤的触感
它们钝了，也稍有疼痛
血的矿坑里数个尖嘴凿奋力挥动
管道里的矿应声滑落
压在每个工人身上，他们灰了脸吞进肚也不说话
震动从很远处出现
巨石从洞穴滚过般的压迫感临近
它很兴奋，百米跑的爆发力揉拖每块空档
然后是数万个运动员同时发力
这里没有光
混乱碰撞后是一地淤青与哀嚎
摇晃的舟在洪水后被拍到不知某处
它坚挺、不易碎
又顺着流动的河闯荡好久，从温泉中喷涌
舒畅感是信念
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
降至的改变已改变，面目全非
12.14
溪流
数十个人来到我梦境
他们转圈舞蹈倾诉不安
从海洋里刚探出头的逃跑者们
从水母毒虫猎鲨渔民手中踉跄而来
惊恐碾碎沙砾蔓延至街边
冰激淋摊主因落下的鸟粪推远
太阳与水汽恰到好处
墨镜泳装男女平躺似等待末日降临
光因烘烤扭曲
带着他们指引入我的睡前故事链接拼图块
在占领大半思维后通过呼吸逃逸
又迎着呼吸投入
我累了在数十个嘴巴中行动
一场镜子迷宫冒险
到哪都有我到哪都走不出
连续的无端想象从脚底携带沙砾中涌出
栽在梦芽新起的破败土地
吞噬不多的能量吞噬肥沃生机的仅剩可能
连在脚趾间的空档
拖着我走往忽然消失和忽然出现的旋转星
我看着自己走不出在疲乏中一次次敲打
在未知里恐慌的精神被压缩成方块
打在脑袋后的凹槽
顺着血的指引融入下一日
也许是下一生
我被打破的上帝视角凝视
在祂的呼唤中宽抚我
一场像是未长大的割礼诞生后
我才知道睡眠可贵睡眠需要时刻注意
睡眠是无处安放的二手椅
在哪都阻碍在哪都堆满衣物或别的物品
我们需要我们只要有就会变得残酷
12.17
离死亡最远的睡眠态
十九日狂风不停
二十日打雷
二十一日饮咖啡数杯睡不着
在喷嚏和卧床中唤醒新生的二十二日
我期待真相写在二十三日的梦里
二十三日无梦
没有没有没有接连三日的好眠
躺在二十六日还未到来的夜努力期盼
什么都没得到
二十六二十六同我年龄一样的数字一样黑暗
二十七日我喝了七杯水可还是渴
公交车站因寒冷握不起手机的二十八日过去
二十九日忧心忡忡寻找遗失的回忆中度过
三十日好像是谁的生日记不得
最后的三十一日漫长的文字
我用一声叹息缓和
明天是新年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12.21
下旬
医院的角落坐在地上的一家人
废弃纸笔写下呼救
扭曲的蝇蚁在褶皱上奔跑
摔断腿折翅羽
失去品尝食物的能力和分享喜悦的动力
他们不哭泣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如游魂如夜晚向日葵
举着手中的字展示给每个路过的人
焦虑传不出去
就在这几人间循环累积
他们膨胀得马上成球
只要外力鼓动就立即四散
可它们只是待在这继续涨大
依偎着恐慌到来
他们是一个点如果视角拉远
无数的点是窒息的源
移动的焦虑终会驻扎在某处传递不了
结局是海洋
12.24
儿童游乐场的现实意义
时间时间什么时间慢一些
别隐蔽别顽皮
我知道你总在我睡觉时亲吻我脸颊
也常抱怨自己并非干瘪数字
可是你还是太害羞太恐惧
我以为我看到你
那不过是虚影是存在的痕迹
上午你向西赶集
下午藏匿于打远的水漂
你总精力充沛
捉弄每一个劳累个体以及他们的周遭
当然我知道你不坏
但也没那么善良
你站在每一处看着所有的事物
你抱着整个宇宙
渗透其中运行着某种自动化系统
你是世界蛇也是冥府神
有人说曾见过你如湍急大河
也有说就是野草坪
我都不信
你的形体比空气厚重比水流妖娆
但也无法准确描述只显冗长
你一定将我的一生知晓
还有许多人
我时常想为什么那么冷漠那么客观那么冰冷直接
或许也惶恐和伤心过
我不猜测了
如有冒犯请宽恕我的臆测吧
就像宽恕其他一样
12.27
行为：看看而已
三流诗人只会呲哇乱叫，
是麻团，是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