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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龙脉

支彦离的老师回去了没几天，便寻得了几位工匠过来。到了地方，工匠们立刻便在支彦离住所周围转悠起来，不时还与支彦离的老师聊上几句。 支彦离好奇，逮住一位工匠，有些茫然地问道：“暗泉老师，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那被叫做“暗泉”的工匠神秘一笑： “大工程。” 暗泉所言非虚。来到支彦离家三天时间，几位工匠便将住所方圆一公里的树木和碎石给尽数除去了。随后，在其他工匠去拆除支彦离家原先的围栏的同时，暗泉伸出食指，在腰间佩戴的深蓝色石佩上轻轻点了一下，观者顿觉眼前一闪，下一刻，两堆如同小山般高的奇异的紫色晶石块便出现在了院落中。待其他工匠把围栏拆除后，都把这紫晶石拿了，处理成很漂亮的围栏的形状后，便在支彦离家方圆一公里处围上。 支彦离看着紫晶石块，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是言灵晶！您在哪儿弄到这么多的！” 暗泉闻言，回头冲他嘿嘿一笑：“我跟你老师的一点儿小积蓄，嘿嘿……你放心，肯定都是合法所得。” 支彦离心中诧然。放眼整个华夏，这言灵晶都可以说是极为稀少珍贵的矿石了。甚至于哪怕直到现在，华夏王朝的研究者们都没有弄清楚这种矿石的形成条件。由于这种矿石的内部元素结构极为稳定，并且对其他元素和灵识有着非常强的排斥和隔绝性，所以它最主要的用途只有一个：抵御来自其他人的大范围灵识侦查。倘若用此作防，哪怕是支彦离的老师，都完全无法窥探到里面所防之物气息的一丝一毫。 想到这儿，支彦离不由得更加惊诧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拿言灵晶当作围栏的做法！ 且不说这样做会消耗极其多的言灵晶，单是将其用作围栏，便是已经忽略和浪费了它最主要的用途。言灵晶只有本体拥有阻挡侦查的能力，所以必须得雕作密封的设施才算得用。于是他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哪知暗泉的一句话便让他惊掉了下巴： “这不是还剩一些么？那围栏就是个装饰品……” 用言灵晶作装饰品？只怕是华夏王朝的国君都没有这么奢侈吧？ 支彦离的老师瞪了一眼暗泉，对支彦离道：“你暗泉老师一天没个正经，别听他胡说。要真像他说的，就算我确实有些积蓄，也经不住这样挥霍呀！”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呀！”支彦离顿时急了，如此“浪费”一般地使用言灵晶，只怕是已经犯法了吧？我支彦离只想过几年平静的生活呀！ “你看看你那样，能不能有点儿出息！”老师没好气地道。“以你现在的身份，稍微多用点儿这言灵晶又怎么了？再说我这么做肯定是有我的道理的呀！”说完，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根据王朝的最新研究成果，这石头里面似乎蕴藏着非常纯粹的空间力量。用它把你家围起来，也算是能起到一些保护的作用。”紧接着他便岔开了话题，道：“你们现在这个房子就别住了吧，给洛离的花腾腾地儿。等你暗泉老师他们把新房子建起来，你们搬进去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支彦离还想询问一些有关言灵晶的问题，可老师却说什么也不肯开口了，只得悻悻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几位工匠老师便把支彦离的新家给建好了。新家坐落在南侧围栏的不远处，建造房子所用的材料是支彦离最喜欢的青云竹和程洛最喜欢的雯楠树，看起来十分雅致。待支彦离一家住进去后，他们又一起在房子和围栏的周围栽种了一些这山里常见的树，在院子里种了一些漂亮的花卉。至于支洛离的两朵花，几位工匠用言灵晶为其建造了一座观宇形状的建筑。考虑到植物生长所需要的条件，为了尽量不影响隔绝效果，观宇被建得很大，与花本体离开有一定的距离，以便留出一些小的缝隙用来透光和雨水。在这之后，支彦离的老师花费了近四天的时间，在观宇周围以及地下九尺的地方布置下了一些非常复杂的封印。最后，又由支彦离的老师独自一人持浮华镜进了观中，将其放置在了某处，这才算结束。好在支彦离的家本来便离其他人家比较远，这样一番折腾并没有引得什么人来一探究竟。不过支彦离的老师肯定也不允许有人在这个时候来就是了。 回忆到这里也就算结束了。支彦离轻叹了一口气。 “还能要求什么呢？” 是呀，妻子目前恢复得很好，儿子正在健康地长大，老师也一直在帮助他们。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老爸，咱们去山上玩什么呀？”支洛离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支彦离，问。 支彦离一愣，这才发觉自己也没细想要玩什么。方才他只是隐隐对那座山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也说不出来好坏，所以才想要过去看看。 “嗯……咱们去看一些好玩儿的东西，再给你讲讲小故事，怎么样？” 也罢，正好儿子也快到那个年龄了，不妨趁着这回跟他讲一些东西。支彦离想了一下，拿定了主意。 前去的路上下了小雨。支彦离是很喜欢下雨天的，但程洛有点讨厌。从这点来看，支洛离倒是随他的父亲。 二人行至了山脚下。此时雨稍微下大了一些，山脚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些淡淡的雨雾。支彦离想了一下，伸出右手，朝着不远处一招，便掬来了几缕雾气；用右手食指轻轻地搅了一下，那雾气便很快化成了一个伞盖的形状，罩在了支洛离的头顶。 “别生病了。”支彦离轻轻地说道。 可支洛离不太愿意，摆脱了雾伞的遮盖，向山上跑去，跑着跑着，还不忘回过头冲支彦离做了个鬼脸。 “唉……”支彦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真好啊，这样的生活。 到了山上，雨又变得小了一些。于是支彦离牵着儿子的手，慢悠悠地在林子里散步。不知过了多久，支彦离慢慢地停了下来。 “儿子，看。” “嗯？看什么呀？”支洛离有些不解，望向支彦离，却撞见了父亲面带微笑的脸。不过紧接着，他便被周围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方才还在二人周围淅淅沥沥地下着的雨滴，此刻却都仿佛暂停一般地悬在了半空中。原本因为水滴下坠而拖出来的尾部向下收缩，都变成了圆滚滚的珠状。 “这是什么，好神奇呀！”支洛离开心地问道。 “还有更神奇的呢！”支彦离笑道。“看。” 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悬停在二人周围的雨滴，此刻都发出了轻微的颤抖，不久便向着周围扩散，定睛一看，竟是都变成了花朵的形状。 二人的周围，无数由雨滴化作的花朵，正在慢慢绽放。 后来，据一位当天上过山的村民回忆说，就在那一天，整座山附近的雨都停止了下落，无一例外，全部都绽开了花瓣。 支彦离看着对自己一脸崇拜的儿子，心里美滋滋的。当年，他就是凭借着这一手，最终成功博得了程洛的芳心。 “以后，就让我来为你挡雨吧。”他当时这样说道。 挥了挥手，周围的雨花重新化成雨滴落下，二人该下山了。 “儿子，你觉得这山像什么呢？”回去的路上，支彦离对支洛离问道。 支洛离稍微思索了一下。“嗯……像龙，像老爸说过的龙！” “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它的形状就很像呀……” “真不愧是我的儿子！”支彦离很高兴，将支洛离抱了起来，指着山脚下的一条湍急的河流给他看。 “儿子你看，这座像龙的山，旁边淌着一条很大的河。这就是‘龙脉’哦！”准确地说，这应该是龙脉岔分来的一条支脉，不过此时这些并不算太重要了。 “老爸，龙脉是什么呀？” “龙脉就是很厉害的东西哦！有了它就能保护咱们的国家呢。” “国家又是什么呢？” “国家就是很大的家呀，比咱们的家还要大！” “哇，国家好厉害呀！” “那你想不想保护咱们的家呀？” “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人，然后保护国家！嗯……还有咱们自己的家！” “哈哈哈……那咱们就回家喽！不然你妈妈该着急了。” “老爸，那我要听的小故事呢？” “回家让妈妈讲给你听，好不好？” “好耶，那咱们快回家吧！” 这是支洛离第一次接触到有关“龙脉”方面的事情。这一年，他才五岁。 到了院子的大门前，支彦离开了门，让支洛离先进去，自己则留在了门口。 “那老爸去干什么呀？”支洛离不解地问道。 “老爸去做点儿事情，你先去家里找妈妈，让她给你讲故事，等老爸晚一会儿回来好不好？” “好！” 目送着支洛离进了家门，支彦离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只见他身上白光一闪，下一刻，便已然回到了方才那座山脚下。 只听他对着身后淡淡地道： “阁下一路尾随于我，是还想要藏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句话出口后不久，原本空无一人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了几声轻笑。下一刻，一个一袭紫袍、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子便出现在了支彦离的眼前。 “这都被你发现啦，阁下果真是名不虚传呐！”那人一脸笑容地说道。“看来，鄙人并没有找错地方呢。” 支彦离淡淡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阁下此番前来，又有何事？” 那人笑容不减，可支彦离却察觉不出半点儿好意。 “当着阁下的面，鄙人也不便废话。‘无事不登三宝殿’——诚如阁下所言，鄙人此番前来，自然是要找阁下的麻烦……”说到这儿，那人的笑容收敛了几分，于是剩下的便尽是冰冷。 “你说对吧，雨月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