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蒜纪实Vol.憾 ——此般“喜欢”

    要我说喜欢《Darling in the Franxx》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而喜欢《Lycoris Recoil》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不光彩。

    这是个个人化的奇怪的论调。笔者最近很懒惰，把时间拿来看了《异世界叔叔》、《阴阳眼见子》等几部近期的动画，换言之，消磨时间。这些动画各方面可以拿出来称道的东西也许没什么，但令人简单地喜欢。能把这些对动画片的喜欢排座次分层级吗？笔者是做不到的，但愿意就近期完结的《Lycoris Recoil》开刀说几句自娱自乐一下，就像某天冲浪逛到一个湾湾友人做了个叫“不怎麽樣”的网站那样。

    提及喜欢的动画，我可以大方承认自己喜欢《功壳机动队》、《夜勤病栋》、《京吹》等等。喜欢某部动画片，大程度意味着这部动画片“有质量高的一些内容”。通过日积月累的欣赏经验，眼光越来越独到刁钻的老婆罗门们可以入木三分地剖析一部动画片：人设之精细考究以达到对人物性格的体现以及对观众官能感受的挑逗；演出上的创造性也能有观感上的乐趣，就如音乐进行过程中小调转为大调而带来一个更开朗的情感色彩一般，精心构思的打斗分镜或张力十足的空中马戏是视觉的兴奋剂……于我而言氛围的营造带来了更不俗的观影体验，是动画的情绪标签，有的动画看着轻松愉快，有的动画荷尔蒙气息扑鼻，最深得我心的是押井守的攻壳，押井守把零碎的哲学感受与讨论揉进动画中，这些东西对押井监督起到了自我安慰的功用吗？肯定做不到，不过这些东西却与赛博都市一起营造了个人与非人之物更强烈的落差感，营造了更孤立，更疏离社会的寂寥感，达到观感上捉摸不透的共鸣。基于这些理由与其他个人能感受的理由，或许可以按物以稀为贵来排列喜欢的程度及价值，但应该无甚益处。

    好吧，可以有这些角度来喜欢动画片，不过如若是因为这些角度来喜欢一部动画片的话，有同样的几个角度是可以去喜欢其他影视音像作品的，尤其是对于艺术片而言。笔者电影没看几部，甚至《蓝白红三部曲》都没看过，并不能分析出什么，我勉勉强强能指出，《索多玛》在主体内容之外安排了很多古典的、平衡的构图，以贵族的姿态反过来强调出权贵之人的恶；《圣山》用了超现实表现来玩弄荒诞与理性；又如个人很喜爱的《飞越疯人院》设置的那些日常场景恰当地衬托麦克墨菲代表的自由（是原作小说的功劳吗？），以此为最后的悲剧营造氛围。多少镜头语言，表达手法都是影视文艺一路发展所积累的共性的东西。单从动画上看，其发展过程中也创造了许多动画特有的演出艺术，光镜头而言又可以拉出典中典的《回忆三部曲》之《大炮之街》为据，不过有的人认为动画特有的镜头能在现代摄影技术支持下在真镜头中实现出来……

    不要再废话了。总之论“喜欢”，我在想有没有动画片独有的作用于感受的东西呢？在《石蒜纪实Vol.4》里我提到过二次元英雄主义，也就是基于种种妄想天赋的随心所欲的向着美好的人格演绎。这所谓的演绎之称为二次元可能不在其英雄本身，非二次元的作品若是摆脱掉现世逻辑而又不为在虚构中追求真实表达，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比方说，遇到一个人，他称漫威超英电影不是他以娱乐目的看看的而是他最最欣赏的，凭这点就该把他与“二刺螈”划等号并加以提防。

    故此，“皮囊”、“包装”这方面或许也不能称得上二次元（我们语境下的动画片更多指二次元动画）之独有，不过具体作用在作品上还是能营造独特的感受，除二次元英雄主义外上面讲到的都抛开了故事来谈论，兼顾故事来看，动画更多建立在“有意思”这点上，可以比作是文学作品的文体，是总体的观影风格：一面墙把过于具有日常生活僵化意味的现实挡在外面，再把轻松的、想分享的生活感悟与共鸣请进来，反倒在氛围与情感上打破二次元的墙，带有虚拟之美。另一方面，动画之独特还在于包装更含有色情成分，甚至于创造了一种非二次元作品无法模仿的底层逻辑，试想《夜勤病栋》如果让真人出演，那角色刻画可达到动画中的效果？

    又废话了许多。上述的“二次元”只触及一点——我们之喜欢《Lycoris Recoil》的凭据。石蒜再怎么不堪，起码能看出在想表现的两个石蒜上还是多少下了“文体”方面的功夫，以此是可以坦然喜欢《Lycoris Recoil》的。

    让笔者回答开头的议论。我仅出于一个着眼于动画制作组的兴许更偏向动画独有的故而多少接近于“喜欢动画”而非“喜欢影视作品”的感受（虽说略微牵强附会，但是能稍微摆脱掉“喜欢有高质量内容的作品”这点），《Darling in the Franxx》之于我便是这种方面的欣赏与喜爱，令我能够大方地承认我喜欢她。《Darling in the Franxx》，真不知道如何启齿，而其年代久远，许多情节及线索早已忘记，不过总归是在众多观众见证下一步步走下坡路，浪费了葩丽的人设、机设。《Darling in the Franxx》也是一部一眼知道要看什么的动画，虽说许多东西淡忘了，不过当时笔者看完三话，认为非常好非常完整，可以完结了，接着又看完六话，认为很精彩，已经可以完结了，再后来追到二十多话完结，结果质量与口碑也玩完了。笔者固然喜欢初期阶段的亮眼表现，但是《Darling in the Franxx》未能维持质量，为何能坦荡地喜欢呢？实际上《Darling in the Franxx》迎合了当年我的强烈的感情诉求，这要感谢制作组的勇气。毋庸置疑制作组一步步走来也能知道作品的崩坏越发严重，即便如此，还是贯彻始终，让广主席与02的爱来笼罩一切朋友，抹杀一切敌人，让两个人的爱情成为荒诞的社会与悲剧的人类命运与没有自由的人生的掘墓人，观众大喊着：“不可以，你们要失掉说服力了！”，随它吧，因为有了爱就有了一切，观众，甚至制作组也好，知道这个爱是粗浅的，直接单纯的而非返璞归真的，那又怎么样呢？人生不亦如此吗？手无寸铁的话就拿嘴去撕咬吧！不愿意让万策尽的尽头只有绝望，那就拿最最简单的爱来横扫千军吧，即便只是希望如此。笔者看到在故事近乎失败的情况下因为爱而上天的两人，因为爱而互相扶持进行百年战斗的两人，因为爱而播下了种子再续前缘的两人，落泪了。

    因此喜欢《Darling in the Franxx》没有不光彩，因为这个喜欢不仅来源于动画初期的表现，也来源于动画外制作组注入的单纯强烈的爱在动画的体现。再看《Lycoris Recoil》便知，《Lycoris Recoil》是没有强烈爱的动画，同是红蓝CP，千束与泷奈的关系在情节推进中渐渐没了音量。根据不知哪里看到的说法，足立监督加入才带来了取得大量关注的轻百JK互动，实际是带来了动画火爆的根，除开这个的平衡的小剧本反倒成为千束泷奈发展的绊脚石，对于这种戏里戏外无法最终闪耀的作品，要是喜欢的话，那还是小声一点，私下喜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