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岁月缱绻，葳蕤生香

文轩



这世间总是喧嚣，只有真正“闲”下来，疲惫的心灵才可得到治愈。

——题记

当弦月爬上树梢，夏风拂过闪烁的星光，将蔚蓝星域的神秘诉诸耳畔，我趴在窗前，看星河载着清愁往来岁月，心间所有的悲伤都散开来，散开在无声里。

可这风啊，太怀伤了，就像后院里破旧干裂的老水瓮，就像挂在墙面泛黄了的老照片、就像搁置在二楼蒙了尘的老缝纫机……伴着一阵阵“嘎吱嘎吱”的声音，细细密密将记忆的裂痕缝补，不留一丝缝隙，好像世间所有的悲伤，都在一饭一蔬的烟火里，化作眼角酸涩的泪，泪里有丝丝温热的滋味。

从小，我便喜欢黑夜，犹喜夏天的黑夜。蔚蓝的星空，将瑰丽的色泽妆点江河湖泊，我的姥姥总会躺在院中的凉椅上，轻摇蒲扇，替我赶走蚊虫，而我便窝在她的怀里，听着玄乎又刺激的“牛鬼蛇神”，跟着她轻吟着“半壶银河流星卧，一船清梦水和天……”，恍惚间，那诸天星辰似活了般，飘飘乎泻于九天之上、渺渺兮映于双眸之间，好不美哉！

虚虚实实间，涟漪清浅。我不禁想起大姨母说过的那句话，“岁月缱绻，葳蕤生香。”。噫！多美好的词儿啊，把浮生说得这样惬意，像东坡居士的“满院芬芳似落霞，众⾹⽉季逞奇葩。”，也像临川先生的“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还像少陵野老的“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它们是美好洇开来的模样，在岁月里生根，满目草香花韵，连风与云都愿在此刻暂歇，一曲清韵、几盏清茶，就这样趴在夏夜的风里，比起纸醉金迷的脂粉气、世俗里的烟火气，我更喜欢当下的风流缱绻，豪迈飘逸。谈笑间，便引得我诗兴大发，欲携千盏星河相拥而眠，朗声道：

大江东去万古波，浪奔淘尽英雄多。

醉执墨笔书豪气，字字如龙上星河。

诚然，我或许不是个柔情的人，一身江湖气、一身戾气、一身桀骜之气，这大抵是我孤独年岁里最想磨去的东西，明明是个逊志时敏的人，却偏偏一派闻喧享静的模样，幸而山川风月细细看顾，桀骜和戾气都散在了一草一木间。

其实，比起短暂的悲欢，我有更想要的东西。生命转瞬，百岁不过弹指，仿佛来不及抓住。可是，人生七苦自持，若不是心有沧海，又如何从废墟里一点点生根发芽呢？坚强是温柔生出的茧，温柔何尝不是苦楚历练的宽宥呢？因为淋过雨，才想为别人撑伞。我只是想一点点成为更好的自己，修自己性格上的缺陷，在生活的如履薄冰里谨小慎微，在岁月的悲欢离合里随缘聚散，所有的爱与善，都在一念一行的当下，了却因果。

爱自己，也善待他人。正如周国平所说：人生任何美好的享受都有赖于一颗澄明的心，唯有内心富有充盈，方能从容抵抗世间所有的不安与躁动。

人闲，心静，便胜却人间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