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物心理到美学传统:《新蝙蝠侠》的继承与创新

《新蝙蝠侠》作为流媒体时代的首部蝙蝠侠个人题材电影,融合了大量类型片的特色,并且基于精神分析的角度重新审视蝙蝠侠这一人物,对其做出了全新的阐释。
关于《新蝙蝠侠》
蝙蝠侠这一IP在长达半个多世纪以来有诸多的影视衍生作品,因此对于其中沿袭了以往影视作品的共通部分只是基于新作背景的需要略作介绍,不多加赘述了,而是把分析讨论的重心放在《新蝙蝠侠》的创新之处上,从人物心理、美学技法与影史风格方面入手,以小见大探究其中的妙处所在。影片文本丰沛,以下只是一些个人观感,不免会有纰漏之处,权且当作兴趣,对于不同版本的蝙蝠侠孰优孰劣也就不在讨论之列了。
首先需要明确,当今电影由于元素众多往往无法用某种类型一言以蔽之,例如《新蝙蝠侠》就包括了较为传统的侦探类型、超级英雄类型、动作以及悬疑类型。在本质上作为主流商业电影也需要在类型元素方面尽可能有更加多样化的呈现,以获得更好的戏剧效果。不过类型杂糅也并未影响剧情的推进,情节也是比较清晰,以市长被害事故为前奏,引出了蝙蝠侠与猫女和谜语人的对立,在地下黑帮与贪腐情节介入后基本达到顶峰,最后将所有情节再次交由蝙蝠侠来结束,从引出矛盾、衍生支线过渡、强化矛盾到最后的解决,整体上是比较正统的古典大情节叙事。值得注意的是,基于电影中构建的哥谭市,本片一开始就向观众抛出了一个较为尖锐的命题,即面对特权与不公乃至于不堪的生活现状,作为个体,究竟是相信人性与正义并诉诸正规渠道以期得圆满的结局,还是通过维吉兰特式(Vigilante)的个人英雄主义,以暴制暴以眼还眼通过所谓“私刑”来摆平问题,由于涉及到具体情节,这一问题暂且留到后文讨论。

1.复仇者or蝙蝠侠?
在人物方面,本作突破了前辈们以布鲁斯·韦恩——蝙蝠侠模式的人物成长线路,在影片开端,让演员罗伯特·帕丁森直接以复仇者(Vengeance)的新身份出现并及时制止了发生在地铁中的暴力事件。然而直到电影时长过半,才让复仇者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参加晚宴,缓缓引出观众们所熟悉的那个超级英雄。究其缘由,在于突破原有程式,以复仇者——布鲁斯·韦恩——蝙蝠侠的新模式进行人物的开发塑造,并且对于已有的蝙蝠侠形象进行合理的解构,使得新版蝙蝠侠更加像一个混乱中的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神。
一方面,这种处理手法直接略过了韦恩夫妇被害以及蝙蝠侠诞生的情节,甚至在影片前半段的文本中都没有出现蝙蝠侠的字眼,而仅有一位与戈登警长合作密切的神秘复仇者和夜色中的蝙蝠探照灯。谈及电影本体,对于起源故事的淡化无疑给观众造成了较为强烈的疏离感,而新蝙蝠侠也与之前的蝙蝠侠形象产生了较大的断裂。这一处理旨在确保观众作为第三方观者的身份,阻断与其他作品中蝙蝠侠的共情,不以先验的态度自觉带入其他影视版本的蝙蝠侠,并引导观众脱离对于蝙蝠侠的固有观念并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审视现在的复仇者/蝙蝠侠:他是一个夜行者,在黑夜中惩戒着罪恶,通过给犯罪者以痛击来回应内心的呼唤,以极端的暴力行为麻醉自己妄图脱离过去的漩涡;他同时也是一个普通人,拥有对亲朋的情感和对正义的期冀,并不像那种伟岸的大侠一般拥有高尚的人格。而影片也以矛盾而又迷茫的复仇者形象引出了整部作品中的核心矛盾。

另一方面,虽然影片过半才让蝙蝠侠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出现在公众面前,但得益于影片精妙的安排,即使对于不了解蝙蝠侠的观众,也不会对于多重身份的理解产生困惑。在前半段的情节中,导演有意加入了蝙蝠侠与被害市长的儿子多次凝视的情节,暗示了两个人物之间存在着相似的经历,并且让蝙蝠侠的主线情节与阿福(Alfred)和电视中的新闻产生大量互文。虽然没有直截了当的明示,但却串联了情节线索,以一种拼图的模式赋予观众自由探索的权利,让观众自行收集影片中的各种信息并且一一对应,例如影片中复现的孤儿、韦恩夫妇的影像、蝙蝠侠对于市长儿子的同情,这些信息无不指向蝙蝠侠的另一重身份,即布鲁斯·韦恩,而这一身份借此就能够以暗线的模式顺理成章地被观众所接受。
回到蝙蝠侠本身,这一版本的蝙蝠侠更像是一个用精神分析法不断剖析自己内心,抚平往日伤痛的冷硬侦探形象,罗伯特·帕丁森的阴郁气质也让整个人物的形象更加真实活现。他具有强悍的外表,甚至能穿行于烈火和枪林弹雨而毫发无伤,但内心却充满着怀疑,十分脆弱,面对猫女他几乎无法自持;面对警察他迟迟无法得到内心认同;面对谜语人的得逞他只能愤怒地捶打着玻璃墙面,他的精神仿佛处于灰色中。因此,人物的蜕变也就变得有迹可循。以复仇者为开端,他毫无目的,只是通过惩戒罪犯的行为来填平自己内心的空洞,从语言学角度看,他达到了蝙蝠侠的所指,但远未到达能指,他可以自诩蝙蝠侠,但这一阶段他只能是一个狂怒的复仇者(如《影武者》中影子武士在现实已经成为了早已死去武田信玄,但他不过是一具躯壳,在意识与精神威望层面却远远无法成为武田信玄,最终只得被无情舍弃);以布鲁斯·韦恩为过渡,他意识到了哥谭根深蒂固的腐朽,开始产生了自反心理甚至于怀疑父亲的行为,一个真正行侠仗义的超级英雄形象作为大他者在心中萌生;以蝙蝠侠为结局,他放弃了维吉兰特式正义,独自一人对抗黑暗与非议,这时,能指与所指合二为一,他成为了自己的大他者,也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蝙蝠侠。因此,本片展开了布鲁斯·韦恩从复仇者到蝙蝠侠的历程,既创新性地完成了新作的起源任务,塑造了一个充满矛盾又立体的蝙蝠侠形象,同时也算是回答了对于人性所提出的终极一问,颇有《天龙八部》中萧峰为宋辽和平自戕于崖边的意味,也有东方文化中“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之意,印证了《蝙蝠侠:黑暗骑士》片尾蝙蝠侠将所有黑暗独揽一身,即使被所有人误会却仍要坚持心中信念的行为。

2.无形的黑暗
论及片中的反派,大肆制造破坏的谜语人、小丑脸涂装的帮派、腐朽至极的哥谭官员、企鹅人乃至短暂和蝙蝠侠产生对立的猫女似乎都可以称作本片的反派。如果加上一元论的前提,那么谜语人无疑是片中的最大反派。但通览全片,这一说法显然是欠妥的,对于一些关键情节和隐喻成分的忽略指向这一论点。
谜语人在影片前半段通过制造混乱,以电子屏幕的方式与主情节互动,通过解谜通向结局的露面,并与蝙蝠侠产生交集。如果仅用出场时间作为参考,那么谜语人作为头号反派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作为头号反派,其实谜语人相比于之前的影视作品(特别是小丑),与蝙蝠侠之间的戏剧冲突并不够鲜明,并且矛盾对象也不仅仅指向蝙蝠侠,而是整个哥谭市的行政腐朽和官匪勾结甚至于托马斯·韦恩的往事。其次,整个解谜的过程表现力稍显匮乏,具体体现在事件进度的推动主要靠台词且大部分时间是蝙蝠侠的个人表演,没有能做到与观众的互动解谜,更像是为了解谜而解谜,相比于传统的悬疑侦探片,类型元素不足,导致谜语人的反派张力被进一步地削弱(也不排除是为了突出集体的恶有意为之)。
因此,无论是猫女还是谜语人,相比于反派,毋宁说他们是蝙蝠侠人物心理的互补部分。猫女的母亲和同事受害,而谜语人甚至通过直播为哥谭的底层而发声,虽然电影中提及甚少,但韦恩夫妇的遇害同样是导致布鲁斯·韦恩在影片开头作为复仇者出现的诱因,因此在这一层面他们其实具有相似的动机。而互补之处正在于,拥有相似的心里条件和动机,布鲁斯·韦恩选择和警方合作,抛弃了复仇者身份,放弃了以暴制暴,继而成为了超级英雄蝙蝠侠;而猫女和谜语人都尝试以私人力量,用维吉兰特式正义审判他人,猫女随后加入蝙蝠侠的整合,谜语人则是坚持贯彻自己的信条,妄图以极致的破坏获得秩序。以此,可以了解到,猫女和谜语人只不过是布鲁斯·韦恩的复仇者一面,与蝙蝠侠一面形成鲜明的对比,真正的反面人物另有其人。
这里需要引入一些关于蝙蝠侠的漫画起源,蝙蝠侠漫画缘于二十世纪中叶的DC漫画(Detective Comics),顾名思义,蝙蝠侠的传统叙事来源于侦探故事与犯罪元素的有机结合。而《新蝙蝠侠》则是把这一点进行放大,影片中充斥着大量的贪污腐败、道德沦丧等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他人的卑劣行径,而哥谭则是一个卡夫卡式(Kalfka)的阴暗城市,这些黑暗元素的具象化则是官员和地下黑帮等等。同时,也正是这些元素催生了诸如猫女、谜语人乃至于复仇者的诞生,如同杰昆·菲尼克斯饰演的小丑(《小丑》2019)一般。因此,以本片为例,无法具象化有形的反派,而哥谭中的暗流涌动才是影片中的真正反派,它能让人善恶不分,为名利而折腰,活生生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而这一景象正是所谓“无形的黑暗”。

3.杀戮空间与戏仿
除去人物塑造以外,《新蝙蝠侠》同样也拥有较高的美学和艺术成分。电影大师希区柯克善于使用第三人称的客观镜头,将视角并凝视完整的犯罪过程,产生独特的观感,称之为“杀戮空间”(Kill Box)。而在本片中,这种手法也是得到了更新,即以第一人称的人眼主观视角呈现杀戮空间,需要注意的是,这一手法适用于本片大多数叙事爆点,而不仅限于犯罪或暴力场面。例如,电影开端谜语人袭击市长的情节,从客观镜头到主观镜头,继而采用了第一人称视角,观众仿佛化身谜语人,透过那充满污垢的护目镜以及静默的呼吸声,缓缓潜行靠近并给予沉重一击,整个过程令人屏息凝神;同样谜语人袭击检察官,也是以人的视角透过车窗,掠过后座,伴随而来的也是相似的钝器猛击;而在市长追悼会现场,也是以人眼视角展现飞车袭击的情节;在追击企鹅人的桥段,观众再次化身蝙蝠侠,透过蝙蝠战车的前窗,感受极限加速冲刺所带来的快感。其中最令人记忆深刻的便是蝙蝠战车冲破烈焰而出,以及在闪烁的枪火中蝙蝠侠一个接一个地打倒混乱制造者穿过甬道的场景了。
不同于传统远中近距离所构建的客观电影镜头,而是以影片中人物之眼为摄影机来构建感官空间。由于影片中人物所处的环境,在激励的叙事中同时填充了大量的动作场面,人的视线中会包含灰尘、雨滴、火花等小客体,结合仿生式的混乱运动模式,各种游移不定的运动和暴力场景交织在一起,可以赋予电影身临其境的游戏感,大大增强了观看体验(这一手法同样见于《环太平洋》、《头号玩家》、《终结者:黑暗命运》等片中),塑造了强烈的剧院效应。

而在犯罪情节的安排上,暂且不论解谜逻辑,谜语人的犯罪方式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其中一幕,在前市长追悼会上,检察官头戴炸弹驾驶汽车冲进现场,并且只有在规定时间内成功解谜三个问题才能阻止炸弹的引爆。这一段情节包含了对于《电锯惊魂》系列的戏仿与致敬,头戴式的危险装置,远程对话,玩“游戏”以决定生死的暴力美学维度,唯一的区别就是相对于竖锯(Jigsaw)通过脚踏车玩具示人,以一种毫无感情的冷漠音调宣读游戏规则,留下一句“live or die,make your choice”或者“game over”,谜语人的风格则是迷狂、暴戾不堪且毫无章法的。相似的情节还有警察局长的被害,同样被加以头戴式危险装置和解谜式的游戏方法,而巧妙之处在于这两者在影片中都参与了地下黑帮的交易,因此在戏仿与致敬之上又指涉了本片的另一主题,即哥谭市根深蒂固的腐朽才是真正的万恶之源,无论是警察局长还是检察官不过是一丘之貉,反过来在电影语境之下谜语人似乎成为了其中一个受害者,赋予常见反派角色一些共情的条件,兼顾了艺术美学与对主题的响应。

4.现代科技与霓虹黑色
影片中值得注意的是,在整个情节推进的过程中,出现了大量现代化的科技元素,在以前的蝙蝠侠影视作品中也包含了类似的倾向,从蒂姆·伯顿塑造的哥特式表现主义大都会,到克里斯托弗·诺兰版本中完全实拍的豪华蝙蝠战车,抑或是本·阿尔弗莱克饰演的钢铁硬汉版蝙蝠侠,无不反映了蝙蝠侠这一IP对于科技感与现代金属质感的追求,而《新蝙蝠侠》则是把这一方面正式地引向了科技解谜与机械感十足的战斗中。例如猫女利用瞳孔摄像头渗入地下俱乐部,借此告知了蝙蝠侠关于哥谭市官员地下与黑帮交易的不堪现实,如果不借助这一“碟中谍”式的手法,这一段情节可能很难向前推进;更令人诧异的是,谜语人作为混乱的始作俑者,在电影前半段一直是通过电子屏幕与蝙蝠侠和警方交流,甚至开启直播来宣扬自己的暴动理论,试想如果谜语人现身过早,那么对于哥谭市地下罪恶之可怖也许没有办法得到更好的表现;同时,新的蝙蝠战衣与战车赋予了布鲁斯·韦恩近乎金刚不坏的钢铁之躯,通过外表的强硬与内心的空洞形成鲜明的对位,反而可以增强人物性格的复杂性,使新蝙蝠侠拥有超级力量的同时整体阴郁的基调不被破坏,让科技元素的加入与情节的行进和人物拼图的完善形成良性互动。

风格化上最为明显的就是对于古典黑色电影的指涉。黑色电影起源于表现主义哥特式艺术以及装饰艺术风格,之后在法国以诗意写实主义进入电影的维度并最终风靡于战后的好莱坞。黑色电影的叙事往往立身于大都市,基于法兰克福学派对于大众媒体的机械复制之批判,汲取黑帮片中一些愤世嫉俗的叙事,渲染了现代化进程下道德的沦丧以及小布尔乔亚式的罪恶(Petite Bourgeoisie)。常见的手法就是蝙蝠侠在电影中大量的独白,这种以第一人称口吻叙述城市空间的手法常用于包含具体犯罪情节的黑色电影,好似以一位全能的侦探视角俯瞰人世间(如《双重赔偿》、《日落大道》、《爱人谋杀》等),他能洞悉城市空间中的一切罪恶,但似乎又对这些罪恶无可奈何。其他的部分还包括片中出现的几次画面倒转(如追击企鹅人情节的末尾,以翻转的车辆为视角),以表现主义反透视和扭曲现实条框的方式展示不为人知的地下犯罪和城市破败,以此暗喻电影中颠倒的世界观,充满黑色讽刺之意味。同时,《新蝙蝠侠》也因画面效果过于黑暗而受人诟病,这一画面效果主要考虑到向古典黑白摄影靠近,以较暗的画面削弱色彩在其中的表现力(如《教父》系列通过琥珀色滤镜来削弱其中色彩的明度),追求一种粗粝的电影质感以及色相对立带来的强硬光影效果,更加符合电影的意境以及情调,但也势必会影响其观看体验,特别是在流媒体渠道观看的观众。从导演的角度看,如何平衡自己的作者倾向与观众的观赏习惯也是在向古典风格致敬的同时需要斟酌的问题。

霓虹黑色风格源于黑色电影,是进一步现代化下的产物,通常以电子音乐,霓虹镁光灯为代表,预示着科技都市中人们迷狂的精神状态,也偶尔伴随着一定程度的毒瘾症候和厌女现象(现代话语下菲勒斯崇拜的衰退与男性的父权身份危机)。影片中常常利用红蓝交映的霓虹灯来渲染黑夜之中的哥谭市,刺眼的光亮与无尽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再次指涉电影中都市罪恶的主题;同时,霓虹灯光的闪烁可以反应人物心境的迷茫以及面对现代科技之下的霓虹恐惧,以造成一种赛博废土式的美学,而其中的主角一般是受过精神创伤的社会边缘人物,对于外界和自身都充满着怀疑,面对着洪流般的世事变迁却又无能为力,进而缺乏对于自身的认同感,无法从镜像中或者他人处得到自己的主体性。而《新蝙蝠侠》早期的复仇者形象就契合了这一特征,刻意压低自己的富豪身份,恐于面对自己的过去,在得到阿福的确认之下仍然对于父亲托马斯·韦恩的事迹存在迟疑,对于猫女的态度摇曳不定,对于自身也没有相当明晰的认识(如《出租车司机》中自我怀疑的越战归来士兵;《春假》中放纵自我的女大学生;而近年来国产霓虹黑色电影也有《南方车站的聚会》、《白日焰火》等佳作)。

因此,全片都被包括在冷硬的钢铁金属以及无尽的黑夜之中,而市长的追悼会作为唯一的日间场景也是乌云密布,预示着威胁的迫近。直到影片即将结束,导演以一种宗教寓言式的手法给哥谭带来救赎,整个哥谭被大水冲刷,所有的污秽被清洗殆尽(如同《处女泉》片尾山间流出的清泉象征着受侵犯的少女得到了神性的救赎),观众们看到了少有的日光,也许阴霾会再次掩盖太阳,但这短暂的光亮也代表着布鲁斯·韦恩完成了蜕变,从复仇者成为了真正的超级英雄蝙蝠侠,同时也给这一起源故事画上了句号。

共性,个性
至此可以回收引文之中关于母题的疑问,究竟是诉诸正义还是以暴制暴?《新蝙蝠侠》中,布鲁斯·韦恩显然选择了前者,他把谜语人绳之以法,并且化解了市长竞选大会上的危机并将继续与警察局合作;而克里斯托弗·诺兰的《蝙蝠侠》三部曲其实同样选择了前者,黑暗骑士秉持着不杀原则,即便自己承担下一切后果被世人误会到底也选择相信公平正义,但其中也存在着细微的不同。
从类型元素的角度看,《新蝙蝠侠》中,布鲁斯·韦恩通过整合仪式以一种类似于警探的身份重新进入社会之中,并将与警察并肩作战以应对未来的危机;而黑暗骑士则是选择了一种秩序仪式,在完成使命之后,以一种“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态度远离人群,如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饰演的西部牛仔一般,坚持自己的秩序原则,一人一马继续浪迹于江湖之中。
以上的分析只是基于几个细节角度,对影片进行管中窥豹式的初探,电影本体中还有大量的细节无法一一枚举,如果能给予观者一定的启发,那大抵就是这一观后感的意义所在了吧。根据《新蝙蝠侠》黑色现实的风格可以大致了解本片后续应该不会与DC电影拓展宇宙有所交集了吧,但就片尾而言,依然可以期待续集之中蝙蝠侠与小丑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