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少年的时光永远不够用,一杯酒足以了却一件心事。渐悟也好,顿悟也罢,谁能说清从刀刃上失踪了多少人或事……
穿过苍苔依附青石板的旧巷,走过无数古老的建筑后来到巷子的尽头。在这扇看起来经过无数风吹日晒的木门后,仅有那爬满青藤的木屋、空旷清冷的院子、孤零零的摇椅以及一位老者,但是在暖阳笼罩下原有的凄凉一扫而空。
“咚咚咚”十分有规矩的敲门声传来,沈茵缓缓起身开门,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
“沈老师您好,我是临中的学生秦果,是本周前来看望您的学生代表。”秦果微微鞠躬,礼貌的做着自我介绍。
临中,a省的重点高中,秦果是临中高一新生,至于为何临中派人来看沈茵,还要重头说起。
上世纪90年代末,京大毕业的沈茵一行人为回馈社会,放弃惹人艳羡的工作前来临中支教,此时的临中没有同现在一样良好的学习环境,而是墙不避风、瓦不挡雨。娇养的孩子终受不了艰苦环境,一年后接二连三离开,仅剩沈茵和陈絮留在此处扎根,一直奋斗在工作岗位上,为临中能有今天的成绩做出巨大贡献。但由于变故使沈茵无心教书,学校便每周安排一名学生来看望沈茵,一是为了回馈更多的是师生们的真情流露。
“秦果?这名字有趣,是果实的含义吗?应该是父亲取的名字吧”沈茵说话的同时还把茶水递给秦果。
“唔,老师,其实是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兰因絮果的意思。”
秦果说完兰因絮果后,沈茵瞳孔微增,手不自觉得使劲,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
“兰茵絮果?有趣,有趣。”沈茵强忍哀伤,笑着和秦果聊天,不禁想起往事。
“你们别说了,就算所有人都走我也要陪在沈同学身边” 这是沈茵一行人前来支教的第二年,前来送书的沈茵发现小房内起了冲突,本想前去劝架,却听见了陈絮的心声,知道不是自己单恋的沈茵早已乐开花,但……
“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个词很好!”秦果的话让沈茵游走的思绪再次回到正轨。
“我一开始查完它的含义后也这么认为,直到后来……”秦果顿了顿继续说“后来我撞破他们的秘密,发现父母的感情貌合神离,各自都在外有伴侣,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意思。”
沈茵一只手握着秦果的手轻轻按摩,另一只手抚拍秦果的背,俏皮的开口
“秦同学,可不要随便把秘密说出去哦~”本是七旬老人的沈茵为了安慰秦果,用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语气,倒也是“反差萌”。
秦果应声“好的老师,保证不说!”在轻松的氛围下,二人洽谈甚欢,不似素昧平生更像是认识多年的良师益友。当然,秦果并不知道看似开心的沈老师实际上内心早已万分伤悲,当然也不会知道。
时间匆匆而过,天色渐暗,秦果起身说道“我不打扰沈老师休息了,下次有空再来拜访您。”沈茵看着眼的姑娘,说了一声好。
秦果刚关上院门,便传来她最期待的声音“小果果,你还不夸我?我专门来接你回家!”
秦果翻个白眼,口是心非的回应“切,少臭美了,我才不用你接。”但是手任由男孩拉着。
听着院门外的嬉笑,沈茵打开抽屉,拿出已经模糊的照片,不由得想到二人年轻时的样子。
1997年
“不知中文系才女可否赏脸与我共同学习?我是土木系的陈絮,我是当年和你齐名的高考理科状元。”这是陈絮第一次正式出现在沈茵面前,也是二人交集的开始。
1999年
“我?我没有什么想法,我本身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去支教也不错。”事实上陈絮为了陪伴在沈茵身边,放弃了500强企业抛出的橄榄枝,毫无怨言的跟着沈茵去a省。
2010年
二人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但是在无数师生的见证下举办了属于她们的婚礼。
2017年
“沈同学,这么大雨你还来接我回家呀!”陈絮故作惊讶。
“那我下次就不来了!”沈茵气鼓鼓地说
“好吧,那以后就由我接夫人回家好了”二人相互挽着手漫步在路上。
2023年
a省地震,沈茵组织撤离时险些丧命,陈絮为保护沈茵被重物击中头部,在送往医院途中,陈絮与沈茵进行了人生中最后一次对话
“沈同学,我……我……恐怕……不能陪你了……”病床前的沈茵也哭成泪人,死命拉着陈絮的手“阿絮,你别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陈絮用尽全力,抹掉沈茵挂在脸上的泪珠,扯出一个笑容“傻姑娘,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陈絮便长眠于下,到达医院时也无法抢救,只能宣告死亡。
年轻时,二人意气风发,旗鼓相当;现在,只有沈茵一人白发苍苍,虚弱地靠在摇椅上,一边看照片一边自言自语道“阿絮,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暮色已至,偌大的小院只有沈茵一人,一切尽显凄凉……
番外:
“你们知道土木系的陈絮吗?”沈茵一脸嘚瑟的样子对姐妹们说“我今天老远就看见他了,果然和传闻中一样优秀,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你们让我走,那阿絮呢?我走了,谁来照顾他?除非他也要走,要不然我绝对不走!”
“下雨天,要接阿絮下班,不能让阿絮淋雨,要不然阿絮又该生病了”
“阿絮,我把我们的家打理的很好,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