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余火】【医警/警医】怜君恰似江楼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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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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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楼没有直接去牢房接孙永仁,而是先回了办公室,既然确定刺杀的事和陈余之无关,他第一时间还是要确认一下陈余之的安全。江月楼拨出的号码是他自己的家,他相信宋戎一定懂得要把陈余之带去他家才安全的道理,江月楼满心期待的等着电话被接起。可是……
一声,两声,三声……
“哐”的挂上电话,江月楼又给陈余之家打电话,也有可能宋戎拗不过他的陈医生,直接回家也不是不可能。
一声,两声,三声……
江月楼坐不住了,这两人没回家到底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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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陈余之迅速地偏过头去,“抱歉……”可能是路上着急又染了些风寒,陈余之定了定神,重新清洗了双手,示意紫宁掀开玉堂春的被子。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这——”这样浓厚的血腥味,玉堂春想必伤得不轻,这紫宁也是不知轻重,怎么这样还不尽快送医?!
“咳——”新伤在身,玉堂春本就睡不踏实,此时身上一凉,寒意乍起,激得他犯了咳疾,几声咳嗽倒换的他神志清明了些,见面前站着的是陈余之,他一把抓住了正要解他衣服的手,激动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惨白的脸上竟也带上了几分令人心惊的绯红。
“你别急,别激动!”半扶起玉堂春的身体,陈余之小心的避开了渗血的伤处,“到底怎么搞的?”
玉堂春喘匀实以后就让紫宁出去了,只剩他和陈余之在房间里,显然是有些话想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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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街市后有一条两人擦肩的小巷,叫做擦衣巷。巷子被夹在老旧的骑楼和一些更古老的旧式建筑之间,阳光被欺压的十分可怜,不到正午都照不透这条暗巷。有些事情正好是见不得光的。
这条巷子没什么人愿意来,不仅仅是因为“擦衣”,更是因为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身上总会丢点儿东西。那些衣衫褴褛的小孩儿一个个身怀绝技,滑如泥鳅,即使察觉到了也很难抓住,久了,这巷子就成了他们盘踞的地方。
宋戎走进去的时候,两个小女孩儿就已经盯上他了。
揪着女孩儿的手腕,宋戎不得不做那件他非常不喜欢的事——另一只手钳住女孩儿的脖子,缓缓威胁,“告诉你们的缁衣流水,我找他有事。”
刚才一个个不言不语靠过来的大小孩子们听到他的话相互交流了几声,忽的又如潮水般散去了。
宋戎松开了女孩儿,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元给她,“压惊。”
女孩儿乌黑的眼珠看了看他,狠狠地从他手里抓走了那块银元,噔噔的跑远了。
“宋警长怎么也学会了威胁小孩儿?”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的人脚步很轻,但依旧能听到一些不协调的地方,来人是个跛子。
“来这么快……你在你就出个声儿,还非要我威胁个小孩子干嘛?”宋戎转身,看见那个人的影子投在自己脚边,等着那人一步一步走近,走到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缁衣流水,是这个男人的名字,道上的名字。他本是个教书先生,因为出了些变故,才流落到此,再加上他总是护着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久而久之也就成了这个“少年丐帮”的头头儿。
“我的消息可贵。”男人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倚在了墙边,“宋警长要的太多,给的起价钱么?”
“这你不用操心。还是老规矩,一个问题三块大洋。”宋戎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找他,驾轻就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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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陈余之,着实是被玉堂春身上的伤口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严重?”
做了清理后又重新上药包扎好,陈余之洗净双手,赶紧去倒了那一盆血水,饶是他这个做医生的,看着也是心里难受,“你这身体,当真不想要了!”他不敢说这一刀会对玉堂春的性命产生多大影响,但是唱戏就……陈余之不打算再刺激他,暂时没有多言。
失血还带着持续的高烧,玉堂春见到他倒生出几分清醒,也不躺下,就那么坐着看着他,直看的陈余之浑身不自在,“到底怎么了?”
几经追问,玉堂春在把那日在裁缝铺子里展君白遇袭一事说了个清楚。
“那行刺的人死了?”
“嗯,当场吞了药,没救了……”说到这个,他略显不适的咳了声,“余之,你说,他们竟都是不要命的么?”
陈余之没在听他的问题,思维还停在展君白被刺杀这件事上,继而想到了玉堂春提展君白挡刀……
“那位展司长对你这样好……”
“你别瞎想。”玉堂春佯怒打断了他的话,嗔怪道,“不过是知己罢了。”玉堂春心里装着件事,始终放不下,他可没有别的心思,也不敢动别的心思。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还能再多想什么呢?
“知己……”陈余之在舌尖上咀嚼着这个词汇,不由得联想到了江月楼,但又有些想的多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
“咳……”陈余之被口水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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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草的味道顺着风吹出了擦衣巷,宋戎数着对面墙上的砖缝,想着该怎么问才最省钱。
“呵……”男人笑了声,可一见宋戎严肃的脸,他又马上收声了。
“到景城之后徐东方人在哪儿?”
这话问的可气,男人脸上没了笑意,但还是如实的说了,“在徐家桥他相好那里。”
“现在徐东方在哪儿?”
“还在那儿。”
“今天街上的枪手哪儿来的?”
“军队里来的。”
宋戎颠颠口袋里的九块大洋,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依言付了钱就走。
“喂,你站住,你想问什么?看你这么大方,我送你一个问题。”
被叫住的宋戎没有回头,逆着光朝他摆了摆手,走出了巷子。
军队,这里只有徐东方的军队。自己的兵要杀自己,徐东方没道理不知情,更没道理还住在相好家里。所以不是缁衣流水说了慌,就是徐东方有诈……这景城势必要乱。对!他怎么就没问问可盈的事?!宋戎一拍脑袋为自己刚才的“潇洒”懊悔不已,等他回到擦衣巷时,男人早不见了踪影,“跑这么快,怕不是有假?”
正想着,宋戎觉得自己的衣摆被拽了两下,他低头去看,是那个被他掐过脖子的小女孩儿。
“缁衣流水让我告诉你,他没骗你。”女孩儿比较小,也不怕他,说完就跑走了。
宋戎抓抓头上的短发,心里有点儿莫名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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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