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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台上忆吹箫(修订稿二十九)

2022-01-02 18:08 作者:竹又又  |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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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吐蕃公主入宫为妃的事情传到后宫,后宫众人皆是不满,不过听说杨九郎为众人求来了恩典,林氏与云氏倒是很感激杨九郎。宜妃在贺晋封之喜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这妃位是杨九郎施舍自己的一般,心中多有不快,不过看着旁边的启瑭,也说不出什么来。倒是景荣华,大封六宫像是和自己无关一般就赏赐了个封号,听闻是杨九郎提议的,又将此事怪在了他头上。

皇宫传来消息,太后的病愈加的重了,皇上下令即刻回京,顺便也让还在边疆戍守的循亲王快马往回赶。

“你跟本宫说句实话,太后的病到底如何?”

主理后宫之权在宜妃那里,杨九郎只协理,不好过问太多,只召来太医院的太医,细细问了太后的病情,与每日所用汤药情况。太后之病虽说只郁结于心,但长久未好也是极为伤身的,于是开了些清心降火的汤药,喝了些日子倒是有些寒凉了。

“是否有碍?”杨九郎没敢直说,太医却也明白了他什么意思,说是基本无碍,之前长久未愈是因为摸不清皇上的脾性,不敢用药,气得杨九郎大骂,如此岂不是想让皇上背上不孝的罪名。

“公子,周内官来了。”

“请。”

就在杨九郎和太医说话的时候,周延福来了,青梅进来通传,见周延福来了,太医便先告辞回太医院了。

“问公子安。”周延福朝着杨九郎打了个千,回京已经两日,后宫琐事都是宜妃和杨九郎帮忙在收拾着,皇上昨日去看了宜妃和启瑭,今日想来是问候杨九郎了。

“周内官快请起,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皇上说今日来和公子用晚膳,顺便让奴才带了些雪花霜来,说是太医院最近忙着太后的病,没来的及为公子制作没药珍珠粉,请公子先用着这雪花霜。”

青梅接过来给杨九郎看,杨九郎没说什么收下了。毕竟太后的病要紧,自己这里缺的不过是一盒擦手用的膏药罢了。

“劳烦周内官跑一趟了,晚膳的时候本宫亲向皇上谢恩。”

待周延福出去,杨九郎拿起那雪花霜闻了闻,内官司给各宫的擦手膏药都是这个,只不过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罢了。这雪花霜味道浓郁,只挑下来指甲盖大小一块就能盖过身上其余香粉、香囊的味道,杨九郎向来不喜这些浓郁的,怪不得刚刚周延福送来的时候,脸上略显尴尬。

“少抹一些也还挺好闻的。咱库里还有没药珍珠粉吗?”

杨九郎用小竹片子挑了一点在手上,细细匀开也还算可以,只不过相比于没药珍珠粉,还是太香了。于是问青梅她们,所剩的珍珠粉还够用多久。

“皇上也着实留心公子这里,之前太医院制的珍珠粉足够这个冬天所用呢。”

“既然如此,这雪花霜我留下一罐,其余的你拿去给宫里的小丫头们分了吧。今年冬天比往年冷,手上生了冻疮就不好了。”在凤凰台当差,总能有些零零碎碎的好处,从份例银子会稍微多一点,到布料、香粉都能比其他宫里多得些。

晚膳时分,皇上果真来凤凰台了,刚一进屋就闻见那雪花霜的味道,原以为是杨九郎抹的,却不想是端水的小女使身上的味道。皇上没多想,只道是杨九郎宽待下人,倒是青梅看出来这女使心思不正,悄悄回了杨九郎。

“今日皇上必定留宿,先不要发作,明日早膳过后,你带她来见我。”

杨九郎想起当初玉裁的事情,心说这宫里的女孩子还真是个个都倾心皇上啊,不知是真心实意,还是为了皇恩荣宠。

“你对下人倒是很好,朕早上刚赏你些什么,晚上她们就得了。”皇上斜靠在旁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玉扳指,朝着杨九郎招手,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杨九郎走过去,贴着张云雷坐在旁边,看着那手上抹了雪花霜的小女使正在摆膳。

“皇上知道我不喜欢这种香气浓郁的,那我赏给她们也算不得什么。”

“你啊,总有话等着朕。”若是要辩皇上哪会辩不过他,不值什么的玩意儿要是认真了倒没趣,加之皇上喜欢看杨九郎搜刮着他肚子里那点墨水和自己争辩的样子,最后假装说不过他就是了。

“饿了,用膳去吧。”杨九郎抓开皇上揽在自己身上的手,揪着他往膳桌旁边走,那一道松鼠桂鱼的酸甜味儿他早就闻见了,就皇上还能端坐在那里不流口水,他可不行,最近天气冷,御膳司的菜式总是些荤腥的,他吃着觉得腻,就多让做些酸甜口的东西送过来,这一桌子只两道是皇上素日爱吃的,其余的几道都是杨九郎自己喜欢的。

“朕见你连着几日都爱吃酸的,莫不是有喜了?”皇上见他一个劲儿夹那松鼠桂鱼,想起来前几日周延福来报自己凤凰台的饮食,于是开口调侃他。杨九郎也不恼,装着自己的确能怀的样子问皇上,是喜欢公主还是喜欢皇子,调皮的样子倒是看的张云雷笑出了声,又给他夹了片桂花糯米藕。

“朕近日忙着太后的身子和前朝的政务,抽不出功夫来看你。”

“这两日启瑭有些着凉,宜妃忙着启瑭的病,这后宫的琐事便落在了我身上,若是皇上不来,我也抽不出功夫去看皇上。”杨九郎学着张云雷的语气回他,调皮之余还当真有些疲累的模样,皇上看着心疼,想找人来帮他,却一时间也提不上放心谁。

“皇上若是想补偿一二,不如将面前那碗党参鸡汤与我这碗红豆羹换换?”馋嘴的人总逃不过一个“吃”字。

晚膳吃多了,皇上拉着杨九郎消食,青竹和小庆今日守夜,寝殿的帷幔刚放下,青竹就张罗着去烧热水,一会儿里面肯定的要沐浴。而那个抹了雪花霜的女使则被青梅打发去烧火,手上刚擦香喷喷的就染了一手的炭灰,不过她身份低微,也不敢埋怨分毫,别说青梅指使,就算是春珊也能使唤得动她。

“唉……”

“好好的叹什么气呢?”皇上把杨九郎裹在被子里打算抱到屏风后面沐浴,没来由的突然听见他叹气,以为有什么烦心事儿。

“这若算戕害皇子,我恐怕死几百次了吧?”杨九郎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伸到皇上面前,后者看见他手心里的东西,气得牙根儿直痒痒,心说这人真是越发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

青竹送了水刚出去,里面杨九郎就嚷嚷着要青竹救他,青竹哪里敢搭茬,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出门撞见了正在趴墙根的青梅,俩人四目相对,噗嗤笑了出来。

第二天皇上不知来了什么兴致,非要亲自领启玭去上书房,这对启玭来说自然是好的,于是十分欣喜,牵着皇上的手一道往上书房去,旁边牌楼下面,华清宫的女使青辉领了早膳往回走,看见了皇上带着启玭去上学,回了华清宫便说给了宜妃听。

“说好听了是庶长子,说不好听就是个没血缘的养子,凭他也配越过咱们去吗?”青辉愤愤不平,宜妃倒是淡定,手里撕着乳酪包看着一旁的启瑭,若有所思,倒是看不出来对杨九郎有所埋怨。

“既然皇上已经下旨,启玭就是皇子,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没的叫皇上听见了不高兴。”宜妃想起来当初青莲当初来找自己时候说的话,心中犹豫不决,却也明白,若是自己再不动手,等启玭在皇上面前立住了,自己的启瑭将毫无翻身之地。

“待会儿你去帮本宫将景荣华请来。”

另一边,杨九郎站在凤凰台的宫门口看着皇上和启玭走远,自己转身回了屋里,又喝了碗豆浆,吃了两个糯米水晶饺以后,才叫春珊将早膳撤下去。

“青梅,把人带进来吧。”想起来昨晚未完的事情,杨九郎让青梅将昨晚藏了小心思的女使带进来,只说是殿里有差事让她做。

“问公子安。”

“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内官司新分进来的?听青梅说你刚入宫不到半年,差事能做的这么麻利也是难得。昨日赏与你们的雪花霜你可也得了?”

杨九郎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宫里的女使想要攀附皇恩也是情有可原,哪怕她去找周延福,或是找御前侍候的姑姑,就算直接求到了自己跟前儿,杨九郎或许还真会提拔她,可是这样的小心思用到自己面前,总叫他想起来了当年的玉裁,费尽心机以后却没落得好结果,白白葬送了自己。

“多谢公子赏赐,奴婢日后定尽心伺候。”小女使伏在地上叩首,话语听上去的确是真心实意的。

“既然你说尽心,那我也不闹那些虚的了。昨日的事,你告诉我一句实话,若你当真有这样的心思,我也不是不能告诉周内官,将你带到御前去。只是上一个在我跟前儿使小心思的人,如今恐怕已经过了奈何桥了。”

杨九郎并非威胁,只不过他看不惯这些遮遮掩掩的心机,想着皇上常来凤凰台,便到凤凰台当差,常常能见到皇上,若是得了皇上偶然间的青睐,一举飞上枝头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直接去御前当差岂不更好?

小女使忙道不敢,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被拆穿以后还能说些什么?如今说什么都是要一个活命罢了。杨九郎索性直接告诉宫里的女使、内官,日后若是想去御前、想提前出宫、或是想去其他好去处,都直接了当的告诉他,他自不会拦着,只一点不能,便是在他面前耍心机用手段,踩着他往皇上的龙床上爬,没得让人以为他四处收买人心为己所用呢。

“青梅,待会儿你去回了周延福,将她挪去御前伺候吧。日后造化如何,全凭你自己了。”

“是,公子。”青梅应完,小女使能说什么,伏着身子谢过杨九郎,低着头从殿里走出去了。

“公子,要不再睡会儿?奴婢见您眼下乌青很重。”青竹递过去一杯茶,杨九郎咂的没滋没味,累的确是累的,却也睡不着,于是提议出去走走,凤凰台的院子逛着没意思,便带着青竹去了御花园。

“这月季倒好,雪都下了两次了,还能如此艳丽呢。”杨九郎走到一人多高的月季旁,想折下一朵簪在青竹的头上,手指刚碰到花茎,就被上面的尖刺刺破了手指,轻声抽了口气,血珠子滴了出来。

“公子!奴婢去请太医。”

“请什么太医,不过是扎了一下而已,你手绢呢?给我擦一擦就行了,这要是也去请太医,还没等太医赶来呢,口子都长好了。”杨九郎矫情,也不矫情,区别就在于皇上是否在跟前儿。若皇上此时在旁边,这太医是必去请的,还要可可怜怜委委屈屈的埋怨上这月季花几句,可皇上此时不在旁边,自己矫情给谁看?就这小口子,还没晚上侍寝的时候皇上弄的疼呢。

当然,这话杨九郎不能说给青竹听,这点分寸他还是有的。

“问…问公子安。”

就在杨九郎小声和青竹说没给她折下月季花簪头的时候,前面不远处拐角拐过来一个人,看神情原本没想到会遇到人,更没想到会遇到杨九郎,于是两人撞见的时候,她还是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朝杨九郎行礼。

不过后者已经略忘记了她是谁,还是旁边青竹提醒,杨九郎才认出来,这是当初被皇上禁足,如今放出来的陶美人,只是这身量模样可谓是大变啊。杨九郎笑着不咸不淡的问候了几句,陶美人便假借还有事情匆匆离开了。

“如今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杨九郎记得当初皇上禁足她,就是因为她仿制了一个凤凰步摇,而且她从前极喜欢满绣的裙装,衬得她身量纤纤,人也水灵,首饰更是要极佳的,内官司制不出来,她便叫母家在宫外制了送进来,逢宴身上的裙装、头上的首饰定是旁人没见过,从前又没穿出来过的。

“听说她降位禁足,宫里的人都以为她没了指望,宫人都能随意欺辱她,更别提各处都是见人下菜碟,尤其是御膳司,每日给她送的膳食从来就没照着美人的品阶送,咸菜加馒头,或者是添了大油的泡饭,这样的饮食,半年下去可不就这样了。”

青竹看着也是心惊,这可比尚方司的刑罚要磨人的多。身为皇上的宫妃,谁愿意看着自己的身材像是羊筏一样鼓起来,撑得裙装紧绷绷的,脸上毫无光泽,明明二十不到,却像是年老珠黄一般,手指更是粗糙,一看这半年就是自己还要做种种从未做过的粗活。

“她也是不容易,当年一念之差成了如今的模样,该受的磋磨也受够了。青竹,待会儿回宫你去拿两篓兽炭给陶氏送过去,我看她手上都生冻疮了,今年冬天这么冷,不好熬。”

“公子心疼她做什么?当初她可是差点诬陷了公子。”青竹难得不忿一次。

“她诬陷云美人,皇上已经责罚她了,如今也放出来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后总要在宫里一同过下去呢,总不好为着这些陈年旧事抓着不放。”

杨九郎不算大度,只不过他想着陶美人已经受了责罚,也吃到了教训,如今看着人也转了性子,自己没必要耿耿于怀。

“那奴婢等下就给她送过去,只不过这兽炭是皇上心疼您,悄悄拿来给咱们用的,奴婢待会儿换成黑炭给她送过去吧。”

杨九郎疑惑怎么就换成黑炭了,原先自己用的也是银骨炭,看着青竹眨了眨眼睛,在青竹刚想解释的时候,杨九郎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的银骨炭也是皇上嘱咐周延福悄悄送来的。

“得,托皇上的福,我这儿东西算是不能随随便便给别人了,指不定哪件就是皇上悄默声送过来的了。”

“皇上的宠爱,满宫里也就是公子敢明目张胆的嫌弃了。公子就不怕皇上罚您?”青竹难得调皮两句,杨九郎起初没听出来,听到那句罚不罚的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听见了昨晚自己和皇上讨饶时候说的话,顿时红了脸,弯腰团了个雪球砸在青竹身上。

这边杨九郎乐得自在,另一边的明光宫传来了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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