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医园】
医园的限定开头和结尾
开头：“我我…我喜欢你！”
结尾：梦醒了。
医生渣警告。没有黑化，两面就是人前人后。日记剧情微改。
刀子归你，ooc归我
温柔医者×痴情病患5k＋
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写我也是没谁了👏
1
“我我…我喜欢你！”
艾玛赴死一样地大声喊完之后紧紧闭上眼睛。
“真可爱呢。”艾米丽温柔地揉了揉艾玛的头，轻轻一笑。
2
重度臆想症。
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艾玛眼里。她轻轻地把病历单合上，闭起眼睛仰头靠在椅子上。医院的椅子是铁做的，手放在扶把上一瞬间的冰凉触感刺激得艾玛感觉手臂上麻了一下。
但是懒得动了。
最近一直在下雨，潮湿的气候经常让斯凯尔克劳先生的衣服变得湿冷，有的时候连身体里的稻草都要换新的。虽然他像个绅士一样彬彬有礼地说不要紧，一句抱怨也没说，但自己也会替他心疼。话说今天早上就在下雨了呢，看起来回家之后也要再换一次。
被白色墙体隔绝在外面而显得沉闷嘈杂的雨声里，介入了颇有节奏的一串低跟皮鞋的声音。精神科没什么人，清晰地听见哒哒哒的回声正在逐渐靠近艾玛。
“伍兹小姐？”艾玛睁开眼睛，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自己跟前。
是给自己做测试的那位女医生。
“伍兹小姐也看到自己的诊断了吧？”医生修长的手指在病历单上点了点。
“喔，呃……嗯。”突如其来的搭话让艾玛一愣。
“臆想症还是挺少见的呢。”医生不在意艾玛的愣神，有些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不用担心，长期治疗是很有结果的。不要放弃哦。”
“啊……好的。谢谢……嗯？”
医生看起来很懊恼地用写字板敲了一下头：“呀，都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艾米丽·黛儿，是你接下来的长期主治医生。”医生把写字板重新夹回腋下，眼睛弯弯地笑起来，“叫我艾米丽吧，伍兹小姐。”
3
艾玛从医院到家，开门走进房间的路上都有点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全是艾米丽医生的脸。
艾米丽·黛儿，她是天使吧，那样圣洁的笑容……
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艾玛才想起来斯凯尔克劳先生。一个手掌大的稻草玩偶就放在床头，艾玛仰头倒在软软的床上，顺手把玩偶拿过来举到眼前。
不，这不是玩偶，这是艾玛最好的朋友斯凯尔克劳先生。他会说话，能和艾玛聊天谈笑，喜欢花草，讨厌潮湿的东西和孤独……这就不是一个玩偶能做到了的吧？
“斯凯尔克劳先生，”艾玛浅浅地开口，“今天我去做检查的时候遇见了艾米丽医生。”
“噢？伍兹小姐觉得这位医生怎么样呢？”斯凯尔克劳先生眨了眨纽扣眼睛。
艾玛目光聚集在斯凯尔克劳先生身上：“……我不知道，不能说有好感但是，”说着整了整稻草人身上的装饰，“嗯，不讨厌。”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对不熟悉的人还是不能太浮于表面呢。”
“浮于表面嘛……”艾玛喃喃，“哎，一直说着那个初次见面的人干什么呢！斯凯尔克劳先生，下次去医院复查的时候会带上你的！”
斯凯尔克劳先生笑笑，用深沉的嗓音说道：“是嘛。我很期待与伍兹小姐的共同外出。”
尽管玩偶，哦不，斯凯尔克劳先生的面部表情并不明显，但艾玛认为这是一种很绅士的笑容。一瞬间艾玛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白天时候的艾米丽医生，精致的五官和特殊的深红褐色头发，那对咖啡色的眼睛深邃而温柔，还有身上穿的白大褂，手里拿的写字板夹，每一个细节都刻在艾玛眼里，越是想忘掉就记得清楚，清楚得好像艾米丽就在自己跟前，像在医院里一样正指着自己手里的病历本微笑。
如果……只是如果，艾玛想，艾米丽真的在自己身边，那我是不是正靠在天使的臂弯里？那位天使有着和艾米丽一样的容貌，和艾米丽一样的穿着，和艾米丽一样的微笑。
“伍兹小姐看起来有点心事呢，能和我说说么？”
斯凯尔克劳先生的声音把艾玛从神游里拉了回来，同时吓了一跳。
“啊呀……少女的烦恼！睡觉了哦，晚安，斯凯尔克劳先生。”
艾玛轻轻在斯凯尔克劳先生额上落下一个晚安吻，把他放回床头，然后拉起被子钻了进去，把整个头都死死地埋在被窝里，手背不自觉地贴了贴额头。没发烧啊，那我怎么会有那种想法！仅仅是只见过一两面的人？天使？黛儿……艾米丽医生像天使吗？还有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东西？！
4
艾玛再去复查是一周过后了，带上了斯凯尔克劳先生。
今天病人比平时都多。等号的时候艾玛手里拿着稻草人，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伍兹小姐……艾玛·伍兹小姐？”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叫自己。
是天使的声音。
艾玛猛地弹起来，然后和面前人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声闷响。
“艾米丽医生！你你没事吧……”
“嘶哇……哈哈，没事没事。”艾米丽揉揉前额，“跟我来吧！今天只有你一位病患哦。”
只，只有我一个？不不，我，她……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不和我讲也没关系，但是为什么要提及？为什么微笑着说只有我一个？这，是是是说明，什么，独处？！我我……
在从椅子上被艾米丽领到房间短短五米的路上，艾玛已经头脑风暴了一系列关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可能说的话以及自己应该怎么样才不会惹艾米丽讨厌的行为。
“伍兹小姐，请坐吧。”艾米丽坐到大桌子后面，打开电脑开始输入。
没了。
……？
最普通的发展被自己忽略了啊啊啊！！！
“嗯？伍兹小姐你没事吧？”艾米丽注意到艾玛还愣在原地，“脸怎么烫烫的？”
消毒水混合着护手霜的香味轻轻掠过艾玛的鼻尖，在脸颊上着陆，铁制椅子一样冰凉的指尖居然无比温和柔软……一抬眼艾玛和艾米丽对上了视线。
近在咫尺。
是天使啊啊啊啊！！！！！
“没发烧啊。”艾米丽额头慢慢离开艾玛的前额。
刚刚被撩起来的刘海微微翘起，艾米丽笑着捋了捋，那片棕色总算顺眼了一点。
艾玛短路了。
“！！！！” 前额还有点余温，艾玛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天使……艾米丽医生和自己贴上了额头，还帮自己顺了刘海！！！！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一幕：红润的薄唇，细长的睫毛，温柔的触感……那对让人能一瞬间陷进去的眸子。
艾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下，怎么如此镇定地和艾米丽说着话的。
“或许，你可以向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艾米丽不再往电脑上敲字，转而十指交叉轻握在胸前，一副颇有兴趣地看着艾玛手里的稻草人。
“噢，他叫斯凯尔克劳。”艾玛找到了话题，把斯凯尔克劳先生倚在笔筒边，“是我的朋友，我爸介绍给我的。”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艾米丽问。
艾玛一愣：“很……早之前？”
5
早在自己还没成年，还在孤儿院的时候。是一段被封尘了的过往，记忆里的人看不清脸。
“爸爸，你还会来接我吗？”女孩问道。
身材高大的男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
“我会想你的，爸爸……”女孩埋下头。
男人的手颤抖了一下。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稻草人玩偶递给女孩。
女孩的祖母绿色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把玩偶紧紧抱在怀里：“爸爸，这是你做的吗？好喜欢！”
男人脸上的笑容欣慰而慈祥，像个看着女儿开心笑着的父亲，但惨淡得不成样子。
他弯下腰，在女孩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搂住了抱着玩偶的女孩，紧紧地，久久地。
“爸爸永远爱你，丽莎。”耳边的声音听着来自远方。
被一个人带进围栏，叫做丽莎的女孩忽然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
原本高大的男人一只手搭在铁栏杆上，像是在徒劳地试图挽留什么。寂静让他显得渺小无比。
丽莎握紧了手，玩偶的稻草衣服被捏出了皱纹，脸上缝着的表情依然笑得灿烂。
发生什么了？
“是啊，发生什么了，玛莎……”他喃喃。
————
玩偶被小心地安置在桌上。
“我应该给你取个名字。” 丽莎盯着那两颗黑漆漆的纽扣眼愣了神，“……斯凯尔克劳……先生？”
两天，五天，十天，两周，三个月，九个月，一年……高大而熟悉的身影再没出现过，每天等在铁栏杆边的小女孩已经成了温润的少女。
稻草玩偶的衣服烂了，旧了，换了一次又一次，只有温和又绅士的笑容一如从前。
“斯凯尔克劳先生，你说爸爸还会来吗？”丽莎摆弄着玩偶的双臂，“多少年了……”
“伍兹小姐应该相信自己的家人不是么？”稻草人微笑着的嘴巴动了动。
孤儿院里的大人都说丽莎疯了，成天抱着一个稻草人玩，还信誓旦旦地告诉大家玩偶能说话；又给自己改了名字，从前写着丽莎·贝克的资料信息都被改成了艾玛·伍兹，仅有的一些资料还被她在后院烧成了灰，据说大人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熄灯时间，她正坐在火堆边对着稻草人笑，火光印在她祖母绿色的眸子里。小孩们反而觉得有趣，经常来找丽莎玩，不过最后都被说着“丽莎姐姐生病了，靠近会传染”的大人哄骗着带走了，走前总免不了给丽莎一个厌恶的眼神。
艾玛习惯了。或者说，懒得去管了，每次那种时候就低下头冲斯凯尔克劳先生一笑，反而能赶紧让他们皱着眉头加快脚步离开自己的房间。
她并不相信电疗会起什么作用，因为艾玛知道自己没病，没有大人口中的臆想什么症——那种奇怪的东西只会出现在孤儿院外某些大人物写的、厚厚一本的小说里不是么？
这可是斯凯尔克劳先生告诉自己的。
十八岁生日那天，她离开了孤儿院，离开了那个陪伴了自己整个童年的“家”。以前经常来找丽莎玩的那些小孩长大了，穿着灰白色的制服，站在孤儿院的门口冲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挥手。
那时，自己在门口看着栏杆外的爸爸，是不是也这副傻样？
艾玛轻轻摇了摇头，给孩子们留下一个笑容，然后转了身，从此再没回头。毅然决然。
————
艾玛连自己都没意识到地憋了口气，半晌反应过来猛地深呼吸，抬起眼睛看桌子后的艾米丽。
天使正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真是假，艾玛觉得艾米丽眉目之间带上了一点心疼……像自己很久很久之前的父亲 。
————
“嗯，结果不错。有什么需要的话欢迎随时找我聊天哦。”艾米丽笑着合上病历本，“今天就这样啦，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么？”
“……没有。”艾玛回答得有些犹豫。
“那就下次再见喽，伍兹小姐。”艾米丽抬了抬眉尖，把手插进白大褂里准备回房间。
艾玛见艾米丽要走，抿紧嘴唇磨蹭了一瞬：“那，那个，艾米丽医生，以后，以后可以叫我艾玛嘛……艾，艾玛，艾玛就，好……”
艾米丽褐色的眼眸微微垂了下来：“可以哦——艾玛。”
6
她坐在孤儿院后院对着燃烧的纸堆发呆，看跳动的火舌向四周舔去。
待的时间不长，冒起的灰烟很快就把大人们引了过来，一边呼喊着灭火，一边拉着艾玛往禁闭室去。
最后把艾玛带到禁闭室前的是一位穿着护士衣服的姑娘。被推进房间的前一秒艾玛突然感觉面前的人莫名地熟悉，红褐色的头发从眼前飘过，好像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见过，但是记忆被时间冲淡了。
她猛地伸手想拉住那人的衣摆，但是迟了，沉重的门被阖上，阴影笼罩了小隔间。黑暗和明亮被隔绝开来，透过门缝的细碎的光不足以照亮什么东西。
艾玛趴在门上看着。她还没走，略带紧张地左顾右看了一番，小心地把手上的烛台从平时用来递饭的小门推了进去，在胸前虔诚地划了一个十字，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房间一下子有了光。被推进禁闭室的小火苗在烛台上轻轻摇晃着。那束光不大，不像在后院时燃得要吃人的那般猛烈，而是柔和地，温暖地，小小地，缓慢地散发着光芒，布满了房间里每一个角落。
这可能是昏暗的禁闭室里有过的最强大的光。
艾玛靠着墙壁慢慢坐下，环住膝盖任由火光跳动在自己的脸上。
像敲开了的墙后照进来的一束暖阳。耀眼得让人想哭。
在黑暗中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艾玛发现自己真的哭了，泪水顺着眼角向两侧流去，滴落在枕上。
火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寂静和柔软的被窝。
但是她还在，还在艾玛的每一下心跳里跃动着，温暖而有力。
……艾玛把自己蜷缩在被子里。
那究竟是梦，还是某些不清楚了的回忆？
7
艾米丽温柔地揉了揉艾玛的头，轻轻一笑。
“不过伍兹小姐，是不是有段时间没来复查了？”
后者一愣。
直到艾米丽的手慢慢离开，艾玛猛地抬头。
天使正看着自己。
和从前的每一个眼神都不一样，虽然还是那么温柔，成熟。但咖啡色眼里的心疼有了距离感。
那简直就是看着一个不可救药的人的眼神。
艾玛觉得自己的心被一个枷锁越勒越紧，紧得喘不上气，只能在有限的空间里毫无规律地冲撞。
————
她也在后院，看着火光跳动在女孩面前。
火堆挺小的，但是燃得凶狠，窜出去的火舌好像要把周围一切都吞噬。但女孩更小，火光在她周围勾勒出一道轮廓。
一瞬间唯美得让艾米丽移不开眼。
艾玛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看了很久。
是不是那团火让她停了下来？看得不是自己也好，觉得自己不正常也好……
像那时被推进房间的烛火，因为被墙壁限制了才没能散发出更大的光芒。心里的火已然闪烁得够久了，现在是时候让它照亮更多的地方。
斯凯尔克劳先生还静静地靠在床头，稻草的清香萦绕在吐息之间。
请再一次看向这里吧。
8
“或许，没有温度的你，才是我所需要的。再见。”
一瞬间火花在稻草人身上迸发开来，一小片的亮橙色印在艾玛眼里，像来自太阳的光芒。
火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着。艾玛垂着眼帘坐在火焰边，看着这副景色。
那堆火好亮，好亮。
“艾米丽，我在这里等着你。”快到我身边来。
直到稻草燃烧殆尽，期待着的人终究没有来。艾玛慢慢闭上了眼睛，祖母绿色的眸子被掩盖。
一滴泪从眼角寂静滑落。
梦醒了。
小科普：以姓相称是带有尊敬和比较疏远的；以名相称相比之下更亲切，大多是亲人之间的称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