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二十一章 苦
我抱着史丹，它在我怀中一直睡着，不如说我接过它的时候，它已经睡了。我尽量放慢步伐，平衡身体，不让走路的起伏感去吵醒它。这样抱起来，毛绒绒的感觉，还不错，只是觉得这只猫有些和别的不一样，无论颜色还是毛发质感。
我记得它是被世界蛇改造的吧，既然是改造的，体内也有些崩坏能，唉，现在一只猫体内的崩坏能比我多，也不知为何我体内的那些崩坏能在最终之战后，就立刻消失了，难不成我适应性太差了，也不至于成这样吧。
纠结不久，我就走到了比安卡这里，奥托那里离比安卡这里还是挺近的，在学院同一个方向，而我住处却在另一个方向。
……
明明不远的路程，却被我这刻意的速度显得不太一样，但最终还是在中午前抵达了。
为了不在这里吵醒史丹，我没有敲门，腾出一只手打字给比安卡，然后静静等待着开门，我还有些担心比安卡不会即使能看到我的消息，但很快的开门声，让我打消了这个顾虑。
比安卡开门迎接了，我轻轻将一根手指放在最前，示意不要出声。她再结合我怀里的情况，也就知道了，仅仅对我笑了一下。
…………
走进客厅，比安卡顺势坐下，我想把这只猫缓缓放下在沙发上，可是未等我手臂展开多少，史丹突然醒来，飞扑向沙发上的比安卡。
比安卡也是反应过来，伸出双手接住了史丹，把它捧在面前，然后抱在怀里，她侧过脸，史丹便是挺起腰，用它那毛绒绒的脸蹭蹭比安卡的侧脸，比安卡眼里都是喜爱。
“史丹，我终于再见到你了。”比安卡对着它说道。
这只猫还和以前一样，特别亲近比安卡，比安卡不在时，就会特别听丽塔的，只是我在场的时候，哪怕多次讨好，就对我显得陌生。
比安卡过了一会后，把猫放在大腿上，端坐着慢慢顺着史丹的毛发，转头看向我，“舰长，真的谢谢你……”
我微笑着说：“都说过了，不用说谢谢的。”
比安卡听到这个后，没有“反驳”我，只是坐在那里，静谧的笑着，似花般的美妙。
这样的无声，因几声敲门而终止，我这时说：“我去开门。”
“不用！我来就可以了。”比安卡突然说道，前两个字好像有些刻意的意思。
“嗯？”我有些疑惑。
“我是说……我有些东西要拿，丽塔帮我买的。”比安卡解释了一下，虽然不太清楚她的意思，但是我也不会去追问了，这是礼貌。
“那，舰长你坐下吧，稍等一下我。”比安卡把史丹放下来，让它躺在沙发上，然后走向门口。
我也应她之意，顺势坐了下来，看着旁边的这只猫有些疑惑的望着我，我同样也很疑惑，它……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认得我吗？
我试探性地去像方才比安卡抚摸它那样，伸手轻挠它的下巴的毛绒，刚触碰到它的眼神就凶了不少，并且很迅速的用爪子挠了一下我的手，它这次，才是真的“挠”吧。
我也把手缩了回来，看着手背的的几道划痕，有部分地方血开始渗出，不愧是史丹，它这种改造后的猫，实力也是非凡。
其实这种划痕，即便是出血了我也不觉得有那么疼痛，只是缓缓的渗入感觉罢了，只是这个突如其来袭击令我猝不及防，倒也是沉声的吭了一声。
不过这样的情景，却被已经来到客厅的比安卡和丽塔看见了。
“舰长！”“舰长，你没事吧？”两个人的呼声有些重合，不过也能分辨各自的音色。
我自嘲地笑了，“没事，只是可能需要借用一下医药箱了，不介意吧。”
“我去拿。”丽塔说了一声就去寻找医药箱了，留下了比安卡，比安卡这时坐在了的我旁边。
我对着背对我去帮忙的丽塔，说了声，“麻烦你了，谢谢你，丽塔。”这样客气的语言，只是令丽塔原地颤了一下，然后回了一句，“没关系。”
“舰长，你……”比安卡语气有些试探，也带着心疼，脸上的担忧表现的没有保留，美目上的蛾眉微蹙。
“抱歉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以为它不会再攻击我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挑逗它的……”我自嘲地说着，希望这样随和的语气能改变下因为我的过失引起的凝重气氛。
……
医药箱被丽塔拿来，我声称自己一人可以完成，就没有在麻烦丽塔，正我在琢磨医药箱的物品分类时，比安卡则是在一旁，走是把史丹放在腿上，用一只勾起的食指敲了两下史丹的头，猫显得有些委屈。
“真是的，史丹，记住了吗，以后他是你的男主人了，不可以在这样了……”比安卡对史丹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缓和的语气，说着些有点“斥责”它的话，也是另一种的可爱。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说的内容，看来，她已经把我放在那个地位了……我可真是……荣幸……
我这么想着，手中拿起消毒水准备清理一下，瓶盖还没打开，手上伤口开始剧烈疼痛，顺着伤口的地方，好像疼痛开始蔓延……直至胸膛，感觉快要炸裂了……
更可怕的是，我喉咙突然一热，强烈反胃的感觉袭来，伴随疼痛，口中涌上了一些腥的感觉，我急忙用手捂住嘴，嘴角流出的几点液体粘在手心，微微看到，是一阵红——嘴里的是血液。
为了不能暴露这些，我只好忍着反胃和恶心的感觉，咽回了血液，肚子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和疼痛双管齐下，也只能强忍着不能叫出一点声音。
“舰长……你怎么了？”比安卡问道。
为了掩饰方才的异端，我只好攥着刚才的拳头，假意咳嗦几声也顺便擦一下嘴角的血红，别过头去。咳嗦要回避，这样尽力的掩饰，应该还算合理。
我只好嘟囔着一句：“借用下卫生间，我去洗一下伤口……”
等待她们回复之后，我便没有回话就去了卫生间，来不及看到她们有些担忧的表情，我把门关上了，同时把水龙头开到最大，是希望水声能掩盖我的呕吐声音。
我为了谨慎，也是确认了一下她们两人的气息都不在附近，一直是在客厅的位置，幸好没有跟过来。
一大口腥热吐出，竟会让我好受了一些，尽管恶心的感觉没有消失，嘴角带着苦苦的味道，我又洗了把脸。
耳边全是水全力冲刷的声音，我双手撑着水台，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里血丝遍布……
呵，舰长，你这个样子可真是狼狈，我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么脆弱，竟会差点忍不住这些疼痛。不过这次突如其来的发病，也符合了我之前的担心，担心会在她们面前这样。这让我怀疑重重，不过仔细想一下这几次的联系，好像也没什么规律可言吧。
这个答案，靠我一个人胡思乱想，应该是没有结果的，只有……
疼痛是在慢慢消逝的，我开始清理各个地方的血迹，仔细到每个角落，包括视野盲区也清理干净了，不过动作也要快，在这里待太久了也同样引起端倪，处理好之后，哪怕还有些疼痛，我也要走出来了。
这样的程度，我应该可以应付的……
我又回到了沙发，迅速处理下伤口，比安卡抱着史丹去布置猫的房间了，留下了丽塔在这里，我调侃着说：“伤口的位置，竟然和之前一样。”
“舰长……”
为了避免我因疼痛露出破绽，我想回避一下，“这倒没什么，只是……介意我去阳台抽支烟吗？”
“可以的，舰长大人，我去做午餐，待会丽塔会叫您……”丽塔微颔首地顺。
“等我几分钟，午餐交给我吧，我总是蹭吃蹭喝不做点什么过意不去……”我提议到。
没等丽塔拒绝我，我就上了楼，留下一句：“帮我问下比安卡喜欢吃什么，还有你喜欢吃什么……我虽然料理不是很好，但还说的过去吧。”
…………
我来到了二楼的阳台，本来我并不是那么想抽，可是做戏也要做全套，哪怕没人看。我熟练地拿出一根烟，这次用打火机点燃，怕污染这里，尽管我这已经在污染了。
有两个阳台，中间隔着一点空间，两边挂得应该是她们两个各自的一点衣物。
我抬头看着那些衣服，我突然觉得到这来有点不合适了，毕竟这也算隐私空间吧，我之前还没来过二楼。
按着我的所知，其实挂在这里的衣物只是一小部分，珍贵一些得不会晒在这里。只是我还是觉得我来错地方，不过从那些衣物的风格来看，这个阳台应该是比安卡的，比较偏简洁，卡通一点的，我应该可以这么形容吧……
我还是即使收回了目光，第一眼是正常，再看就是变态了，这个阳台挺大的，衣物都挂在左侧一旁，占六分之一的位置，我就站到了最右边，扶着墙，深吸一口。
咳咳！咳咳！抽了这么多年，竟然会呛到，我真是够无语的，不过因咳嗦在胸口的疼，竟然我能感受到了，酥麻的感觉缓缓流淌——我好像不那么疼，早知道这次恢复这么快，我就不用特意来次阳台了。
…………
我索性在这里，同时看看房子周围的风景，旁边都是形式各异的房子，这个区的住户，应该阶层地位都不低，院子绿化也做得不错。
因为疼痛过去了，我好像慢慢放下了警惕，有道身影靠近我都没有察觉到，直到她走到了我的身边。
“舰长……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比安卡比之之前更加卑微的语气。
我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也不如说，我们的关系更靠近后，交流的次数变多了，她经常有些我不明白动机的话语，而我呢，和之前一样，喜欢谜语人，但是改了不少。
不过她这么说的话，我虽然不理解，也要表现的有点疑惑顺着继续说：“比安卡，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生气呢？”
说这话之前，我就把烟掐了，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说话的时候，是不可以抽烟的，很不礼貌。
“舰长，你之前都是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默默抽烟……”
她会注意到这个，我有点吃惊，我以为那时候的神情伪装的很好，不会有人能看出是喜是悲，她偶尔发现的时候，竟然猜到了这些。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在她面前，我很难有伪装，大概也和她慧眼如炬有关系吧。
“下次它绝对不敢这么做了。”比安卡信誓旦旦地说着保证。
我不禁咳笑几声，又被自己喘气呛到了，最后偏过头去，严重的咳嗦几声。
“舰长……你……怎么了。”
她有些担心。
我回头，“没事，而且我没有生气，你有见过我生气的样子吗？”我这么问她，是对自己的情绪控制有信心，因为，在她面前我没有表现过任何过激的样子。
“有，有一次我没有听你的建议，擅自出行的时候，你就对我吼了一次……”比安卡想了想，幽幽的说道。
我听到这，才回想过来，好像那时候我确实有点不合适的语气了，不过现在更多的是尴尬，自己信誓旦旦地话就有了破绽。
我惭愧的笑了下，“比安卡，那个……那次是不对，抱歉了……”
她放在胸前的手摆了摆，很急切的拒绝，“没有没有，我不是怪你，就是……我怕你现在……”
“我现在？嗯……我这次纯属烟瘾犯了……”我解释到。
“哦……”比安卡听到我说完后，把胸前的手放下了，这动作令我很不解，我怕她还是不太相信我，我现在就有叉开话题的念头了。
……
可我愁无话可说之时，也是比安卡先开的口，“舰长，你是怎么喜欢上这个的……”
这个？她应该指的就是刚才的呆在垃圾桶得烟蒂，不过是说的抽烟的习惯，她这么问，也能理解，毕竟这不是个好习惯。
说起我和这个东西的接触，可就在很早了……那是在我才不到十岁，因为自己身处险境又被迫进了监狱，监狱也是奇怪，劳改点还可以换烟这个东西，虽然不过寥寥几根。
我终日劳改，低年龄的能力也是甚微，无法获得很多，我会换些书和烟，书是要还的，可烟不用还。不过，换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那时小孩子的独特尝试，是为了讨好管理人员，能在空闲时间多教我几个不认识的字。
不过，常日接触，也避免不了好奇，我为这个好奇付出的代价也不多，不尝试新的，捡别人剩下的烟蒂而已，不过监狱的人都是更节俭，不会留下什么能使用的。
我只好用自己的新的一只，是再三犹豫之后的选择。那天我又因为被迫清洗别人的被褥缓慢被几个狱友打了一顿……黄昏之下，天色将黑，我还在焊接着金属，这是那时的我争取好久的劳改工作……
脸上，后背，大腿的伤痕积累的很多，新伤覆盖了旧伤，我也没有什么治疗自己的机会，任由其感染，流血。这时候，这个地方什么人了，我拿起一支，放在嘴边，用电焊的工具点燃了火，身高还有些袖珍的我，装模作样的模仿着平日看到的情景。
偶尔的过肺，会让我呛得咳嗦不止……我那时，会天真的在心里抱怨，那些大人都说着这个能缓解伤心和愁绪，可是我感受不到。
我能感受到的，只有苦涩，满满的苦涩，只是不知道是烟呛得苦涩，还是面庞泪的苦涩……
……
不过这样并没有让我喜欢上它，反而只有很多的厌烦，后来在我看来，它代表了那段岁月，令我痛苦……
再后来我十几岁的时候，在神州打工，偶尔也会尝试几下，像是在挑战自己一样，让自己面对那时候的回忆。也有另一个原因，交际的时候，这个可以促进关系，从那之后我都有随身携带一包。
……
但真正让我慢慢体会烟的，还是一位故人，她是在我刚进圣芙蕾雅认识的。
也是怪诞的开场，我好歹是救了她，却被她“恩将仇报”了，不过看在她的苦衷，我就原谅了她，她给我赔罪的第一件礼物，就是这个。
我收到的礼物不多，每一份我都铭记在心中。看她的努力程度和抱负，我引荐给了德莉莎，教她更多的知识，我不给她开后门，她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B级女武神，完成了逆袭。
后来我让她来到了休伯利安，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去实现她的抱负……
后面的事，我就不敢想下去了。总之我如今这样，受了她一部分影响。因为比安卡的一个问题，我竟感伤回忆这么多……
我呆滞的样子，也当然被她看在眼里，虽然我有上述那么多回忆可以告诉她，可我不愿把我经历和她诉说，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之前也是多次回避她这种问题。
不过现如今的关系，我也不好再回避，我就回神说道：“之前我打工的时候，你也知道和男人交际的时候，就容易扯上这个，我就慢慢适应了，后来竟然还有点上瘾……我知道现在在你面前还这样不太好，想戒却一直没戒成……”
这样的话，也不算撒谎吧，只是忽略了重要的信息罢了，也只能这样说了。
“没事，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不用迁就我……虽然我确实想让你戒了的，我听说……长期抽烟对身体不太好……”比安卡垂下的手，在下面纠缠着，犹豫中倒是迁就着我。
“你这么说了，那我还真有必要戒了它。”我保证道。
“舰长？”
“我想以后，会是个无烟的家庭，我愿意为之努力……”我突然的无厘头的话，竟会让面前的佳人脸红扑扑，不等她呼吸变得有点快，对我的话表现得如何。
我就笑几下，这次是我上风了，“开个玩笑，抱歉。对了，今天中午想吃什么？今天我来做。”
“嗯……舰长，还可以再做一次那个……叫糖醋里脊吗？”比安卡思索了几秒。
“当然可以，你不嫌弃就好……”我欢快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比安卡，你这次怎么想吃神州菜了……”
“因为，自从上次分别后，我就再没吃到了……”比安卡语气有些令人怜爱。
我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怕她因为那些回忆伤感，我伸出手，示意她牵住。
“走吧，这次我多做一些……”
…………
作者留言：有点卡文了，后面的故事逻辑有点绊倒我了，努力完善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