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的事务所》《序——归去来兮》CHAPTER IV:尘间漫步
《夏尔的事务所》《序——归去来兮》
CHAPTER IV:尘间漫步
又是一个炎夏的早晨。
夏尔拉开尘封已久的仓库大门，在那堆被岁月掩埋的“废品堆”中找出了爷爷曾经用来浇花的喷壶。
放在水管下细细冲洗摩挲，拿出长针通一通壶嘴的出水孔，再用刷子使劲刮下壶内壁的青苔土砾。待一切做完后夏尔把它蓄满水端着走向院子角落里的花圃前。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人侍奉过了，但你们却还是那样活力十足。难道永生花的传说并非虚假么...”夏尔弯斜手腕，透亮的水流从壶口流出，喷洒在那蓝色的花瓣上。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只栽种了爷爷和我的永生花，倘若真的有如此神力可以跟人的生命相绑定的话，那为什么这朵花却没有随着爷爷的逝去变得枯萎反而更鲜艳了呢？”
望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蓝色小花，夏尔陷入了沉思。
“哟，这不是卡恩斯的小孙子吗。叫什么来着...夏尔！对！夏尔！”
“呃...您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夏尔急忙抬头，但对眼前的老人却没有什么印象。
“也是啊，一晃都十多年了吧，你不记得我了很正常。矢田乾一，管理草坪的乾一爷爷。这样说记起来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抱歉乾一爷爷。”夏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想起来就好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我打个招呼去家里坐坐？小子想当年我跟你爷爷关系可不错嘞，怎么样，这次回来还走吗？”
面对老人连珠炮似的提问，夏尔决定只回答第一个问题。
“前两天才回来的，只是回来看一看，打扫打扫爷爷的房子。”
“对啊对啊，是得常回来住住。这房子就得有人气才行啊。不过你起的还真是早啊，怎么？今天有重要的安排吗？难道说，跟女朋友一起回来的，一会要去哪里约会，所以提前起来收拾一下？”
“哪里的话，乾一爷爷。实不相瞒我还没有女朋友呢，只是刚回来还有些不适应而已。”
“这样吗？那就更好了，我说也别去大城市里找姑娘了。要找的话还是得找咱们小镇的才好哇。喏，花店的老板娘还有面包店广原的侄女都是咱们镇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配你搓搓有余了。可不能犹豫啊，不然等你去的时候都被人家给抢光了。”
这是要给我安排相亲吗...夏尔浅皱了下眉。
“乾一爷爷，时间可是不早了我记得您是要去逛早市吧。那得赶紧去不然便宜菜都让别人敛走了。”
“哎哎。确实有点耽搁了，那我就先走了。我说的那俩姑娘你要愿意跟我说啊，我帮你联系——”
“没问题，我需要的时候一定联系您。”夏尔尴尬的笑着，冲老人的背影摆摆手。
“唉...终于送走了...”夏尔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回来的原因之一啊...夏尔扶额。
不过看着记忆中的人们都还存活于世，这也是某种慰藉吧。夏尔想着摸了摸下巴。
“这个时间...不知道澪醒了没有。”夏尔转身望向二楼的窗户。
“如果醒了的话，就要考虑早饭的问题了。我倒是怎么都好对付，只是澪，她今天可不能再拿曲奇当早饭了。”
“不过今天好歹起得早嘛，倒是有更多的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夏尔伸了个懒腰，望了望从地平线上升并已经露出全貌的火球。
“今天也会是一个好天气呢。”
夏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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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依旧没能让澪吃下我做的饭呢。”夏尔望着空空如也的曲奇纸盒惆怅道。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等着我！澪！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吃下我做的食物的！”夏尔气势满满地转身看着澪。
“？”澪歪头看着夏尔，不明所以。
“呐，小澪。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夏尔蹲了下来。
“今天本来是打算直接带小澪去警局的。但...”夏尔说着伸出食指和中指按在一个壁柜的上方后迅速划过，随后向澪展示着充满灰尘和蜘蛛网的手指。
“我们先打扫一下屋子如何？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先去警...”
澪点点头，跳下椅子，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喂——如果要出去玩的话，只能在院子里或房子周围哦，不可以去远处，午饭前要回来哦。”夏尔大声喊道。
“走的还真快啊，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呢。唉，毕竟好玩是小孩子的天性嘛。而且看澪的性格也不会是那种会给人添麻烦的孩子吧。”
“好了，那要从哪里开始打扫呢。”夏尔站起身，把两边的袖子挽了上去，看着木屋里的一切。
“厨房？还是卧室？还是先擦一下柜子的灰尘比较好吧，那要去打盆水...”“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夏尔的思绪。
“哎？这种时候会是谁呢？”夏尔听到门响声，赶紧把挽上的袖子又拉了下来。
“您好！您是...哎？没有人？”夏尔推开房门，四处观瞧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正要关门的时候，脚面却突然感受到了一阵凉爽。
“怎么回...哎！！！！！！小澪？!”夏尔低头一看，发现澪正提着一个水桶慢慢地朝屋里挪着，水桶里的水可能是因为装得太满又或许是因为路途颠簸，一路上溅出了不少，给地面上留下了一片一片的水“花”。
澪把水桶放在了餐桌底下，转身望着夏尔。
“小澪...这是？”夏尔以为澪只是想玩水而已。
“打扫。”澪开口道。
“哎？小澪也要来一起打扫吗？”
“嗯。”澪点点头。
“——”夏尔不知道为什么，视野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涌上心头。
“好！帮大忙了小澪！让我们一起努力快点让这栋旧房子变得焕然一新吧！”夏尔情绪高涨，像是在运动会上给运动员加油的啦啦队。
“哦————”澪也轻声高呼着,但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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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澪的帮助真的起到了作用。
比夏尔想象中更难打扫的房屋仅仅只是用了几个小时便恢复了其本来的面部。从地板到天花板，从门框到窗户，都不再被尘埃所困扰。虽不比最初的模样，但也是恢复到了最佳的态势。
名为“时间”的束缚，解除了。
“呼——呼——呼——”夏尔再擦完最后一块玻璃后，随手把抹布丢进水桶里,躺在两张椅子上喘着粗气。
澪坐在椅子，没有说话，估计也有些疲惫。
“果然在打扫完之后会让人心旷神怡呢。”夏尔望着已经恢复其本色的天花板，咽了口唾沫。
“话说小澪的体力真好啊，楼上楼下来回跑连喘都不喘一下的。”夏尔扭过头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澪——虽然只能看见裙边和垂落的小脚。
“裙子和脚底已经相当脏了啊，看来明天要先去买身新衣服才能再去警局了，虽然就算直接把那件裙子洗了到明天也能干就是了。不过今天小澪出了好多汗呢，而且至少已经两天没有洗澡了吧，看来一会洗澡也还是个大问题啊。”夏尔想道。
“嘿咻——”夏尔一把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先喝点水休息一下吧，一会爷爷的书房我自己来就好。”夏尔将一杯水推到澪的面前。
澪的视野在屋内扫来扫去。
“难道澪...对这栋房子很感兴趣吗？”夏尔注意到了澪的动作。
“嗯。”澪点点头。
“这栋房子据说是太爷爷修建的然后传给了爷爷，在我们走之前我们一家人都还住在这里。说起来我还真是佩服老年间人们的经验啊，就算过了这么久这栋房子也依旧结实牢固甚至连一点损伤都没有，要是能搞到这种房子的结构图纸或许会在工程界引起不小的轰动吧。”
“只不过，要是爷爷还在的话...”夏尔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相框。
望着相框上那熟悉的笑脸。夏尔无奈的笑了笑，摆了摆手。
“如果爷爷是寿终正寝的话，我们可能也不会离开这里。但结果就是——他是为了别人而死。”
夏尔站起身，走到相框的面前，伸手摘下，反过来，在相框装拆相片的缝隙处抽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片。
夏尔把相框放回原处后在餐桌上展开了这张纸片。
夏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纸片上的文字。
上面写着“英雄卡恩斯永垂不朽”几个标红大字。
“这是一份十多年前的剪报，上面刊登了爷爷的故事，是我偷偷剪下藏起来的，这件事情连我的父亲也不知道。”
“如果只是这样...我恐怕会觉得爷爷是一个伟大的勇士，从死神的手中救下了那个女孩。”
“但是那个女孩还是死了。”夏尔说话的语气逐渐低沉下来。
“很可笑吧？爷爷赌上生命的博弈...却还是没有跟死神做好平等的交易。”
“在我们的印象里，爷爷好像总是很忙，当然在忙些什么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或许是对家人的疏忽让父亲把对爷爷的仇恨都归结到了这次意外。在结束爷爷的葬礼后父亲不顾母亲的劝告便带着我们离开了这里，还警告我不要再回来。”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态。直到我大学结束，父亲才默许我回来看看，当然只是默许而已，但我不太相信父亲那个老顽固会真的原谅爷爷，当然也不排除有母亲在旁边帮忙。”
“好了，先不闲聊了，就只剩下爷爷的书房没有打扫了。再不做的话可就赶不上午饭了，小澪就在这里接着休息吧。当然想要出去玩也是可以的，但不能走远哦。”夏尔说着走向了爷爷的书房。
爷爷的书房一直都是上着锁的，就算是我也没有亲眼看过爷爷的书房长什么样子。或许我能在里面找到什么不得了的遗产？嘛，开玩笑啦，玩笑。夏尔想着来到了书房门前。
“看来锁就只能撬开了呢...也没有钥匙。嗯？”夏尔揉了揉眼睛。
“没有...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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