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颅》-第一部分-亚空间
登场人物
帝皇，人类之主，帝国的始皇与末帝
荷鲁斯，战帅，十六军团原体，混沌的具象躯壳
众原体
佩图拉博，“钢铁之主”，第四军团原体
察合台可汗，“巧高里斯的战鹰”，第五军团原体
罗格·多恩，太阳领主，泰拉禁卫官，第七军团原体
圣吉列斯，“大天使”，第九军团原体
第一军团“黑暗天使”
考斯韦恩，总管
阿多斐尔，虚空指挥官，战团长
瓦沙克【1】，智库
特拉甘，第九修会连长
第四军团“钢铁战士”
凯多摩尔·弗里克斯，“破城者”，一连长，三叉戟
第五军团“白色伤疤”
昔班汗，“复生者”
第七军团“帝国之拳”
阿坎姆斯，哈斯卡尔卫队统领
第九军团“圣血天使”
贝隆，部队副官-玛麦克斯南部，78号支撑点
欧申诺，科迪尔堡垒指挥官，无畏
十六军团“荷鲁斯之子”
阿格尼斯，“无疤者”，战帅的侍从
烈焰军团“火蜂”
塞顿，总机长，无上专横【2】，第一分队队长
巴萨纽斯，高阶机长，滔天烈焰【3】，第二分队队长
克莱门蒂亚，高阶机长，典范【4】，第四分队队长
特拉考隆，高阶机长，狂怒女王【5】，第六分队队长
迪维希娅，副机长，狂怒女王
卡索，副机长，狂怒女王
兹塔-贝塔-1，工造士，狂怒女王
阿尔瑟萨，机长，太阳神【6】，第七分队队长
圣塔里奥，军团战略联络官
噩兆修会军团
奥拉姆，东隅分会【7】首席长官
卡达米亚，长官，东隅-厄喀瓮【8】
娇阳军团“帝国猎手”
艾莎·阿尼·莫哈娜·维，大团长，帝国猎手主母，不败神宫【9】机长
阿布哈尼·卢斯·莫哈娜，机长，凶兽【10】
维罗尼家族
卡拉多克，贵胄，瑟拉斯图斯级惩罚者骑士墨利亚【11】驾驶员
阿卡斯蒂娅，家奴，侍从骑士厄拉托斯【12】驾驶员
多洛兰，家奴，侍从骑士库拉洛斯【13】驾驶员
普路同，家奴，侍从骑士陶玛斯【14】驾驶员
机械修会
维索蕾尔，大使，铸造统领代理人
卡兹姆-阿列夫-1【15】，派往罗格·多恩的贤者特使
杰隆修斯-奇-拉姆达【16】，派往烈焰军团的贤者特使
未生者
瓦苏克拉，被否定者的和声，无尽欢愉之歌，毁灭风暴的恶魔王子
帝国军
尼奥拉·苏-卡珊，太阳指挥部参谋，木星舰队前海军上将
纳苏巴，上将，地狱骠骑兵【17】，碎片堡垒指挥官
苏尔科娃，少将，碎片堡垒指挥干部
库拉尔，大校，碎片堡垒指挥干部
科尔，少尉，马西安第五团
克洋，士兵
斯蒂娜，士兵
帝国人员
掌印者马尔卡多，帝国摄政
赫利克·毛尔，政委部【18】监军【19】
阿尔博恩，骑兵上尉【20】，皇庭守备军，政委部
索尔沙，政委部武装部队中尉
基里尔·辛德曼，历史学家，审讯者组织首领
安德洛美达-17，月神教的位格后裔
幼发拉底·琪乐，圣徒，前记述者
瓦斯卡尔，看守，黑石监狱
黑暗之奴
尤根特·赛伊，果农
其他
阿克忒娅
巴西利奥·弗，一名黑石监狱囚犯
约翰·格拉玛提卡斯，言灵者
欧尔·佩松
力图，军团战士
多根特·克兰克（努米纳斯第六十一连）
贝尔·雷恩（努米纳斯第六十一连）
格拉福特，劳役机仆
赫比特·宰比斯
卡特
“睡着了也许还会做梦；嗯，阻碍就在这儿：因为当我们摆脱了这一具朽腐的皮囊以后，在那死亡的睡眠里，究竟将要做些什么梦，那不能不使我们踌躇顾虑。人们甘心久困于患难之中，也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
——剧作家莎士比亚，M2【21】
第一部分
苏醒
亚空间
译者：瘟妹
校对：斯派尔
∞
炽热的蜃景在天地间闪烁不定。这里没有太阳，光亮却依旧刺眼夺目。天际的穹顶放射出耀眼的白芒，笼罩着干涸的地表。皴裂的大地上尘土飞扬，满覆盐碱。世界的景象一片平坦，望不到头的平原向着无迹可寻的地平线奔去。凝结的空气正在悸动，在并不存在的太阳锤击下回响。这里并非真实之地，因为彼方的境域中没有丝毫的真实，然而这片饥渴与灼热之地过去便是如此，未来亦将如是。
一棵树矗立在荒芜的中心。这是一颗雪松树，针叶落尽，露出雷亟的焦黑色。自远处遥望，它仿佛一道划破天空的乌黑裂痕，一束倒挂的黑色闪电。此间唯一的影子蜷缩在树下，细小的黯淡与尘土混杂在一起。一股涓涓细流从树根处渗出，在流淌出的瞬间就蒸发得无影无踪。一个男人背靠树干坐在那里。祂的四肢消瘦枯槁，黑色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在干涸的嘴唇周围裂开。一件蓝色长袍松散地裹在祂的身上，早已磨损得千疮百孔，被阳光晒得褪色。祂紧闭双眼，与身后焦黑的树一样静滞不动。
似乎多余的动作将会耗尽体力，男人的双眼向焦灼的大地缓缓张开。祂的左手伸向祂在树根旁刨出的坑。些许水流汇聚于此，祂用手掌舀起水，送入口中。浑浊的泥水堪堪只够一抿。
一阵风息拨动了遮蔽祂头部的织物。祂抬头仰视，放下左手，掌心的水已经化作尘土，从指尖滑落。
一团漩涡在空气中现形，飘过大地，卷起干涸的地面。它周围的光芒变得朦胧，闪烁不止，将遥远的彼端化为海市蜃楼，也许是一支在地平线上行进的大军，抑或是一座遥远的破败之城，又或是一道孑影在空旷的大地上踏步而来。
树下的男人等待，观视。
尘魔舞动、逼近。风声渐渐扬起。干枯的枝条噼啪作响。一个身影在尘埃中心凝聚，宽阔的脸庞满是骄傲的神色，白色的长袍上覆盖着银色的盔甲，长剑静卧在腰间的剑鞘中。一顶金色王冠戴在来者的额头上，在阳光映射下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
“父亲。”荷鲁斯说道。
树下的男人没有抬头。
“没有地方可以避难了，父亲，你已经无处可逃。” 荷鲁斯蹲下，用脚踝保持平衡，让自己与坐在阴影中的男人平齐。视线外的某处，一只乌鸦向闪烁的空气鸣叫。一条蛇嘶嘶作响，声音仿佛风沙吹打枯骨。荷鲁斯伸手抓起一团泥土。他凝视远方，瞳孔中映出焦灼的镜像。一瞬间，他的手指仿佛利爪一般，修长而闪亮，掌心下的地面恍若漫天星辰的夜空，一眨眼便在指间溃散。“这就是你的秘密之地，父亲。亚空间，我们被你拒之门外的领域。这里就是你一切力量的源泉，通向你富丽堂皇的野心的一切道路。失去这里，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将非你之物窃为己有的家伙，一个怀揣赃款的蠡贼。”
荷鲁斯的眼中满是怜悯。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在饥渴的世界中枯萎。”荷鲁斯站起身，“你早就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你早就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终将报应不爽。你说过，这个地方尽管充满力量与可能性，却极其危险，没有人应该触碰它，没有人应该知道它真正的秘密。马格努斯差一点就意识到你的谎言，而你派出狼群抓捕他。洛嘉，可怜的洛嘉，毕生追寻意义，看到了你野心下的阴影，将之视为神的印记。他的回报是焚烧的城市和奇耻大辱。而我，父亲，我是不是快要知道得太多了？我们彼此找到的这些年来，有多少次我几乎意识到你的本质，骗子、小偷，身披虚伪的荣耀？这就是我被从你身边放逐的原因吗？你害怕这一刻吗，父亲？如果是的话，你应该早就知道这是无可避免的——被你欺骗的儿子终将前来夺回他与生俱来的权力。”
风起云涌，将细密的盐粒和尘土吹向空中。轮廓在蜃景中显现，既近又远。巨硕的身形仿佛自神话与古老故事中走出的角色：独眼巨人，驼背死神，被剥皮的天使，蟒蛇般的阿多尼斯【22】。
“你创造我们所用的烈火窃取自禁止我们踏足的领域。你怎么会认为我们不能发现，不会好奇，不会回到我们诞生的地方？”
荷鲁斯的视线偏向在蜃景中翻腾的四个身影。
“他们已经来了。”荷鲁斯说道，“你的儿子，我的兄弟，回家了。我是他们的王，不是他们的父亲，而这里现在是我的。你禁止我们涉足的力量现在是我的。一切。你什么都没了。黑夜与白昼，梦境与现实，全都依照我的意志而动。”
树下的男人呼出一口气，伸出左手，用一根手指划过枯槁的土地。大地开始颤抖。灰尘向空中沸腾，化为笼罩地面的薄纱，随即跌落。干枯的树木焕发生机，向上伸展，它的枯枝投射出更为宽阔的阴影。荷鲁斯不为所动，但在酷热的光芒中，无法目视之物嘶嘶作响，如同毒蛇吐信，猎犬狺狺，垂死的飞鸟哀鸣不已。
男人的手停了下来。一条线刻划在尘土中，只有一指宽度，却深似沟壑，坚如高墙，巍若崇山。祂收回手，仰起头。祂的嘴唇与皮肤满布裂痕，但祂开口时却掷地有声。
“不。”祂说道。
荷鲁斯向前踏出一步，然而脚下的土地却四分五裂，坠入下方的无尽深渊。一时间，树下的男人看起来不再像一个人，而是置身炼狱的一道影子。祂望向荷鲁斯，荷鲁斯回望帝皇的眼眸。天际的明亮变为煤炭般的黝黑，枯树的阴影化作跃动的烈焰。
荷鲁斯的双瞳凝成两颗刺眼的星星。
“你会死的，父亲。看着你自己，看着你自己愈发希微，愈发衰败，在荒芜的大地上追逐阴影。”他停下来，摇了摇头，仿佛在可怜祂。“你只会越来越虚弱。你将会消逝。你的灵魂将会在饥渴中熄灭，而你将会迎来逃避许久的缓慢死亡。”随后，荷鲁斯转身背向枯树与男人，迈步走开，依旧在说话，却不再回望。“我会在那个终结之前赐予你怜悯，父亲。这是我唯一欠你的，别无他物。”
树下，男人再次伸手掬水，却在入口之前便已干涸，只余一抔荒土。
【1】Vassago：瓦沙克，所罗门王七十二柱魔神之一，此魔心地善良，职责是宣告过去与未来，寻找一切隐藏与失落的事物
【2】Imperious Prima：拉丁文，Imperious意为Domineering（专横跋扈）
【3】Magnificum Incendius：拉丁文，Magnificum意为Grand（宏大），Incendius意为Burning（燃烧）。
【4】Exemplis：拉丁文，意为Examples（范例）。
【5】Reginae Furorem：拉丁文，Reginae意为Queen（女王），Furorem意为Fury（狂怒）。
【6】Helios：意为太阳神。
【7】Chamber Orientalis：噩兆修会划分为四个独立的分会（Chamber），分别为Occidentalis（西溟）、Orientalis（东隅）、Polaris（北辰）、Borealis（极光）。每个分会由一名首席长官担任负责人。
【8】Echion：厄喀瓮，希腊神话人物。希腊英雄卡德摩斯依照雅典娜的指示种下龙牙，土地里长出一群武士，自相残杀后剩下五人，其中一人名为厄喀瓮。他们帮助卡德摩斯建立了忒拜城。
【9】Luxor Invictoria：Luxor原为宫殿之意，后引申为古埃及城市卢克索。
【10】Bestia Est：拉丁文，Est意为Is（是）。
【11】Meliae：墨利亚，希腊神话中的树精。
【12】Elatus：厄拉托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半人马怪兽，另有同名者出现在《奥德赛》中，是奥德修斯妻子的追求者之一。
【13】Cyllarus：库拉洛斯，古希腊神话中的半人马怪兽。
【14】Thaumas：陶玛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半人马怪兽，另有同名者是海神。
【15】Aleph：希伯来文的第一个字母，神秘学认为其代表“学会说真话”，在数学中代表超穷数字。
【16】Gerontius-Chi-Lambda：杰隆修斯-奇-拉姆达，Gerontius源于古希腊语，意为尊者。19世纪诗人英国诗人约翰·亨利·纽曼曾创作长诗《杰隆修斯之梦》，19世纪末英国作曲家埃尔加改编了同名音乐剧。Lambda是古希腊字母表中的第十一个字母，即λ。
【17】Inferallti Hussars：地狱骠骑兵。老百团之一，Hussars即胡萨尔，是匈牙利历史上著名的骠骑兵。
【18】Command Prefectus：即后世的政委部。
【19】Boetharch：是西方古代官职名称。该词由Boeo和arch组合，字面意为“维奥蒂亚城主（Boeotia arch）”。该地区的古希腊城邦底比斯每年会选出七名Boetharch，可译为“执政官”。迦太基人也使用该词，第三次布匿战争中的迦太基将军哈斯德鲁巴即担任此官职，但具体的职责已不可考。本书中根据毛尔的部门和职责译为监军。
【20】Conroi-Captain：骑兵上尉，Conroi是古代盎格鲁-诺曼文字中的一个术语，一般用于描述骑兵阵型。
【21】本段出自莎士比亚的传世名作《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场的经典独白。这场独白的第一句便是广为人知的“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此处采用朱生豪先生的经典译文。
【22】Adonis：阿多尼斯，是古希腊神话中最为俊美的男子，阿弗洛狄特的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