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Little Assistant
我的小助手

作者：Larathin

原文：http://www.fimfiction.net/story/34352/my-little-assistant

翻译：诺斯特拉达姆

注：本篇是《夏日暮影》的前传，但本人的建议是先看完《夏日暮影》，再来读这篇。

　　一切都恍如昨日……

　　“开车喽！呜--呜！”

　　龙宝宝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欢快地大喊大叫。在玩具小火车发出的咣咣声中，独角兽将一小勺碎宝石喂进小龙的嘴里。龙宝宝使劲拍着小爪子，抓住汤勺不放。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小龙靠在儿童餐椅上连汤勺带宝石一起大口嚼起来。

　　“汤勺可不能吃，小傻瓜！”独角兽笑嘻嘻地劝诫到，把已经破破烂烂的汤勺扔进旁边一对同样坏掉的餐具堆里，又重新拿了根新勺子，舀出一大堆碎宝石。

　　他就只长了这么一点么？自他被从蛋里孵出来已经十年……或许十二年了。

　　……他真长地这么慢？

　　龙宝宝大笑着窜进床下，却不知道自己的尾巴正露在外面。一只紫色的独角兽推开门追了进来，她瞅了瞅在床外摇来晃去的龙尾巴，差点乐出了声。

　　“哦，不！”她一边假装用绝望的声音喊到，一边偷偷溜进房间。“斯派克到底藏哪里去了啊？”

　　小龙捂着嘴咯咯直笑。

　　“他不可能跑远，所以肯定……就在附近！”独角兽打开壁橱门，夸张地叹了口气。“或者可能……噫！他还能往哪藏？好吧，也许我该找个新助手……”

　　“不要！”斯派克大喊起来，刺溜一声钻出床底。“我在这儿暮暮！我才是你的小助手！”

　　“没错，”暮暮拎起小龙，给他来了个拥抱，然后把他放在自己背上。“你就是我的小助手。”

　　我当年还太小啊，根本不知道如何带孩子，更别提一条龙了。可我还是希望自己来养他，他就是我的小宝宝……

　　…

　　“斯派克！那是我从塞蕾丝蒂娅公主那儿借来的！我答应过她要完璧归赵！”

　　小龙低下头，扭着尾巴，话音里都带了点哭腔。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好奇，结果……”

　　“我告诉过你，在你能控制自己的龙炎前别去碰任何书！”独角兽举着一堆焦黑的书籍残渣责怪到，余烬落在地上发出干涩的滋滋声。“你让我怎么向塞蕾丝蒂娅交代？”

　　“暮光闪闪！”

　　小龙和独角兽一齐转过头，刚好看见塞蕾丝蒂娅公主推门而入。

　　“你在这里啊，上课快迟到了！”

　　“哦，呃……我马上就去，公主。”暮暮偷偷将烧焦的书往身后藏。

　　但公主却不依不饶：“怎么回事？”她从自己学生身后取过书，心疼地盯住一塌糊涂的硬皮封面。

　　独角兽看了看战战兢兢的助手，深吸口气，一脸严肃地抬起头望向塞蕾丝蒂娅：“我在练习新法术的时候失控了，”她扯了个谎，“非常对不起，公主。”

　　“我本来对你期望很高，暮光闪闪，可你让我很失望。等你下课后，我们再来谈谈该如何对你损坏珍贵书籍这一行为进行处罚。”

　　“快来，斯派克，”待塞蕾丝蒂娅走远了，暮暮才开口，“等我上完课，就去图书馆找找有没有能帮你控制龙炎的书。毕竟，你不能碰书的话可算不上什么小助手。不过现在千万别靠近书架！”

　　小龙感激地笑笑，然后跳上她的后背。

　　他就是我的宝贝，我的助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在一起，我们是一家。

　　他是我的小助手……

　　…

　　在昏暗、寂静的图书馆中，暮暮双眼无神地望着书架，似乎先前咆哮的回音仍游荡在耳边。

　　我的小助手……

　　浑身颤抖的独角兽低下头，让无数泪水划过面颊。

　　“暮暮？”

　　图书馆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了，苹果杰克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然后在黑暗的房间中来回扫视着。“小蝶说斯派克早上怒气冲冲地从她家旁边跑了过去，并询问是否能在她那里过夜，说他再不想回自己家了。这是什么情况？”黑暗中毫无动静，于是苹果杰克打开灯，寻找朋友的身影。

　　她发现独角兽背靠书桌瘫在地板上，泪水不停从红肿的双眼中涌出，不时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抽咽。

　　苹果杰克俯下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暮暮？”她轻声问。

　　…

　　“斯派克，斯派克！你有没有见过我那本关于小马国古文化的笔记？”暮暮喊着，将一大摞资料堆在桌子上。

　　“第二个抽屉，橙色封面。你知道的，就是有‘古小马国’标签的那个。”小龙头也不回地从桌旁走过。

　　“哦！”她绕过来拿起笔记，“多谢。顺便，你能帮我取一下《皇家姐妹年代及放逐梦魇之月后小马国早期社会状况简述》的副本吗？”

　　斯派克正要出门，刚走到一半就被叫住了。“好吧。”他叹口气，失望地折回图书馆内屋，几分钟后抱着本比他还大一圈的书跌跌撞撞跑出来。

　　“谢谢。”嘭地一声，斯派克将厚重的资料砸在桌子上，然后再次朝门口走去，接着又被暮暮喊了回来。r> 

　　“你见过我的墨水瓶吗？”

　　“在浴室，”斯派克沮丧地嚷嚷到，“记得不，你是在洗澡时突然想出那个魔法理论的，于是迫不及待想写下来。”

　　“啊呀，没错。帮我拿一下吧。”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斯派克恼火地叫着，“再耽搁一会我就要迟到了！”

　　“迟到？”暮暮疑惑地念叨了几遍，“什么迟到？我们今晚不是没安排么？”

　　“你当然没有，可我有！今晚电影院上映《世纪之战：月魇归来》，我几周前就跟你讲了，你说我可以去的！”

　　“今晚？”她有些迟疑地开口了，“我以为是下周来着……”

　　“不对，”斯派克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就是今晚。”

　　“哦……我--我很抱歉，但我不能放你走。时间太晚啦，再过一小时你就要睡觉了。另外我还需要你帮几个忙，塞蕾丝蒂娅让我--”

　　“我不管！”小龙大喊到，差点惊地暮暮从座位上摔下来。“我受够了被你使唤过来使唤过去！你从来就没考虑过我想要什么，正如我本身对你也无足轻重一样！”

　　“胡……胡说，”暮暮被斯派克的爆发惊呆了，她结结巴巴地支吾着。“你是我的小助手，你是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小马。”

　　“我不是小马！”斯派克厉声叫到，“我是条龙！”

　　“但只是条宝宝龙，”暮暮几乎快哭了，她从没见过斯派克这个样子。“你还在长身体，需要充足的睡眠。”

　　“所以只有我想干些自己事情时才需要充足睡眠？如果你需要帮忙找东西时让我熬夜就理所当然？是不是？”

　　他转身冲出房子，房门被撞地用力甩在墙上来回晃动着。

　　“不，根本不是这样！斯派克，回来！”暮暮从桌旁一跃而起追了出去。

　　“离我远点！你不是我妈！”

　　这句话让暮暮硬生生停住了脚步，望着斯派克扬长而去。她返回屋内，靠着书桌滑坐在地板上大哭起来。

　　我的小助手……

　　…

　　斯派克恶狠狠地踢着脚下碎石。他已经等了好几周，而今天是他在大荧幕观赏这场电影的唯一机会，可暮暮彻底毁了他的好心情。他甚至气地连电影都看不下去，中途就退了场。

　　她总是不将他的事放在心上，答应过的承诺转眼就丢在脑后，却能牢牢记住那些异常复杂的咒文。

　　不过现在想想，她似乎不会忘记任何真正重要的事……

　　事实上，她不是一直都在陪着自己么？她从蛋里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将他从一条小蜥蜴喂养长大，让他帮自己做研究，尽管回首往事，他造成的麻烦远比帮助来得多。不过她还是不计前嫌地称他为“小助手”，可他却总是对帮她取书或解密咒语这种事深痛恶绝……

　　“不对，”他一边用力拨弄着小石子，一边咕哝到，“她依旧不把我想做的事放在心上！”

　　呵，比如说去年她放弃听某位魔法界权威博士讲课的机会，却带你去看《世纪之战》第一部在吠城的首映式？塞蕾丝蒂娅对这件事可火冒三丈，她为暮暮特意安排了博士的造访，却被放了鸽子，一个戏谑的声音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哼，她最近压根没有这种表现！”他气冲冲地嚷嚷，声音却小了许多。

　　真相非常显而易见，那就是暮暮一直都在挂念他，呕心沥血摸索着抚养他长大，所以难免会烦什么错误，或忘记什么事，但她已经尽力了……

　　斯派克叹着气转身朝图书馆艰难地行去。暮暮或许不完美，或许有缺点，但她给了自己最接近家的感觉。

　　不……她就是他的家人。

　　…

　　“我们去找小蝶问个清楚，怎么样？”

　　“谢谢你，阿杰，”暮暮抽抽鼻子，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只是因为你爱斯派克，这事儿所有小马都看的明明白白。我们会帮你俩和好的。”

　　陆马安慰地抱了抱她朋友，然后起身离去，图书馆一下又变地空荡荡。在以前，小贤枭会在晚上翻看书架，或者至少还有斯派克的鼾声隐隐传来。但今夜什么都没有，如胶般的寂静甚至让暮暮备受煎熬。

　　“对不起，斯派克。”她轻声自言自语道。

　　“不，说对不起的该是我。”

　　暮暮抬起头，看见斯派克正踌躇地站在图书馆门口，一只脚在地上划来划去，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很抱歉冲你大吼，我只是……”

　　就在他支支吾吾的当下，暮暮扑过来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没事的，”她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明白。”

　　“你才不懂，”他轻轻推开独角兽，“我打小起就是个怪胎，全小马国唯一一条龙。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而我遇到的其他龙全都是裹挟浓烟和烈焰还一心想吃掉我的大怪物。”

　　“斯派克，没关系。”

　　“有关系！因为你总是陪在我身边。你还记不记得在我还小时曾烧了本塞蕾丝蒂娅给你的书？”

　　暮暮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塞蕾丝蒂娅还罚我去帮图书馆那个怪老头修复一整周的古籍。我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本书啦！”

　　“塞蕾丝蒂娅进来时我都吓蒙了。我以为她会把我关进地牢，或流放我，或把我关进流放之地的地牢。可你竟然替我扛下了这份责任，即使你之前已经警告过我别去碰书。”

　　“我肯定要帮你扛啊，”暮暮梦呓般地说到，“你是我的小助手，我才不会让你走呢。”

　　斯派克摇摇头，“你大可不必这样，你可以把我交给塞蕾丝蒂娅，或让其他谁来抚养我，但你却决定自己做。你给了我最接近妈妈的感觉，还有，我爱你暮暮。”

　　“我也爱你，斯派克，我的小助手。”

　　暮暮将小龙抱紧了些。他们没有血缘之亲，没有兄妹之情，但他们却无时无刻都在一同前行。他们总是在对方需要帮助时伸出援手。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家庭。

　　“不早了，”暮暮最终开口说到，“你得马上去睡觉，明天还有许多事呢。”

　　“有吗？”斯派克疑惑地问。

　　“这是塞蕾丝蒂娅曾告诉我的。在古小马国，巨龙们总是把卵交给小马来安全保管。几百年前，一条名叫史矛革的巨龙将一枚带绿色斑点的紫色龙卵寄放在她那里。”

　　“史矛革？她还活着？”

　　“没什么好惊讶的，巨龙有悠长的寿命，你想见见她不？”暮暮问到，“我相信塞蕾丝蒂娅知道能在哪儿找到她。”

　　她的声音很平静，可斯派克能、也只有他能听出暮暮深深隐藏在话语之后的失落与悲哀。

　　小龙又抱了抱暮暮，然后晃着脑袋，转身朝卧室走去。“没必要，”他说，“也许这事儿挺酷，但我已经有妈妈啦。”

　　不久之后，图书馆重新恢复了宁静，只剩下斯派克细微的鼾声、以及暮暮在一本皮质封面厚日记本上书写的沙沙声环绕在房屋上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