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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叛徒之手(节译七)

2018-11-09 13:14 作者:楓間嵐月  | 我要投稿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THE TRAITOR'S HAND》,仅用作一般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七章

 

“战场上最危险的东西,就是一名带着指南针和地图的下级军官。”

——苏拉将军。

 

考虑到总司令本人对我们这次小规模侦查行动的兴趣,和我们需要检查的潜在地点的数量,我要说服卡斯廷和布洛克劳分配出一整排的兵力跟随我们全部的“哨兵”部队一起完成这次任务,而事实证明这比我原本预想的要容易。毕竟,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明确的任务目标,而不是说我们会在外面连续闲晃几天,四下搜寻却一无所获。

 

经过一番思考(或者说是在装模作样),我挑选了苏拉的排来完成这项任务。毕竟是她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所以也该由她来负责善后工作。当然,她并不这样看,这女人一直在我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说她多想抓到更多的异端分子,再把那群家伙剖腹摘心。真恨得我想要当场掐死她。总的来说,我觉得屈服于这样的冲动并不明智,所以尽管天气很冷,但我还是决定冒险把头伸出奇美拉车外,就算是患上肺炎也比听她废话要强得多。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观察“冷边”,尽管当我的头探出顶舱时,脸上的感觉就像是被迎面飞来的剃刀刀刃割伤了一般,但我还是发觉这里的景色非常迷人。在那之前,我和看到的一切之间都隔着一扇透光性良好的玻璃窗,它为被笼罩在无尽黑暗中的“冰川峰”地区镶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镜框。当然,那里的街道总是排满了永不熄灭的街灯,每一栋建筑中散发出的光亮则为它们提供补充,而这些都使周围的深色背景显得更加浓重,以至于似乎整个小镇都被裹进了一块令人喘不过气的天鹅绒。

 

不过出了小镇,除了我们的车辆自身的聚光灯之外,我们面前空无一物,我凝视着布满繁星的夜空,我很少在一个文明世界的地表看到这样的景色。它们也在燃烧,散发着一种不同于周围积雪的冷硬光亮,此时它们为我们周围的一切涂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光芒。【注:阿杜姆布里亚没有卫星,那样的存在无疑会衬得它们更加明亮。】它是如此一视同仁,除了裂缝的最深处之外,并没有留下任何阴影,两相对比之下,裂缝就像是极致黑暗的一张张大口,散发着一股诡异的魔力:毕竟任何东西都能隐藏在那里面而不被发现。正当我心下感慨这奇异的美景时,我注意到了我们的一台哨兵机甲金属外壳上反射出的点点星光,它毫不费力地跟在我们身后,机体上的聚光灯照亮了我们先前经过的每一道裂缝,常识告诉我,在这种环境下我们不太可能遭受潜行者的伏击,这使得我能够尽可能地放松自己那紧绷的神经。即便有意外情况发生,我认为也不必过于担心,三台哨兵机甲和身后约二十米远二班的奇美拉装甲车的火力足以让我们扳回劣势。

 

经过一番思考,卡斯廷决定将我们的侦查部队一分为三,以尽可能减少检查所有已知潜在目标地点所需的时间。在我看来,这个安排很是合理:两个满员步兵班和他们的奇美拉,辅以一个中队的哨兵机甲作为支援,应当足以对付我们预期会找到的一小撮异端分子。而如果我们对敌情的估计有误,这样的队伍构成也可以轻而易举地从战斗中脱身,或是将叛军钉在原地等候支援部队的到来。

 

尽管弊端显而易见,我还是决定在任务期间与苏拉的指挥班一同行动。首先车里只有五个人,这意味着即便乘员舱里堆满了通讯器材和探测设备,也仍会留有富裕的空间来容纳尤根和我,这远远好过与十名士兵一起挤在旁边那辆装甲车里动弹不得,而另一个原因在于我认为我们可能会获得一些有用的情报,而有我在苏拉身边,就能及时约束她的行为,让这女人不能像往常一样不管不顾地将视野内所有没穿帝国制服的家伙斩尽杀绝。我原本也曾设想乘坐火蜥蜴跟随车队一起行动,那可能有益于缓解我此刻抑郁的心情,但要付出冻伤的代价。我只看了一眼那台敞篷车辆,两害相权之下,立马放弃这一打算,毅然选择与苏拉同乘。

 

“公鸡一号呼叫母鸡。”一个声音开口说道,与它一同到来的静电在我的微型通讯器里劈啪作响。过了一会儿,我认出那是卡尔塔中士,他最近才晋升为一班的指挥官,为玛格特那尚存有疑问(鉴于她的记录,可能只是暂时的)的晋升铺平了道路。“二号目标未发现异常。现正前往三号目标。”

 

“收到,公鸡一号。”苏拉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被冒犯的感觉,就好像异端分子在玩什么花样,不肯按照原定计划乖乖走出来受死。不过这对我来说并不奇怪:这里的自然环境有如地狱一般,地形起伏不平,我们调查目录中的第一个目标是一座史诗级规模的冰瀑。我们的第三小队,四班和五班,并不比我们其他人幸运,而我身边这位年轻的中尉则显得急不可耐,不停地咬着嚼子。(我非常自然地想到了这一类比,如果观察的时机得当,她那张又长又窄的脸看上去委实酷似一匹暴躁的烈马。)不过不得不说,如果我意识到她渴望战斗的欲望马上就会得以实现,我会更加注意斟酌自己接下来的用辞。

 

“保持警惕,”我这插话的举动更多是为了向大伙宣示自己的存在,而并不是真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讲。“每排除掉一处地点,我们离真正的目标就越近。”讲话时,面对漫天飞舞的大雪,我眯起双眼,确信自己瞥到了一道不应该出现的黄光。当然那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状况,但如果忽视哪怕一丁点儿预示着危险的苗头,我也没法像现在这样得享百岁高龄,光荣退休。

 

我把频率切换到局域战术通信网络,把苏拉、另一辆奇美拉上的卢斯提希中士还有三名哨兵驾驶员拉进了网络。“关灯。”我下达了命令。

 

“政委?”苏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好奇,但我们自己这辆装甲车立即关掉了聚光灯,二班的载具和我仍能看见的唯一一台哨兵机甲也随之熄灭了光源。透过夹杂着大堆雪片冰屑的寒风,我凝视着前方,眼前那白茫茫的一片让我一无所获,就在我几乎相信之前的发现乃是自己的错觉时,那一瞬间的光亮在我的视野中再度现身。

 

“发现异动,”我边说边躲回到装甲板后面,幸福地享受着乘员舱里的温暖。(好吧,瓦尔哈拉人调整过车内的气温,按照大多数客观标准来评判,这里面依然很冷,但只要在外面待上一小会儿,就会感觉车里很是温暖。)“大约两点钟方向,移速缓慢。”

 

“发现目标。”过了一会儿,鸟卜仪操作员确认了这一情况。“体型巨大,金属材质,正在向小镇前进,速度大约每小时四十克罗姆【注:即千米。】。”

 

“上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们拦住它吗?”我问道。

 

“这是我的荣幸。”我们“哨兵”部队的指挥官沙姆巴斯上尉,立即下令让他的中队进行攻击,而他身上的这股劲头正合我意。“你们可都听到了。最后一个逮到异端分子的人负责给大伙儿买啤酒。还有就是设法留下几个活口供政委审问。”

 

“遵命,长官。”他的下属领受了命令。我紧张地盯着鸟卜仪的屏幕,看到有三个代表哨兵机甲的光点快速离开了我们的队伍,飞速赶去拦截敌人。

 

“你要来杯茶吗,长官?”这时尤根出现在我身边,从他经常挂得满身都是的装备携行袋里取出一个保温瓶,为我满满地倒了一杯茶。我接过茶杯,心怀感激地抿了一口这温暖的液体。

 

“谢谢,尤根。”忙着躲避他的鸟卜仪操作员暂时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结果就是我的耳朵抢在眼睛之前见证了交战的开始。

 

“目标是一辆爬行者。”沙姆巴斯的报告全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看上去像是一辆矿车。捷科,击毁它的履带。”那独特的电离空气声告诉我,他迫不及待地抢在下属之前激发了自己那门集束激光炮。

 

“击中目标,”捷科确认了战果。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沾沾自喜的满足。“履带报销喽。”

 

“他们正在从舱门里往外边冲,”一个女性的声音补充道,紧接着传来一阵混乱的嘈杂声。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回报说道。“对不起,政委。他们有一具火箭发射器。”

 

“这就没办法了,保拉,”我很高兴在回忆起她的名字之前自己没有犹豫太久。不过整个团只有九名哨兵驾驶员,他们的名字理所当然会比大多数其他士兵更常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注:哨兵驾驶员是侦查方面的专家,与大多数防卫军士兵相比,他们经常会脱离上级指挥,去到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这往往会导致在他们身上滋生出一种不注意遵守程序的随便态度,有时这会表现为完全不服从上级指挥。明智的指挥官或是政委——卡斯廷和凯恩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能够意识到他们的价值,并会相应地稍微放松对他们的管束。

 

中队中的第三台哨兵携带有一门重型火焰喷射器,所以没必要询问是否还有幸存者:钷焰的热流会淹没整个驾驶室,把里面的任何人都烧为灰烬。“干掉他们总好过失去你们中的某人。”

 

“这让我感觉好受多了。”沙姆巴斯说道,鸟卜仪显示哨兵们回到了我们队伍之中。过了一会儿,屏幕上静止不动的光点消失了,接着一声沉闷的巨响透过车身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哎呦~”保拉说道,听那平淡的语气,任谁都不会拿她的话当真。

 

我耸了耸肩。“好吧,我想这就回答了那个问题——他们在储藏点是否还存有其它武器。”我说道。

 

“以及储藏点的位置。”苏拉一直在忙着查看我们身后的地图显示台,她的话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了那里显示的全息影像上。

 

我心下一沉。我们的位置几乎就在“冰川峰”和我们目录上下一个目标地点之间的连线上。毫无疑问,我们正一头扎向异端分子的前哨基地。

 

“我认为你是对的,”我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我缩小了全息图的比例,让它显示出其余两支小队的位置,他们与我们距离太过遥远,我们到达目标地点之前根本没法指望合兵一处。苏拉好奇地看着我。

 

“你是想让我命令其他两支小队过来与我们会合吗?”她问道。我点了点头,装作好像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实际上我当然没有这么做。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肯定盘踞着异端分子,而此时我们手头的兵力只有两个班,而且其中一个还不满员,人数只有正常作战编制的一半【注:通常帝国防卫军的指挥班由一名军官和四名士兵组成,正如凯恩提到的那样,并不是由十名士兵组成的战斗班。】。在我看来,等上一小时左右以一整排人马发动攻击才是唯一明智的做法。当然如果那个定居点已被遗弃,那便有点令人尴尬,不过我认为这种情况还在自己的忍受范围之内。

 

“那样会比较稳妥,”我佯装她提出的这个问题要由我来下定决心。“正常情况下,我会按照计划继续前进,察看那里的情况,但现在我们知道前方有一座异端分子的要塞,在前进之前,我想确保能将他们团团围住。如果可以避免,没必要放任何人逃脱。”

 

“当然。”苏拉说道,她没精打采地坐到通讯装置面前,样子就像是我坚持要她在出去之前先写完自己的家庭作业。即便如此,她还是像其他指挥官一样干净利落地下达了命令,我很欣慰地看到两个图标都立即做出反应,改变路线前来与我们会合。三号小队(四班、五班以及哨兵第三中队)与我们距离更近,运气好的话,他们半个小时左右就能与我们合兵一处,一号小队需要跨越一片裂缝区域,他们要想赶到这里至少要花费两倍的时间。

 

然而当听着他们简短地交换信息时,我突然生出另一个念头。在这差不多一天时间里,他们肯定没有时间再派出一辆爬行者到这里装载货物,而后在中途返回小镇。被我们拦截掉的这批货物可能就是用来补充被苏拉摧毁的那批货,也就是说盘踞在定居点的异端分子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它没有抵达目的地,而又派出一辆替代它的车。那么这意味着……

 

“扫描所有通讯频率。”我给通讯器操作员下达了命令,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显然吓了他一跳。他忙着执行我布置下来的任务时,苏拉好奇地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通讯兵开始频频点头。“我收到了一个通讯信号,”他说道。“很难确定位置,但就在本地。他们正试图联系一个名叫安德罗斯的家伙。”

 

“是异端分子,”我说道。“他们一定是在呼叫那台爬行者。”至少这意味着在保拉把他们烤焦之前,异端分子没来得及向同伙发出警报。可由于他们赶着投胎而没有时间回应呼叫,他们的党羽们很快便会意识到大事不妙。苏拉看着我,脸上写满了渴望,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们没时间了。”

 

“前进,”她命令道,司机踩下油门,奇美拉猛地向前窜出。我一把抓住了地图显像台想要稳住身形,却不小心放大了全息影像,将我们、另一辆装甲车还有三台哨兵机甲都显示成了独立的图标。她爬上了炮塔,然后犹豫了一下。“政委。你愿意……”

 

“女士优先,”我说道。“而且我也不想以任何方式妨碍你发挥指挥才能。”不用说,我自然不愿意把头伸出坚固的装甲盒,鬼知道我们要对付多少全副武装的异端分子。

 

“谢谢。”她冲我咧嘴一笑,转身爬上了顶舱。我又瞥了一眼战术显示器。哨兵机甲在前方开路,它们散开队形,从侧翼包抄异端分子的位置,同时将他们能够获得的数据传回指挥车。我们的脑袋顶上出现了三幅颗粒组成的图像,混合着静电的雪花让它们变得难以理解。

 

“我正在采集热源,”过了一会儿,沙姆巴斯回报说道。“可能是人类。”或是某些类似的东西,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不是所有混沌追随者都有异化的资格,前提是他们起初当真拥有这种可能。“不过似乎不像是居住点。”

 

“我猜那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捷科扭曲的全息图像停在一个巨大的雪堆上,它的外形太过规整,绝非自然产物。

 

我身边的一个瓦尔哈拉人一脸窃笑地举起光枪。“射击伪装派对。”她说道。我能理解她的打趣。如果连我都觉得这个雪堆可疑,那么在冰雪世界的原住民看来,异端分子还不如索性把它涂成橙色,然后再竖起一块霓虹灯指示牌,写上“我们在这里!”的字样。

 

“我确信那里面有人。”我向她保证道,回敬她一个大笑。

 

“可能就是这么回事,”沙姆巴斯对他的下属说道。“保拉,你有什么发现?”

 

“他们一直很忙。”她绕到了另一侧,把捷科夹在自己和上尉中间,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是捷科第一个发现了雪堆。“别问我原因,这里有一块被清理过的区域,有停机坪那么大。”女兵传回的图像告诉我,她并没有夸大其辞——有人费了很大功夫才把一大块岩石区域清理平整。当然此时这块地面上覆盖着能没过哨兵膝盖的积雪,换做是人的话大概足以没过胸口,但即便如此还是能明显看出悉心准备过的痕迹,不过想要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还要等到我们拿下这个地方。

 

我们以令人非常满意的突然性发动了攻击,两台装备有激光炮的哨兵从两翼攻击圆顶,两辆奇美拉装甲车则击发了车载重爆弹枪。目标表面覆盖的积雪被高温煮沸,在激光的照射下立即化为蒸汽,我能清楚地看到一个预制建筑圆顶的轮廓,外形和它分散在其它文明地域鬼知道数量有多少的同类一模一样。【注:当然,毕竟它们都是标准化生产的人工制品,在任何需要的地方几乎都能发现它们的存在。】在我们的爆弹凿击啃噬下,混凝土表面出现了裂痕,不住地落下碎片。

 

“发现主入口,”保拉回报说道,她传回的影像显示有一群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影就像是被踢翻巢穴的蚂蚁一般从里面鱼贯而出。一团明亮的橙色钷焰从成像仪下面的某个部位喷涌而出,驱散了这群家伙,堵住了缺口。我不禁盼望这里再没有比这还更加易燃的东西,比如另一座弹药库。事实证明这正是我们要找的目标,另一堆冒着浓烟的残骸已经给出了答案。

 

“不会只有一个入口,”我提醒众人道,我已经仔细观察了面前的建筑,掌握了它的构造。这座建筑共有四道门,它们围绕圆周呈等距分布,保拉刚刚封锁住了通向对面货物装卸平台供人员通行的主门,在两座主门之间还有两座辅助门。我知道,所有门户都有重兵把守:不一会儿,这一猜测得到了证实,我们的奇美拉突然偏离了行驶路线,停在了路边,轻武器射出的弹丸不停地敲打着它的侧装甲板。炮塔上安装的爆弹枪连忙调转枪口用弹雨回应它们的“深情厚谊”,车里回荡起熟悉而又低沉的咆哮声。

 

“我们得冲进去,”苏拉说道。“二班,下车准备攻击侧门。”很不幸,她说得没错,此次任务的成功与否取决于我们是否可以攻入这座建筑并找出能够搜集到的情报,但这么做会付出高昂的代价。卢斯提希手下的士兵们要付出巨大的人员伤亡才能冲破门口的防线。更加糟糕的是,我必须和他们一起进去,否则就会失去总司令大人的好感。我暗暗斟酌了一下是否要立即与他们一同行动,希望自己能磨磨蹭蹭地被落在后面,以避开路上的激战,或是试着在指挥车里给自己找点活儿干,直到他们扫清道路,不给异端分子留下重整队伍的机会。而我则等到风平浪静后再步履蹒跚地趟过雪地,与他们会合。

 

这时我的鼻子嗅到了尤根那熟悉的气味,他走过来想要收回盛装坦拿茶的保温瓶,左右为难的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此时携带着一支热熔枪,这是他的习惯,每当我们预计会陷入困境时(似乎这段日子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他都会带上它。

 

我切入指挥网络。“等一下,”我说道。“我有个主意。”与苏拉及哨兵驾驶员们简短地交流了几句之后,我鼓起全部勇气,冲进外面严寒的环境之中,只短暂地停下一小会儿来调整雪地护目镜。(之前在希米亚奥里卡尔凯的户外环境里,我曾有一段未佩戴护目镜的惨痛经历,而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每行走一步产生的震动都在挤压我肺里的空气,我脸上每一处裸露的部分都像是被“神经鞭”抽打过一样火辣生疼。但我凭借纯粹的意志力,顽强穿越齐膝深的积雪,便仿佛我的性命完全取决于此(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尤根跟在我身后,在这样的条件下,只有冰雪世界的原住民们才能像他那般步伐稳健,此时的他和平常一样可靠。我环视四周,发现了不远处二班的奇美拉那若隐若现的车体,虽说相距不过几米,但此时给我的感觉便像是要跨越几公里,我艰难地向它走去。我过于专注到达自己的目的地,以至忘记周围还有异端分子派驻的守军,直到足前几厘米处的一团积雪化为了蒸汽,我方才如梦初醒。

 

我急忙转身,拔出激光手枪,寻找着目标,心里头一次感谢身上这件与无处不在的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制服。我的双眼捕捉到了一个周身裹得严严实实,手里端着光枪的异端分子,我一枪击穿了他(或是她)的胸口。异端分子后退几步,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是身受重伤还是已经死亡。片刻之后,我就得到了奇美拉的庇护,心下感激自己总算能暂时告别讨厌的寒风。

 

“我们就等你了,政委。”卢斯提希说道,狂风的咆哮与轻武器开火发出的爆裂声削弱了他的声音,显然我们的哨兵正在与敌人周旋,让异端分子们疲于应付,无暇分神。我命令他们绕仓库的圆顶快速移动,降低被敌人击中的概率,并在行动时放弃开火。可能这样会导致他们斩获的战果不多(也许不包括保拉),但此时歼敌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他们已经漂亮地压制住了异端分子,而我们的敌人退而求其次,扼守住各处门户,确保我们无法通过,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这番盘算可能会得逞。但不幸的是,这一次我们并不需要走门。

 

“准备好了就上吧,尤根。”我说道,经过一段短程冲刺(这是针对瓦尔哈拉人的标准,我的速度比他们要慢得多,动作也不那么优雅),我们来到了微曲的外墙边上。

 

“遵命,政委。”他平端热熔枪,扣下了扳机,我们其他人则纷纷后退,尽力保护自己的眼睛不被光化作用生成的爆闪灼伤。墙上的混凝土化为蒸汽,留下一个仍在快速冷却的大洞,其宽度足以让一名士兵通过。

 

“皮克,弗利扎。”卢斯提希指挥两名士兵先行进去开路,他们分别建立好各自的防御位置,守住了走廊的两个方向。见没有人向他们射击,我便跟着走进这幢建筑,尽管当凝滞的血液返回四肢时,我体验到了一阵烦人的肌肉抽搐,但还是对这突然到来的温暖心存感激。随后我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我并不确定自己期待在建筑内部找到些什么,但这里面的东西着实出乎我的预料。地板上柔软的地毯被从缺口飞进屋中的雪花弄得湿漉漉的,墙上贴满的壁画描绘的尽是令我目瞪口呆的邪恶而又堕落的动作。大部分士兵都看得入了迷,只有尤根例外:鉴于他对情色数据板的喜爱,这强大的自控能力委实令人惊讶。

 

“我认为这不可能。”潘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嫉妒。

 

“是不可能,”我向她保证道。“即便是真的也会违反条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厚气味,我的诸般感官就像是被裹在一块轻薄的纱巾之中,我的内心深处浮现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副官端起热熔枪,习惯地站在我身边时,我的头脑开始变得清晰,我不能确定是他本身朴实无华的体味还是那与生俱来的天赋让这具有催眠效果的气味失去了效力。无论如何,眼下的首要任务是让队伍前进,而尤根则是关键。

 

“都跟紧点儿。”我把每个人都安排在我们周围,这样无论尤根做什么,我们大家都能得到他天赋的帮助。此举带来的额外一点好处就是,在我的前后两侧都安排了一个小组,这样无论异端分子从前后哪个方向发动攻击,我都不会是第一个挨枪子儿的倒霉蛋。随后我命令士兵们快速前进,虽然当我们离开时还是有人偷瞥了几眼墙上的壁画,但令我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任务上。“还有都机灵点。我们可能会在这样的地方遭遇亚空间巫术,所以要做好一切准备。”正如我所料,听闻会遇到巫术令士兵们绷紧了神经,以至于我不认为墙上那些鲜活的壁画会比一颗扔进房间的破片手榴弹更能令他们分神。

 

“这让我想起件事,”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一条挂满柔软鲜艳的壁饰的走廊前进时,尤根说道。“空气中有股熟悉的怪味。”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话中所蕴含的讽刺意味。“虽然我想不起自己在哪儿闻过这味道。”

 

“斯劳肯伯格,” 我灵光一闪,解答了他的疑惑。空气中气味就像是色孽女巫艾梅丽散发出的味道,还记得那个晚上她想把我的灵魂进献给她崇拜的邪神,一股恐惧的寒意挤压着我的心脏。即便时隔十多年(或者说一个多世纪后的现在),我偶尔还会被噩梦惊醒,梦中那个勾引男性的邪恶女巫试图诱惑我的场面仍会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仿佛混沌的卷须仍在试图把我拉入毁灭的深渊。虽然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再做过那个梦,但是对于未来仍无法摆脱这个噩梦纠缠的怨恨之情时而还会冲破理性的束缚,在我的内心泛起涟漪。

 

“安全。”潘兰在调查完一个装满我猜不出具体用途的靠垫和枕头【注:对于他这样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我觉得凯恩这话说得有些虚伪。】的房间之后,快速回到走廊里,示意让我们继续前进。我直奔圆顶建筑的中心,假定无论发生什么状况,那里都会安然无恙,而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遭遇抵抗,这令我的内心更加紧张。当然这可能只是意味着我们分散敌人注意力的行动效果比我预期的要好得多,但依照我的经验,事先制定的作战计划绝少会存活到与敌人见面那一刻。

 

“发现目标。里面是空的。”潘兰挥手让我们进入了一个空荡荡的储物区,一盏孤零零的照明灯透过下方移动式的彩色玻璃,随着气流不停摆动,发出彩虹般的光线,映亮了整个房间。不过很明显它才刚刚投入使用,上面并没有灰尘。

 

“该死。”停在门口的我在发现自己的推论落空后,心中有些恼怒,同时还隐约地发觉这个房间的形状有些不对劲。

 

也许正是这一刻的犹豫不决导致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举棋不定的我恰好挡住了潘兰的退路,她作为一名优秀的士兵,在后退时仍没有忘记警戒。陷入沉思试图决定该往哪个方向前进的我没有及时地为她让开道路,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手肘。她的手指神经反射式地扣住了光枪的扳机,一连串的光弹飞过整个房间,而班里其余的士兵则纷纷寻找可供藏身的掩体。

 

“抱歉。”女兵脸涨得通红,这使得她脸上那处在格拉瓦拉克斯上留下的旧伤变得更加明显,而她的下属们则争先恐后地站起身来,咧着大嘴笑话她的行为没有辜负自己的绰号。

 

“不必,”我明白有必要立刻为她恢复威信。“这完全是我的错。”

 

此时我听到从前方走廊里传来一阵快速跑动的声音,看来是有人过来检查噪声的源头。太棒了。潜行搜寻任务到此结束。“所有人进仓库。”

 

我这话甫一出口,光弹和伐木枪的实心弹丸便如雨点般倾泻在门旁的混凝土墙壁上,士兵们展开战斗队形,迎接新到场的威胁。一群武装的狂热分子——有的穿着华丽,有的近乎一丝不挂——一股脑从侧面的走廊里冲了出来。他们挤作一团,相互阻挡着同伴的去路,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活靶,我的同伴们则不失时机地充分利用起了这一有利条件。

 

“形成交叉火力。压制住他们,这样我们就能一直撑住阵线。”卢斯提希说道。

 

“很好。”我告诉他说。“但我认为没这个必要。”

 

根据我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判断,四班和五班,连同护卫他们的“哨兵”,终于赶到这里与我们会合。趁异端分子们赶去查看建筑内部那意想不到的威胁时,格里芬和她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清扫主货仓周围残留的零星抵抗势力,涌进圆顶建筑。

 

我冲尤根打了个手势。“你不介意为我们清空走廊吧?”

 

“这是我的荣幸,政委。”副官冲我咧嘴一笑,平端起热熔枪。“恐怕我又把棉花糖的事给忘了。但不管怎么说烧烤异端分子会更加美味。”他扣下了扳机,一股热流在狭窄的走廊里纵横驰骋,以最令人满意的方式将一切阻住它去路的东西都化为了蒸汽。极少数侥幸存活的异端分子见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吓得落荒而逃。而随后的一阵光枪的爆响表明忙着逃命的他们正好撞上了四班的枪口。

 

“试着捉几个活口。”我再次提醒每个人,没过多久玛格特那活泼的嗓音便让我放下心来。

 

“别担心,长官。我这儿抓住一个完好无损的。虽说流了点血,不过你放心,她会活下来的。”

 

“很好。”我说道。局势终于开始转向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卢斯提希和士兵们继续检查着尤根打开的通路,沿着微微冒着热气的通道跑步前进,丝毫不顾粘在靴子上的异端分子残留物,全都急切地想要从后面包抄主门处的守军。我也乐得放手让他们大干一场: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在这场比赛的收尾阶段让自己再度面临被流弹击中的风险。

 

我转过身子,想要以更加闲适的步伐跟在他们后面时,猛地发现被潘兰击中的那面墙有点不对劲。墙壁被光弹打了个对穿,而在刚才的战斗中,房间的外墙则完全抵挡住了异端分子射向我们的子弹。我灵光一闪,想通了先前自己觉得这房间不对劲的原因,那是伪装用的隔断,被设计用来隐藏里面不可示人的东西。

 

经过一番思考,我打消了想让尤根用热熔枪来解决问题的念头,这是为了避免热流将墙壁连同什么至关重要的证据一同直接呈交给帝皇,我感觉自己就像是鬼屋情景剧里面的英雄一样,仔细寻找着某种控制板或是扣环。然而我找不到任何此类东西的踪迹,最终我向副官打了个手势让他上前,暗暗祈祷尤根手中那件重武器不会对墙后的东西造成太大的损害。

 

“等等,”当他举起热熔枪准备开火时,我说道。出于某种原因,也许是他的影子映在墙上的方式,一块控制板的轮廓突然变得清晰可见【注:更有可能是尤根的天赋让某种用于隐藏的巫术幻相失去了作用。如果有人对此感兴趣的话,恶魔审判庭的人肯定能够解释其中的原理。】。我更加仔细地查看了控制板,想要搞清楚自己为何会错过如此显而易见的东西,而没用多长时间,我便想通了开启它的方法。

 

“我的天啊!”我二人一齐后退,被这狭窄空间里传出来的恶臭气味呛得几欲作呕。过了好一会儿,我们这才缓过气来,小心翼翼地前倾着身子察看里面的情况。尤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手电筒,照亮了整个密室。

 

我们首先注意到可能就是数量不明的尸体,他们的皮肉和骨头被某种我不愿想象的巫术烧得扭曲变形。而最令人感到不安的就是残存在尸体脸上的表情,我只能把它形容为欣喜若狂。尤根则和往常一样镇定,他手上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墙壁,照亮了上面几处晦涩难懂的神秘印记,那些东西刺得我双眼生疼,我就像是水鸟从封冻的池塘中跃起一般迅速地从上面移开了视线。

 

“别在装饰上花费太多心思。”他这轻描淡写的评论委实值得赞赏。

 

我点了点头,用力咽了下口水。“有人在这里施展过邪恶的巫术,”我说道。“问题是,这是什么巫术,以及为什么要施展这一巫术?”

 

“恐怕我不知道问题的答案,长官。”副官回答说道,就和他做的其它每件事一样,又按照字面意思来理解我的话。

 

“谢天谢地,我也不知道,”我说道。这是留给齐凡驯养的那些灵能者的工作,与老实人或是我无关。感到如释重负的我转身说道。“封闭密室,把它留给这方面的专家处理。”

 

“乐意之至,长官。”尤根说道,他以最快速度离开了那间恐怖的密室,并帮助我一起近乎惊慌失措般地将门板复位。回想起当初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这里的我,不等门板彻底闭合,从腰间解下大红色的腰带,将它塞进慢慢合拢的缺口,这样一来,它就像是一面挂在墙上的鲜活旗帜,得意洋洋地向路人炫耀着自己的功绩。

 

“你瞧,”我说道。“这就搞定了。”令我感到十分意外的是,这项平平无奇的工作竟让我浑身发抖,便仿佛它抽干了我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注:这更有可能是由于近距离接触巫术的残余而引发的灵能冲击。】我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此时苏拉在我的通讯器里大喊大叫。

 

“政委!他们要放弃圆顶。”

 

“你再说一遍?”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逃到外面的幸存异端分子无处可去,他们无疑已经颠倒错乱、神志不清,这帮家伙竟然宁愿选择被冻死,也不愿意投降或是战死,这从道理上根本就说不通。这时我脑海里闪过关于自杀炸弹的念头,我全速跑向最近的出口。“所有人都赶快撤到外面去!”我喊道。“他们可能事先安装好了炸弹,想把这里炸掉。”

 

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但是对于爆炸的恐惧让我健步如飞,以至于及时赶到外面的我和其他人一样对这一结果感到非常震惊。

 

“有敌方目标正在靠近,速度很快!”鸟卜仪操作员插话说道,他的声音有些紧张。面对铺面袭来的大雪,我眯起双眼,为自己戴好了护目镜,并用颤抖的手指把镜片擦拭干净。一小群异端分子正越过雪堆,艰难地向着那片空地挺进,这群不法之徒不时与五班进行着交火,并用两具我看像是反坦克导弹发射器的东西试图将我们的“哨兵”逼入绝境。虽说他们并没有得逞,但却成功让自己远离了火焰喷射器和集束激光炮的有效射程,而我明白为什么沙姆巴斯没有命令他手下的哨兵驾驶员们立刻缩短与敌人的距离。显而易见,叛徒们已然成了瓮中之鳖,不妨等到他们的导弹消耗罄尽时,再冲上去将其一网打尽。

 

强劲的引擎尖啸撕裂了我们头顶的天空,一个巨大的黑影遮住了盘踞在它行进路线上的星光。

 

“那是架货运穿梭机。”尤根很没有必要地指出了这一事实。“他们是从哪儿搞到这么一架穿梭机的?”这倒是一个不错的问题,但此时还只能停留在学术层面。

 

“瞄准他们的引擎,开火射击。”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拉就已下达了命令,但这充其量只是种徒劳的尝试。即便是民用穿梭机,这个家伙的结构也非常坚固,几门激光炮和为数不多的重爆弹枪不过只能刮掉它的油漆。

 

“去他的,”沙姆巴斯反驳道。“捷科,卡里斯,攻击驾驶舱。”两台被指名的哨兵抬升机体至最大仰角,对着接近的穿梭机喷吐着死亡的冷光。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赌博,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他们可能会成功,但是保护驾驶舱的防护玻璃异常坚固,足以抵御重返大气层时的强大压力,区区几门激光炮还不足以突破它的防御。然而其中的一发炮弹产生了效果,它在原本透明的护盾表面上留下了一处鲜艳而又灼热的弹痕,两名哨兵驾驶员立即针对“究竟是谁打出这漂亮的一炮”这一问题展开了一场和谐的讨论。

 

然而这一下足以令穿梭机的飞行员精神崩溃,当主助推器点火时,引擎发出的噪音达到了顶峰,这架来历不明的穿梭机顺着原路仓皇逃离战场。那一小群异端分子眼睁睁看着他们满心期待的救援就如同它那突如其来的登场一样一溜烟地消失在天际,他们不禁发出一阵失望的嚎叫,然后就像混沌追随者常做的那样,开始爆发一场激烈的争吵。一群人扔掉武器,高举双手,身心疲惫地向圆顶走来,而另一组人开始更加绝望地射击正在包围他们的士兵。而且,不可避免的是,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枪杀那些试图投降的同伴。

 

我在一旁冷眼旁观,直等到尘埃落定,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奇美拉指挥车里,这次行动比我在出发前所能设想到的情况还要更加多灾多难。诚然,我们已经找到了正在寻找的东西,但是它不但没有带给我们答案,而且似乎还引出了更多的疑问。





编者按:

 

正如凯恩在他的回忆录里经常做的那样,他倾向于省去一些自认为无趣的细节,这样武断的做法可能会使广大读者错失一些关于后续事态发展的重要背景信息。我认为有必要在此处插入一些具有启发性的补充材料。

 

摘自《斯基特法尔的萨博利斯特:混沌入侵简史》,达格布莱特·廷克瑟,957.M41。

 

自从异端分子对初来乍到的远征军发动了胆大妄为的突袭之后,可以理解,大部分这个世界的居民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周,这期间叛徒们选择了按兵不动。事后看来,我们能清楚地发现这只是因为他们的短期目标已然得售:警卫部队被迫浪费无数的人力和宝贵的资源去应付一场并未真正爆发的游击战争,如此一来时间拖得越久,当局就越坚信他们面对的异端分子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凯恩政委亲身发现了一座隐蔽穿梭机起降平台的信息,突然打破了人们心中的这一印象,异端分子狡猾地将基地隐蔽在位于“冷边”防卫军能够轻松发起攻击的“冰川峰”附近。显而易见,阴谋集团的规模与组织性远远超出了先前的估计,他们从前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转移当局的注意力,从而让我们忽视这潜伏在最深处的威胁。没人知道他们的同党中有多少人已经设法潜入了阿杜姆布里亚而没被发现,也没人知道他们又会利用这插在我们心脏上的楔子做些什么样的下流勾当。事实上,毫不夸张地说,申请人委员会中的很多成员已经开始相信,敌人舰队的先锋已经埋伏在我们中间,静静等待着总攻发动的那一刻。

 

当然,这样的预测并不是危言耸听,但在阿杜姆布里亚仍有少数人,甚至在守卫这里的帝国军队中仍有极少数人,准备完全无视这样的可能性。

 

帝皇陛下无比神圣王权的恩泽普济下,统御达摩克里斯湾及邻近星区的神圣领土守护者——总司令阁下办公室尊鉴。

 

归属政治委员会办公室节制,维系陛下最为忠贞热诚的塔兰第229团真正战斗精神之该团政委托马斯·贝杰谨呈。

 

敬爱的总司令阁下

 

卑职于273.937.M41有幸拜领并极有兴趣地研读了大人下发的近情公报,其中言及卑职的同僚凯法斯·凯恩及其所署597团的乌合之众近来的发现。大人尽可放心,卑职与阿斯马尔上校意见一致,由陛下神圣王权下属最为忠贞与热诚的战士们守护下的阿杜姆布里亚上所谓的“热边”地区绝不可能出现类似的反叛据点。

 

然而,正如大人尽心指示的那样,小心驶得万年船:卑职遵照大人的意思,批准了阿斯马尔上校的建议,将我团的搜索范围扩大至五公里,并敦促团属牧师额外为全体部队祈福,恳请帝皇指引他们的脚步。此种离经叛道之徒玷污神圣领土的荒谬行为将在我团面前止步,我团的士兵们将在帝皇的指引下,径直赶到他们面前,对其施以最终的制裁。

 

卑职相信此举足以确保我军神圣任务的成功。

 

团政委托马斯·贝杰

 

每日一思:信仰是最坚固的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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